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被关到门外了?”
“不会这么快就被抛弃了吧……”
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议论。墨娘捂着耳朵,一路疾行,直接回了弟子宿舍。
大厅里烛光深沉,墨娘悄悄上了二楼。打自己的房门,回了寝室。
殷水儿已经睡了,听见房门开启,她迷迷糊糊的点燃了床头琉璃灯,见墨娘脸色苍白,不由的担心的问道:“怎了?怎么白日上了咒术课后便不见了?这会儿你的脸色还这么苍白。”
墨娘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便跑到自己的榻上,面对着墙侧身躺了下去。
殷水儿一脸疑惑,但见墨娘不想说。她也不好再继续问,只得又吹熄蜡烛,躺了下去,不多时,殷水儿又陷入了熟睡。
听着不远处殷水儿绵长的呼吸声。墨娘眉头紧蹙,刚刚发生的事好似做梦一般,一个奢华的浴池,一个白玉黄金的内室,一张琴一个美男,一曲令人如痴如醉的琴音。
还有门外那满满登登的万丈山弟子,以及瞬间飞满天的谣言。
想到这。墨娘又烦躁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墨娘琢磨着,其实不过几个凡夫俗子的几句话,自己本不该放在心上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怎么跟打鼓一般,生怕因为谣言中伤。自己被什么人误会。
怕被白羽误会?
心里有个声音响起,墨娘一惊,连忙又拍了拍头,应该不会这样吧,自己居然还在惦记那个前夫?
叹了口气。墨娘不想再多思量,可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又起身打坐修炼起来,这一修炼,墨娘才发现,吸食了白羽的血之后,丹田中的云珠光芒暗淡,隐隐有凝滞之感,怕是被损伤了不少。
墨娘疑惑,没想到血煞海的血竟然那般厉害,可白羽为何会周身留着血煞海的血呢?
转眼天光初现,东边升起第一抹朝阳。
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墨娘一抹神识探过去,便看见了启柔跟另外两个万丈山的弟子正站在门外。
墨娘不想理,便故作听不见,继续打坐。
可这宿舍不止墨娘一个人住,殷水儿被敲门声扰的再也无法入眠,她烦躁的一脚踢开被子,套上鞋子跑到了门边,伸手拉开门。
“谁啊?这么早就来扰人清梦!”
殷水儿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耐烦,这让门口的启柔一脸尴尬,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那个,我是来看看墨姑娘的,她还好么?”
“墨娘挺好的啊?”殷水儿回身看了一眼墨娘,这墨娘居然还在修炼,真是个修炼狂人。
而殷水儿一闪身,启柔跟另外两个女孩子也看见了正在窗口修炼的墨娘,朝阳透过窗子映在墨娘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显的娴静美好。
“怪不得……”启柔左侧的一个女孩子开了口:“昨夜离得远,没怎么看清楚,倒真有几分姿色。”末了,她又不服气的冷哼一声:“人靠衣装而已,我若穿着她那套衣服……”
“你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人家的手段是你施展的出来的嘛?”启柔右侧的女孩子也开了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恶毒之意。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 殷水儿虽完全摸不到状况,可也被门口二人的态度惹恼了,她这会正好刚起床,还带着起床气,嘴上也不客气了起来:“我听你们话中的意思,怎么那么浓的醋味,人家墨娘长的漂亮是父母给的,你们要怪,回家怨自己爹娘去!”
“殷水儿……”启柔一脸纠结,似乎是怕两边骂起来,她拉住了殷水儿的袖子,一脸欲言又止:“水儿,师姐妹间偶尔有小争吵在所难免,可骂人不能伤及父母啊,我们也是担心墨姑娘所以才来看看她……”
☆、101 雪轻泽
“……”自己说什么过分的了么?殷水儿因为刚睡醒,这会儿还有些迷糊,她烦躁的摆了摆手,自己则向后退了一步,砰的一声将门自内关上。
门风吹的启柔鬓角碎发飞扬了起来,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她脸色的表情不自然了起来。
“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能当面说那些……”启柔无奈的看着两个同伴,声音不大不小的透过门传来进来。
“她做的别人就说不得?”
“你就是太良善了。”
那两个同伴嘴中依旧说个不停,直到启柔将她二人拉下楼去,那声音才渐行渐远。
宿舍内,殷水儿又爬回到了床上,却没有继续睡觉,而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墨娘。
感受到殷水儿的视线,墨娘无奈的笑了笑。
“我爹说过……”殷水儿看着墨娘清丽的面庞,悠悠然开了口:“他说,不遭人嫉恨的人庸才。”
墨娘歪了一下头,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这姑娘脑子里的东西真好玩。
殷水儿见墨娘笑了,这才板起脸来,一脸正经的问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惹了人怨了?”
墨娘只摇了摇头,嗓子还没恢复,解释起来太费劲了。
“算了算了,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殷水儿在床上翻了个滚,又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我去上课好了。”
殷水儿收拾收拾出了门,而墨娘依旧在地上静静打坐。她可不想去上劳什子的课,面对那么多万丈山的弟子,听着她们絮絮叨叨的想想就烦死个人。
墨娘这一打坐又是一天,晚上的时候,殷水儿回来了。
“墨娘,出大事了……”
“什么事?”墨娘睁开眼睛看向殷水儿,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能说话了。
殷水儿将房门紧紧闭上,一脸做贼似的表情。鬼鬼祟祟的蹲到了墨娘声旁,脸色苍白,还带着惊恐:“召天门里死人了……”殷水儿似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拉着墨娘的袖子。声音中带着颤抖:“死的还是蓬莱阁主的公子……”
墨娘脑中嗡的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殷水儿:“你说什么?天旬死了?”
“天旬?”殷水儿疑惑的看向墨娘:“原来你竟认识他……刚刚听人说起过,他是叫天旬来着……”
“看到尸体了么?在哪里发现的?”墨娘心里有些惊慌,她记得白羽重伤了天旬,可天旬应该不会死的啊,为何就说死就死了?
“就在这召天门的大宅里,距离那宅中心的荷花塘不远……”殷水儿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手便握到了墨娘的手上:“我爹娘之所以送我来这里,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三仙门,是这世上最最安全的地方。可我才来到这里,为何……连蓬莱阁的公子都能被杀?要不然,我还是回我的乡下去……”
墨娘见殷水儿眼底惊恐,便强行忍住自己的好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伸出双手抱了抱殷水儿,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奈何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干巴巴的说道:“这世间哪里还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墨娘这话一出口,怀里的殷水儿又打了个哆嗦,竟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还边拿墨娘的衣服擦着鼻子。嘴里语焉不详的嘀咕着:“我看到那天旬公子的尸体了,身上被扎了无数窟窿,血肉模糊,想来便是妖兽干的……我又吐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墨娘的安慰依旧干巴巴,心里却在想。白羽刺穿天旬的时候她可亲眼看见了,哪里无有无数个窟窿,顶多七八个。
而怀里的殷水儿依旧在呜咽:“我大师兄就是被妖兽杀的,心跟肝脏都被掏了吃掉了……”说道这,殷水儿好似又要吐。墨娘连忙侧身让开,就见殷水儿捂着嘴跑了出去。
墨娘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素白衣服,这衣服是昨天从雪轻泽,就是那个弹琴的帅哥那里穿出来的,衣服料子要比自己往常穿的看起来昂贵多了,可这会儿被殷水儿哭的到处都是折褶。
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套衣服,墨娘匆匆换上,又施放了一个净水咒,将手里的白衣洗干净,墨娘决定借着还衣服的由头,去看看那个雪轻泽。
自己昏迷的时候,是跟天旬在一起的,自己醒来的时候却到了这雪轻泽的屋子里面,这雪轻泽一定知道些什么。
抱着衣服出了么,才发现可能是因为天旬被杀的原因,今天的宿舍里的弟子回来的都格外早,顶着众人奇怪的视线,墨娘推开大门,走出了小楼。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风徐徐,墨娘看了眼在楼旁不远处弯腰干呕的殷水儿,叹了口气,抱着衣服往雪轻泽的院子走去。
没过多久,便行到了雪轻泽的院子处。那院子静悄悄的,天色已黑,里面却不见燃起烛光,竟好似没有人居住一般。
墨娘踏步走进院子,在屋子门前停了下来,伸手推门。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便开,可屋子里好似有一层黑雾,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墨娘晓得这是障眼法,便也不惊,伸脚踏进屋内。
反手关门,在门砰然合并的一瞬,屋子里忽然灯火通明了起来。还是跟那天一样的金碧辉煌的装修摆设,却不见屋子中间抚琴的男人。
墨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白玉大门,感慨了一句这屋子的主人匠心独运,这门在外面看不过是普通的木门,进屋之后竟然变作了罕见的白玉。
“主人在嘛?”墨娘不再看身后的门,而是抱着衣服在屋里找了起来。
隔壁隐隐传来潺潺水声,墨娘沿着声音行去,推开了浴室的大门。
大门开启,一阵热气喷涌而出,等热气消糜不见,墨娘便看到那池子边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大半个光滑的后背瞬间映入眼底。
男人回头看了眼墨娘,将衣服套好,脸上明显的调笑刺的墨娘眼前一花。
“在男人洗澡的时候冲进来。未免太色急了些。”雪轻泽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好似雪落般悄然。
墨娘扯了扯嘴角,将自己的视线从雪轻泽的身上移开,手里的白衣举了过去:“我是来还衣服的。”
“你衣服不合你心意么?”雪轻泽从浴池旁边的屏风上扯下他那紫色绣着金线暗纹的腰带。边系便边跟墨娘说道:“若是不合心意,我改天另外送一套给你。”
“……”墨娘觉得自己的聊天频道跟雪轻泽完全不在一个线上,便左右望了望,寻了张台子,将手中衣服置于台子上。
雪轻泽看到了墨娘的动作,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将腰带上最后一个玉扣系好,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这浴室湿气重,我们不如去隔壁喝喝茶谈谈心。”
雪轻泽路过墨娘身侧的时候,墨娘下意识让了一步。而雪轻泽则好似全然没有意识到一样,推门出了浴室,墨娘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壶茶沏好,雪轻泽递了一杯给墨娘。
这茶不同与秦地的糙茶,茶香极为清爽淡雅。光是四溢的茶香便让人不忍用力,只愿轻嗅。
墨娘对茶研究不多,拿着手里的茶,歪了歪头,一口而尽。
雪轻泽轻笑出声,却始终闭口不言。
他在等着墨娘先开口,他不相信墨娘这个时间来访。只是送还衣服这么简单。
“那个……”墨娘没有雪轻泽耐性好,也不耐烦跟他兜圈子,便直接开口问道:“我昨日为何会在你的浴室醒来?”
“不若我为你弹一曲?”雪轻泽没有直接回答墨娘的话,而是又将一杯茶递了过来。
“听你弹完曲子,你就把答案告诉我么?”墨娘接过雪轻泽的茶,又是一仰脖。一口而尽。
雪轻泽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成啊,你听我弹完一曲,我便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墨娘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也弯成一弯月牙。她料想这雪轻泽也不会轻易便将真相告诉自己,可若是他不愿说,自己也没法子,如今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她只要默默听个曲子,便能得到答案。
“那你弹吧。”墨娘催促。
雪轻泽站起身来,走到那日他抚琴的地方,挥手不知道从哪里便取出了他的琴:“墨姑娘,想听什么?”
墨娘愣了一下,这雪轻泽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
“料想墨姑娘也没听过什么曲子,自然也提不出要求来,那我便随意来吧……”雪轻泽叹了口气,虽听起来是淡淡忧郁,可墨娘却听出淡淡的调笑来,顿时脸色尴尬了起来。
说真的,她还真没听人弹过几次琴,音律也是一窍不通。
琴声悠扬,在雪轻泽葱白一般的十指间缓缓流泻而出,墨娘侧耳听着,不多时,又入了迷。直到铮的一声,琴声曳然而止,墨娘才从怔愣中醒了过来。
“好听。”墨娘对美好的东西一向不吝赞赏,夸赞完了,墨娘又也没忘了自己这次来找雪轻泽的真实目的,便继续问道:“我昨儿为何会在你的浴池中醒来?”
“这个啊……?”雪轻泽收了琴,语调慢慢悠悠的,见墨娘脸色闪过一抹恼色,才轻笑一声开了口:“昨日本来约了天旬喝茶,久候不到,我便出去寻了,然后便见到你们两个一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之中,天旬已经断了气,茶便喝不成了,左右无聊,我便捡你回来救一救了。”
“那当时你可还看到那里有别人?”墨娘继续追问。
“有啊,还有一个人。”雪轻泽点了点头,一脸你很聪明的看着墨娘。
“看清楚是谁了么?”墨娘脸上忧色更深。
“看清楚了?”雪轻泽的尾音上翘,看着墨娘瞬间瞪大了的眼睛,t又说了一句:“还是没看清楚啊……”
☆、102 启柔道歉
墨娘的眉毛蹙了起来,这雪轻泽是逗自己玩呢?
“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不如你明日再来听我弹琴,我就再回答你一个问题。”
墨娘闻言便明白,自己今天想再从雪轻泽嘴里知道些什么,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墨娘站起身来,对着雪轻泽抱拳,行了个师生之礼。
“那墨娘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打搅师傅。”
“这么急着走?”
“反正再待下去,你也不会告诉我什么了。”墨娘想快点回宿舍,她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再过两个多时辰,就是雪轻泽上课的时间了,她可不想在这里滞留,万一碰到提前来听课的学生,又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去。
墨娘转身,推开了那扇白玉大门,踏了出去。
看着院子内的景象,墨娘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
月上中天,满院月华中约莫有四五十个弟子,齐刷刷的盘膝席地而坐。
墨娘哀叹一声,伸手揉了揉眉心,这雪轻泽绝对是故意耍自己玩的。
墨娘记得自己来找雪轻泽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擦黑,可只不过在屋子里听雪轻泽弹了一首曲子,再出来竟然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你弹了三个时辰的琴不累么?”墨娘转头一边低语一边向屋内看去,屋内依旧黑茫茫一片,哪里看得见人。
迷雾中传来一声低笑,声音轻的让墨娘怀疑自己是否是幻听了。笑声过后,那门便又砰的一声自动合上了。
“墨姑娘……”启柔依旧坐在队伍的最前面,见墨娘从室内出来,她脸上表情十分古怪。
也是,若说墨娘昨天在雪轻泽上课的时候从他的屋子里走出来,是因为一不小心,可今天一样的事情又重演了,便透着些刻意为之的味道了。
墨娘没理启柔。越过席地而坐的众人,直接走出了院门,往宿舍行去。
回到宿舍,上了二楼。殷水儿被墨娘开门的声音吵醒,点燃了踏边小几上的琉璃宫灯。
“瀛洲门都没有子时的课么?”墨娘疑惑的问殷水儿,难道只有万丈山才这么变态嘛?
“有啊,但是子时唉……”殷水儿揉了揉眼睛:“娘说,晚睡皮肤会变差的,女孩子是不能熬夜的。”
“……”墨娘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一个修仙之人,居然会担心熬夜皮肤会变差……
实在是想太多了。
“我继续睡了,你要是不用光,便把蜡烛熄了。”殷水儿嘱咐了墨娘一声。翻身又睡过去了。
墨娘挥手便熄了蜡烛,又坐到窗前的空地上,打坐修炼起来。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殷水儿叫醒正在打坐的墨娘:“你每天都只知道修炼,不睡觉的么?”
“修炼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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