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时也是他为许辰介绍了一番,为此便进入了许辰的视线,成了重点培养的心腹之人。
在接受了许辰组织的三个月的算术培训后,赵铭便被派来扬州协助王铁牛,只因年级尚幼才成了李贤的一个副手。
至于南门边的这家牙行却是扬州城内仅次于镇海帮在城中心所开那家排名第二的牙行。这家牙行的背后不是海帮,而是本地的世家势力,想是因为怕传出去坏了家族的名声毕竟车船店脚衙属于无罪也该杀的那种行当,所以很少有人能具体知道其身后的势力到底是哪一家。
早上出发的时候少年们事先分好了工,镇海帮的那一家由李贤亲自去,所以这一家便由赵铭带队。只是如今赵铭却不知李贤那里已经出了变故,如今依旧在不急不缓的和对方竞价着。
对面的那个三旬中年刚开始的时候尚有些轻视赵铭,但当赵铭眼都不眨一下的不停加价的时候,中年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以言表了。
“永和坊这块地,我出五千贯!”赵铭看着中年人漠然的伸出一只张开的手,开口说道。
“你!这块地远离大街,五百贯都不值,你居然出五千贯!”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叫道。
“你管我?要就赶快加价,不要的话这地就归我了!”赵铭一仰头斜视着中年人道。
“你!”中年人闻言一时语塞,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中年人乃是叶轩多年来培养出来一位亲信,平时很少和镇海帮联系,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一回接到了叶轩的严令这才冒险出山,之前来的时候叶轩自然对他透露了一些东西,所以今日这些地皮他乃是势在必得的。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碰到和他目的相同的人,一看赵铭这般不惜代价的模样,中年人自然知道对方的目的和自己是一样的,更悲催的是二人此次携带的铜钱竟然相差无几,于是在这短暂却又激烈的争夺中可谓各有胜负,对于那些黄金地段的地皮宅院的争夺更是惨烈无比,只是二人都是奉命而来,自然不会轻易的退缩。
而此时在二人旁边的牙行掌柜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与他而言今天这生意实在是太好了!竟然来了这么两个冤大头,平时几天也卖不出去一块的地皮,今日却普遍以高出数倍的价格被这两人抢走了,还一点都不挑食,无论地段,哪里的地皮都要。
看见中年人正在犹豫,掌柜的便用一双期待的眼睛注视着中年人,那火热的目光当真是恨不得亲自替对方喊出价码来。
牙行掌柜的自然也曾怀疑过这帮人疯狂买地的原因,不过在巨额的成交价面前他没有深想,只是简单的将其归结为双方可能有些嫌隙,直到一个伙计打扮的人的到来……
这个伙计乃是附近的一家商贾出身的富户听闻外面流言后派来打探消息的下人。
此人一进牙行便径直朝掌柜的走来,非常熟稔的冲着掌柜的问道:“掌柜的,我家老爷派小的来向您打听一件事。”
掌柜的闻言将火热的目光从中年人身上移开,看着刚进来的这个伙计,笑着问道:“哦?吴老爷让你来问些什么啊?”
看来果真是熟人,伙计随即便说道:“老爷让我来问问您这些日子来您这里的地皮生意可还好?成交价格又是多少?”
这个吴老爷看来也是个精明的人,没有透露听来的流言,而只是旁敲侧击的打探。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在掌柜的不假思索的准备回答的时候,赵铭和中年人闻言立马惊愕的看向这个伙计,随后便注视着对方。
“糟了!”这是二人心中此刻共同涌出的想法。
“不行!再这样拖下去就完了!”赵铭年纪虽小,但是人却很机灵,转念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随即便靠近中年人冲着其耳语道:“你我都明白对方的目的,我们不能再争下去!不然谁都得不到这些地了!”
中年人自然也不笨,闻言立刻问道:“你想怎么办?”
“这样,咱们先出钱把这些地皮全部买下来,出去之后再等价平分,如何?”赵铭提议道。
“好!”中年人毫不犹豫的的便答应了。
随后,赵铭转身冲着掌柜的大声叫道:“掌柜的,你们这剩下的这些地我们出三十万贯全买了!赶紧拿契书来!”
才刚开口正准备对那个伙计解说的掌柜的一听赵铭的话,便是一愣。
“三十五贯!掌柜的快拿契书来,我们还有急事,要不是不卖,我们可就走了啊!”赵铭眼见对方毫无反应,害怕对方察觉出来,或是被那个伙计提醒,连忙再次加价,并扬言离去,还动身做出要走的架势。
果然,此刻大脑尚处于模糊状态的掌柜的,一听赵铭的报价,随即便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或是不愿去的深想,毕竟这个价格可是比原来的价格高出了整整一倍不止,而如果他犹豫的话面临的就是一无所获的结果,在这种风险对比之下,掌柜的连忙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决定:“客官别走!契书在此!”
闻言,赵铭和中年人相视一笑,“总算是抢到了啊!”
而看见这一切的那位伙计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都没和掌柜的打招呼,便往外飞奔而去。
此这般的场景在城中各处的牙行内上演,只是有的牙行掌柜的反应迅速,立马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便停止了交易,连忙派人出去打探,或是两方人马都没有抓住那下稍纵即逝的时机,所以也不是每一次都成功了。
只是经此一事后,刚刚传开不到半个时辰的那个流言,便算是彻底得到了证实。
仅仅再半个时辰后,几乎全城的商人和各处牙行的掌柜的都得知了这个消息,那些反映迅速的掌柜自然一片庆幸,至于那些没有反应过来掌柜们的悔恨却也无法改变这即成的事实了。
而随着确切消息的传出,那些真正参与到这盘棋中的各方势力的反应却是无一例外的震惊以及愤怒。
震惊的是东南海商集团们,青龙帮大当家所在的那间书房内,青龙帮的大当家听完手下汇报来的消息后,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以及苦涩:“原来如此!叶开啊,叶开!你的老匹夫,反应可真够快啊!”
于此同时,在钱家的大院内,钱孝憬再接到下人的汇报后,同样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不停地叹气道:“叶开这老家伙,动作还是那么快啊!”
同样的感叹在东南海商集团的各家内不断的上演着。
至此,镇海帮昨日反常的查账行为终于得到了解释,叶开这家伙竟是先人一步察觉到了七宗五姓的目的,并且成功瞒住了所有的人,抢在他们前头,自己从中插了一手。
只是他们虽然感慨,甚至于暗骂叶开不仗义,但却也无可奈何,哪怕是钱孝憬这所谓的盟主也不能指责叶开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易地而处,他们这些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能说是技不如人了!
当然,他们如今也依旧猜错了一件事,在他们眼中属于先手方的七宗五姓才是如今最为悲惨的一帮人。
卢家兄弟所在的院子内,卢宗保的此刻愤怒早已如滔天的海啸一般。
“崔见豫,你个老匹夫!我操你崔家祖宗!!!”
真真是声如杜鹃泣血,闻者心伤啊!
“啊啊啊!我的计划啊!好好的计划就这样被这个老不死的毁了啊!”
“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卢宗保,挣扎着站起来,扬天大叫,双目瞪得浑圆,势如疯虎,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鲜血,衣袖上是一滩鲜红的血渍。
那是刚才乍一听闻前来汇报的下人说完城中的流言后,已经一夜未睡、心烦气躁的卢宗保,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前喷出的一口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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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正戏…宗保之怒()
“二弟!”不远处的卢宗泰见状连忙赶过来扶住弟弟,焦急道。
“走开!”卢宗保气愤的甩开卢宗泰的手,挣扎着站起来,冲着大哥发火道:“崔见豫那个老不死有什么值得敬重啊?”
“七宗五姓里面的老不死没一个好东西!全他娘的是些自以为是的蠢货!”
“哈哈!蠢货!”
“二弟!”卢宗泰羞愧的看着自家弟弟,昨日在崔见豫府上,本来卢宗保数次强行催促对方管事的通报崔见豫的行踪,可是卢宗泰却本着晚辈对长辈的敬重劝阻了弟弟,在崔见豫回府后更是没有坚决的和弟弟一起要求见崔见豫一面,否则凭着他卢家大公子的身份想来还是很可能见到崔见豫的。
只是又是因为他心中对崔见豫这位长辈的尊重让他没有和弟弟站在一起,以至于错失了良机,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看见哥哥那副歉意的表情,卢宗保心中一软,只是那种计划失败的挫败感却再一次让他心中感到凄凉。
“哈哈哈!没事!无妨!反正咱们手上那几十万的地皮这回没准能赚到几百万贯!”
“好啊!好的很啊!”
带着无尽的落寞和悲痛,卢宗保大笑着避过卢宗泰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出,留下那依旧低着头的大哥呆呆的站在原处。
而这个时候,在崔家的宅院内,崔见豫的卧房外,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正火急火燎的往着赶来。
“老崔,你别拦我啊!我要马上见到崔伯父!”中年文士伸手拨开挡在身前的崔府管家,一点点的朝着崔见豫的卧房走去,身旁是那些想拦又不敢拦的崔府家丁。
“杨大公子老奴已经说了,老爷此刻正在休息,劳烦您去客厅候着,老爷一醒就会前来相见的!”被称之为老崔的管家苦口婆心的劝道。
中年文士名为杨凡,乃是弘农杨氏这一代的家主长子,可不比昨日那两个卢家的弃子,老崔是真不敢让那些家丁上手啊!只要自己撑着老迈的身子拦了上去。
“这都火烧眉毛了!还睡觉啊!”自从接到确切消息之后,这才半个多时辰,杨凡嘴角便冒出了厚厚的水泡。
“出大事了!你赶紧让我去见崔伯父,晚了就完了!”杨凡硬冲过老崔的阻拦,大步朝着崔见豫的卧房走去。
虽然是第一次来崔家在扬州的宅邸,但是这年代大户人家的建筑格局相差不大,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千年世家,各家各户自有一套独特的建筑风格,杨凡去过崔家在博陵的祖宅,如今这扬州的宅院不过是个缩小版罢了,大致的方位却错不了。
于是,杨凡在前面大步走着,老崔并一帮家丁在后面跟着,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崔见豫卧房门外。
“崔家伯父!大事不好了!”杨凡到了之后挥手敲击着崔见豫卧房的木门,大声喊道。
从长安到扬州,千里路程,舟车劳顿的崔见豫昨日又喝了不少酒,老人家年纪大了,睡眠不好,昨晚折腾了半宿,凌晨时分才入睡,一直到如今还未醒来。
只是,杨凡这雷鸣般的敲门声依旧还是把老人家吵醒了,片刻之后,屋子内响起了悉悉索索的更衣声。
杨凡听见之后,知道对方已经醒来,遂也停下来叫门。
盏茶功夫之后,卧房的木门被打开,一个身着亵衣亵裤的妙龄少女将杨凡和老崔迎了进去。
只见屋内,另外一位同样打扮的少女正将穿戴整齐的崔见豫扶到房内的案几旁坐下,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杨凡自然没兴趣去看那两位肤白貌美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暖床丫鬟罢了,谁家没有几个呢?
“何事?”坐好之后的崔见豫拿起案几上已经温好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汤后,这才不急不缓的冲着杨凡问道。
老人家依旧很淡定,千年世家的修养,几十年下来的积淀,早就将这种气质融入到了骨子里。即使被杨凡吵醒,心中虽有些不喜,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异状。
“伯父,不好了!现如今扬州城里面已经传开了说是市舶司设立后,商贾云集,店铺剧增,地皮的价格会飞涨。”
“现在城里面各处牙行已经停止了地皮的交易,得到消息的扬州世家和富商们正在疯狂的抢购地皮!”
“可如今压根没有人卖啊!所有手中有地皮的人都在观望,如今地皮的价格已经比昨日上涨了十倍不止啊!”
“可是咱们手上连一块地也没有啊!”
杨凡一句一句连珠炮般的从口中射出,只见崔见豫的的表情从淡然变为惊讶,随后便是愤怒,转瞬间却又成了茫然,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
伴随着表情的变化,却是崔见豫一句又一句的话语。
“什么?”
“不可能!谁泄的密?”
“怎么会这样?”
“这可如何是好啊?”
……
“伯父,伯父!”杨凡叫醒了慌乱中失态的崔见豫。
“伯父,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啊?咱们这回可是带了八百多万贯铜钱来啊!如今一块地皮也没买到,这……这可怎么办啊?”杨凡焦急地问道。
七宗五姓不愧是千年大族,这一次的计划也没有出太大的力气,一家只是拿出了一百万贯铜钱,算是做的一次小小的投资,而太原王家因为是主导者,又是王冼提议的,便多出了一百万贯,而杨凡所在的弘农杨氏却把这一次的计划当成了杨凡这位未来家主继任前的一场试炼,便也多出了五十万贯。
这些钱对于家大业大的七宗五姓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可虽说大家伙是凑钱来的,但也带着各家赚钱的期望不是?他们把钱交给杨凡自然也是想赚上一笔的,要是杨凡就这样灰溜溜的带着钱再跑回去,人家明面上不会说什么,可是背后确定会说他无能,更别提家中的长辈知道后对于他能力的怀疑,以及家中其余人对其的看法,这一切都将影响到他顺利接任家主之位,所以说,你让杨凡如何能不急呢?
可是,杨凡的这个问题,崔见豫也给不了丝毫的答案。崔见豫是个传统的文人,学的是圣人的教诲,崇尚的是耕读传家,本来就对这些商贾之道不感兴趣。他的官能做到现在也是靠着他在士林中的学识以及家族的协助,一直都是在长安呆着,压根就没有执政一方的经验,满脑子里装的也是圣人的那一套。
这一回也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才会同意领衔此次的计划,如今遭逢大变,你又让他从哪去找应对之法呢?
“这个……这个……老夫也……”崔见豫至今还抹不开面皮,结结巴巴的欲言又止。
站在一旁的管家老崔,自然清楚自家老爷的秉性,连忙出来解围道:“老爷,不如老奴去请下卢家的两位公子吧?昨日他们已经在府上等了大半天了!”
“对对对!去请下卢家的两位贤侄,他们二位乃是从豫章而来,想必深得王冼贤弟的教诲,对此次的计划了解颇多,我们还是把他们叫来问问吧!”崔见豫直到现在依旧认为王冼才是这一次计划的主导者。
杨凡闻言,双眼中露出一丝光彩,连忙点头说道:“好啊!”
随即,管家老崔便转身离开,往卢家兄弟所在而去。
好在昨日离开之时,卢宗泰曾留下过拜帖,上面记着如今卢家兄弟的所在,不然这一时半会儿老崔还真的没办法找到他们。
花了小半时辰,老崔让人驾着马车在扬州城左拐右拐这才找到了卢家兄弟的小院。
门房通报之后,卢宗泰迎了出来。
“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