里还揣着一串念珠呢!
“嘿!喂!他娘的不会吧?这就翘辫子了啊?”罗毅看着那应声倒地的护卫,双目瞪的浑圆,满脸震惊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再看了看已经死去的护卫,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样。
“我的娘啊,原来这劳什子关节技这么有用啊!小八这臭小子拿回来的东西还真有点料啊……”罗毅随后低声嘟嚷道,随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下定决心道:“不行,回去得在软甲上再加根钢条,不然死的也太冤枉了!对!就这么干!”
罗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使劲的点头。
“行了,还加钢条呢,你就是包上一块钢板,被高手期进了身,照样还是得死!赶紧把尸体抬进来处理掉!”万安立在院墙上,俯视着底下的罗毅,如是说道。
“啊?哦!不……不会吧!安叔,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可以让我出手的人?”罗毅昂着头,一脸郁闷的望着晚安问道。
“你不是出手了吗?”万安面无表情的说道。
“出手?不……这也能叫出手吗?”罗毅使劲挥了挥右手,左手指着那已经倒地的护卫尸体,双眼乜了一下万安,拔高了声调,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你自己不相信那关节技有用,非要尝试一番,能怪得了谁?再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把人杀了,我拷问谁去?”万安双目冷淡的注视着罗毅,徐徐的说道。
罗毅一听,赶忙低下了头,服气的说道:“我处理尸体去!”
“别忘了搜下身,看看有什么线索。”万安随后在补了一句。
“知道了!”罗毅背着尸体,飞快几步,转瞬间便消失在幽深的巷子里。
一个时辰后,罗毅才返回小院。
“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万安闭着眼,一边打坐,一边问道。
罗毅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家伙身上很干净,衣服和刀全是普通的货色,随便哪家铺子都能买到,不过应该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的,但是得找家里的老掌柜的来亲自看看,我没这眼力劲。”
“喏,东西我都带回来了!”说完,罗毅便伸手将一个包裹丢在万安面前的地上,发出铁器敲击地板的清脆响声,那是用那护卫的衣服包的一个包裹。
万安睁开了眼,用略带无奈地眼神看了看罗毅,这才摇头说道:“我们马上就走了,这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难不成千里迢迢带回豫章去?没架打,难道你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行了,自己留着,等到待会儿出城的时候找地方扔了吧!”万安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接着打坐。
“哦……”罗毅垂头丧气,带着一脸的欲求不满,转身离去了。
随后,完成了来扬州城任务的万安等人,开始打点行装,准备趁着城门落钥前离去。
这一回来扬州,万安成功的完成了万德昭交代的任务,赚到了近两千万贯的铜钱,这些铜钱自然不会由其亲自运送回豫章。
扬州城内的那家柜坊产生的缘由便是为了方便南方所有的海商在吴越镇及各大沿海港口之间的资金往来。毕竟海上贸易运输量大,成本投入高,并且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船货损毁率基本上在一半以上,为此,凡是出海的海商几乎没有只带一条船的,基本上都在五艘货船以上,如此除去损毁之后才能有收益。
所以,海商们对于船只和货物的需求可谓是源源不绝的,而这些都需要巨额的资金,而这年代的大唐即使换成金银作为等价物来交换,那个数量依旧是要按一船一船的来算的,这要是海商们往来每次都要拉着几艘满载金银的船只,既麻烦又容易惹起那些江湖草寇的窥视,虽说海商们都有自己的护卫队,但如此巨额的银钱足以引来那些走投无路的绝顶高手,如此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为此,便有聪明的海商在各地设立了这么一处用于资金结算的柜坊,客人们只需将自己的银钱存放入这家柜坊的各个分号,然后拿着柜坊开出的收据前往另一地的分店便能将存入的银钱取出来。由于各个大海商基本上都在里面入了股,凭借着他们雄厚的资金实力,信誉自然有保障,加上类似会员制的运营模式,办了“会员”的海商们自然也放心将银钱交给他们。
至于收据是否会被仿冒,在这个时代的印刷术自然没有能够达到制作出多彩套印银票,这种后是常见的印刷银票的水平,实际上这家柜坊压根就不靠着收据来辨认客人,而是靠刷“脸卡”。有资格进入这家柜坊的客人基本上都是资本巨大的海商们,这样的人本就不算多,分店的掌柜基本上都能认出来,再者,就是各个“会员”海商早就在自己需要来往的分店内分别存入了一个信物,或是半块玉坠,或是半个瓷器等等不一而同,到时取钱的时候只需取出信物比对一二便可。
而闻二毛之所以也能进入这家柜坊,享受其服务,自然是因为即使是在这样一个不差钱的柜坊里,五百万贯也不是个小数目,欣喜若狂的掌柜的飞快地给闻二毛办理了入会手续,然后亲自为闻二毛提供了几块花样复杂、精美异常的玉坠子,然后……掰成了两瓣,并承诺以最快的速度将信物送去闻二毛指定的分店,闻二毛也是个有魄力的人,干脆就在柜坊的所有分店都留了信物,身上揣着一大堆的半块玉坠以及一打收据,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柜坊。
当然这样的柜坊业务范围相当狭小,本就是海商们集体创办的,基本上也只为海商们服务,设立的网点更是只有几处港口城市,以及长安、扬州、益州等商业最繁华的都市,乃至于连豫章城内都没有,而只是在吴越镇这个海上贸易的源头才有着一家规模最大的分店,也算是南方各地海商们与豫章世家豪族间的一次合作,或者说是妥协。
总之,这么一家后世钱庄的雏形便因为现实商贸往来的需要而凭空出现在大唐的土地上,并将迎来其光芒四射一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小半时辰之后,十几辆大马车,载着平静的万安以及闷闷不乐的罗毅,并一大帮怀里揣着大把赏钱的伙计们,高高兴兴的启程回家。
车队穿过冷清的街道,不时看见一些形色匆忙的玄衣汉子,两两一组,目光在四处扫射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安叔,来人了!”罗毅透过马车一侧车船的车帘,看见了外面的那些汉子,连忙心花怒放的冲着万安喊道,眼瞳中充满了渴望的光芒。
万安却只是睁开眼,瞥了他一眼,深邃的双眼中射出锐利的目光。
罗毅一见只好悻悻的低下了头,泄气的说道:“好吧!回家!”
很快,车队从扬州城西门出城,出城十余里后,罗毅从车窗中伸出手,将那个包裹远远的投掷了出去,于是,万家一行人便这样离开了扬州城,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依然彰显着豫章万家低调的行事风格。
而那些李姓中年人派出来的护卫们,花了几个时辰将扬州城搜寻了一遍,却依旧没有任何收获,最后在预定的集合点回合之后,护卫头领不得不扩大搜索的范围,城门虽然已经关闭,但是却依旧无法阻挡这些筑基的高手们,一个个飞檐走壁,掠过城墙往城外而去。
筑基高手在这天下虽不少,可也不多,如李姓中年一般能拥有一批筑基高手做护卫,可见其实力雄厚,要知道哪怕是万德昭的护卫队也只有几个筑基高手罢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李易过于有钱的原因,但是银钱可以召集到一批筑基高手,却别想募集到宗师境的高手,而以利驱之,自然也谈不上有多么的忠诚,所以,李易在展护卫死去时,才会那么的悲痛欲绝……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终于,在深夜的时候,一组护卫在扬州城东面几十里地的一处运河水道岸边,找到了一个全身**,已经被水泡的发白臌胀的尸体,随后,二人便将其背回了李易在扬州城北部的豪宅里。
虽然已是深夜,但是李易依旧没有入睡,就连身上的脏衣服也没有换掉,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阴沉沉的看着地上那被人背回来的护卫尸体,犹如沉默的火山一般,脸上露出一副怒气在心中积蓄的样子。
演戏演全套嘛!为了收服手下这帮高手的心,我们的李大老爷也是蛮拼的哦!
“凶手是谁?”李易的声音冰冷的吓人。
站立在两旁的护卫们不由得肌肉抽搐了一下。
“不知。”这个时候自然是由护卫头领站出来顶住主人可能爆发的怒火了。
李易沉默了片刻,厅中气氛压抑,就在众人快要承受不住时,李易再次开口问道:“尸首在何处寻到?”
“城东三十里外的一处运河水道。”依旧是护卫头领说话。
“一个从城北的水门回来的,一个是在城东的郊外找到的,去,以这两个地方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给查探清楚!我李易的人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死去!”李易面露冰霜,阴沉的说道。
“是!”护卫头领恭敬的答道。
“另外,城北那边密切注意一帮少年人!这是展弟留下的讯息!”李易接着说道。
“明白了!”
“下去吧!”
“小的告退!”
说完,一班护卫便抬起地上的尸体转身离去,接着便有等候多时的下人们从门外进来,替换那被浸湿的地毯,再将香炉打开,往其中放上用瓷器小盘子盛好的香丸,炉中热力一烘,瓷盘上的香丸便散发出阵阵幽香,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淡淡的腥臭味中和稀释。
下人们的动作很轻,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丝毫没有影响到坐在上首沉思的李易。
“展护卫传回来的讯息中,豫章应是个关键,杀他的应该是一帮少年人,这一点从牙行里那三个易容的少年也能印证一二,只是这帮少年到底是从豫章来的,还是只是顺带提到了一下豫章就不得而知了。再一个便是那两千三百多万贯了,这里说的应是铜钱!这么多的铜钱的确很多,但是在这些天来的扬州城里却未必赚不到,只是能赚到这么多钱必然是早有准备的人,这样的人不多,少年人就更少了!来自豫章……好像这一回七宗五姓里面就有卢家的那两个小鬼,也是来自于豫章,难不成是他们?至于那个大当家又是指何人呢?”
李易的分析能力十分强大,只是从展护卫临死时吐出的只言片语便能分析出这么多信息,思维紧密,可见一斑!
“来人,备香汤!”李易思考一阵后,发现再无所得,便冲着门外唤了一声。
随后便有一群美丽的婢子忙碌开来……
第二日,天明。
想了一夜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的王铁牛,顶着两个黑眼圈开始了又一天的忙碌。
只是如今的庄园内,空闲起来的少年们纷纷开始收拾着行装,只等王铁牛一声令下便启程离去。
望着这一幕,王铁牛更加着急起来。
“要不……直接找上门去,花钱砸?”王铁牛麻木的脑中蹦出一个滑稽的注意来。
可随即便意识到这个主意的可笑,连忙摇头道:“算了吧!人七宗五姓还会差钱吗?”
“唉!到底该怎么办啊……”
就在王铁牛正在纠结的时候,谢安从城中赶了过来,一见王铁牛,便赶忙说道:“东家,华清今早找到我,想要面见东家!”
“华清?哦!就是那个衙门里管着地皮过户登记的白役啊?”王铁牛一听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片刻后才会想起来。
“他要见我?什么事啊?”王铁牛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七宗五姓的人扩大市舶司的辖区,好让自家接着赚钱的事,能记起华清是何人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记住当初对人家的承诺啊!
谢安闻言,无奈,只好提醒王铁牛道:“东家,您当初不是答应人家要给他升八品官,还送人万贯家财的吗?”
王铁牛一听,这才想起来:“哦……还有这么一件事啊!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看见东家这副疲懒的样子,谢安心想东家该不是想要赖账吧?
只好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东家的反应,一边斟酌着问道:“那东家的意思是?”
“啊?意思?什么意思啊?”王铁牛茫然的问道。
“完了!东家果然想赖账了!华老弟,虽说哥哥我和你有些交情,但是毕竟也是给人做工的,这老板不答应,我也爱莫能助了!”谢安心中如是想着,随即便开口说道:“既然东家不想兑现,那我就去打发了他吧!”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
“啊?谁说我不兑现了!”王铁牛此时才知谢安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说道:“大哥说过,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诚信,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就一定的做到!”
“啊?那东家刚才?”谢安回过头来,一脸的困惑。
“哦,我刚才想别的事去了,别管这些了,带我去见人家,另外让李贤准备一万贯的柜坊收据,到时候直接柜坊取了钱给人送去。”王铁牛自从知道柜坊存在之后也深深的感受到了柜坊的便利,好是夸奖了一番闻二毛。
城东,柜坊附近的一处酒楼,王铁牛在二楼的雅间等着,谢安去将华清领来。
等了小半时辰后,华清来了。
一见华清来临,王铁牛连忙笑着冲对方说道:“华兄弟,感谢多日来的相助,我们这几天就要离去了,楼下停着的几辆马车,便是许给你的万贯家财,至于那八品官职,怕是要等上些时日了,不过你放心,二年内一定会……”
华清一听对方要走,心中大急,也顾不上寒暄,连忙开口说道:“王东家可是想要将市舶司的辖区扩大?在下这倒有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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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正戏…乱(九)()
“你说什么?”王铁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恢复了往日的精明与谨慎,甚至还带着一些逐渐养成的专属于上位者的威严,目光灼灼的盯着华清。
片刻后,又将锐利的目光对准了谢安。关于自己下一步的计划,除了身旁的这帮兄弟外,王铁牛没有告诉过任何外人,乃至于谢安,他也只是认为对方在自己谈话时没有回避,从而听到了些什么。如今华清这个外人能知道,自然不会是与华清没有交集的身旁这帮兄弟透露的,那便只剩下谢安了!
即使是从情感上,王铁牛也更愿意相信是谢安透露的,如此,那这个人便不能再用了。
望着东家那冰冷的眼神中带着的一丝怀疑,谢安顿时大惊失色,脸色瞬间苍白,连忙俯身跪下,开口解释道:“东家,不是!不是老奴啊!不是老奴……”
华清见状也知王铁牛误会了谢安,遂赶忙开口说道:“王东家误会了,此事是在下猜到的!”
“呵呵,猜的?”王铁牛哂笑道。
“确实是在下猜测得来!”华清正视着王铁牛的双眼,一脸坦诚的强调道。
王铁牛眯着眼注视着华清,并未在对方坚毅的双眼中看出什么异状,随后将目光移到正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谢安身上,半晌后,才收回目光,重新坐了下来,幽幽的开口说道:“行了,起来吧!”
谢安如蒙大赦般,止不住的叩头,最后在王铁牛不耐的声音中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是怎么猜的了!”王铁牛盯着华清冷淡的说道。
华清却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