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地区没有军事基地。但是仔细分析就不难发现,如果中美均已间接方式介入,肯定会导致阿拉伯国家倒向埃及与叙利亚,也就会向中国开放军事基地,从而抵消美国在中东周边地区的军事优势。更重要的是,如果把整个阿拉伯世界都卷入了进来,即便以色列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也会在政治上一败涂地,纳杰夫主推的“大阿拉伯主义”将得到更加广泛的认同与支持。
显然,从政治上讲,美国必须避免卷入这场战争。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自然没有理由主动提高对抗等级。
也正是美国总统直接干预,美国海军才主动撤退,没有把对峙升级为冲突。
当然,撤退不等于什么都不做。
对峙结束之后,美国空军出动了四架战略电子侦察机,美国海军出动了十多架电子对抗战机,轮番对中国预警机进行电子干扰,以期削弱中国预警机的探测能力,使其无法获取准确的战场信息。
这种干扰,确实收到了一些效果。
只是,中国的舰载预警机根本没有参与战斗,只需要监视以色列空军的活动,并不需要获取战术级别的信息。也就是说,通过被动探测方式,预警机就能获得足够的信息,比如为埃及空军提供十分钟以上的预警时间。
千万不要小看这十分钟。
有了这十分钟,埃及空军就能及时让战斗机升空,也能及时在苏伊士运河上空组织起空中防线。
当天上午的空中战斗,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发生在八点到十点间的这场空战战役,是开战以来,双方规模最大的一次空战。以色列空军投入了近七百架战斗机,分成五个批次,轮番突击运河西岸的埃及陆军,而埃及空军出动了近四百架防空战斗机,同样分成五个批次,轮番拦截以色列战斗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大大小小的空中战斗打了三十多次,双方的空中力量都在这场战斗中经受了最为严酷的考验。
必须承认,以色列飞行员的素质非常过硬。
根据埃及空军头号空战王牌回忆,在这场战争中,如果双方战斗机的性能相当,埃及飞行员很难占据上风。在绝大部分时候,埃及飞行员必须依仗兵力优势,才有机会击落以色列战斗机。
问题是,以色列空军也面临与陆军同样的问题:外线作战。
在与埃及空军交战时,以色列空军不但要面对数量众多的防空战斗机,还要面对数量更多的防空导弹。相对而言,埃及空军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因为以色列地面部队的野战防空系统都是战术级别的,很难对飞行高度在五千米以上的战斗机构成威胁,也很难与空军的战斗机协同作战。
根据埃及公布的战果,在当天上午的战斗中,有百分之三十的战果属于防空部队。
虽然在这两个小时内,以色列空军续写了辉煌,用一百二十八架战斗机,交换了二百六十七架敌机,而且其中二百六十三架均由战斗机击落,只有四架是被地面部队的野战防空系统击落,但是以色列空军没能达到战役目的,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攻击机完成任务,大部分攻击机都在半途丢掉炸弹,被迫与前来拦截的埃及战斗机进行空中战斗,而埃及陆军遭受的损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当天上午,双方还在另外一个维度上进行了激烈对抗。
大概是受前几次空中打击效果不理想影响,当天上午,以色列陆军还调动了八个独立炮兵旅与十二个炮兵营,对运河西岸的埃及陆军进行炮火打击。问题是,埃及陆军从来没有指望得到空中支援,所以在当天上午,也动用了大批炮兵,对运河东岸的以色列地面部队进行炮火打击。
结果就是,双方炮兵首先得解决掉最直接的威胁。
与空中战斗不同,在炮兵与炮兵的对决中,埃及炮兵拥有很强的优势,因为埃及陆军装备的远程火炮与火箭炮在最大射程上均比以色列陆军的高得多,而且运河西岸有更多的预设炮兵阵地。
相对而言,以色列炮兵只有一个优势:信息化程度更高。
在大规模炮战中,信息化程度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高效灵活的通信与指挥体系能够有效提高炮兵的作战效率。
也正是如此,以色列炮兵才没有迅速败下阵来。
根据战后公布的资料,当时埃以双方的火炮数量对比为二比一,以色列炮兵的兵力劣势极为明显,如果没有更加高效的通信与指挥系统,恐怕要不了两个小时,以色列炮兵就会大败而归。
这场炮战,从八点三十分持续到十…过。
虽然双方炮兵都装备了反炮兵雷达,但是双方的远程火炮、特别是远程火箭炮使用的弹药都有变弹道飞行能力,能够有效的对抗反炮兵雷达。结果就是,双方出动的炮位校准无人飞机与无人侦察机成了炮兵的主要引导力量,而且在炮战的同时,双方的野战防空系统都参加了拦截无人侦察机的战斗。
可以说,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技术含量最高的一场炮战。
虽然在这场炮战中,埃及炮兵的损失比以色列炮兵大得多,仅被彻底摧毁、丧失了修复能力的大口径火炮就超过了六百门,而以色列的损失不会超过两百门,但是炮战的结果对以色列更加不利。
原因很简单:持续数个小时的炮战,消耗了大量弹药。
根据战后公布的资料,炮战结束的时候,参与战斗的以色列炮兵部队的剩余弹药不到四分之一个基数。
不可否认,埃及炮兵也消耗了大量弹药,而且比以色列炮兵多得多。
问题是,埃及炮兵内线作战,能够及时、甚至是随时随地都能得到补充,而以色列炮兵显然没有这么幸运。
炮战结束后不到两个小时,参战的埃及炮兵部队就获得了补给。
结果就是,当天下午四点左右,埃及炮兵再次登场,在没有以色列炮兵干扰的情况下开始了渡河前的炮火准备工作。
按照戚凯威的部署,埃及炮兵无差别的炮击了运河东岸的以军阵地。
到这个时候,以色列国防军都无法准确判断埃及陆军的主要渡河地点,或者说任何埃及陆军将在运河全线强渡。
果真如此的话,以色列陆军根本守不住运河防线。
当然,情况没有这么夸张,因为埃及陆军也没有能力在长达一百多公里的战线上全面突破以军防线。从战术上讲,把兵力分散到整条战线上,显然是愚蠢之举,因此埃及陆军肯定有主攻方向。
问题是,主攻方向到底在哪里?
恐怕,除了戚凯威,没有任何人知道。当时,连埃及陆军司令、即埃及三军总参谋长都不清楚戚凯威的作战计划。
保密工作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第十六章 强渡
第十六章 强渡
牧浩洋并不怀疑戚凯威的军事才华,可是对这种铺开来打的战术,他也有点不放心。
别说牧浩洋,当时前来顶替戚凯威,负责地面战况情势分析的魏成龙上将都为戚凯威捏了把汗。
按照魏成龙的说法,戚凯威这套战术存在一个致命缺陷:渡河行动开始后,很难把展开的部队集中起来。
虽然在二十三日清晨,戚凯威就开始让三个集团军分头集结,但是总有个过程,分散的部队不可能在他下达了命令之后就立即到达目的地,而在以军的轰炸与炮击干扰下,再考虑到埃及陆军的素质,再次集结的难度肯定不小。用魏成龙的话来说,就算能够到达,也不见得能够形成拳头。
由此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即便强渡了苏伊士运河,也很难立即发起突击。
只是,魏成龙没有否定这套战术的重要性,因为首先得让部队渡过苏伊士运河,不然其他的都是空谈。
戚凯威在二十二日与二十三日的部署,正是为了让部队成功渡过苏伊士运河。
面对他这种完全不守章法的打法,别说以军将领,就算换上魏成龙,也不见得能够找到应对之策。
二十三日下午四点三十分,离日落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在进行了半个小时的全方位炮火准备后,第三集团军首先在苏伊士城渡河,随即第一集团军与第二集团军也加入进来。
结果就是,三个集团军在三个地点开始强渡苏伊士运河。
因为第五站与舍特仍然在埃及军队控制之中,所以严格说来,只有塞得港方向上的第二集团军才是在强渡运河。
一个半小时之内,三个集团军各有一个主力师渡过运河。
这个速度不算慢,毕竟埃及陆军只能依靠效率不太高的浮桥,而且运河的深度超过了所有主战装备的潜渡能力。
确认埃及陆军开始大举渡河之后,以色列国防军发起了近乎疯狂的反击。
塞得港方向上,五个以军装甲旅同时扑向埃军桥头堡。第五站附近,以军集结了十个旅的兵力轮番发动进攻。舍特方向上,以军动用了五个旅巩固包围圈。可以说,以军的前线部队全部投入了战斗。
为了阻止埃军渡河,以色列空军还发动了一场近乎自杀式的空中打击。
当时,在埃及空军的防空战斗机已经严阵以待的情况下,以色列空军出动了三百多架战斗机,在近有不到五十架战斗机掩护的情况下,对埃及军队的渡河地点进行密集轰炸,结果遭受了开战以来第一次惨败。
仅仅半个小时,以色列空军损失了一百四十多架战斗机,埃及空军仅损失三十二架。
在激烈、血腥与残酷的战斗中,以色列飞行员表现得异常英勇,很多执行攻击任务的战斗机在遭到拦截后,不但没有抛掉炸弹,反而加速扑向目的地。当时,还有一名以军飞行员驾驶被导弹击中的战斗机,撞断了一座浮桥,而这名飞行员后来被追授最高荣誉勋章。事实上,在傍晚的战斗中,至少有十多名飞行员驾驶受创的战斗机撞击埃及军队的浮桥,不过只有一人成功。
可以说,以色列空军的亡命反击,给埃及军队制造了非常大的麻烦。
根据战后公布的资料,在当天傍晚,埃及陆军就阵亡了两千多名官兵,损失了近百辆坦克战车,绝大部分都是在强渡运河的时候遭到轰炸损失的,只有极少数是在桥头堡的战斗中被以军击毁。
当时,最激烈的战斗出现在塞得港方向上。
这也可以理解,如果埃及军队在塞得港这边站稳了脚跟,就可以沿着零号公路,即地中海沿岸公路直接杀向加沙地带,到以色列本土的行军距离不到一百公里,沿途几乎没有可以固守的险要阵地。
也就是说,在塞得港方向上,以色列国防军一步都不能退却。
根据一名以色列记者在前线拍下的照片,塞得港方向的战斗结束时,运河里漂浮着上千具双方官兵的遗体,埃军桥头堡阵地上到处都是被摧毁的坦克战车、遗弃的枪支弹药,阵亡官兵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片河滩。
在这场战斗中,以军损失了第一名将领:第一军团参谋长达姆斯准将。
根据以色列的作战记录,达姆斯是在赶往前线指挥作战途中,遭遇了埃军炮击,乘坐的军用吉普车被一枚一五五榴弹直接击中,随行官兵中还有十七人阵亡,三十八人负伤,而能够证明达姆斯身份的,只有一截戴着结婚戒指的左手无名指。
达姆斯阵亡后不久,以色列国防军就明确命令,所以高级指挥官必须乘坐装甲战车。
在这场战斗中,埃及陆军也损失了第一名将领:第二集团军的穆罕默德少将师长。
与达姆斯不同,穆罕默德是在桥头堡指挥战斗的时候,被以军坦克打出的榴弹击毙,倒下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望远镜,而在他前方八百米外,埃及军队的将士正在防线上与以军浴血奋战。
当天,纳杰夫就亲自追授穆罕默德“民族英雄”称号,随后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可以说,在这场战斗中,双方的将士都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而且都以极大的勇气战斗到了最后时刻。
三年后,埃及导演根据这场战斗改编的电影《桥头堡》在阿布扎比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影片奖与最佳导演奖。关于这场战斗产生的影响,更是成为今后数十年内,军事界最受争论的话题。
要说影响,绝对不小。
当天晚上十点左右,在轮番发起十多轮冲击之后,以色列国防军终于用巨大的代价攻占了桥头堡,挡住了埃及军队。
到这个时候,参战的以色列地面部队已经达到十七个旅,还有三个旅正在赶来。
如果按照作战部队的数量计算,以色列国防军相当于在这里投入了西奈半岛上总兵力的一半
名义上,以色列国防军在西奈半岛投入了八十个旅,可是在一线作战的步兵旅与装甲旅只有四十个,其余的是炮兵旅、防空旅与后勤旅。因为后勤保障极度困难,所以仅后勤旅就达到了二十四个。
也就是说,在另外两处渡河地点,以军可以动用的只有二十个旅。
因为在此之前,已经在第五站投入了十个旅,在舍特投入了五个旅,所以以军的机动部队只剩下了五个旅。
打到这个时候,谁都能看出戚凯威的意图。
在大部队渡河之前,即便需要牺牲部分主力部队,也要竭尽所能的消耗以色列国防军的预备队。
对防御一方来说,没有了预备队,后果将不堪设想。
塞得港东边的激烈战斗还在进行的时候,戚凯威打出了一计重拳:让第三集团军的渡河部队向亚喀巴湾方向挺进,并且沿途展开,扩大突击的正面宽度,为后继渡河部队留出活动空间。
显然,埃及军队的主要渡河地点在舍特。
只是,戚凯威做的并不止这一件事。
在第三集团军开始突击后不久,也就在塞得港东面的战斗结束前,他就命令第二集团军与第一集团军各留下一个师的兵力守卫运河防线,其余未渡河的部队全部南下,以最快的速度开往苏伊士城。
因为塞得港东面的战斗还没结束,所以以军没能立即跟近。
在埃及军队集体南下大约一个小时后,集中在塞得港战场上的以色列军队才南下,而且速度慢得多。
别忘了,这些以军部队刚刚打了一场恶仗,行军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当然,这还不是主要问题。
因为只有一号公路线沿运河东岸南下,所以以色列军队全部拥挤在这条公路上,极易遭到炮火打击。更致命的是,以色列军队的后勤保障本来就不足,如果长途全速行军,就算能够赶到战场,恐怕坦克战车也将烧光燃油,根本没有能力在滩头阵地上与埃军交战,甚至守住防线。
最大的问题是,以军不可能全部开赴舍特。
原因很简单,第二集团军首先南下,因此在第五站附近的以色列军队还得盯住河对岸的第一集团军,在增援部队到达之前,必须守住河滩阵地。如果跟随南下,那么第二集团军很有可能在第五站打开突破口,而从这里向东进军,对以色列本土的威胁更大。结果就是,在第一集团军主力南下的时候,因为增援部队没能及时赶到,第五站附近的十个以军师没有跟着南下,还在猛攻第五站。
受此影响,以军根本无法及时增援舍特,也就无法阻止埃军大部队渡河。
事实上,在第三集团军率先展开的情况下,以色列国防军的唯一选择就是放弃舍特,沿着二号公路线向东展开,把埃及军队挡在西奈半岛南端,趁机集结主力部队,然后与埃及军队决战。
跟埃及军队赛跑,以色列国防军根本没有胜算。
二十四日凌晨,在第二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到达伊斯梅利亚后,以色列总参谋部就放弃了运动战,命令舍特附近的五个旅全线后撤,同时把充当预备队的五个旅,以及从北面派来的三个旅在二号公路线南面展开。
虽然此时埃及军队还在渡河,但是戚凯威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