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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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江湖-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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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踏霜此际也来到身旁,不由得大笑道:“有白门主的迫血大法,那上官兄便有得救了……。”

  南宫渊双眉一挑,朝司马踏霜道:“兄弟前去迎接白门主过来,请司马兄通知慕容、百里两位堡主领军夹击这些倭贼……。”

  司马踏霜一点头,道:“南宫兄请小心……。”

  “多谢──。”随话,南宫洲人已高扬冲入敌阵之中。

  这端,彭广汉和白流花正率领大鹰爪帮和僵尸门的联军全力进攻龙虎合盟的倭贼;方不过一顿饭工夫,已然将那群倭贼的来势倒打了回去!

  彭广汉已意气风发的指挥著,幕地耳里传来南宫渊的呼唤:“彭帮主──,白门主──。”

  彭广汉注目望去,大笑策马而迎道:“兄弟晚到,让南宫堡主多劳了……。”

  南宫渊一笑道:“本是侠义中人该为之事──。只是……。”

  彭广汉讶道:“南宫兄,有何不妥?”

  南宫渊对同时到了眼前来的白流花看了一眼,摇头叹道:“上官兄受了扶桑奇毒,须得白门主的迫血大法伸出援手……。”

  白流花一愕,娇笑道:“这事容易,不知上官堡主人在那里──。”

  南宫渊喜道:“请白门主随在下前往……。”

  彭广汉拍抚了一下白流花,大笑道:“这里由我来就好,你快去救上官兄吧──。”

  白流花一笑,和南宫渊双双策马进穿敌阵之中。那彭广汉一笑,看向眼前阵势。北方有自己挡住,西方则是八大世家的力量;南方湖上涌冒出来的,想来是云奔日那老头的洞庭弟子。如今,这般倭贼便只有往东退去。

  他正想如何阻止这些倭贼东退,蓦地又见东方尘沙飞扬。彭广汉心中一惊,但不知来者是谁。正想间,只见那番倭贼却又如潮水般的退回了中央!

  彭广汉心中大喜,策马上了小山丘往那东方提气扬声道:“来得可是玉风堂大堂主和丐帮王克阳的乞丐王?”

  “正是──。”那端传来回话和……大笑!战局可知胜负!

  杯觥交错饮剑胆,高歌豪情叙壮志。

  洞庭湖畔,水波粼漓映英雄;高抬手、掌中酒,琴扬手处皆笑魇;转低吟、放剑垂,道不尽多少眼中笑加泪。

  欢笑谁说不流泪?

  泪中,有笑、有死别、有生离!

  小阁,独立。水波,叙情。情是,两相别。

  他转动酒杯,一饮而尽!起身,朝眼前五人一笑,长长嘘了一口气方才道:“兄弟此去,别后经年诸位多多保重……。”

  众人沉默了下来。抬眼,李北羽望著这位好朋友,伸手紧握,轻叹道:“员外,小心点啊──,一路上跌倒了可自己要爬起来别那般赖著不动……。”

  蒋易修眼眶一热,口里兀自强笑著:“放心──,哥哥我只要屁股的衣裤没破,一定站得起来的──。”

  杜鹏瞅向喜美子,只见佳人那面容依旧憔悴,由不得轻声问道:“弟媳妇儿──,自己要保重啊──。”

  喜美子脸上一红,小嗔道:“嫂子不会叫嘛──?”

  众人一愕,不由得大笑。

  那杜鹏乾咳了两声,朝蒋易修道:“看著吧──,你把咱们这位清纯的扶桑姑娘调教成这副嘻皮笑脸的样子……。”

  “跟你学得油腔滑调──。”玉珊儿哼了杜鹏一声。走避去握住喜美子的手道:“妹子──,一路回扶桑多多保重……。”

  喜美子反握玉珊儿,点点头。

  那玉楚天也走了过来,揽住蒋易修,诚恳道:“到了扶桑祭拜过喜美子姑娘父母的坟,可记得快点回来啊──。玉风堂可等著你来凑热闸呢──。”

  “放心──。”蒋易修瞅了一旁的宇文湘月一眼,方才朝玉楚天笑道:“加油点,回来可得给哥哥我一点好消息──。”

  这话,大有暧昧之意。立时,众人哄笑了起来。

  那玉楚天红著脸道:“你们几位还不是一样要……。”

  要什么?这住口不语只叫众人正是哄堂。那宇文湘月嘴里笑著,脸蛋儿可是大大红透,直跺脚的站在一旁好不把捏。

  这厢,蒋易修拍拍杜鹏笑道:“大鸟──,早点回去探望小嫂子吧──,免得她在玉风堂里乾焦急──。”

  杜鹏竟然也会脸红了一下,大笑举杯道:“哥哥我用这杯敬两位……。”

  大笑声里,他们两人携手往东而去。他们不愿别离时充满了哀伤。所以,他们大笑;他们的朋友也大笑。

  人,已走出十丈外。

  蓦地,那李北羽仰首高歌:“英雄胆、千里路,剑吼西风志披云──。倚锋歌、宗师舞,快意江湖谈笑间……。”

  这厢的杜鹏,那厢的蒋易修齐齐和著:“白羽飘、垂虹落、大鹏展翅翔九天。三人行,卧刀眠,落尘洗情扣丝笑──。三人行、卧刀眠,落尘洗情扣丝笑……。”声,渐远!

  萧饮泉长吸一口气,望向身旁的埋香淡淡一笑,道:“你……还好嘛──?”

  埋香点点头,拭去满额的汗水,道:“泉哥──,你呢?那毒性有没有减了……?”

  萧饮泉点点头,著了衣服自床帐中走了出来,道:“好多了──。我估计明晚便可以祛除所有的残毒……。”

  “真的?”埋香也著披了衣服,跳下了床高兴道:“还亏得那骆驼这回给了你半年的解药,否则还不知要怎的折磨呢……。”

  萧饮泉爱怜的轻搂住埋香,道:“香儿──,真谢谢你能看得起萧某……。”

  “不准你这么说──。”埋香脸上一红,低声道:“只要你能记得我……。”

  “什么话──。”萧饮泉抬起埋香的下巴,盯住她的眼睛注视半晌,方才诚恳道:“明夜解毒,乃是生死攸关。到时大功竟成,你我共寻一处名胜深山,隐居了可好?”

  “真的?”埋香眼中已有泪。她轻颤道:“泉哥──,你真的愿意陪我长居深山终生?”

  “真的──!此心天地明鉴!”萧饮泉握住埋香的手掌,用力道:“告诉我──,你想隐居到那里去?”

  “黄山!”埋香眼中闪著光辉道:“到黄山仙境去……。”

  黄山──,美而巍峨,其高千仞入云,其境之美若仙境。

  萧饮泉的眼瞳子有了亮光,大笑道:“好极了──,我们就到黄山结庐,我当耕夫,你当农妇……。”

  两人相视而笑,无限情意尽在不言中。那埋香一笑,自怀中取出贴身的一副湘绣来,递入了萧饮泉手中。

  那是一块绸缎帕,上头的,是绣了一对鸳鸯戏水。

  萧饮泉执帕在手,心中不禁一阵激动。只见,帕上犹有埋香题字:“鸳鸯游来两心许,一番我心一番你。”落款是:“江苏埋香绣赠饮泉吾兄!”

  萧饮泉见此,不由得心中大大感动,投目往那埋香久久不语。直是,两相望忘至天明,叫那鸡啼夜破时方各自莞尔。

  萧饮泉将那方帕细心折好放入怀中,轻声道:“我到街上买点早点……。”

  埋香一笑,含羞道:“你……你……别买太油的……。”

  这话的意思是?萧饮泉狐疑的望了埋香一眼,但见佳人垂首拨弄衣角,恁将目光投在双足上。

  萧饮泉蓦地想通,狂喜道:“莫非……莫非……已经……。”

  心中激动,下方的话便停住喉间说不出来。

  埋香轻点头,小嗔道:“知道就好──,何必叫了那么大声叫人街坊全听到了?”

  “是真的?”萧饮泉仰天大笑:“想不到……,想不到我萧饮泉也有了个虎孙子来……。”

  萧饮泉,人称“虎儿”;他儿子不是虎孙子是什么?

  埋香脸上更红,轻啐了一口,道:“别像那小孩子一般啦──,我肚子饿著呢──。”

  萧饮泉大笑,临走前犹不忘特别再交待:“好好歇著,别太劳累啦──。”

  “萧记”早点铺子,无疑是这幕阜山下龙马小庄的招牌。甚至,那五十里外的洞庭湖好汉每回往江西、浙江公干的,总会到这里来溜转一圈。

  没别的,就是因为萧记的油条包子上味。

  一个月前,萧饮泉和埋香脱离黑旗武盟,便是到龙马小庄来隐住。一则是解毒之事必须早点实行;二则此处较为偏僻,除了偶而洞庭湖的兄弟来到,很少会有武林人物前往。

  萧记的老板当然也姓萧,而且,还是萧饮泉的堂伯。

  这条救命之路,是当年雷杀告诉他的。日后,若是有了什么不测,便可以找这位萧老头求援。

  今天,萧饮泉满脸含笑的进入萧记铺子,那萧老头早已暗中以目示意。萧饮泉一愕,际即转到了后头。不久,便见萧老头闪身进来。

  萧饮泉轻声问道:“堂伯──,有何不妥?”

  萧老头皱眉道,“店里头有八大世家的人和洞庭湖的汉子──,我看你不适合跟他们照面……。”

  萧饮泉一愕,点了点头。若是平时,他早已冷笑的跨了进去;只是,埋香的深情,加上她已怀了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不愿再有任何风波。

  当下,萧饮泉轻问道:“不知洞庭湖上的战役如何?”

  萧老头看了屋内一眼,轻声道:“八大世家、玉风堂大获全胜──。龙虎合盟除了宣九九和一位神秘的忍者外,已然全灭!”

  萧饮泉点头,道:“那黑旗武盟……?”

  “据说主力回去了九岭山脉……。”萧老头轻莫道:“只怕这回玉风堂对他们也莫可奈何……。”

  萧饮泉一笑,道:“好──。小侄先回去了,稍晚再来!”

  萧老头一颔首,瞅了萧饮泉一眼,忽轻笑道:“小子──,你有什么得意事?”

  萧饮泉脸上一红,咳了一声方道:“是……是埋香有了身孕……。”

  萧老头一愕,旋即大笑道:“小子,真有你的……。”

  望著萧饮泉和萧老头分开的身影,贝印虹冷冷笑著。

  目前,洞庭湖一战,贝字世家的主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贝尔言死于扶桑忍者地狱风使的暗殂之下。他贝印虹此仇,非得报回来不可。

  是以,千里迢迢私出洛阳贝字世家进入洞庭湖城来。其目的,便是追查凶手的下落。谁知,事经近一个月,连个宣九九和地狱风使的行踪也无。心中方自懊恼,不意,此刻竟见著萧饮泉原是躲在此处。

  当下,贝印虹冷哼一声,便进入屋内。屋里,那五名洞庭湖汉子早已叫笑道:“贝大公子──,怎的上个毛坑这般久……?”

  贝印虹淡淡一笑,见那萧老头从外面转了一圈进来;以目示意朝众人打了个暗号。起身道:“各位兄弟──,咱们快上路办正事去吧──。”

  萧饮泉望著埋香。

  此时,夜已低垂,桌上灯火轻闪。他一笑,道:“今夜,这百命断魂散的毒一解,你我便翔游宇外,不再管江湖腥血仇杀……。”

  “是──。”埋香轻声应答。一抬眼,目中隐含泪光,尽是柔情道:“泉哥哥──,你……真的愿意放下一切名利……?”

  “哈……,”萧饮泉大笑,搂住佳人道:“怎会不愿意呢?月前在洞庭湖畔观潮一叙之事,香儿忘了吗?”

  “香儿没忘──。”埋香将整个身子埋入萧饮泉怀中道:“泉哥哥──,我……好幸福……。”

  萧饮泉大笑,语气一转温柔道:“香儿──,你怕什么?”

  “我……我怕天下武林……。”埋香轻叹了一口气,止言。

  萧次泉心中突然一丝忧虑上了来,随却肯定道:“别怕──。我不与人争,人又怎会来害我?香儿多虑了──。”

  “是……。”埋香脸儿一红,便入了床帏。那萧饮泉亦大笑,也进了去。

  半晌,那床里头传来萧饮泉之语:“香儿──,今夜是成败生死攸关,可千万别有杂念,以免走火入魔──。”

  “泉哥哥你放心──。”埋香的声音传出:“香儿绝对不会令你失望……。”

  一切,全停住了声息。屋内,除了两人运气中的轻哼喘息外,便无半点声响。

  屋外呢?

  贝印虹环顾四下洞庭湖的好汉,嘴角中不禁有一丝得意。由长寿城里洞庭湖分舵所调来的人马,眼前已有了三十二名之多。

  庄上,那萧记铺子早已被他在一个时辰以前攻下。现在,那个萧老头只怕剩不了半条命。

  贝家的刑求术和洞庭湖的水埋术,一向是江湖上颇负盛名的方法。萧老头的武功并不很好,所以招供的也很快。丑时,便是萧饮泉和埋香两人行功到最高顶;此时,只要稍有气机撞入,便令二人当场丧命!

  贝印虹笑了,他等了一个时辰,终于是出手的时候;只见,他口里低啸一声,当先便撞入木屋之中。

  同时,洞庭湖三十二名好汉亦同时出拳;只一刹那,便将那木屋折了个乾净精光。

  这一切顺利极了。贝印虹冲入屋内的同时,双掌已往床上的人影拍去。猛可,听到床里有人惊怒声:“埋香──,香儿……你……怎么了──?”

  贝印虹拳掌未到。那帐帏内已有一口血激出。贝印虹大喜,显然床内人最少有一个走火入魔吐出血来。当下,拳上力道更盛,直轰而下。

  床里,只听萧饮泉暴喝:“该──死──。”

  随喝声,一股怒奔狂汹的气势涌出,轰然撞上贝印虹。那贝印虹身为天下七大公子之一,仅仅吃了萧饮泉这暴喝一记,便自是口喷狂血,倒飞栽地而亡!

  洞庭湖三十二名汉子当下便吓的魂飞魄散。他们知道错了一件最大的事,那就是萧老头的供词。

  丑时,是大功完成,而不是行功最紧关头。

  萧饮泉已虎自含悲抱了埋香在众汉子面前,双目威光暴闪。众人只见那埋香双臂已垂,想是方才受了惊扰,在内劲回收上,一时控制不住而走火入魔。

  那萧饮泉则内力较为深厚,是以早一步收回内劲归元;不但躲过一劫,反而将贝印虹击毙!

  贝印虹死了,问题是自己呢?

  洞庭湖三十二名汉子只觉心中一凉,纷纷大喝,各挑一个方向遁去。

  无奈处,唯赌!

  萧饮泉只能挑得其中几个追杀,那只有各凭运气了。

  他们的运气都不错!因为萧饮泉并没有追上来。不是他不想追,而是他不愿损失任何的一刹那看著埋香犹能睁眼微笑的脸庞。

  埋香望著这个男人,由他的眼中,她看出了无尽的爱、悔、恨和……愤怒!

  她一叹,伸手抚著他的脸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续道:“泉……,答应……

  我……,别……再杀……人……。答……应……我……别……。”

  萧饮泉抽搐大叫:“香儿──,香儿──,他们杀了你……不行──,不行──,我要……。”

  “答……应……我……。”声音,渐轻、渐轻,已至,渺不可闻。伊人的皓手,垂下……垂下……。萧饮泉的心也垂下、垂下……。他狂呼大叫:“苍天──,为什么死的是好人而不是我──。我该死啊──。不公平……,不公平……。让我的命来换啊──,苍天──。南无观世音菩萨,我求求你让我拿命来换香儿啊──。”

  吼声,如雷,响遍十里内外!

  万历四十一年六月初二,酉时。埋香死于幕阜山下龙马小庄南侧木屋庭园。是时,萧饮泉仰天狂呼达半个时辰之久;其泪至后,竟是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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