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闺夜半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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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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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毒和蛊都很有研究?”

    “稍微知道一点点而已。”

    “云阳公主教你的?”

    薛莹忍无可忍,干脆凑过去似笑非笑地反问:“你希望我回答你吗?”

    薛骐虽然没有后退,但也识时务地放弃追究这个问题:“第一次见面就安排在明天,你做好准备。”

    说完起身离去。

    薛莹往后靠在椅背上,垂眸陷入沉思。

    现在皇上的态度还算温和,只是要求她去试一试,并不要求她一定成功。从表面上看她似乎可以怠工敷衍,但谁知道下一次皇上的要求会不会改变?万一她前面的基础没打好,影响了后面的任务怎么办?

    可是一开始就太积极也不是什么好事,做得太好的话说不定会刺激皇上提出更过高的要求,到时候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其中的度,她需要好好揣摩揣摩。

    过了一会,冬寻一脸惊吓过度地进来:“小姐,三老爷问我要银子。”

    “哈?为什么?”

    “他去后巷买了几袋栗子分给我们吃,说是你吩咐的?”

    薛莹想了想,有些后知后觉:“哦——”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可是那不是误会吗?

    “小姐,”冬寻侧着脑袋想了想,“我怎么觉得三老爷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在喝过我的茶之后?他受虐狂啊!”薛莹觉得她的观点十分可笑,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所以说你干嘛要用自己制的茶招待他,人家是你……”

    薛莹盯着她:“是我什么?”

    冬寻沮丧地放弃:“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事实是薛骐在名义上已经不是薛莹的父亲了。

    “不是你的错,是这件事本身就很尴尬。”薛莹叹气之后转到另外一个话题,“巧丫回来没有?”

    冬寻摇头。

    “奇怪,让她去买几味药材而已,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是遇上什么事了吗?”薛莹沉吟了一下,“最近赵庄头那边有来信吗?”

    说起这个冬寻也觉得奇怪:“没有。您回来都半个多月了,而且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按理说赵庄头他们应该很着急才对啊,怎么会连封信都没有?”

    薛莹微微皱眉:“你去跟孙姑姑准备好东西,我后天要去一趟绥王府。”

    “绥王府?”冬寻神色大变,“你去那里干什么?绥王现在……”蓦地降低声音,“绥王现在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你去绥王府不是往自己身上揽麻烦吗?”

    “我是绥王府的唯一继承人,不管怎么躲都撇不清关系的。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去拜访一下自己的母亲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要不……还是再等等吧,你这身子走两步都晃荡呢,怎么出门啊?”

    “我没事,出去透透气说不定好得更快。”

    冬寻无奈极了:“原本还觉得昔昔小姐来了是件好事,一下子就让你打起精神了,可现在我倒觉得,你还不如继续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呢。”

    “你个丫头,”薛莹捏了捏她嫩滑的脸颊,“没大没小,我小心我罚你哦!”

    “又耍流氓!”冬寻拍掉她的手,跺脚转身出去了。

    冬寻出去后,薛莹正想松一口气歇息一下,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明澈。”

    薛莹吓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转身瞄到轮椅之后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开,不敢直视那人的脸,怕自己真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晕过去。

    “你确定要去见绥王妃?”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现在应该很不好过……”薛莹有些心不在焉地答了两句,然后终于醒过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吗?”

    轮椅靠近,那人递过来一个扁平的乌木盒子:“一次三丸,一日两次。”

    薛莹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这是什么?”

    “给你调养身体的。”那人道,“皇上将武阳侯项熔召回安京。”

    项熔?项耘的父亲?

    薛莹猛然一惊:“为什么?是不是跟绥王的事情有关系?”

    “是。”

    “那怎么办?项家不会出什么事吧?”以项耘跟巧丫的关系,如果项家出了什么事,那丫头会疯掉吧?

    “你想救项家?”

    “想!”薛莹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然后在他专注柔和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低头,“我该怎么做?”

    “我需要好好想想。”那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皇上已经知道五毒令牌是武阳侯拿走的。”

    薛莹脱口而出:“五毒令牌不是祁墨给绥王的吗?”

第二百零一十章 哭一场() 
“是这样没错,可五毒令牌之所以从江湖上消失,是因为武阳侯的插手。”

    薛莹顿了顿:“你怎么没问我,我是怎么知道五毒令牌跟祁墨的关系的?”

    “为什么要问?”那人很真诚地问。

    “……”居然一点都不介意她隐瞒重要事件,这个人是太大度了还是太自信了?薛莹只好把话题转移回去,“武阳侯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武阳侯和绥王有合作。”

    这个信息太过震撼,薛莹瞪大眼睛发了一下呆,然后仿佛眨眼之间,前面的人已经消失无踪了。要不是手上还拿着乌木盒子,她都要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本来长得就很虚幻,还这么神出鬼没的,能不让她怀疑人生吗?

    武阳侯是绥王的人这个信息让她的心乱成一团,有气无力地坐下,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几乎要吐了。

    所以当冬寻神色匆匆跑进来之后,反而被她的脸色吓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薛莹捂着胸口:“巧丫回来了吗?”

    “回来是回来了,就是看起来不大好,哭得很厉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开门。”冬寻迟疑了一下,“小姐,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你的脸色很吓人。”

    薛莹有气无力地摇头:“我想去看看巧丫。”

    “你现在能不能站稳都成问题,怎么去啊?”冬寻过来扶着她,“别管那丫头了,顺子婶会照顾好她的,你先会床上躺一会,我去叫孙姑姑来。”

    薛莹看见放在旁边的乌木盒子,道:“你去倒杯温水过来,我要吃药。”

    “吃什么药?”冬寻虽然有疑问,但还是乖乖去倒了水。

    薛莹打开乌木盒子,发现里面分成十来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都装着一个小瓷瓶,瓷瓶胎层水润透彻,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

    “这是昔昔送来的吗?”冬寻问。

    薛莹没回答,拿起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三颗深褐色的小丸子,透着一股清香,闻着便能让人精神一震。

    看起来更像是女子用来调理身体香气的美容丸,这东西能管用吗?薛莹半信半疑地服下药丸,然后感觉一股热力从腹部升腾而起,流向四肢,原本有些冰冷僵硬的身体像是被打通了经脉般恢复了活力,青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久违的红晕。药效之猛,甚至让她的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

    “哇,这什么东西?”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试着攥拳,感觉这一直使不上劲的身体总算有点像是自己的了。

    冬寻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额头上的汗,还是一脸担忧。薛莹却忽然跳了起来:“行了,趁着有力气了,干活去。”

    “喂,小姐……”冬寻匆匆追上她的脚步,拿了外套给她披上,“外面冷,小心吹风。”

    到了巧丫的房门前,看见的是一脸无奈的顺子婶,看见薛莹,顺子婶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小孩子闹脾气而已,小姐身子不好,还是不要管这些琐事了。”

    “可能,她骂我一顿就会好受多了。”薛莹咕哝。

    “什么?”顺子婶完全没听懂她的意思。

    薛莹也不解释,直接敲门:“巧丫,是我。让我进去,我们两个好好谈谈,行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薛莹正打算再次敲门,门忽然被拉开了,露出巧丫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和鼻子,说话的鼻音极重:“你不是还没好吗,跑出来做什么?”

    薛莹叹气,跟顺子婶和冬寻说:“你们忙去吧,我跟她说说话。”说着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巧丫虽然还在抽噎,但还是去点了灯免得薛莹看不清路摔跤。

    薛莹坐下,呵了呵冻僵的双手,道:“你是不是见到项耘了?”

    说起这个人,巧丫的呼吸哽了一下,然后委屈地点点头。

    “他说什么了?”

    巧丫低着头没吭声。

    薛莹拉着她的手:“对不起。”

    巧丫醒了醒鼻子,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是因为我,你们两个才吵架的,对吗?”

    巧丫撅嘴:“不关小姐的事情,是他不对!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小姐的坏话?”

    “你不也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小姐是好人!”巧丫立正言辞,“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就算了,他是在酒泉别庄住过的人,我还以为他跟我们是一伙的呢,结果根本就不是!他才是那个居心叵测、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坏人呢!”

    也就说,项耘在巧丫面前说过她是一个居心叵测、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人。真难为巧丫一下子记住了这么成语。不过项耘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随着绥王的失败,武阳侯很有可能会因此搭上全家性命,而她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刽子手之一。

    “然后呢?”薛莹问。

    “我气不过,就跟他打了一架。”巧丫狠狠擦了一下鼻子,这个痞气十足的动作让薛莹抬眼看了看房顶。

    “然后你输了?”印象中巧丫跟项耘的水平差不多,真打起来的话按照男女体力差异,应该是巧丫处于下风吧?

    “没有。”巧丫闷声,“我狠狠揍了他一顿。”

    “是因为他没舍得还手吗?”

    “才不是!”巧丫背身,“他还以为我跟他差不多,其实我一直都是偷偷让着他的。”

    “哈?”薛莹的思维没跟上。

    巧丫有些扭捏:“其实我的武功比他厉害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这故事情节明显不按牌理出牌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厉害,现在二郎三郎四郎统统都打不过我,他们说估计就算是大郎回来了,也只能跟我打个平手。”

    “这是好事吧?”

    巧丫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其实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尤其是不想让阿耘知道。可是今天……哼,算了,反正我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他。”

    巧丫原本是张扬肆意的性格,换做早些年,她的身手超越赵家那几个郎对她而言只会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好事,可是为了给项耘留面子,她竟然把这件事当成了秘密,演了好几年的戏,连她这个小姐都被瞒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心里该有多压抑。

第二百零一十一章 安慰() 
更惨了是,辛辛苦苦瞒了这么久,却在今天破了功,就因为她一心想要维护自己小姐的名声。

    “话是这么说,其实你心里还是很舍不得他的吧,要不然就不会哭得这么惨了。”

    巧丫有些鼻酸:“是有些舍不得,不过没关系,我哭过之后就好了,你不用担心的。”

    薛莹心疼地摸摸她哭肿的脸:“我们家傻丫头真是长大了,既坚强又勇敢,还那么善良。”

    “对不起小姐,如果我早点跟你说,或许你之前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我一直都相信你能保护我的安全,我害怕的不是……算了不说了,总之你能想通就好。”

    “小姐也不要觉得对不起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巧丫忽然道。

    薛莹一怔,明白巧丫指的是在她昏迷的时候说的那些胡话:那些想要对真正的薛莹说的充满歉意的话。

    做得很好了吗?薛莹也是那么认为的就好了。

    她微微一笑:“知道了。总之,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做得很棒,值得表扬,嗯?”

    巧丫用力点头。

    “项耘除了说我的坏话,还说了别的吗?”

    巧丫神色一黯:“在见面之前我听说项侯爷想要让他娶安国公府夏家的小姐,所以我们一见面就吵架了。”

    薛莹都差点忘了巧丫有神一般的八卦体质,不管什么隐秘或新闻都会被她“无意中”撞见。

    “虽然我喜欢阿耘,可是我一直都知道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是希望在分开之前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玩,能拥有回忆也是好的。结果……”巧丫有些伤心地揉了揉眼睛,“结果没想到我们的结局会这么难看。”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跟项耘在一起?”薛莹诧异。

    “他是武阳侯的世子,我是一个山野丫头,怎么在一起嘛!”

    “可是,武阳侯娶的不也只是一个江湖女子吗?就是因为武阳侯府有那么一个传统,所以我才默认了你们的交往。”当初刚刚有些端倪的时候她就去问过合安婶,合安婶的回答是老武阳侯本就是半个江湖人,而且项耘的母亲就是一个江湖女子,所以尽管两个人的地位天差地别,当并非不可能。

    要不然酒泉别庄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呢?

    “老武阳侯在的时候,项家地位稳固,家风自然开放自由,可是如今项家风雨飘摇、子孙伶仃,阿耘身为武阳侯唯一的儿子,要么是像老武阳侯那么厉害,要么只能通过联姻巩固项家的地位。”巧丫浑圆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怒火,“我理解他的身不由己,可我不能谅解他看低我们!他以为他是谁,我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了是吗?还说是什么让我离开你跟他走,走什么走?去做他的小妾还是做他的下人?我呸!”

    “他想让你做他的妾?!”薛莹瞪大眼睛,“他疯了!”

    “所以他活该被打,我就应该打得再狠一点!”巧丫挥舞着拳头。

    原本薛莹还对他们两个人打架的事情不置可否,但现在她非常同意巧丫揍了项耘一顿这种做法:她宠着巧丫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保护她率真活泼的天性,可不是为了有一天让她去给别人做妾的!

    “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啊。”薛莹简直大开眼界。

    巧丫叹气:“不是他不靠谱,而是人是会变的。自从两年前他回统戈战区之后,他给我写的信就越来越少、越来越短,而且我听三郎说,武阳侯的处境越来越艰难,所以我对于阿耘的改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调转枪头对准我们,还一直说小姐的坏话,我都让他闭嘴了他还说……”

    “等一下!”薛莹打断她的话,“项耘见了你之后除了让你他做妾就是说我的坏话,没别的了?”

    “我还能让他说别的吗?直接就揍过去了!”

    薛莹皱眉陷入沉思。巧丫安慰道:“小姐,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的。”

    “你都伤心成这样了还管我呢?”薛莹揉揉她的头发,“行了,哭累了就洗把脸好好休息,明天醒过来又是一条好汉,嗯?”

    巧丫乖巧地点头:“好。”

    出了巧丫的房门,薛莹的神魂依然在游荡,心不在焉地走路的结果就是脚下一滑,狠狠摔了一跤。

    所以第二天,她是被人抬着送到了绥王跟前。

    绥王住在天牢的最深处,听起来似乎很惨,但其实环境还不错。地方开阔,干燥舒适,还摆放着花匠们精心培育出来的反季鲜花,看样子是花了心思的。

    看见薛莹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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