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即贵。封尘赶紧将自己的马车拽到一旁,可那些蛮横的侍卫依旧不依不饶地将封尘推了一把,一不留神封尘将旁边小摊位的木桌碰倒。那蛮横的随从一把推开准备扶起封尘的白臻说道:“刁民!怎敢挡路!可知车内坐着何人?”白臻气不打一处来,傲慢地说道:“难不成是明帝到这宁远城不成?”那随从嬉皮笑脸地说:“车内可是内阁大学士孙承宗大人!”说话间,马车内走出一位铁面剑眉,须髯戟张,胖头圆脸,身穿官府的男子。随从赶紧一个个谨慎起来,那个官员吼道:“怎可对百姓无礼。”说着就走下马车扶起撞倒在一旁的封尘。
这位孙大人自幼便读书习武,十六岁便中了秀才。三十一岁又中了举人,官场之路可谓是平步青云。此番前来宁远城是看看工事器械,刚扶起封尘就叹气说道:“这皇太极也不知何时会再攻来,你们这些百姓还望城内走啊!”封尘看了一眼孙大人,毫无惧色说道:“我愿与宁远共存亡。”孙大人哈哈笑道:“来人!将我战甲取来,赠予这位小兄弟。我先去袁府有要事商量,晚点你去袁府找我。”说完就回到马车内,急匆匆地进了内城。
封尘有些迟疑地端着手中的战甲,反正这沿途一直寻师弟而来,倒是也无妨在那兵营之中助袁崇焕一臂之力。白臻边往前走边问着:“这么大座城池,也不见几个小店开着门,一会儿我去前面问问路!”封尘紧跟在身后,好不容易问了个老大爷,才知道这城内的青壮年都被抓去当了兵,而剩下的老弱妇孺都恐怕再起战火,纷纷南下逃走了。封尘再要询问这城内可有住店的地方时,老者笑笑指着许多房屋说道:“少侠,你看这些屋子哪间合您心意,你就住哪间便是。”白臻推门就入,被那门槛上落了一层厚厚灰尘砸了个正着。白臻顶着一个土黑的脸跑到封尘身边说道:“封尘哥哥,那边确实很久没人住了。”二人刚要回那农宅再看看,一群挑着石头的工匠从城外进来。
封尘走上前去攀谈问道:“大哥,你们这是去哪里啊?”那个赤着膀子的大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奉孙大人的命令,我们将这些筑城的石头都搬来了。”封尘盯着地上的那些石担也没有多少,接着说道:“辛苦各位大哥了!”跟在队伍后面的那个工匠喊道:“小兄弟,这里不安全,你还进城啊!”封尘回身笑了笑说道:“我是来守城的。”几个大哥不不屑一顾地从他身边经过。封尘刚入那布满灰尘的屋子就听到墙角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吓得白臻躲到了封尘身后,一个头发乱糟糟衣衫褴褛的老人从墙角跳出来,跑到封尘面前,伸出他那双大脏手就将封尘干净的白衣抹成了土黑。白臻气的拿起墙角的扫除就要轰走这个老头,可封尘却拦住白臻,将那个老人搀扶住:“老人家,这里是你的家吗?”那个老人嘴里嘟囔道:“我是你祖宗!你可别乱说出去,嘘。。。。。。我告诉你个秘密,这宁远城啊!城墙又松又薄,一个云梯就爬上来了!”
封尘和白臻听着云里雾里,这疯老头又一下子冲出屋外,在街上高喊着:“不筑城墙,难御敌。袁大将军死守城,守道最后粮草尽,古往今来最忠臣。”封尘按照那个疯老头的话又跑到外城上看了一番,果然城内侍卫懈怠不说,这么薄的城墙,怎样抵御女真人的铁骑。封尘想都不想,拿起刚才孙大人赐的战御赐甲就直奔袁府。
刚走到袁崇焕府门前,正巧碰到一辆精装轻奢的马车也停在袁府门口,只听车旁的随从冲着里面喊道:“去通传一声,御赐督查使来了,赶紧叫你们的袁大人出来迎着。”门口的侍卫不敢懈怠,赶紧通传里面,只见那孙大人,袁大人一并出门来迎,封尘赶紧躲在了袁府旁的大树后面,从那个督查使的背影看去,让封尘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封尘心想,这下子热闹了,京城中的重臣都齐聚在这袁府,恐怕此时自己再拜访有些不妥,倒是可以跟在那个督查使身后一探究竟。封尘望了望袁府旁的围墙,轻而易举便跳了进去。刚跳进去,才发现自己正好跳入的是袁府的书房一侧,孙大人推诿道:“早几个月我就命令祖大寿构筑宁远城,可这家伙偷工减料不说,只给我修筑了十分之一的工事。”那个督查使背着窗户说道:“我是问现在的防守情况!”袁崇焕一一道来:“现如今我将重新筑城内防御工事,打算将城墙高筑三丈二尺,女墙高六尺,墙角宽三丈。如此厚度我就不信这女真人可以拿着铁器挖开不成!城墙上面宽二丈三尺,足以放下红衣大炮。”
督查使听完袁大人的说辞后,满意地点点头道:“那此事还是交给祖大寿与高见、贺谦监督修筑吧!我此番前来奉明帝之命,召回关外一些士卒,随我前去关外皇太极那边取回九龙图。”
第三十三章 兄弟再见 已是陌路()
等那位督查使说完转身之时,封尘从远处分明看清这个人的脸时,一下子愣在那里,那个督查使竟然是自己师弟悯天,封尘做梦也没想到,当日他抢走了八旗汗王的玉玺还有遗诏竟然可以这般轻巧地当上了督查使,想来悯天若是将真实身份告知明帝,恐怕现在应该该是继承大位的不二人选。正想着,突然又冲府外急匆匆跑来几个侍卫,那些侍卫一边跑着一边小声私语。不知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封尘也只得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仿佛在说有关紫阳堂的一些事情。
那个孙大人听完侍卫的话,气的快炸了,铁青着一张脸训斥道:“怎么能让曹大人的人在我们的宁远地界受伤了!你们真是没用的废物!”那些侍卫一个个弯着腰,一连往后退,直到那孙大人抬脚将他们踢出门外,倒是督查使悯天有些诧异地问:“这曹大人又是何人?”那个孙大人又露出一副小人样子,猥琐说道:“这个曹大人是掌管荆州漕运的二品大员,且手下不乏江湖中的能人异士,所以得罪不起!”悯天转了转眼睛,抬起手摆弄了一下腰间的那块金牌问道:“比起我这个督查使如何?”那孙大人吓得话都结巴起来:“比起大人你,相差甚远,您可是御赐的钦差,万里无一啊!”倒是祖大寿也跟着附和,唯独那个袁崇焕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悯天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紫阳堂又是什么江湖帮派。”这时袁崇焕倒是先发制人说道:“启禀大人!这紫阳堂都是一些江湖中闲散中人自发形成的一些小的组织,不足为患。”倒是那个孙大人推开袁崇焕说道:“袁兄,这可说错了,这紫阳堂啊!组织森严,等级制度一目了然,像我们这里就有个秘密组织,不过是他们的分舵,至今小人还未曾查出具体位置。”悯天疑惑地点点头接着问:“有这么神秘?”那个孙大人接着小声说道:“听说紫阳堂内个个武功诡异,都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而且这些年也在秘密寻访九龙图。”悯天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我竟全然不知此事。”孙大人一副谄媚的样子,卑躬屈膝说道:“大人久居深宫,自然不知这朝堂之外的事情。况且这紫阳堂好对付,等我知道地方,派兵围剿了就是。”悯天转身抬起右手说道:“不必!我要亲自去会会那个分舵主。”封尘此时发现袁崇焕脸色已变,突然又想起那日辛竹姑娘也告诉自己要去袁府办事,况且宁远的分舵主白衣舵主也会在此地,真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发生什么大事,封尘赶忙又从那大树后游步飞上围墙,跃了出去。
等封尘刚站稳脚跟,发现身边有个不大的小孩儿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拿着糖葫芦,口水都留了一衣服。突然小孩儿丢下手中的糖葫芦拍手叫道:“好功夫!好功夫!”这声音惹来袁府门口那些侍卫的注意,毕竟一个江湖中人站在袁府门口十分显眼,再加上这街道上本就萧条。封尘将小男孩抱起,准备将他送回家,可刚走出十几步,却发现臂膀上甚是无力,就连抬举东西的力气都使不上来。小男孩嘟着嘴巴道:“叔叔,你怎么了?”封尘微皱眉头笑着说:“无妨!你长大了,叔叔就抱不动你了!”小男孩给封尘指引着自己的家在哪里,顺着一条幽深且容下一人的狭窄小巷子继续向前走着,越往巷子内走越黑,阳光只是从缝隙中照到墙壁上面。小男孩突然神色大变,翻身从封尘的臂膀中挣脱出来,一个侧掌将封尘击倒在地,封尘被这猝不及防的小孩伤了右肩,又在墙上擦碰了几下,衣服划破倒是无妨,只是被这小孩儿无端伤了又点了穴道。
那小男孩蹦跳地走到封尘面前,从衣服内襟中取出一条金黄色的绳子说道:“这可是罕见的宝物,你可别给我弄坏了!”看这小孩子不过十岁出头,可这身手老道和内功深厚的程度,不逊色于五十多岁的中年武夫,少说这功夫也有几十年的根基,可不知为何这孩子确实只有十几岁童颜。这等点穴功夫对封尘而言根本无用,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装了装,想看看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那男孩将金色绳子捆在封尘身上说道:“你越是挣脱,这绳子越是绑着紧!一会儿,我解开你的穴道,你就乖乖跟着我身后,我带你回家吃大肉!”说着就将封尘穴道解开,将他扶起。
封尘随那小男孩穿过街巷,到了一家面馆前面,小男孩仔细观察了四下无人,才敲门喊道:“王婆,快开门!吃面咯!”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将门打开,露出惊慌的神色,眼睛不时打量着封尘。那男孩将封尘拽进屋子里,走到内间将封尘一把推到凳子上审问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偷偷潜入袁府?”封尘倒是十分淡然,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说:“江湖中,哪里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道理!”那个中年妇女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说:“公子请用茶,我们堂主向来如此!”封尘一听这话,立马反应过来,此人兴许就是辛竹姑娘口中的那个白衣分舵主。
可眼前这个小孩,一无白衣,二也无分舵主的样子,怎么会是白衣分舵主。封尘试探地问道:“不知这位小公子可知紫阳堂?”那二人神色大变,立刻紧张起来,那个妇人也不像是刚才那般好的态度,匆忙走进内屋,随后从她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拿刀剑的江湖草莽。从正门口也走进来几个家丁仆人模样的人,将屋门合上守在门口。那个小男孩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拍着封尘的肩膀说道:“大哥哥!你可知道我是谁?”封尘笑着说:“那难不成还是白衣堂主?”那小男孩听后,立刻转身在那妇女耳畔说了什么,屋内的那些草莽大汉一个个都退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 白衣舵主 喜做媒人()
那个小男孩让身边的妇女和几个粗壮的大汉先行退下,将窗户打开,走到封尘身边说道:“公子喝点茶水。”封尘小心翼翼坐在圆桌旁边看着那个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男孩,小男孩也坐下后端起茶壶就给封尘茶杯中倒满茶水接着说:“不知公子怎知白衣分舵主?可曾见过他真容?”封尘摇头轻声说道:“不曾见过,只是略有耳闻。”那男孩追问:“可是紫阳堂内兄弟告知公子的?”封尘接着摇头。见从封尘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便又转话题问道:“公子来这宁远城,不知可是找袁大人?”封尘接着摇头沉默。那男孩见封尘什么都不如实相告,有些心急地疑惑道:“大哥哥,咱们打开天窗明说,你来这宁远城是要做什么啊?这里战火不断,马上皇太极又要带着八旗子弟打过来了,你此时过来是做奸细还是来助袁大人一臂之力呢?”封尘立马拍桌而起:“我绝不会向着女真人做背叛明朝的事情。”那男孩神色缓和许多,立马拉住封尘的手说道:“就知道公子也是性情中人。”
封尘转身就要往外走,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白衣分舵主可在屋内?”屋外传来一个妇人说话声音:“分舵主在屋内接待一位贵客。”只听那个熟悉的声音立刻消失。封尘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辛竹的影子,脱口而出:“辛竹!”那个小男孩先是一愣,然后问道:“公子竟然认识紫阳堂左翼护法?”封尘点头默许。那个男孩拍着封尘的肩膀说:“可以啊!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你现在就在我们紫阳堂宁远城的分舵。”封尘先是一愣,又很快确定此时眼前这个男子确实就是白衣分舵主。
谁曾想这小深巷内竟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的紫阳堂分舵,且这分舵主白衣竟然是一个面若孩童的小孩。封尘起身拜谢:“多谢白衣分舵主热情招待,我在城中还有朋友,就不打扰了。”封尘起身推门而去,刚迈出门就看到辛竹站在院子里。辛竹一脸尴尬地望着封尘,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倒是封尘谨慎地小声问:“你竟然也在,看来你找分舵主还有要事,那我就不便打扰了!”辛竹喊住封尘,追上前去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封尘回头看了一眼白衣分舵主,谁知那白衣分舵主倒是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屋外的这二人。
辛竹将封尘带到白衣分舵主身边说:“这位是我一起患难的朋友,为人仗义,今日怎会被你请来?”那个白衣分舵主略显尴尬地说:“这不是得堂主令去袁府刺探虚实,正巧碰到这位公子也在府中。就请来话家常了,哎呀,咱们屋内细谈。”说着又恭敬地将封尘请为上宾,刚走进屋内,辛竹就问:“跟着你那个白姑娘呢?”封尘心里一直不放心她一人在那破茅屋中,但又不好直说二人无处住店的尴尬处境。辛竹倒是热情好客,对白衣分舵主说:“既然封尘是我朋友,那不如今日暂且安排住在这里吧?还有一位朋友,还要劳烦分舵主派人告知。”分舵主倒是爽快,冲着屋外喊道:“来人!”屋外那个妇人快步轻声走进屋内,辛竹吩咐道:“我还有一位俊俏的公子,也在宁远城内,这几日不安全,你赶紧将她请来。”封尘仔细想了一下说道:“应该就在城西门附近,你找到一匹枣红色小马的马车停靠的地方,就可将白臻姑娘唤来,就说是封尘公子叫她来的,她定会过来。”
那妇人前脚刚出门,白衣分舵主就嬉笑问道:“想不到封尘公子武功好!这还早早成家,想必那位白臻姑娘也应该惊艳四座吧!”封尘害羞地低下了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是个以前帮过忙的朋友,也想出来闯荡一下江湖罢了。”辛竹撇了一眼封尘,接着说:“她都肯为你差点丢了小命,可见对你情谊并非普通的朋友。”封尘也不愿多做解释,只当一笑带过。辛竹见天色已晚,便问道:“不知公子可曾用过晚饭,如若没有,就尝尝我们这里的农家菜吧!”封尘嘴角浅笑,欣然答应。
刚才那个着急问辛竹事情的白衣分舵主倒是收敛了几分,辛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朝厨房走去。等到了厨房内,那白衣分舵主竟然生起火来,辛竹将琐碎的事情吩咐好封尘如何做,那白衣分舵主倒是没事站在一旁,一边做饭,封尘在洗菜问道:“不知白衣分舵主为何会身材样貌如孩童一般,刚见面时差点被他蒙骗过去。”白衣分舵主依靠在门旁笑着说:“这都是曾经为堂主试药所致,当年我还是少年时,堂主身中其中毒花之毒,可这解药需知毒药,那我就一个个为他亲自试药,最后救得堂主一命,我却成了今天这幅模样。不过也好,没有老去的容颜。”辛竹在一旁舀米一边说道:“这陈年往事你还提,若不是当年武林中四大门派尽数被一西域邪教控制,也不会让咱们堂主遭此一难啊!”这事情倒是让封尘颇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