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闺夜半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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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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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寻低着头,眉头愁绪难解。

    “唉,那没办法了。”向不绝双手环胸,“看来我是不能真心跟慕容静合作了。”

    冬寻抬眼看他,眼里有疑惑。

    向不绝目光一柔:“谁让她是你的亲人呢?”

    “你不需要为了我……”

    “不只是为了你,”向不绝打断她的话,“也因为我敬重她。能和她成为一家人,我很荣幸。再者,把责任推给别人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我想证明给你看,你没看错我。”

    他轻按她的肩膀,许下承诺:“我会成为一个好皇帝,让很多很多你不认识的人获得幸福,成为你最大的骄傲。这条路会很艰难,但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冬寻含泪笑了,用力点头。

    ………………

    回到住所,刚坐下没多久,薛莹就知道自己要糟糕了。

    浑身虚软,冷汗一阵一阵地冒,身体忽冷忽热。冬寻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忙问:“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巧丫也发现了她脸色惨白的样子,正想去喊人找大夫,薛莹拉住她:“我没事,把我扶床上去。”

    两个丫鬟听从,并且给她盖上被子,但眼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得团团转:“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没事的,没事的。”薛莹喃喃,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们还是在安慰自己,但话音刚落,小腹处就传来剧烈的刺痛,她猝不及防痛呼了一声,蜷缩身体。

    “侍卫,侍卫!”巧丫大叫。

    “什么事?”一暗卫出现在门口外。

    “叫大夫,小姐不舒服。”

    “不用。”薛莹从牙缝里挤出字眼,“你去熬红糖水和止痛药。”

    巧丫这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咂舌:“这么疼吗?”她知道有些女人来葵水的时候会受罪,但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毕竟她是属于一点感觉都没有的那种人。

    薛莹点头,额上冒出一颗有一颗豆大的汗珠,脸色青白交加,随着又一阵剧痛袭来,只能死死按着自己的腹部更加蜷缩,恨不得拿把刀捅自己一下。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巧丫跑出去准备了。冬寻也跟着去打水给她擦脸。

    暗卫在门口踟蹰:“郡主,真的不需要请大夫吗?”

    “不用了。”薛莹有气无力地回答,“你下去吧。”

    但接来下情况越来越糟糕,剧痛感像是肚子里长满了尖锐的冰块并且飞快旋转,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巧丫好不容易灌下去的红糖水和止痛药统统被吐了出来,到最后甚至开始吐黄色的胆汁。

    这下由不得她同意不同意了,顾轶之做主将源城叫得上名号的大夫都请了一遍,但面对薛莹如此剧烈的痛经,大夫们也是束手无策。不管是施针还是开止痛药,没有一个起作用的。

    两个丫鬟泪眼汪汪的,但硬是憋着泪围着她团团转,试图做些什么。

    “别费劲了。”薛莹如今说话只有气音,“你们都下去。”

    “那怎么行?肯定会有办法的,你让我们再想想。”如今薛莹生不如死,她们怎么能安心休息?

    “下去。”薛莹已经没力气跟她们争执了,丢下一句之后闭眼昏死过去,暗暗祈求等她醒来,状况能稍微好转一点。

    剧痛时断时续,她在昏迷中仍然无法安定,痛苦地辗转着,时不时发出轻泣和呻/吟。直到鼻息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有些过于甜腻的香味。

    干燥温暖的手掌擦掉她脸上**的汗水,摸摸她冰凉的额头。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她问:“火炉?”

    “是我。”对方的声音沉稳温柔,让她不由放松了身体。

    “疼。”她嘟囔,满腹委屈不知从何而起,只觉得很想要向他抱怨。

    “我很抱歉。”火炉的喃喃,“我真的很抱歉。”

第三百三十七章 真好用() 
薛莹没听见他说的话,再次昏睡过去。

    火炉静静陪着,时不时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水。到了下半夜,却听见被窝里传来哭泣的声音。打开被子,发现薛莹虽然还在睡梦中,但却因为疼痛难忍无意识地呜咽着,眉宇间满是痛苦。

    伸手摸去,发现她身体冰凉,汗水早已**衣裳,照这么下去,她一定会因为着凉而生病的。

    他皱眉,招手让暗卫去找丫鬟过来,正想避开,薛莹却慌忙睁开眼:“你去哪里?”

    他回头,发现她虽然睁开了眼睛,但眼神空茫,并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只是那种惊惶却十分清晰。他将她塞回被窝里,软声道:“我让丫鬟来给你换身衣裳,等一下就回来。”

    薛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挣扎着哀求:“你别走。”

    “我不走。”火炉隔着被子轻拍,一直等到暗卫发来信号,才隐身而去。

    巧丫进来,噘着嘴满是不高兴。但检查过薛莹的情况之后便忘了抱怨,急忙给她擦身换衣服,看见薛莹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疼不已。

    葵水每月一次,可小姐疼成这样,相当于每个月要在鬼门关走一趟,以后怎么熬过一辈子啊?

    门口传来轻声敲门,消失了一天的昔昔推门而入,一脸疲惫,眼底却带着担忧,轻声问:“她怎么样了?”

    “已经睡着了。”

    昔昔过去,摸摸薛莹苍白的脸,叹气:“真受罪。要不是当年在薛家那一出,她也不至于伤了根底弄成这样。”

    巧丫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愤愤然点头表示同意。之前虽然也知道薛莹因为在雪地里差点丧命留下了病根,但因着薛莹并不是那种喜欢叫苦的人,使得她们评估这件事的严重性时太过于乐观了。直到今天,她们才了解那一次折腾给薛莹造成了多大的痛苦。

    昔昔看向巧丫:“你回去休息吧,要不然明天你家小姐看见你的黑眼圈,又要难受了。”

    “我想留下来照顾小姐,”巧丫鼓起嘴巴,“冬寻都被他们放倒了,现在只有我了。”怪就怪她现在还打不过寒侍卫,所以只能听别人的。

    “放心吧,她有人照顾。”昔昔不由分说把她拉走了。

    屋子里静默下来,没多久,火炉再次出现在床边。

    薛莹睡梦中嗅了嗅,轻喃:“火炉?”

    “嗯,我回来了。”火炉为了表示诚意,握住她的手。

    刚刚缓过劲的薛莹闭着眼把他的手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咬下去。

    火炉眼明手快地收回手:“不准咬。”

    薛莹总算恢复了一些神智,睁开眼瞪他:“疼。”那样子,好像她受罪是因为他似的。

    火炉无奈:“那你也不能咬我啊。”

    薛莹抽抽鼻子,抱紧身上的蚕丝被,感觉新一轮的剧痛即将来临:“喝点血就不疼了。”

    这么理直气壮,火炉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过了一会,薛莹可怜巴巴地说:“好冷啊。”又冷又痛,浑身乏力,太难受了。

    火炉已经猜到了她的套路,硬着心肠没吭声。

    “真的好冷。”薛莹越缩越短,几乎成了一个圆球。她没夸张,四肢都冻麻了,就连小腹处都像是揣着冰块,柔软厚实的蚕丝被对她几乎一点用都没有。

    耳边穿来一声叹气,然后被子被掀开,一具温暖的躯体钻了进来。薛莹小声地欢呼了一下,迅速抱紧对方,然后舒服地喟叹:“好暖。”

    火炉拍拍她的背:“睡吧。”

    被一股甜腻的香气围绕着,薛莹不由深呼吸了几下,感觉一股暖流从小腹处缓缓升起,缓解了折磨了她一整天的剧痛。打了个呵欠,她疲惫地靠在他胸口,喃喃:“你这春/药真好用。”

    火炉神色一僵,然后默默安慰自己:这丫头病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用理会。

    ………………

    睡了半夜,第二天起来后薛莹的状况果然好转了许多,只是经受了一天一夜的折磨后一脸疲态。

    眼看着她终于喝下了小半碗粥,冬寻和巧丫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痛经而已,死不了。”薛莹笑了笑,“昔昔回来了吧?跟她说我想见她。”

    “你身体都这样了还操心别人的事情?!”巧丫跺脚,但还是出门找人去了。

    冬寻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薛莹安慰道:“我有分寸的。”

    冬寻过去温柔地替她整理靠枕,顺势抱了抱她:“你有我们呢。”

    “嗯。”对,她还有这些既是负担又是依靠的朋友呢。

    昔昔进门之后,冬寻体贴地将空间留给她们,并关上房门。

    “出什么事了?”薛莹问。昨天昔昔一直没有出现,她就猜到情况不对。

    “你知道余成镂吧?”

    薛莹点头:“新叔的老丞相,告老已有将近十年,但声望不降反升,不管是谁想在新叔上位,都绕不过他那一关。”

    “戴宗南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了。我收到消息之后马上去找他,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不见了。”

    薛莹皱眉:“你没有继续追查下去吗?”

    “当然有,昨天我就是忙这件事呢。”昔昔沉着脸,“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怀疑他是被慕容静带走了。”

    薛莹想了想:“你有跟向不绝谈过吗?”

    “向不绝?你觉得关于梁家的传闻可以让他知道吗?”

    “不是那个意思。‘诡’在新叔朝廷内经营多年,一定少不了跟这个老丞相打交道。一来,你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老丞相的为人;二来,说实话,我有点怀疑他跟‘诡’有关系。”

    昔昔挑眉:“你怀疑余成镂是‘诡’门的人?”

    薛莹摇头:“不能确定。但试试总是好的。”

    昔昔垂眸想了想:“你觉得,如果向不绝知道了梁家的传闻,他还会让我离开新叔吗?”

    “他的野心并不在大固。当然,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还是让秘密继续是秘密吧。”

    “就算余成镂跟‘诡’门关系匪浅,他现在人在慕容静手里,我们又能如何?况且,我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他会不会已经把这个秘密透露给慕容静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赌一把了。如果,慕容静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昔昔深吸一口气,握紧因为紧张而颤抖的双手:“那就提前开战吧。”

第三百三十八章 激进的险棋() 
薛莹握住她的手:“不用太悲观,就算慕容静知道了梁昔昔、知道了所谓的梁大老板,他也拿你无可奈何。他不是上一辈子那个暗中翻云覆雨、无所不能的慕容静,你也不是那个孤苦无依、被软禁在黑暗角落的哑巴丫鬟。他现在尚未站稳脚跟,就算知道了所谓的真命皇族,起的也会是拉拢合作的心思,而不是斩尽杀绝。”

    “你的意思是?”

    “我的建议是,如果他已经知道了,不如走一步险棋,设局让他不得不寻求你的合作。靠近他或许很危险,但只有迈出这关键性的一步,你才能寻得机会找到他真正的弱点。”

    昔昔好一会才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搞了半天你比我还要激进。”

    “害怕和谨慎并不能获得更多的安全。那天慕容静和向不绝谈判的过程冬寻告诉我了,这个对手,非常非常难对付。”

    “你不说我也知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战战兢兢的?”

    “而且,我发现你们两个在慢慢地靠近。这绝非你所愿,但事情的发展就是如此,除了命中注定,我都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薛莹闭上眼睛,竭力压制太阳穴两侧越来越严重的胀痛,“我的惯性迷惑了我,让我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真的有人能通过演算知晓未来会发生的大事。”

    昔昔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唉,所以说我是被惯性迷惑了,总是下意识地把这些东西当成封建迷信。也对,算命先生能知道薛夫人的某个女儿跟她命理相克必须分开才能活命,相师能通过演算知道未来三年将会发生旱灾,司天监能占卜出哪个皇子带有龙气、哪个皇子会带来灾难,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昔昔一脸无奈:“你到底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梁家才是真命皇族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管现在的状况如何,梁家的后裔总有一天会成为大固的皇帝。”

    昔昔垂眸:“预言也有例外的时候。因为某个人或某些人的意志而逆天改命,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慕容家的江山,就是一个‘例外’。”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梁家是真正的天命皇族’变成‘例外’之前,你和慕容静之间的牵扯只会越来越多。这让我很担心。”

    昔昔了然:“因为你清楚,就算梁家是天命皇族,牵扯到的人也不会是我,而是——断断?”

    薛莹点头。

    昔昔好一会之后才能开口,无限感慨:“你真的很疼他。”

    “他毕竟是我带大的。”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这两个当娘的就一起努力想办法把这件事变成‘例外’吧。”

    说到这个,薛莹忽然灵光一闪:“对了,慕容家夺得江山是‘例外’,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向天跃;上一辈子慕容静登基,是因为薛瑶……”薛莹眨眼,喃喃,“不会吧?”

    “什么不会吧?”

    “你曾说过,我是慕容静天生的克星。我现在开始觉得,这有可能是正确的:我的出现,是为了改变谁能当皇帝这件事。”

    昔昔正想问下去,发现薛莹脸色极为难看,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想吐。”薛莹捂着嘴巴,“躺一会就好了。”

    “行,那你先休息,我去找向不绝了解余成镂的情况。”昔昔安置她躺下,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床边传来细微的“辘辘”声,薛莹正在发呆,眼角瞄到轮椅在靠近,抬头笑道:“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昨天晚上是我的幻觉呢。”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半天。

    火炉偏开脸:“别看。”

    “放心,还是很漂亮的。”薛莹坐起来,“虽然脸色跟个死人差不多,但是鉴于你颜值太高,减掉一些之后依然秒杀一片。”

    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爱胡说八道的毛病他是知道的,所以没纠缠:“别起来,你需要休息。”

    薛莹果然又想吐了,捂着嘴巴重新躺下,缓过来之后叹气:“这些天你没少赶路吧?佘老太医说了你的身体不宜奔波劳累,你多少听听人家的建议啊。”

    “我看了你的设计图,看来你这些天也没闲着。”

    火炉从自己身上解下一个香囊递给她:“试试这个。”

    薛莹把香囊放鼻子前深深吸气,清爽的味道稍稍驱散了头脑中的晕眩和胸口的恶心,歪着脑袋看向火炉:“你戴香囊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比较喜欢你身上原本的味道。”

    “不可以。”火炉无情拒绝了。

    薛莹对此本来也没抱希望,耸耸肩很快放弃了:“刚才我跟昔昔的聊天你都听见了吧?”

    “没有。”

    “咦?”万分诧异的表情。

    “怎么?”

    “你该不会是,”薛莹迟疑着,“尊重我的隐私呢吧?好奇怪啊,我还以为傀儡是没有隐私的呢。”

    “不需要听我也能猜到你们在谈什么。”火炉低头,“梁大老板那边,向不绝会帮忙,你就别操心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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