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娘挥手便熄了蜡烛,又坐到窗前的空地上,打坐修炼起来。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殷水儿叫醒正在打坐的墨娘:“你每天都只知道修炼,不睡觉的么?”
“修炼过后。神清气爽的,也不会困啊……”墨娘见殷水儿一脸纠结,很是不解,这殷水儿已经到了炼器期,算是踏入修真的大门了,她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修炼狂……”殷水儿撇了撇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说起她的正题来:“墨娘,今天便是第三天,晚饭过后讲经时,就要把每个人选哪个师傅报上去了,你想好选什么了么?”
“没有。”墨娘有些尴尬,身为万丈山的弟子。万丈山的各个师傅授课,她一个都没听过,只是不小心撞到过雪轻泽上两次课……
墨娘想了想,若说选控琴,以后跟着雪轻泽混。自己是万万不愿意的。虽说那雪轻泽长的好看,可他一肚子花花肠子,让人莫名便觉得危险。更何况,雪轻泽上课,不过就是他弹琴,外间的人听着,光是听琴能学到什么?什么都学不到……
见墨娘迟疑,殷水儿也不继续问了,反正她的目的不在于知道墨娘选什么师傅,而是想让墨娘帮着自己选一个靠谱的师傅。
跟墨娘住在一个屋子的时间虽然不久,可殷水儿感觉的到,墨娘的来历不简单,而且她很强,起码比自己强多了,比那些她的同学强多了,她心里下意识有些依赖墨娘。
“你陪我一起上过咒术课,你觉得选咒术怎么样?”殷水儿试探着问墨娘。
墨娘赶紧摇了摇头,那咒术课的师傅,自己都没有三两重,能教人什么?
“那复苏术怎么样?”殷水儿又问道。
“听起来不错。”墨娘点了点头:“要不就选这个吧,可以救人的。”
殷水儿闻言愣了一下,撇了撇嘴,墨娘都没有陪自己去过复苏术课,这么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要不我一会陪你一块去上个复苏课?”墨娘看殷水儿一脸纠结,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反正自己左右无事,也不想去上劳什子万丈山的课,不如去殷水儿的瀛洲门那里转转。
“那你自己的课……”殷水儿说道这里,想到外间的传言。墨娘若是跟万丈山控琴课师傅关系匪浅,那必然是会选控琴课的,所以想来墨娘没自己这么纠结,陪自己听几个瀛洲门的课的时间一定是有的:“那你不若多陪我听几节课,好帮我参谋参谋,我到底选什么。”
“好。”墨娘答应的也痛快。
简单洗漱结束,殷水儿拉着墨娘去了食堂,草草吃了早饭,便开始了一天的陪课历程。
早上一节复苏术,一节战斗辅助,下午一节咒术。听说瀛洲门子时的课程安排的是逃脱术,因为时间还没到,墨娘也无法去旁听了,反正这节课殷水儿是不准备考虑的,她的理由是,晚睡伤皮肤。而且墨娘对这逃脱术也是蛮嗤之以鼻的,居然把逃跑单列出一门来教,这瀛洲门还真是让人看不懂……
吃过晚饭,殷水儿便拉着墨娘到食堂广场上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这里是殷水儿这两日听经的时候选好的据点,旁边有树影遮挡,即使是打瞌睡也不容易被发现。
“你觉得我选那个课好一点?”殷水儿问墨娘。
墨娘陪着殷水儿听了一天的课,心里也有了个谱,想来这召天门的三个门派的弟子都是因为外间妖兽猖獗。不得已临时从民间召来的,弟子的素质也普遍不高,所以派遣来的师傅也着实弱的很。
墨娘便决定不看师傅,单纯从课术出发。给殷水儿一点建议。
“复苏术不错,听说修炼到极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墨娘的云珠里记载了复苏术的事迹,而据墨娘了解,这瀛洲门最出名也是最厉害的便是复苏术了,入室弟子是人人都要修炼的。
殷水儿歪着头想了想,便拍了板:“那就复苏术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多时广场上的人便越聚越多,三仙门的弟子陆续都到齐了。
因为这两天墨娘深居简出。关于她的留言满天飞,可偏偏让人抓不到个人影,这会儿有人发现墨娘出现在广场上,便隔着老远对着她议论了起来。
议论墨娘最多是万丈山的人,因为课程紧张。弟子们忙碌的很,所以除却万丈山,其他两派的人对墨娘的印象压根不大,反正墨娘再跟师傅有染,也没有切实的伤害到他们的利益。
看着远处的指指点点,殷水儿扯了扯墨娘的衣袖:“早知道不该让你来广场的,光是在瀛洲门的课上还好。这会儿这么多万丈山的人……”
墨娘也觉得烦,便起身想走,殷水儿却忽然一下又拉住了墨娘的衣袖:“差点忘了,你还是不能走,昨儿讲经的时候师傅说了,今天必须得选好师傅。你好歹先把你那木牌登了记,选好了课程再回宿舍。”
墨娘只得又坐了下去。
等讲经的师傅来了,广场上不再喧闹,瞬间安静了起来。
墨娘趁着师傅讲经的时候打了个盹儿,直到准备登记课程的时候。殷水儿才把她叫醒:“我要选复苏术了,你选什么?”
墨娘这才开始思考,她记得万丈山除了控琴,然后就是役植……正巧她的契约灵就是植物,虽然感觉那契约灵植跟自己联系寡淡……
“我选役植吧。”墨娘拍了板。
“这么巧,我也选了役植。”启柔弹出头来,亮了亮她手里的牌子:“快去登记吧,一会长老们走了。”
墨娘嗯了一声,殷水儿却给启柔一个冷哼,拉着墨娘往登记长老那边跑去。
启柔脸色一滞,看着两人的背影,终是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我昨儿早上只是担心墨娘,想去看看她,不是故意带着两个毒舌的丫头去找墨娘麻烦的……”启柔一边搓着手中的木牌,一边小声的站在殷水儿跟墨娘身边道歉:“对不起。”
“啊?”殷水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启柔在道歉?
“唉?你别哭……”墨娘看着眼圈发红,泫然欲泣的启柔有些手忙脚乱起来,那些闲言碎语她也并不怎么上心,只是害怕会传到那个人耳朵里……
其实说来,这事无论是怨墨娘自己,或者是怨雪轻泽那个家伙,都说得通,可这错处怎么论也论不到启柔身上。
“好啦好啦。”殷水儿无奈的推了推启柔:“别人看到会以为我们欺负你的。”
“我也并未生你的气。”墨娘叹了口气,小师叔说过,男人最见不得女人掉泪珠子,可自己又不是男人,怎么这启柔掉了泪珠子,自己也跟着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未生气就好……”启柔收起了哽咽,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瞧你哭着,还笑,不知道有多难看。”殷水儿见墨娘都不介意,也跟着打趣了起来。
ps:
=3= 下月一号开始双更怎么样?
三更妖白觉得鸭梨有些大大大啊……
☆、103 伏羲琴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宿舍走,还没走出多远,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拦在路中间。
“夏公子……”墨娘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没想到居然在召天门里碰到他了。
夏子染,神武军麾下的化神期高手,在来咸阳的路上,他杀了神女,还想再杀墨娘,好在墨娘用云珠遮住了周身气息,逃过了一劫,却没想到时隔不久,又一次相遇了。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夏子染脸色尤其不自然,他现在想起了还有些后怕,谁能想到这墨娘真是白将军的夫人,辛亏当时他没把墨娘弄死,要不然现在该死的就是自己了。
“你还想杀我?”墨娘对着殷水儿跟启柔使了个颜色,让她们两个快离开。
见到墨娘的眼色,夏公子摊了摊手,冷哼一声,只是气势不太足:“我哪里还敢杀你啊,我是奉命来监视你,噢不……”夏公子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来保护你的……”
事实上,墨娘两次半夜从雪轻泽房间里出来的事儿,已经传到白羽耳朵里了,传言归传言,白羽压根不信墨娘会背叛他,可这丝毫不耽误白羽把夏子染这个化神期的高手派来墨娘身边,以保护之名,行监视之实。
“这里是召天门,你一个神武军的人,说来就来?”墨娘知道自己生命暂时安全了,便也放下周身防备,开始撵人:“这里可没有你呆着的地方。”
“我现在的身份不是神武军,是你的私人保镖。”夏子燃话虽这么说,可脸上的愤愤不平显而易见。居然让他一个化神期的高手,来保护一个丫头,真是大材小用。
听夏子燃这么说,墨娘也只能扁了扁嘴,料想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走的,便由着他了。
墨娘看了看天色。离子时还有约莫三个时辰,便告别了殷水儿跟启柔,往雪轻泽的院子走去。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夏子燃,墨娘心里有了不少底气。有个化神期高手保护,自己应该不会再着雪轻泽的道了吧。
进了小院,院子里依旧静悄悄,墨娘驾轻就熟的推开了门,踏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依然是一派灯火辉煌,雪轻泽正斜斜靠在软塌上,一手拿着酒壶,慢慢喝着酒。
“你从来不敲门的么?”雪轻泽看着说进来就进来的墨娘有些无奈。
墨娘愣了一下,她一直觉得雪轻泽这屋子里机关重重的,每次进这屋子的时候自然都提高了警惕。可在你全神贯注的时候,哪里还记得起敲门的事……
“墨娘有问题想请教雪师傅。”墨娘规规矩矩的给雪轻泽行了师生之礼。
“好,那不如再听我弹一曲?”雪轻泽摇着手里的小酒壶,那剩下的半壶酒水在壶中哗哗作响。
虽然不知道这雪轻泽为何总让自己听他弹曲子,可墨娘还是应下了。
“好。”墨娘子雪轻泽面前坐下之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夏子燃,有他在,自己应该不会一首曲子迷了三个时辰吧。
“唉?”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墨娘瞪大了眼睛,夏子燃人呢?不是一直跟着自己的么?
与此同时,夏子燃正对着迷雾缭绕的屋子皱眉头。刚刚墨娘踏步进门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可墨娘瞬间便从眼前消失了,自己却困在这黑气缭绕的屋子里。
放开神识,夏子燃只看到黑气缭绕的屋子里空空如也,连个家具都没有,而耳边缓缓流泻而出的琴声,又让夏子燃明白。这屋子里的确有什么,只是自己摸不到看不到。
“装神弄鬼。”夏子燃用神识一点一点搜索着,却依旧丝毫蛛丝马迹都感觉不到。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了,按说自己是化身期的修为。整个召天门应该无一人是自己对手才是,可为何……
就在夏子燃焦急万分的时候,墨娘又一次陷入了雪轻泽的琴音之中,直到铮的一声,琴音曳然而止,墨娘才缓过神来。
哀叹了一声,墨娘认命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自从第一次陷入琴音之中,云珠将自己震醒之后,再听这琴声,墨娘虽刻意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却还是一次又一次陷进去了。
“你看到杀天旬公子的人了么?”听完了曲子,墨娘开始问问题了。
“看到了。”雪轻泽轻笑:“可惜,这个人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所以我便只能默默等着阁主回来,再交给他定夺了。”
墨娘闻言脸色一变,替白羽担心起来。
天旬死的时候,墨娘昏迷着,她从头到尾没有看到赢果儿,便一直下意识的认为天旬是白羽杀的。
而天旬是蓬莱阁主的公子,蓬莱阁是修真的第一门派,它的门主岂是徒有虚名之辈。若是白羽杀人被看见了,传到了蓬莱阁主的耳朵里,怕是他就要遭殃了。
“你想要我帮你保密么?”雪轻泽收起了琴,欺身向前。
墨娘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雪轻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我什么意思?”
雪轻泽依旧跟墨娘画着圈圈,墨娘突然厌烦起来,她心里担心白羽,脑中更是乱成一团,烦躁的很。
“你这个样子着实讨厌的很。”墨娘一动不动的跟雪轻泽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娘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你想要什么?”话说出来之后,墨娘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个白羽不是早就跟自己毫无瓜葛了么,自己为何还要为他牵肠挂肚的?
“你不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雪轻泽翻了个白眼:“我又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你每日过来听琴,我便帮你把那杀人的凶手瞒一瞒。”
“就这么简单?”墨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雪轻泽已经不再想跟墨娘多说了,他挥手指了指门的方向,竟开始撵人了。
“……”墨娘起身告辞,临走前不忘约定了一句:“我明日还会来,你要记得你的话。”
“自然,我等你。”雪轻泽笑容中带着一丝邪气,墨娘看的一愣神。回过神后觉得尴尬异常,便逃也似的从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看着墨娘消失的背影,雪轻泽脸色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悲恸。他一边摸着怀里的琴,一边低声喃喃自语:“天旬,我一定会救活你……”
而此时踏出了门的墨娘自然听不到雪轻泽的悲恸,呈现在墨娘眼前的依旧是那满满一院子的学生。
“墨姑娘……”启柔站起身来,她已经习惯听一听课,墨娘便从师傅屋子里走出来的事实了。
“怎么还这么多人……”墨娘看了眼启柔,又越过启柔看向她身后的众人。
“今日是三天的最后一天,雪师傅琴音出神入化,怕是过了今日,再没有机会耳闻了。所以这几乎所有万丈山的弟子又聚到了这里。”启柔给墨娘解释着,末了还不忘问墨娘:“跟在你身后那个黑衣少年呢?怎么不见他?”
“夏子燃啊……”墨娘跟启柔一边往院外走,一边左顾右瞧:“他跟丢了。”
两个人回了宿舍,告别了启柔,墨娘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她发现听雪轻泽弹琴也是个极其费体力的事,初时她还没察觉到,听了几次之后,越发觉得精神疲惫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墨娘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便看到夏子燃木头一般立在自己榻边。离他不远的地方,殷水儿正侧脸色迷迷的看着他。
“这是女孩子的房间……”墨娘扔给夏子燃一个大白眼:“你不如去窗外守着。”
“不行。”夏子燃像是在跟谁赌气一般,他冷冷的撇了一眼墨娘,一屋子低气压。
“他什么时候来的?”墨娘知道这事跟夏子燃说也没有用,便一边伸懒腰一边问殷水儿。
“不知道啊……”殷水儿摇了摇头:“我睡的比你早,醒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站着了。一动不动的。”
墨娘又扭头去看夏子燃:“昨儿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见雪轻泽,明明是白羽派来保护我的,你居然半路自己跑了?”
“……”夏子燃眼睛眯了眯没说话。
他可不想承认自己在那黑屋子里困了一天晚上,天亮了自己才勘勘跑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墨娘从夏子燃的脸色中猜出了什么,这家伙该不会是斗不过那个雪轻泽。被涮了吧?
看着一脸猪肝色的夏子燃,墨娘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没笑几下,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墨娘!?”殷水儿吓了一跳,瞬间蹦到了墨娘身侧,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你怎么吐血了?”
看着面如金纸的墨娘,夏子燃也顾不得刚刚墨娘的嘲笑了,他眸子暗了一下,伸手搭上了墨娘的脉搏,声音冷冷的:“怎么回事?”
墨娘又连着咳出了两口血,便盘膝坐在地上,运功调息了起来,而殷水儿则着急的看着夏子燃,不停的催促道:“墨娘的脉象怎么样,她出什么问题了?”
“不知道。”夏子燃收回了搭在墨娘手腕上的手:“她的丹田怪怪的。”
墨娘此刻正努力的安抚丹田中躁动的云珠,若是她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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