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琬见他这模样,不由一笑:“家里是不是着急用钱了?本来是每个月结算一次的,若是你着急,那我现在就把这两件衣裳的奖励给你罢。”
向伟之本来也只是随口说说,想多和陆小琬说上两句话的,听她这么一说,摆摆手道:“我是不知主家夫人的规矩,还以为是卖一件算一件呢,我不着急的,先记下罢。”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吴二狗倒是满心不舒服,他百般讨好才问了小莲要了一套儒衫,可开业这么久了,却没有一个人往他身上瞄,其余两个伙计也多多少少得了几个铸钱了,而向伟之更狠,转眼就得了五十个,只看得他心里直冒火,暗地里重重的哼了一句:“还不是赚那种不要脸的钱。”
PS:因为西汉还没有鞭炮,所以小琬童鞋的开业只能用锣鼓喧天来表示热闹了。鞭炮最早记载见南朝梁代宗懔《荆楚岁时记》记载:“正月一日,鸡鸣而起。先于庭前爆竹,以避山臊恶鬼。”摊手,只好用别的庆祝活动了。舞狮子在西汉也没有,但自古便有模仿百兽的兽舞,所以这么写着了。有关舞狮子的记载,最早见于《汉书·乐志》,其中提到“象人”,照三国时魏国人孟康的解释,“象人”就是扮演鱼、虾、狮子的艺人。
作者有话要说:
菇凉们,偶要越国界旅游啦,不想背着电脑过去,这几天可能不能回菇凉们的留言了,希望谅解哟。
继续日更,存稿箱里放着这些天的存稿呢,(*^__^*) 嘻嘻……
先给大家都送上一份祝福,祝看文的菇凉们心情愉快!乃们的留言我会回来以后一个个的回复滴!你们的留言是我写文的动力,偶爱你们!
☆、三人行必有我师
晌午时分,伙计们聚集在后院准备吃饭。
饭厅里大门敞开,迎着外边的日头,倒也敞亮,众人已经换回了自己原来穿着来的衣裳,跪坐在红漆小桌子旁,一边聊着,一边等着饭菜上桌。
“向小三,你可真狠,一上午就赚了五十个铸钱!”一个伙计羡慕的望着向伟之道:“我才得了十个呢。”
向伟之瞥了他一眼道:“你卖了四套衣裳,我才卖了两套,还是你狠些!”
“那个曹大娘有没有对你……”旁边一个人挤眉弄眼的望着他,还很猥琐的“嘿嘿”笑,笑得两个肩膀都耸动起来,可才笑了两声,他那肩膀竟然就麻了,挂在耳朵边上,放不下来,惊恐的望着向伟之道:“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向伟之学他那样耸了耸肩膀道:“我、我、我……可什么也没有做!”
那人疑惑的挪动了下肩膀,突然间又觉得能动了,小心翼翼的瞄了向伟之一眼,吞了口唾沫,不敢再胡乱说话,这时门口的地面投下了一片阴影,陆小琬带着小莲走了进来。
朝几个伙计打量了下,见他们都是低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只有那个向小三头昂得高高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心中暗自思付,此人绝非小门小户出来的,也不知他犯了什么事儿,竟要到自己这个成衣铺子躲起来,莫非是大隐隐于市?
“大家辛苦了一上午,下午继续努力。”陆小琬笑着对几个伙计说道,转眼看着那吴二狗,见他显得特别没精神,耷拉着头坐在那里,背上似乎压着重担般,一张脸都快挨到了桌面上。
“吴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陆小琬知道大概是他上午没能赚到额外的铸钱,心里有些不快,想鼓励下他,也顺便告诉他,并不是越贵的衣裳穿在身上就能获得越多的奖励,衣裳挑人,要有这种气质才能穿得出来,让人有想买的欲望。
“主家夫人,我想下午还是换上您上次分给我的衣裳罢。”吴二狗掂量了半天,还是开口了,若是下午他还是一套衣裳都卖不出去,不仅没有面子,而且也得不了实惠。
“你此时该懂了我给你那衣裳的原因罢?”陆小琬点点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不是贵的才是好的,一定要选择适合自己的。”
“小的知道了。”吴二狗也突然明白了原因,自己一天学堂都没有进过,偏偏抢着去穿儒衫,哪能穿出那读书人该有的儒雅来?不如穿那种市井常见的衣裳,看看能不能卖得更顺当些。
向伟之坐在旁边,听着陆小琬和吴二狗的对话,心里突然一动,这位卓家小姐如此会做生意,要不要向她拜师学习下?那个田庄被自己打理得入不敷出,还落到了半夜去打劫别人的嫁妆来维持庄子的嚼用,说了出去也委实可耻。
现在大哥故去,庄子也卖掉了,庄子里那些好不容易招募到的人也跟着去了蜀郡,突然多了这么多张嘴要吃饭,真是个难题。前不久去江东,就是处理这事情的,那边有位祖父的旧部,忠心耿耿,听他说起这难处,竟然卖掉了自己一处田地,把卖得的钱财悉数都给了他。虽然现在庄子里吃饭不成问题,可还是要多积攒些钱财才能成大事,所以自己还真要好好跟着这位卓家小姐学习如何经商才行。
陆小琬向吴二狗交代清楚,便叫小莲去厨房传饭食,一转头,就感觉有道视线紧紧的跟着自己,眼珠子偏了偏,就见向伟之嘴角带笑的看着她。
这伙计甚是蹊跷,不知为何,看他竟有种淡淡的熟悉感,陆小琬见向伟之只是笑着也不说话,朝他警告似的瞪了一眼:“我这成衣铺子,虽然说要赚钱,可也没到出卖色相去赚钱的那种地步,以后看见那种婆子只管站到我身后来扮柔弱便是,何必那般猥琐的应和着她的无理要求!”
向伟之本来还满心考虑着如何向陆小琬拜师,没想到她小嘴一张,一堆话噼里啪啦的砸到了自己脸上,开始有些生气,后来再把那话仔细一回味,竟觉得陆小琬是在关心自己一般,于是笑着说:“主家夫人如此厚爱,小三心领了,下次定然不会这样强出头,惹得主家夫人扫了脸面。”
陆小琬见这向小三甚是机灵,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只管好好做,我必然亏待不了你。”正说着话,就见几个婆子端着饭菜上来,看了看那饭食,虽不是精致细点,倒也能让这几个汉子吃得肚子饱饱,陆小琬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和小莲一起去了旁边用饭不提。
“主家夫人甚是大方。”吴二狗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不由得赞叹出声:“这真是掉进了福窝里边了。”
“你便快些吃罢,吃过饭我们又该去招呼客人了。”旁边那伙计端着碗狼吞虎咽着:“上午赚了十个铸钱,下午若是还能赚上十个,今日可真赚大了。”
吴二狗默默的咽了一口饭,深深的后悔着自己没有听主家夫人的提议,若是穿了那套寻常衣裳,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额外赚到几枚铸钱了,看来自己还真没福分穿好衣裳,转眼看了看门外,眼前便浮现出小莲的笑脸,主家夫人这个丫鬟长得挺俊俏,自己要是攒多了钱,就可以向主家夫人提亲罢?
成衣铺子开业到下午酉正便歇业了,几个伙计收拾了东西,一脸满足的笑容自往家里去了,只有向伟之和吴二狗还留在铺子里边,眼巴巴的看着陆小琬拿着记载的单子一边看一边用笔写了些看不懂的东西在一块绸布上边。
“今天进账三百两银子,纯利四十两,真是不错。”陆小琬把笔放下来,两眼放光的看着小莲:“虽说今日是第一天,总归生意会好些,明日就不见得有这么多利润了,可随着这铺子品种多样,慢慢做出名气来,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赚更多的钱。”
小莲也是兴奋得在一旁直搓手:“小姐,你都不用算筹就把账目算清了?有没有算错?怎么会一天有四十两的纯利呢?”
“你这么不相信我?错不了的!”陆小琬站了起来,衣裙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在向伟之听来就像金珠坠地的声音一般响亮动听,她的脸映在这薄暮的黄昏里,也显得分外生动起来,脸上有着淡淡的光彩,就如明珠的柔辉流转。
“主家夫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向伟之站在陆小琬身边,脑袋里飞速运转着:“你有没有田庄?如果你去经营一个田庄,如何才能让田庄得到最大的利润?”
陆小琬没提防向伟之突然问出经营田庄的问题来,略微一愣,反问道:“向小三,你难道是田庄经营不善,被人逼债,所以跑出来了?”
向伟之见陆小琬那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突然想到自己因为救田庄之急去打劫她的事情,暗道糟糕,有没有被她看出来那晚的强盗就是自己?他强作镇定道:“最近得了笔祖产,是一个庄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约二十顷,只是那庄子不是肥田,所以出产不多,庄户们也不太乐意种地,依着主家夫人看,该如何整饬?”
听了向伟之提的这个问题,陆小琬沉吟了片刻,她努力的在想前世的农庄经营模式,机械自动化生生产,省时省力,种子好,又有各种化肥。有池塘果园的还可以把农庄改为农家乐模式吸引游客来度假。可现在是西汉,优良稻种没有出现,只有人工肥,有钱人家都自己有田庄,农家乐是绝对行不通的,那该怎么样才能把庄子经营得有起色呢?
“你那庄子能不能种些经济植物?”陆小琬转脸看了看向伟之,见他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便耐心解释道:“所谓经济植物,便是一些比稻谷更能换钱的植物,例如有些地适合种草药,有些地适合种花卉,有些适合种水果,这些都会比稻谷卖得更贵,那你赚得也就多了。竟然田庄不好出产,你可以不用全部拿来种稻子,只拿一小部分种供给庄子里边需要的口粮,其余都可以种植别的,看看哪些最适合,销路最好。这方面我也不是行家,你最好请懂行的人看看,我也只能给你一个建议。”
向伟之眼前一亮,可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种稻谷?蜀郡天气比江南干旱,不适合种植水稻,那就可以种些别的,只要能卖出钱来,再去低价买稻谷进来又何妨?
陆小琬见向伟之一点就通,笑着对他说:“向小三,我原也不指望你能给我当多久的伙计,但看在我给你指点迷津的份上,你至少也得做满一个月再走,否则我会扣你的工钱哟。”
这卓家小姐为啥就这么斤斤计较呢?扣他工钱?一个月工钱才一两银子她也扣得下手去?向伟之看着一本正经的陆小琬,心里甚是不解,她不是卓王孙的女儿吗?卓家富甲天下,她也该是见惯了金银珠宝的,竟然要和他这小伙计来一两一两的盘算,真是匪夷所思。
旁边听了他们好一阵谈话的吴二狗却突然开口了:“主家夫人,你放心,我绝不会出尔反尔的,我会一直在你这铺子里做下去。”虽然这话是说给陆小琬听的,可他那一双眼睛却盯着小莲不放。陆小琬转眼看过去,见吴二狗那副嘴馋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话别说满了,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儿呢?但是我能理解你们,你们也要理解我开这铺子的辛苦,前日你们自己都在那契约书上边按了手印儿的,三个月内一两银子一个月的酬劳,三个月以后适当会涨点钱,做不到半个月便走的,一个铸钱也不给。”
看
了看一脸探索神情的向伟之,陆小琬笑吟吟道:“向小三,我知道你家大业大,不在乎这几个钱,可是我得给你说清楚了,免得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PS:关于算盘想说两句。前边几章里有一句话说“果然是卓王孙的女儿,算盘打得精刮”,其实西汉该是没有算盘的,关于算盘的来历,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陆00年,据说我国当时就有了“算板“。古人把10个算珠串成一组,一组组排列好,放入框内,然后迅速拨动算珠进行计算,古时候,人们还用小木棍进行计算,这些小木棍叫算筹。东汉末年,数学家徐岳《数术纪遗》载:“珠算控带四时,经纬三才。”北周甄鸾注云:“刻板为三分,位各五珠,上一珠与下四珠色别……”
偶这文很多地方都经不起考据,就是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故事写下来,喜欢考据的菇凉肯定会拍死偶滴,轻轻儿拍哈,留一丝气让偶能继续把这故事写完。
作者有话要说:
☆、醉翁之意不在酒
斜阳慢慢的向西沉了下去,明亮的天空也一点点变得暗了下来,天边的流霞映着空中弥漫着的暮霭,模糊而有诗情画意,而坐在豪华马车里的陆小琬看到这如画般的暮色,却只想到了一件事情,要不要去聘个扎染师傅来,开个布料加工坊,和自己的成衣铺子一起来赚钱,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成本呢。
马车慢慢的在荆州城的大街上驶过,陆小琬看了看端端正正坐在一旁的小莲,笑着推了推她:“我的侍女就是招人喜爱。”
小莲没提防陆小琬会这般说,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小姐,你取笑奴婢做什么?”
“那个吴二狗,我觉得他对你有些意思。”陆小琬抿嘴一笑:“你可不能轻易让他得手了,至少让他在铺子里边做上三年苦力再说。”
“小姐!”小莲羞得都不敢抬头。
“他做满了三年才能攒些钱来求亲呀,我才不会想把自己的侍女嫁给一个穷得揭不开锅的人。”陆小琬拍了拍小莲的肩膀:“你也别害羞,我看着他挺老实,但还有些心眼,你可得提防着。”
“小姐,你还是提防着你那公公婆婆罢!我觉得我们回府他们就会过来问今日的收入了。”小莲撇过头去,不看陆小琬:“也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想的,姑爷身子那么不好,眼见着快不行了,你倒一天比一天对他好了。”
一提起刘愹,陆小琬眼前便闪过那张惨白的脸,闪过刘樑夫妇那贪婪的眼神,一丝同情又油然升起:“我还能怎么想?说到底他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因为这病弱的身子,爹不疼娘不爱的,我对他好些,你还有意见不成?”
小莲急得转过脸来道:“小姐,奴婢是担心你会要替他守节到头呢。”
陆小琬一怔,这才想起今后的麻烦事儿来:“你放心,我可不会在刘家做一辈子寡妇,他若是去了,过了他的头七我就会要求出府,不再和刘家有来往。”
西汉对于寡妇其实是相当宽容的,难怪卓王孙那日在花园里边会自信满满的对她说,若是刘愹死了,两个月以后便接她回卓家。寡妇再嫁变得相当困难是在宋代以后,特别是明清期间,因为程朱理学的影响,社会上形成了要求寡妇“守节”的风气。曾有史书记载,河北有寡妇欲再嫁,被族长带族人“合群以殴杀之”。陆小琬想到那种惨状,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心想着谢天谢地,自己是穿来了汉朝,若是穿到明清,那可真是惨事一桩。
小莲听着陆小琬的话,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一看,刘府已经到了。
刘樑和刘廉站在刘府的外边,两人都长着一样的老鼠胡须,稀稀拉拉的挂在下颌上,风一吹便翻转过来兜住了半张脸,正不住的拿手去拨弄,见陆小琬带着丫鬟过来,两人嘴角边上都露出了笑容。
“老二媳妇,可回来了。”刘樑笑眯眯的望着陆小琬,似乎在看一块大金饼一般,眼神显得那般饥饿。
陆小琬见了刘樑这少见的笑容,也是一愣,心里旋即警惕起来:“公公,可有什么事情?竟然还劳烦公公亲自在门口等我,文君实在心里难安。”
“没别的事儿,今日是你那铺子第一日开业,我便想着咱们家该坐到一处吃个饭儿表示庆祝,所以特地在门口等你回来。”刘樑推了推身边的刘廉,呶呶嘴儿,示意他说上几句话。
“弟妹还未吃过你嫂子做的饭菜罢?”刘廉的绿豆眼儿挤在一处不停的转着:“今晚就让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见这两人献着殷勤,陆小琬也不好拒绝,笑着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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