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看着公子小姐吃就好。”
等他们用完餐之后,天色已晚,于是便决定在客栈先住下,明日再寻找寒水岛的下落。
其实陆者粼和宁芊芊找不到寒水岛,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寒水岛位于深山中的沼泽中央,被沼泽中的雾气围绕。平常人根本就看不到深山中的沼泽,就算无意中进入了深山,看到了沼泽,也看不到沼泽中被雾气围绕的小岛。
陆夫人是与花念吟还有墨如斯一同坐马车到的寒水岛,坐在马车内,怎么可能看见车外的路线。而雪芜虽然在寒水岛上生活了多年,但是极少出岛,也是说不出寒水岛的路线的。更何况花汀兰生前有交代,谁也不能将寒水岛的路线绘制成图,泄露出去,毕竟寒水岛是一处隐世之地,选择它的时候就是为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陆者粼和宁芊芊在关县停留了三日,都没能找到寒水岛。
又是一天的寻找,依然没能找到,于是宁芊芊来到了陆者粼的房间:“表哥,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另外想其他办法吧。”
“什么办法?”陆者粼问道。
“不如我们送信给姨母,让她派寒水岛上的人出来带我们进岛吧。”
“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每次和母亲联系,都是寒水岛上的人主动来将信送到凌决门,而且是两个月才出来送一次,上次寒水岛上的人来时中旬,依来人所说,下一次送信要等到下个月的中旬了。”陆者粼以为只要自己来到了关县就能够找到寒水岛的所在,但没想到寒水岛竟然如此难寻。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等到下月中旬寒水岛的人来,我们再随着来人上寒水岛看望姨母吧。”其实不是宁芊芊急着想要回去,要是向之前赶路那样与表哥一起骑马,可以一边赶路,一边看看风景也好,谁知道到了这里,表哥说为了节省时间找到寒水岛的下落,就分开行动,一找就是一整天,既不能喝表哥在一起,又累得个半死,还不如与表哥一同回去。
“不可。”陆者粼立刻否定,“你有所不知,我们此次去寒水岛,不仅是为了见到娘亲,更是奉了爹的命令去寒水岛请岛上的用毒高手来助我们打败九霄殿。下月初五就要开战,等不到中旬了。”
“姨夫决定让各大门派合攻九霄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是为什么要去寒水岛上请用毒高手?”宁芊芊不解。
“九霄殿的实力到底有多少,目前并不熟知,所以我们就用黛缇娜那招,用毒将九霄殿中的人的内力给封住,虽然这种行为我也不耻,但是为了武林中的安危,九霄殿必须得除。”
这时,陆者粼听见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声。
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
想到这里,陆者粼立刻拔剑冲向门口,用剑指着门外之人,待他看清楚来人,竟然是自己救下的黑衣女子。
“我……奴婢是过来看看公子晚上需不需要吃点东西,没想到小姐也在。”女子这样说着,却更加加深宁芊芊对女子的怀疑。
虽然此女子是宁芊芊自己救下的,但是宁芊芊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陆者粼放下剑,让女子进了屋。
“公子,小姐,你们要不要吃点什么,奴婢去厨房给你们做。”
女子的话说完,却无一人回应。
宁芊芊上下打量着女子,眼中充满了对她深深的怀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奴婢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意思。”女子的眼神一直在闪躲宁芊芊的目光。
宁芊芊见她如此,更加加深了对她的怀疑,于是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另一只手趁她不防,扯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当宁芊芊和陆者粼看清了女子的模样之后,二人都惊讶了。
“夕弱?”
二人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正是一直在凌决门中伺候着陆夫人,给陆夫人下了三月花之毒的夕弱。但是让他们惊讶的,并不是因为此人是夕弱,而是因为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耳根一直划到了嘴角。
夕弱见自己的面纱被宁芊芊扯下,也不再伪装,便向陆者粼和宁芊芊跪了下来,一脸的忏悔:“陆少爷,芊芊小姐,是夕弱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夫人,夫人的毒是黛缇娜那个毒妇逼着我下的,我家人的性命被控制在黛缇娜的手中,若是我不给夫人下毒,我亲人就没命了,求少爷小姐原谅夕弱,少爷小姐若是心中对夕弱有恨,少爷小姐尽管打我骂我,若是不够,少爷尽管杀了我为夫人报仇,若是能够死在少爷的剑下,就当是夕弱赎罪了。”
夕弱一边说着,泪水一边从眼眶滑落,“夕弱每次想着夫人对我的号,就越是感觉自己不是人,辜负了夫人,夕弱每天都生活在后悔当中,从没妄想过还能够遇见少爷小姐,被少爷和小姐救下,夕弱本想着就这样在少爷小姐身边伺候着,为自己所犯的过错赎罪,可还是被少爷小姐给发现了,最后能够在死前再见到少爷小姐,夕弱死也瞑目了。”
说完,夕弱就将眼睛缓缓闭上,一脸解脱的模样。
此时的陆者粼是愤怒的,若不是她,娘亲也不会中三月花毒,受花毒的折磨,也不用去寒水岛与家人分开。
所以在他看清楚此人是夕弱的时候,立刻将剑举起,对准了她的喉咙。
可是,当他看见夕弱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时,他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她也是被黛缇娜所逼迫的,毒虽然是她下的,但并非是她的本意。
于是,陆者粼手中的剑,又慢慢放了下来。
夕弱闭着双眼,却不觉有任何动静,于是便将双眼睁开。
“你脸上的疤痕,是黛缇娜留下的?”宁芊芊问道。
夕弱点了点头,“是的,当时她让我再去害他人,我不从,她就将我的脸给划破,我好不容易从她手中逃了出来,但是我无依无靠,无处可去,就流落到此。”
“你走吧。”陆者粼将剑收回,虽然他下不了手杀了她,但是他也不会将她带在身边。
可是夕弱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终于,她开口说道:“少爷,我刚刚在门外无意中听见你们需要寒水岛的毒来对付九霄殿,我虽然不知道寒水岛在哪,但是,我知道黛缇娜当时给凌决门下的是什么毒。”
夕弱的话,立刻引起了陆者粼的兴趣,“你有黛缇娜当时用的毒?”
“没有。”夕弱摇头。
陆者粼眼中的光芒立刻暗了下去。
“但是我知道那种毒要如何制作。”夕弱这句话又让陆者粼回过了神,看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当时黛缇娜将我关在凌决门后山的一处木屋内,我看着她怎样制作那种毒药的。”
“你能不能制作出来?”陆者粼问道。
“那种毒药有几味药材是凌决门后山独有的,只要去了后山采到药材,我便能将毒药制出来。”夕弱说得肯定。
凌决门的后山有很多稀有的药材,当时墨如斯给陆夫人医治三月花的毒,也是用的那儿的药材。
陆者粼想着,自己和宁芊芊在这关县停留了那么些天也没能找到寒水岛,倒不如相信夕弱一回。
“那好,我便相信你,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夕弱听言,立刻欣喜地朝陆者粼磕头。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夕弱一定会不负少爷所托的。”
看着如此欣喜的夕弱,宁芊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就像是女人的直觉吧。
算了,既然表哥都这样说了,自己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翌日,陆者粼和宁芊芊就带着夕弱南下,往凌决门的方向往回赶。
回到凌决门,陆千行看到陆者粼,不禁问道:“怎么去了那么多日?”
按时间推算,他们往返寒水岛,也不该花费那么多天,就算是看见了陆夫人,母子俩多时未见说说话也是应当,但事情紧急,儿子不是这么没有分寸之人。
陆者粼和宁芊芊听见问话,不由的惭愧地低下了头。
陆者粼说道:“爹,儿子办事不利,在关县寻找了多日,也未能打听到寒水岛的具体位置,所以未能将寒水岛上的用毒高手请来。”
陆千行听言,眉头皱起。
想想也是,寒水岛是何其隐蔽之地,若非当年有幸认识了花汀兰,他也不会知道寒水岛这个地方。他以为知道了寒水岛在常山郡的关县就能够找到寒水岛,看来是自己将寒水岛想象地太过简单了。
“也罢,既然如此,你就会练功房好好练功,到时候与我们一起出战。”陆千行没有想要责怪儿子,既然找不到,那便作罢,他也并非需要用这种手段来取胜。
可是他已经吩咐了,而陆者粼却迟迟站在原地没有动。
“还有什么事?”陆千行问道。
“是这样的,我和表妹在关县遇上一个人,我们将她带回来见爹。”
“什么人?”
宁芊芊听到陆千行的问话,于是就走到门口,将在门口一直等待的夕弱带了进来。
陆千行见宁芊芊将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带了进来,女子用黑色的面纱见脸遮住,看不清楚面容。
夕弱以走进房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规规矩矩地朝着陆千行跪下。
“这是?”陆千行上下打量女子。
“这是夕弱,当时娘中的三月花的毒,就是她下的。”
陆千行一听,脸上立即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毕竟是武林盟主,没有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你,把面纱摘了。”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
脸上的疤痕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陆千行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不像陆者粼和宁芊芊那般入世尚浅,他一看到眼前的女子,就感觉到了这女子身上有着一丝邪气,当他看到女子的脸时,这种感觉更加浓烈,倒不是因为女子脸上的疤痕,而是女子的整张脸,都让他感到一种不自在。
夕弱低着头,感受到来自陆千行的目光,眼眸垂下,将本就低着的头低得更低了。
无疑,陆千行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对夕弱来说是有压迫的,从她紧捏衣角的手中就可以看出她此刻心中的紧张。
突然,陆千行的眉目一凝,大掌挥出,内力直逼跪在地上的夕弱,夕弱的身体如纸屑般飞出想门口,后背撞向了门框,夕弱的后背因为承受不了木门的撞击,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
“爹!”陆者粼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她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突然出手,然后看着摔落在地的夕弱。
“你没有武功?”陆千行收回掌力,看向夕弱。
他记得,当时黛缇娜带着她的那些毒物来进攻凌决门的时候,夕弱就跟在她的后面,还出了不少力,怎么可能一点武功也没有?
女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望向陆千行,眼中并没有对陆千行的出手表现出任何恨意,而是缓缓解释道:“当时我背叛黛缇娜,为了逃脱追杀被打伤,后虽然被人救起,但是一身的武功却已经被废了。”
“爹,说到底她也是被人利用,爹您就饶过她吧。”看见夕弱匍匐在地的可怜样,陆者粼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不禁为夕弱求情道,“爹,夕弱告诉我说,她曾亲眼看见黛缇娜是如何配置当时将我们凌决门上下封住内力的毒药的,她可以将那种毒药配置出来,这也是我将她带来见您的原因。”
陆者粼说完,倒在地上的夕弱也开口说道:“求盟主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可是陆千行在听完林志玲和夕弱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不仅没有舒缓,反而眼眸更加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陆千行只是一直看着地上的夕弱,那目光,像是要进她的身上看破一个洞。
而夕弱畏惧陆千行的目光,只是低头、低头、再低头。
“不必了。”陆千行终于开口说道,“她下毒谋害夫人,已是犯了门中大罪,将她带下去,锁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
“这……”陆者粼听到父亲的话,“爹,这不好吧。”
“你不必为她求情,将人带下去吧。”
陆千行说完,就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明显就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陆者粼是知道自己父亲的,既然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自己在怎么求情也是没用的,于是只有默默地将地上的夕弱扶起,与宁芊芊一同退出了房间。
陆者粼和宁芊芊将夕弱带到了柴房,然后对她说:“我爹这人固执得很,知道你给我娘下了毒,这口气肯定咽不下,你就暂时先在此待几日,待我爹的气消了,我在想办法让他将你放出来。”
夕弱对着陆者粼浅浅一笑,“少爷不必费心,是我自己做错了事,理应接受惩罚的,盟主只是将我关进柴房,已经很是善待我了。”
陆者粼听见她如此明白事理,越是觉得她可怜,心中的同情心也开始泛滥,“你刚刚受了我爹一掌,虽然我爹用的不是很大的力,但是你的身子肯定是吃不消的,我待会儿就让人给你送写疗伤的药。”
夕弱听了陆者粼的话,感动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立即朝陆者粼跪了下来,抱着陆者粼的双腿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少爷的大恩大德,守夜日次以德报怨待我,夕弱若是有机会,一定以命相报。”
“不……不用。”陆者粼双手扶着夕弱的手臂,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
看着他们二人这样,站在一旁的宁芊芊终于看不下去了,于是对陆者粼说道:“表哥,我们一路赶来,还没有吃东西的,我去厨房里给你做点菜吧。”
宁芊芊有看了一眼夕弱,对她说道:“你呢,就先在这里呆几天,我和表哥会向姨夫求情将你放出来的。”
其实宁芊芊也就看在陆者粼的面子上这么一说,她以前就没怎么把夕弱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因为以前的她,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宁芊芊自认为是凌决门里最漂亮的,丑的她从来就没注意,漂亮的,她对人家就有敌意,而刚好以前的夕弱就是其中一个。若不是看在她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被毁了容,破了相,她才不会让表哥再次将人给带回来呢。
不错,她宁芊芊自认为是凌决门的侠女,看见有柔弱女子被人欺负,她会二话不说地拔剑相助,但若是此人吸引了表哥的注意力,那她的眼中是绝对容不下此人的。
她又将目光放在了夕弱脸上的疤痕上,心中才舒服了些。
看到这条疤,她不禁想起了当时花念吟为了墨如斯将簪子将脸上狠狠地划了下去,之后就没有见过她,她的脸上会不会也留下这样一条丑陋的疤痕了呢?
最好是有的,那样花容月貌的脸上留下一条疤,她就再也没有理由来跟自己抢表哥。宁芊芊恨恨地想着,脸上不由还露出一丝得意。
看见宁芊芊脸上奇怪变得表情,陆者粼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得如此出神,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回应,终于忍不住对着她的耳朵大喊了一声。
宁芊芊终于被陆者粼这一声大喊喊回了神,这才问道:“表哥,什么事?”
“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回应。”
“没……没什么。”宁芊芊能把自己所想的事情告诉他吗?她会回头,看见夕弱已经不见了,于是问道,“夕弱人呢?”
“进去了。”陆者粼指了指柴房内。
宁芊芊点点头,然后搂着陆者粼的胳膊笑道:“表哥,我们先走吧,我去给你做菜。”
“不用了。”陆者粼将自己的手从宁芊芊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淡淡地说:“我先去练功房练功,你自己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吃吧。”
说完,陆者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哥,表哥。”宁芊芊在他身后急忙喊道,但是陆者粼已经走远了。
陆者粼离去,宁芊芊也不可能傻瓜似的留在这里,也跟着离开了柴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待二人离开之后,一路跟随他们而来隐藏在一旁的陆千行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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