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满楼沉思道:“这档子事要等叶坛主找到彭帮主才知道──如今反常的是刀斩门……”
“雷杀?”卫九凤讶道:“他有了什么举动?”
“就是没举动才令人奇怪!”玉满楼皱眉道:“据我们监视汝州刀斩门总舵,一夜至今尚未有异常兵马调动──”
葬玉、埋香夜入玉风堂之事绝对会令雷杀奇怪,为什么到了晌午时分,刀斩门连一只信鸽都没有飞出?
玉满楼沉声道:“唯一的可能是,雷杀想在十四天后的此武招亲上大大搞上一记!”
卫九凤脸色一变,道:“有什么阻止的方法?”
“有!”玉满楼双目一闪,道:“我们可以乘机将刀斩门总舵除掉……”
卫九凤皱眉道:“只怕这一来,玉风堂和刀斩门之间的暗斗便将引起明战的血劫──“玉满楼沉声道:“不这么做,只怕刀斩门的杀手猖狂上天,武林同道中又不知多少人物死于其下……”
卫九凤叹道:“谁负责这次攻击?”
“李北羽──”玉满楼笑道:“当然还有杜鹏!”
卫九凤一叹,道:“他们肯吗?”
“肯!”玉满楼沉声道:“李北羽的来历很奇特,我已经查出了一点眉目……”
卫九凤一扬肩道:“查出了什么?”
“来自长白山!”玉满楼脸上竟有了一丝尊敬之色,“李北羽十岁时才由长白山迁到洛阳……”
“他的父母呢?”卫九凤知道这是关键。
玉满楼苦笑道:“在他十五岁考中秀才后就走了──”
十五岁中秀才、十七岁中举人、二十一岁中进士。
这位李北羽的家世到底是什么?
李北羽对玉满楼的提议有点讶异,更讶异的是玉珊儿!
玉满楼说的很简单:“珊儿──,李公子是为你受伤的,恰巧,我们知道药师王就在龙门──所以……”
所以,要玉珊儿护送李北羽去找“药师王”王泰元!
杜鹏在一旁笑道:“我可不可以一道去?”
“当然可以!”玉满楼笑道:“杜公子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做!”
杜鹏忽然改变主意了:“我看我还是别去算了。”他加强语气道:“玉风堂里有吃有喝,到外头奔波干啥?”
玉珊儿娇声道:“爹──,女儿……”
“做人要负责任!”玉满楼道:“明早就动身!”
玉楚天听到杜鹏的传达后,急急忙忙的跑来“安慰”李北羽:“李兄──,忍着点,生命要紧!我那妹子脾气是刁蛮了点,忍耐一下就好了──”
李北羽口里应着,心里可明白,那玉满楼分明是要造成自己和玉珊儿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一趟“寻医”下来,能不能治得了那妞儿可是关系重大。
此时入夜,碧荷端了一碗燕窝汤进来笑道:“少爷、杜公子,请到前厅用膳。”
显然,那燕窝汤是给李北羽用的。
玉楚天一点头,便当先出了去。
杜鹏呢?碧荷轻一巧笑,乘着李北羽别过头时偷偷塞了个纸卷儿到杜鹏手上。
佳人美意,这可不能不收。
我们杜大鸟先生只有半带苦笑、半带欣喜的接了下来。
那李北羽也真合作,等到杜鹏走了出去方才回头打个哈欠道:“姑娘请休息吧-我自己用……”
“这怎么可以没人服侍!”回答的不是碧荷,而是从窗外钻进来的葬玉。
只见她莲步微移走了近来笑道:“来──,张开口,让姑娘我来你!”
李北羽苦笑道:“我自己用不行吗?”
“不行!”埋香也钻了进来道:“你非让我们不可──”
玉珊儿接到碧荷通知的时候心情很奇怪。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的一种情绪,就觉整个人事事不对劲!
百里怜雪这时正迎面踱步而来。
玉珊儿竟不由得双眉轻皱,也没打声招呼。
只是坐于采月居旁的庭院小阁,倚栏沉思。
百里怜雪跨了上来,含笑道:“玉姑娘何事烦心?”
碧荷站了起来,朝玉珊儿道:“小姐──,碧荷先退下了……”
玉珊儿站起来道:“等等──,你且先陪我回房一趟──”
这下,无疑是叫百里怜雪碰了个钉子。
一直到玉珊儿和碧荷的背影消失了,他还恍然不觉。
蓦地,身后一道轻哼道:“百里兄──,如此失魂落魄不是太危险吗?”
百里怜雪一愕,悚然回头,只见一名四旬中年汉子,正做园丁打扮站在自己身后。
百里怜雪讶声道:“黑旗右使……”
来人,正是潜伏于玉风堂和黑旗左使并列的右使柳应物!只见他冷冷一笑,道:“隔墙有耳……”
百里怜雪点点头轻道:“盟主的计划进行的如何?”
柳应物冷笑道:“正如盟主预计,刀斩门已暗中遣兵调将,将在此武招亲时进攻玉风堂……”
百里怜雪道:“玉满楼没考虑到?”
“一定有!而且会趁机反击,从后面拔掉刀斩门!”柳应物冷笑道:“现在就是要令他们两虎相争……”
百里怜雪叹口气道:“比武招亲的事……”
“放心!”柳应物淡淡一笑,道:“宇文少盟主会故意输给你,让你娶了玉珊儿以便以后掌住玉风堂铺路。”
百里怜雪点点头,那柳应物一低头,便自拿着大剪刀剪着横生的枝桠而去。
百里怜雪一笑,转身离开了去!
他们都确定四周没有人,所以可放心的交谈。
可是,他们忘了一件事是,如果有人内力心法可以练到无心无息的层次,他们绝对听不出来。
杜鹏没练到那种层次,但也差不多了。
他原本不会再到这可怕玉大小姐的采月居庭园来,就是因为碧荷那纸卷儿!上面的字是:“饭后请到采月居小阁一叙!”
杜鹏自认为最大的好处是,与人约,先到!
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杜鹏喜欢躲在暗处中观察相约的人来到时,四下观望的表情,由这动作中,大半可以猜到来者的心态。
碧荷还没来,倒是看到了百里怜云和那个园丁打扮的黑旗右使对话!
他一笑,这收获不小;正想着,一道人影轻飘飘由前方暗处移往横江居!
杜鹏现在隐身于高树浓叶之中,自上往下瞧去。
嘿、嘿……,来的不是狄雁扬是谁?
问题是,狄雁扬来干什么?
难道他知道葬玉、埋香在“服侍”那位李公子?或者是别有企图?
杜鹏摇头一笑,正想赶着去看好戏;采月居中人影一闪,那位玉大小姐已然手执玉扇跨步出来!
杜鹏当下摒气凝神,只见那玉珊儿也一路踱往横江居而去!
哈──,精彩,不看可惜。
杜鹏“哗啦”跃了下来,冷不防后面一句:“吓死人哪──”
杜鹏才真的被吓了一跳,身后,正是那碧荷抚胸巧笑,瞳子可没有半丝害怕!
杜鹏苦笑道:“碧荷姑娘──,请问贵姓是……?”
“林俪芬!俪人的俪、芬芳的芬!”姑娘人家解释的可真仔细:“那是贱妾本名……“杜鹏吞了口口水道:“好──,林姑娘,咱们相约之事可不可以稍稍晚一点?”
碧荷脸色一变,嗔道:“你来就为了这句话?”
“不!”杜鹏叹道:“原先不是……”
“后来吃错药啦?”
“不是吃错乐,是有好戏可以看!”
狄雁扬觉得做事要光明正大,所以由门口直直的进入李北羽的房内!
“欢迎!”这是李北羽第一句话!第二句是:“狄大先生烤问了几个人知道小的住在这儿?”
“六个!”狄雁扬不禁有气道:“他奶奶的,玉风堂的弟子嘴巴倒的很紧……”
李北羽眼睛一闪,道:“是那个受不了告诉你的?”
狄雁扬一耸肩,看了一旁的葬玉和埋香一眼,道:“一个左手背有刀疤痕的家伙……“李北羽一笑,朝两名女杀手道:“左手背有刀疤的家伙叫邱胜隆是不是?”
葬玉脸色稍变,道:“我怎么知道?”
“当然会知道──”李北羽笑道:“因为他就是你们刀斩门派来玉风堂卧底的……“埋香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李北羽笑道:“隔壁那位玉楚天公子现在已经去抓人了……”
葬玉似乎还要说什么,那狄雁扬抢先道:“李大公子,刚刚我帮了你一次忙是不是?”
“不是!”
“不是?不是你们能找出刀斩门的卧底奸细?”
玉风堂的弟子不会露出口风,会做的,一定是暗中潜伏的人。
因为,他们犯不着为玉风堂卖命;而且,狄雁扬所到之处就是血腥。
对这种事,正是他们所乐为。
李北羽笑道:“重点说错啦!阁下你帮的是玉风堂,跟哥哥我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狄雁扬叹口气道:“在下受人之托,想要一小瓶你身上的血……”
说完,狄雁扬已自怀中取出一个空玉瓶来,便大有不得不回的气势!
便这时,玉珊儿也垮了进来,见屋内这四个关系微妙的人在一起,不禁愕住。
玉珊儿叫道:“什么话──,李北羽,你把玉风堂当成招待所啦──”
咱们李北羽可继续他的话:“受人之托?那老小子一定是”药师王“王泰元对不对?”
狄雁扬一愕,不答。
他可不喜欢说谎,而且讨厌拐弯抹角。
这个难得的优点他要尽力保持!
李北羽一笑,又道:“放心好了。赶明儿哥哥我就要去找那位王大夫求治,到时自会给他的……”
埋香叫道:“什么意思──,不让我们治你身上的毒,却要那老头子……”
“什么什么意思──”玉珊儿叫道:“这里是玉风堂,你们这几个未免太瞧不起本门……”
说完,一把玉扇已然“刷”的打开,便似要出手。
此时,狄雁扬摇头道:“李大公子,我可不管到时你给药师王多少血,反正我要的那部份是非要不可的──”
“好汉!”李北羽竖起大姆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惜──,我血还是不能给……”
“为什么?”狄雁扬空着的右手掌指已然一缩一放,大是也要出手了。
“因为没道理──”李北羽竟然很有禅意的道:“狄大先生今天还能站在这里,显然是那位药师王老头子替你解的毒──问题是,这跟在下我何关?”
狄雁扬无话可说。
他看了看葬玉、埋香一眼,冷声道:“我们的帐还没解决……”
“不错!”葬王道:“现在这个时辰不错──”
葬玉话声一落,第一个出手的不是葬玉、不是埋香,也不是狄雁扬。
而是玉珊儿!
玉珊儿既然号称“鬼神也逃”,绝对不是拿练武当儿戏的人。
而且,她还是玉满楼手创玉风心法的最佳传人。
一把玉扇在玉珊儿手上,先是如狂风涌卷连拍六扇往狄雁扬;接着,一折身,扇面立时如彩蝶迎春风,轻轻飘飘罩向葬玉、埋香!
狄雁扬既然只杀杀手,所以只好避着玉珊儿专攻击葬玉、埋香。
葬玉、埋香呢?
自然是以狄雁扬为第一目瞟,但也不放过玉珊儿,原因是女人的嫉妒!
玉珊儿更猛,正是指东打西;反正不论是狄雁扬或是葬玉、埋香,这些人未免太小觑玉风堂了。
好一本三国演义!李北羽看的高兴,竟随时不忘喝采几声来助助兴,有时加上个掌声、口哨什么的。
这下一撩拨,更叫屋内四人打的火冒冲脑门。
竟同时齐齐出手攻向李北羽而来,个个口里大叫:“住口──”
四个人出手都不重,只是到了李北羽面前却又齐齐住手,不禁个个愕然。
那死李北羽竟然还大笑道:“有默契,这招真的是天衣无缝──”
此时,四人都停住了不动,谁也不敢往前稍挺或是抽手回身。
因为,天衣无缝不能有露洞,一有空门出现难保别人不会趁机出手。
这下,可看的李北羽更是大笑了。
屋里李北羽大笑,屋外杜鹏也大笑,边走了进来。
“精彩、精彩──”杜鹏笑道:“只不知道这几位朋友谁的耐力此较好?”
李北羽笑道:“大鸟──,我看这样子吧!你去拿一条绳子来,把他们四个的头发绑在一起是不是更精彩?”
“对极了──”杜鹏手里不知怎的已经多出一条缎带来,口里大笑道:“问题是由谁先绑?”
狄雁扬叹道:“这是什么世界,你们两个……”
“别抱怨──”李北羽摇头道:“就你是第一个──”
杜鹏也真听话,说绑就绑了。
想不到我们这位杜公子的手法倒是很灵巧,一下子便打了七个结中结。
杜鹏拍手道:“下一个呢?”
“下一个──看谁先出声就绑谁!”李北羽微微一笑,开始在三个女人面前做出种种鬼脸。
只见他伸舌头、挤肩毛、歪嘴唇!
这一路下来,真令人忍得都痛苦了。
玉珊儿咬牙,终究忍不住道:“李北羽你这个臭小子──,姑娘我……”
杜鹏速度很快,一下子打好了结便要扣上玉珊见顶上头发。
这瞬间,每个人都动了。
先是玉珊儿身势往后一沉,以杜鹏为壁,挡住右方狄雁扬的出手;按着玉扇连拍左方的葬土、埋香。
狄雁扬则是颈上用力一摔,竟以头部控制杜鹏手上的缎带为鞭,攻向玉珊儿;同时,右掌一泓短刀如流,直划向葬玉、埋香而至!
葬玉和埋香则双双往前跨上一步,踩住床沿一弹,自半空中四爪齐探向狄雁扬。
狄雁扬口里一冷笑,身子一转,亦拔地而起,右手短刀已如矫龙出海,直是破空卷至。
那玉珊儿倒学了聪明,右掌玉扇一拍杜鹏手腕,左手顺势取过了缎带;此时,狄雁扬和葬土、埋香正在半空互击。
一交手,三人便各使其机巧,快慢之间瞬息变化,直似三道彩虹在天空交会。壮丽而且诡异狄雁扬既然是专杀杀手,对于这类人的个性当然有所揣模。所以,他露出的空门必须极小,足以致命,且让对方也得付出一点代价。
唯有如此,对方才会认为赚、才会下赌注!
埋香先下了判断,她在半空一折身贴上屋顶,指间那摄魂夺魄的“埋魄香兰”已然如轻雾般罩向狄雁扬的顶部;心有所感,葬玉亦一沉身,自下而上,将双臂倒举,左右两大姆指各弹出两道光芒,如电奔迅至!
这一上下夹击,正是将狄雁扬克制于其间,无论怎么闪避,只怕也得闷上一记。
可是,她们忘了一件事是,狄雁扬右掌中的短刃并不是他的武器。
狄雁扬真正的武器在左手!
只见他狂笑倒翻身,以双腿踢向上方的埋香。同时右手一振,短刃追向避开的埋香。
左手呢?
左手袖忽的冒出一根墨黑细长的降魔棍来!
不是冒,而是弹!
狄雁扬那根降魔棍是由缅铁打造,平素拗成五折贴于左手小臂上。待要使用时,将内力一震断系住的皮索,便倏忽急弹而出,攻敌于不备之中。
便这一下,那埋香已叫飞来短刃击中左肩:而下方的葬玉亦未料这棍来的意外、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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