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沉重点点头,道:“天将破烧。如果今晨一战无法取胜,立即撤回抱琼台总寨……。”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一愕,心中不由得一重。
骆驼环顾众人,一笑,道:“别担心。最少,以蔚蓝天抱琼台的守势,便是倾天下武林也难攻得上来──。”
孙飞点点头,道:“属下即刻去布署,准备和玉风堂决战──。”
一旁,刘长手、康东望、贺龙亦纷纷道:“属下前去布署……。”
骆驼一笑,道:“若是战况不稳,诸位立即率领亲信回九岭山脉抱琼台。记住,胜负争千秋而非一时!”
“是──!”随应声,他们心中不禁有了一丝敬佩。自古,那个主帅不是要属下冲锋陷阵拼死卖命?可是眼前的骆驼显然不同。
在四名身著鹅黄衣饰“抱剑四女”的陪侍下,驼背的骆驼不但不显得瘦小,而且令人有一股“伟大”的感觉。因为,他知属下的心理。
不胜,走!所以,打的时候可以拼全力痛快的下注;输了,拍拍屁股人走。
骆驼不怪他们,所以,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运用自己手上的筹码。
人,只要能无后顾之忧,拼起来便特别卖劲!
这是骆驼的看法;而且,一向都很正确!
宣九九的心情显然很震撼。
自午夜至今,湖面上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他犹自惊心,眼前朦胧中,一道人影已浮现在面前。
是地狱风使!
地狱风使双眉精光暴闪,沉声道:“九田一郎已死──。野子也叫玉满楼所擒,自杀而亡──。”
宣九九心中狂震,道:“这……,依前辈的看法,如何是好?”
“嘿、嘿、嘿……,”地狱风使冷笑,眼中竟有碧绿的光芒闪动,道:“当然要挑他们一切人陪命──。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八大世家……。”
宣九九稳住心情,沉声道:“依前辈的意思,怎么做比较好?”
地狱风使冷冷一笑,道:“发动全面攻击,要龙虎合盟的弟子全力攻守,造成混乱──。然后,你我趁乱中走脱……。”
宣九九惊道:“这岂不是让本盟弟子全毁?”
“不错──。”地狱风使冷笑道:“唯有让他们托累八大世家,且造成自以为得胜的心理而松懈了防范。”
宣九九皱眉道:“前辈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反攻?”
“不错──。”地狱风使点点头道:“到时,等八大世家的人回去后,我们再各各击破──。”
宣九九眼睛亮了起来:“暗箭难防?”
“你总算懂了──。”地狱风使笑了,而且笑得很残酷:“死的不是我们。我们的任务只是日后为这些弟兄报仇而已,何乐而不为?仁至义尽……。”
宣九九大笑,道:“好一句仁至义尽──!”
玉满楼展开决战的行动。左侧一路,是由王克阳率领丐帮弟子回绕突进;右路,则由玉风堂的叶有义、顾秋全两位坛主率领。
至于玉满楼和卫九凤,则亲率玉风堂精锐子弟直冲而入。
对方,黑旗武盟的右路是由刘长手和康东望对上自己左侧的王克阳,左方则是由孙飞和贺龙对上了玉风堂两位坛主。
双方一接触,立即是弥天灰尘扬起。玉满楼一马当先,奋不顾身的往前直冲。
如果,你要属下替你卖命,你得先要教他命是怎么拼!这是玉满楼做人带人的原则。
另端,在琴剑四女拥促之下的骆驼,则冷眼瞧那玉风堂和丐帮汹涛般的来势。
如此,双方尘战到了天明时刻,这端的黑旗武盟竟然还能有攻有守,叫那玉风堂和丐帮占不了便宜。
骆驼淡淡一笑,率了琴剑四女便往前冲去;身后,犹有亲自挑选的上百名好手。
便稍片刻,骆驼已然到了玉满楼之前十丈处,扬声大笑道:“玉大堂主,骆驼在此,你能奈我如何?”
玉满楼出掌打飞了四名左近汉子,飞奔了过来。
那骆驼一笑,往后挥手。立时,身后那百名汉子便涌上了前,往玉满楼而去。
那玉满楼丝毫不惧,人一扬身,起落几次已然逼到骆驼前方四丈处大叫道:“骆副盟主不敢和玉某交手嘛?”
这句“副盟主”,分明是取笑骆驼的了。
骆驼闻言,嘿、嘿一笑:“玉满楼──,有种你来啊──。”话声一落,人已带了琴剑四女往后退去。
玉满楼长吸一口气,朗笑道:“玉某有何不敢。”
便一出手,连连使出自创绝学连消带打的杀出一条血路往那骆驼背后追去。
这端,卫九凤带领玉风堂弟子正猛力前进,斗见玉满楼轻骑追敌,不由得大叫道:“楼哥──,小心有诈……。”
随呼声,卫九凤亦一提气,掌上带劲连使,亦猛先杀开一条血路往随玉满楼而去。
玉楚天被缚绑在高台之上,望眼下去尽是清楚两方战事。此时,只见骆驼带领琴剑四女而至。一忽儿,又见爹、娘随后赶来。
玉楚天心中一惊,不由得放声大叫:“爹叫──,娘──,别过来──。”
话声未完,只见一排弓箭手,搭弦火箭形成一弧阻在玉满楼和卫九凤之间。
玉满楼双眉一挑,朝那骆驼冷笑道:“骆驼──,既然想当盟主,怎么这般贪生怕死……?”
骆驼大笑。道:“玉大堂主,本座只不过想请你来看看你这位宝贝儿子被火烤的模样罢了──。哈……,何不坐下来饮啜一品好酒,慢慢欣赏?”
玉满楼双眉跳动,欲言又止;一旁,卫九凤早已念子心切,兀自颤抖不已。
骆驼见状,“嘿、嘿”一笑,支道:“玉堂主、玉夫人──,两位如果不想让楚天小老弟受火烤极刑,倒是有个法子……。”
卫九凤一急声,道:“什么方法?”
“哈……,叫玉风堂的子弟退出这场战役──。”骆驼沉声道:“否则──,天下无人可救你的儿子──。”
这厢,下面众人的对话上扬传入了玉楚天的耳中;只见他怒目大叫道:“贱贼──,玉风堂只有重义之辈,岂有怕死之徒……。”
“哈……,”玉满楼仰天大笑,忍不住一滴晶莹泪珠滚出威声道:“天儿──,你怕不怕死?”
“不怕──。”玉楚天在上端傲然道:“为义而死,正心愿!”
“好──!”玉满楼转向另一旁的宇文湘月道:“宇文姑娘──,你呢?”
宇文湘月双目一闪,扬声道:“小女子不才,还不至于让我爹在九泉之下含羞……。”
宇文真之义,天下谁不敬?
玉满楼双目一闪、一闪,沉声道:“宇文姑娘──,小犬不才,不知姑娘可愿委身……?”
这话一出,叫那玉楚天和宇文湘月一愕,不禁同时互相侧头对看了一眼,又各自含羞别过。
那骆驼冷嘿道:“也好、也好──。黄泉路上可不寂寞──。嘿、嘿……。”
那宇文湘月双目一睁,朝骆驼怒道:“无耻贱贼,真枉你为人身一场!”
这话重极,骆驼不禁脸色一变,正待下令放火。
那宇文湘月转视向玉满楼、卫九凤高叫道:“爹、娘──,媳妇必不辱玉风堂门风。承欢之职,来世再报……。”
这端,卫九凤早已咬唇,渗那血迹下滴。
而玉满楼则双目一凝,方迸出一句:“好媳妇……。”
随话声,那玉满楼竟一扬手打出一支火摺子急去。这下,只看的骆驼亦为之动容。
只见,那火苗一触及台柱上所抹的桐油立即上升中,耳里只传来玉满楼和玉楚天的对叫。
“天儿──,大丈夫该含笑而终……。”
“爹──,您放心,天儿顶天立地,便是焦灰还屹立……。”
骆驼注视前后上下这封父子,心中,不由得有一股寒意爬了上来。他只是无法忍得住这股莫明的感觉。真的,他做梦也没想到玉满楼竟然会自己先放火烧台。
这点决心,非有大毅力之人岂能做的到?
玉满楼这一举动,便是明白的告诉他,玉风堂为“义”一字,连儿子的命都可以牺牲,又有什么能阻挡的呢?
骆驼呆楞的望著,只见那火苗已烧向了台上!
台上,玉楚天和宇文湘月在浓烟之中相望。他们的眸子都非常的清澈雪亮。如同,晨曦之前最后的两颗星辰。他们无言,言已尽在眼中。
天下,又有什么比死别前情人的眸子更动人?
更何况,他们方才成为夫妻!
火,已开始烧到台面;烟,熏住两人的眼中有泪。然而,他们不为所动;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为,死别前的每一注视,便是人生中最后的回忆!
骆驼长吸了一口气,将目光由上方勉强自己转向玉满楼和卫九凤。
眼前,两人紧紧倚靠,那卫九凤的手已紧紧扣住玉满楼的掌。尽力抑制中,仍忍不住的,是颤抖和……泪!
骆驼猛吸一口气,让自己由震惊中平复下来;暗暗提聚了真气,便想一击毙杀眼前的两人。便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包括骆驼!
因为,每个人的其中都听到一种很奇怪,而且很有韵律的哨声。那哨声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乱吹。
因为,每个音的扬起停止起伏间,都有著一种说不出的微妙关联!
这到底是什么?骆驼惊讶狐疑的看向火柱台面。立时,他心中不禁大大震动起来。
只见,两只硕大无朋的白鹰自天而来,急若快电。一下子,落到台面上,利爪一勾一拉,便各自将玉楚天和宇文湘月的绳索拉断!
骆驼的心往下沉。只见,上方那两只扁毛畜牲轻易的抓提二人,往那洞庭湖方向而去。
约莫半里,便往下落去!
骆驼大知此事不妙,立即下令:“放箭──。”
便此刻,那前方挽箭的弓箭手纷纷放手弹出。
玉满楼和卫九凤见了这一幕,心上大石既定,当下两人各自一朗笑,伸手拍打之际,更较方才灵活得心。几下之间,已然打飞来箭,往前逼近!
骆驼心中大骇,知道此时敌强我弱,心态便已大输一截。若是强争,只怕落的葬命于此!当下,喝令道:“武盟弟子,杀玉满楼黄金万两,杀卫九凤黄金五千──。”
金子倒底诱惑人,立时,一涌而上的汉子竟达一百二十九人之多。
玉满楼双眉一挑,冷喝道:“要钱不要命了嘛?”
随喝声,几下手臂翻动,便打飞了七八个汉子。
那卫九凤也不慢,前后进退间,也击倒了六名。
两人联手,才尘战间,只闻一串呼喝之声至。随却,听到一名汉子大叫:“堂主──,属下来晚了……。”
便此一刻,叶有义和顾秋全已至!玉满楼星目一闪,大笑道:“那黑旗武盟的左路可是打通了?”
叶有义大声回道:“幸不辱使命……。”
两人谈笑间,那百余名汉子已作鸟兽散了。便此时,那火柱台子轰然一响而落。
玉满楼淡淡一笑,方巡目要找骆驼,身后忽然沉叹一声:“玉堂主──,楚天兄弟……。”
玉满楼大笑,回头见那王克阳忧虑的表情道:“没事──,已叫两只白鹰救走了……。”
“白鹰?”王克阳讶道:“那两只飞鹰是谁之物……?”
“李北羽──。”玉满楼笑道:“想不到那两只鹰竟有如此好妙用……。”
王克阳双目一闪,大笑道:“恭喜玉堂主……。”
玉满楼亦一笑,道:“王帮主高义风节,玉某尚自愧不如……。”
两人相视大笑。半晌,王克阳皱眉道:“这些黑旗武盟的家伙到底是乌合之众,强攻几回后便做了鸟兽散──。”
玉满楼闻言,轻一皱眉转向顾秋全问道:“顾坛主──,你们可有和孙飞、贺龙交手?”
顾秋全摇点道:“属下没有──。”
王克阳亦皱眉道:“怪了──,在下亦未和刘长手、康东望碰面──。莫非……。”
玉满楼苦笑点头,道:“倒是不可小觑了骆驼这人。想来,他是将实力保留,回那武盟抱琼台总舵去了……。”
王克阳双眉一挑,恨恨道:“好个老狐狸──。”
众人正谈著,只见那端几道人影迅速接近。嘿,当先的不是李北羽是谁?这些人一到,便又引得一番哄笑。
那玉楚天立到了玉满楼面前,恭敬道:“爹──。”
玉满楼仰天大笑,再望向宇文湘月,只见人家姑娘嘤的侧头不敢直视。
我们玉大小姐可是笑啦,拉了宇文湘月道:“嫂子──,还这么害羞那怎么成?”
杜大鸟先生立时叫道:“是啊──,是啊──。方才你叫那声爹娘半里外都可听得见呢──。”
便此一句,众人哄笑中,那宇文湘月早已是羞的比那九月红浔还要红上几分啦──。
玉满楼轻咳了一声,将目光投向西方道:“不知八大世家和龙虎合盟的战事如何?”
南宫渊面对这批亡命的倭寇,只觉双目暴睁。这些集合扶桑浪人,中原败类的强盗,像这种阵仗打起来简直是不要命一般。
以今日八大世家的联手,尚且无法挡得住这批汹涛般的来势。
他南宫渊心急,另端的百里雄风何尝不是直皱眉不已。
八大世家八位堡主,已叫那神出鬼没的地狱风使在昨夜斩杀三人。今日一战,只怕更惨。
百里雄风隐隐有不祥之感,但觉今日这等混乱情势,这批倭寇贼打来全无章法,必定是那宣九九暗中另有阴谋。心中正想著,忽然耳里听得一声惨叫。原本,在如此兵乱之下,无能听得到;只是,发音之人内力太厚之故。
百里雄风不由得心中一动,注目过去;只见人影错杂中,见昨夜那名像蝙蝠似的老者桀桀怪笑投入乱军之中。
百里雄风心中一惊,急打翻了三名近身的倭贼,跃了过去;但见那上官世家的上官豪已是脸色惨白的伏倒于地。
百里雄风心中一紧,便探手要扶住上官豪。
蓦地,身前有人急道:“百里兄──,不可……。”
百里雄风闻声一愕,只见那南宫渊脸上表情复杂的苦笑道:“上官兄己身中扶桑的奇毒,触者亦中……。”
百里雄风脸色一黯,道:“那要如何是好?”
那端,司马踏霜也催马而至,斗见此状心中不由得一叹,道:“除非少林大还金丹或是武当的玉枢洗髓液方能解得了这种剧毒……。”
南宫渊心中一动,皱眉道:“空智大师和百破道长不知为何至今未见……。”
三人苦笑,只见眼前地上的上官豪抽搐不已,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南宫渊纵目四顾,只见慕容世家的慕容摘星急跃了过来道:“三位堡主,八大世家的子弟只怕已挡不住龙虎合盟这堆倭寇……。”
南宫渊脸色一变,道:“堵不住了吗?”
慕容摘星苦笑道:“只怕已往北方突围而去……。”
四人看向那方战事,再看看眼前上官豪已陷入昏迷之中,不由得俱为之长叹。忽的,本已是灰扬尘飞往北的倭贼,竟似受了阻力般的退了回来。
南宫渊心中一愕,人迅速的奔跃上了一株树上遥目望去。嘿,来的不正是那大鹰爪帮的彭广汉和僵尸门的白流花?
司马踏霜此际也来到身旁,不由得大笑道:“有白门主的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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