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现在咱们可以好好的到贵教坛上,叨扰一番哩!至于岳少侠和万姑娘的行踪,这得由贵
教负责连系,在半途上截住他们,别闯上海南去就是了。”
独孤长老掀髯笑道:“这个自当遵办。”说着回头向乌蒙老怪笑道:“乌蒙山主,碧落
之会为期非遥,如不嫌弃,同上敝教去盘桓上几天,老朋友也可畅叙一番,如何?”
向老爹没等乌蒙老怪开口,就抢着说道:“老夫下山而来,不到你们擅上痛饮几杯,又
上那儿去?不过你酒可准备好了没有?”
他学会乌蒙老怪的口气,这末一说。不由引得乌蒙老怪哈哈大笑,道:“向老哥,你这
一说,倒真给你说到我老怪心眼里来了,只要有酒喝,我老怪什么地方都去。”
祝三立忙道:“我说独孤长老,这会你们君山倒可挂上一块招牌,专门接待各路上海南
去的人物,怕不大大的捞上一笔?”
向老爹瞪着祝三立道:“祝老哥,你敢情瞧着眼红?”
他们一阵说笑,日月堂主许君武因王三元何成蛟两人,业已漏网。自己责任未了,便向
众人告辞,俾便继续追缉。
独狐长老摇手道:“王三元何成蛟两人,既是岳少侠杀父仇人,又是贵帮叛徒,他们只
要在湖南地面上还怕逃上天去?许堂主远来不易,且到敝教去住上几天,此事由老夫派人查
探就是。”
许君武心知推辞不得,只好说道:“既然老长老吩咐,在下只好厚颜打扰。”这时尹稚
英也把别后情形,同大家细细述说了一遍她只是把谷飞虹学着自己和敏哥哥口气说话这一
段,略过不说。大家听尹姑娘说起碧落三仙的麻旡咎以“隔空擒拿”一招之间就把她制住,
不由全都一愣。在场诸人都十分清楚,她武功剑术,决不在自己几个老一辈的之下。对方一
招就把她制住,还可说尹姑娘一上场,疏于防范。但崆峒五通的百变大师通幻道人,也只在
人家举手之间,就栽了觔斗。这就可见碧落宫三仙,确实不可轻视。碧落三仙已是如此,碧
落真君自然更厉害!难怪他野心勃勃,抱着独霸武林有惟我独尊之念了。看来一月之后的碧
落大会如无奇迹出现,中原武林这场浩劫在所难免呢!几个老一辈的想到这里,不由全都心
情沉重起来。褚家凤却拉着尹稚英的玉手,唧唧哝哝地向尹姐姐诉说别后情形。她从岳天
敏,万小琪联骑上神女峰,说到万松龄、庞百川、祝三立、公孙明等一干人追截金花剑莫寒
波以及自己爷爷向南北镖行发出紧急通知,要各地同道协助查访尹稚英下落。终于发觉海南
门人一行的动向和出事日期,极相服合,猜想尹稚英可能落在海南来人手上。又恐怕岳万两
人闯上神女峰发生误会,才由公孙明兼程赶赴四川,好把两人截回。
大家却一路南下,到了排教总坛。再由排教通令水陆各地弟子,侦查海南来人行踪,详
细说了一遍。直听得尹姑娘十分感动的流下泪来!为了自己一人竟然劳师动众还发生了如许
事故!她寻思这许多人,怎会如此重视自己,关心自己呢?唔!他们为了关心一个人,重视
一个人,才连自己也关心重视起来了,这就是敏哥哥啊!她想到敏哥哥,一丝甜意从挂着晶
莹泪珠的脸上,突然绽出笑容。可是再一想敏哥哥和琪姐姐两人,为了追踪自己,不知是否
已经闯上神女峰去?最好紫衫剑客公孙明能把两人截回,否则这事情耵闹大了,她脸上不禁
又露出一丝忧虑。
“噫!褚家妹妹,锦云妹子呢?”她突然想起众人之中,怎地不见上官锦云?又低低的
问了一声。
褚家凤笑道:“哦!我忘了告诉你呢!上官姐姐已由庞老前辈伴送她上西天目去了。”
这时独孤峰、向老爹、万松龄等人和乌蒙老怪也边说边走。到了五公桥,向老爹找到三
艘排教弟子的快艇,大家分别落船。排教长老从不轻易出门,教下弟子奉若神圣。这会许多
贵客,居然由两位长老亲自陪来,落了自己的船,这还得了?三艘快艇上的水手一个个精神
抖擞,何用吩咐,早就使出吃奶气力,掌柁的掌柁,划桨的划桨。三艘快艇在水面上像箭一
样的飞驶起来。船头上这时也早已香烟缭绕,摆出了排教中最隆重的香阵。显示出船上的人
乃是排教中至高无上的权威人物。三湘七泽遇上这种情形,其他的船只就得纷纷让道,引帆
远避。
旭日东升照得水面上霞光万道。波光云影,长天一色!三艘快艇又稳又快的转出沅江直
奔君山,忽见江面远处,隐隐现出一条快艇,乘风破浪迎面而来!双方船只一来一去,全都
运桨如飞,距离自然逐渐接近。三艇快艇上的水手,眼看对方竟敢朝着自己这边开来。难道
瞎了眼连香阵都没瞧清楚?若要换在平时,早就大声吆喝过去了。可是今天,船上坐着的是
教中长老,怎敢胡乱的叫出声来?水手们心中暗暗冷哼,也好!让你们瞎了眼的龟儿子自己
找晦气罢!不多一会驶来的快艇,越凑越近了,原来船头上还直挺挺跪着一个汉子。
这时忽然双手高举,口中叫道:“坛下弟子马子安,奉总柁主之命,有紧急要事叩见长
老!”
向老爹没等独孤长老吩咐,早已立起身来走出船头。
心中却十分嘀咕,总柁主闵长庆为人干练沉稳,坛中大小事儿全由他一人作主,自己早
已不再预闻。这会却派马子安急匆匆的赶来,难道总坛出了什么重大事故?
“子安,你过来再说!”
水手们赶紧勾住来船,马子安站起身子,来不及等水手放下跳板,急匆匆的脚尖一点,
向这边船上踪来。身子站稳,一眼瞧到独孤长老,正含笑望着自己。
心头一急,赶紧跪了下去,口中说道:“弟子马子安,叩见两位长老。”
独孤长老摆手,道:“子安,你先见过这位乌蒙老前辈和万大侠、祝大侠、褚老镖
头!”
马子安偷眼一瞧,舱内除了两位长老之外。还踞生着一位身材高大,头如笆斗,络腮胡
子的黑袍老人。和拏云手万松龄、祝三立、褚老镖头等人。
自己一时心急,怎的没瞧清楚,不禁脸上一红!
什么!乌蒙老前辈,难道这络腮胡子的黑袍老人就是善养各种毒物,名震江湖的乌蒙派
掌门人乌蒙老怪?
他这时无暇多想,连忙站起身来,再次要向乌蒙老怪跪下行礼。
乌蒙老怪一声“哈哈”!左臂微抬,口中说道:“马舵主不必多礼,你兼程赶来,想必
有甚要事,向你们老长老请示,还是请便罢!”
说也奇怪,乌蒙老怪这微一抬腕,马子安一个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再也跪不
下去。心头这份震惊,简直无法形容。只得向在座诸人,行了常礼,然后向独孤长老躬身说
道:“弟子奉总柁主之命,向长老禀报,海南碧落宫的古九阳派人下书,说三日之内当亲来
君山,把以前一段过节,作个了断……”
向老爹不待马子安说完,脸色倏变,怒道:“什么?古九阳约我们三日之内,在君山了
断过节?碧落宫不是发了一份请柬来,约咱们去参加一月后的碧落大会吗?老杂毛居然如此
不顾江湖过节?”
马子安不敢作声,迅速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递上。口中说道:“这是古九阳的
来信,恭请两位长老过目。”
独孤长老手捋长髯,接过信封,抽出信纸,只见上面写道:“书奉排教独孤长老,向长
老赐鉴:月前湘西之行,实为古九阳奉命调查宫下三代弟子,迭在贵境内无故死伤。不期前
因未获石出,复与贵教发生冲突,致双方嫌怨,势成冰炭。玆者,本宫真君,鋻于泰山论
剑,迄今垂三十年,此会久旷,特订一月之后,广约武林同道,藉作碧落之叙。古九阳以贵
教过节,倘未了断,特请准真君,重赴君山,藉在会前,先作小结,三日之内,古九阳当专
程领教。敬泐不一。”
古九阳顿首
独孤长老看完之后,随手递给向老爹,微哂着道:“碧落宫出此一着,为的是想在碧落
大会之前,先把我排数个别击破。免得咱们占了南北交通要道的地理之便,先和各门各派有
了连络,大家一致对付他们呢!”他说到这里,回头问道:“子安,这封信是什么时候送来
的?”
马子安垂手答道:“禀告老长老,这封信是今天清晨,在总坛大厅上发现的,总舵主看
了之后,就吩咐弟子兼程赶来。”
“没有人瞧见送信的人?”
“没有。”
“碧落宫当真视咱们排教无人?”
独孤长老愤愤的说了一声。
孥云手万松龄和独孤长老向老爹感情深厚,这时接口道:“向老哥,古九阳信上说些什
么?”
向老爹把信递了过去。
乌蒙老怪铜铃似的眼睛一转,打了个哈哈道:“古九阳!他是碧落真君的嫡传弟子,碧
落三仙中人物?这敢情巧!咱们没上碧落宫之前先会会他门下弟子也妤,究竟海南碧落宫出
来的有多少道行?”
祝三立和褚老镖头也同声附和着道:“长老!乌蒙山主说得不错!这回咱们得先给他一
个下马威才对。”
四艘快艇,运桨如风,在辽阔的湖面上,划起四道白色的浪花,向君山方向如飞驶去。
湖面上许多木排,商船以及沿湖的渔民。一眼瞧到快艇船头按着的香阵,无论远近,大家全
都肃然起敬。同时也心头微凛,意味着平日里安静无事的洞庭君山,似乎发生了一件什么大
事?
大概是下午申牌时候,四艘快艇缓缓的驶进君山脚下一处港湾!
岸上,总舵主丧门旛闵长庆早已得报,率领着几位柁主和坛下弟子鹄立恭候,大家上岸
之后,夹道两边一列紧身衣靠的排教弟子,这时鸦鹊无声,随着总舵主一齐跪下,迎接教中
两位长老。
独孤峰微微点头,一面就陪同乌蒙老怪、万松龄、祝三立、褚老镖头和一干小侠,缓步
穿过广场,向大门走去。
尹稚英数月之前,曾和敏哥哥同来,但这次气氛显然和上次大不相同。从埠头一直到排
教总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大家全都混身劲装,腰跨单刀一脸肃穆,明卡暗桩,如临大敌,真是把君山上下布置得
铁桶似的。
不由心中暗暗好笑,难道碧落宫来人,会把这些坛下弟子放在眼内吗?但这也难怪,排
教中两位长老,为了自己和万祝诸人,一同追赶海南的人去了,总坛上只剩下总舵主闵长庆
一人,独当大局。如今突然来了强敌,在两位长老没有回来之前,他这份责任可也着实不
轻,那自然只有集合教下弟子,全力对付的了。想到这里,不由向闵长庆瞧去!
总舵主丧门旛闵长庆,随在向老爹身后,正在向众小侠挨个见礼。
这时一眼瞧到尹姑娘,赶紧踅近过来,含笑说道:“尹女侠果然吉人天相,安然脱险,
可喜可贺!”
尹稚英连忙答礼,一面笑道:“多谢闵大哥关心,只是小妹虽然脱险,但敏哥哥和琪姐
姐两人却上四川去了还没有消息,可能他们也会料到小妹是落在海南来人之手追踪下来,是
以还要麻烦闵大哥呢!”
闵长庆连称不敢,笑着说道:“尹女侠,你是说岳少侠和万女侠吗?前几日万大侠一
行,驾临敝教之初,兄弟已传令水陆各地弟兄,大家密切注意海南来人行踪,如果发现岳少
侠和万女侠两位就请他们到敝教总坛来。后来海南的人果然打这里经过,但岳万两位却依然
不见踪迹。方才向长老一下船,就吩咐兄弟,多派教下弟兄分头在交通要道上守候,兄弟业
已分派出两位舵主,负责水道和陆路的去了。”
尹稚英闻言,才知人家早已派出人去,这真是人多好做事!当下连忙道谢。一行人进入
大厅,分宾主落座,早有坛下弟子,端上香茗。
总舵主闵长庆率领一行舵主,重新和乌蒙老怪等人一一见礼。少时西花厅摆好筵席,独
孤长老又肃客入席,自有一番热闹,不在话下。盛宴之后,大家同样心情只是在等候海南来
人,好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尤其是马蒙老怪,正想会会这位碧落三仙中的人物。可是古九
阳的信上只是说三天之内,并没肯定日期。当然!以碧落三仙的身份,信上说明白三天之
内,自然会在三天之内赶到,决不会第四天才来,也决不会爽约。但事实上,一天,两天悄
悄的过去,不但碧落三仙的古九阳一点影子也没有。就是连派出去守候在水陆各处要道上的
弟兄,也同样不见有岳天敏万小琪这样两个少年书生打扮,骑着一赤一白两匹神驹的人过
境。
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派在岳阳城的排教弟子急匆匆的来报。说岳阳楼上来了两位身
穿白衣的书生,一个是三十来岁的中年文士,一个却只有二十左右。两个人中只有一匹白
马,因为和上面所说的两人不同特来请示。另外一个也从岳阳城里赶来,说他看到有一个白
衣文士,在一处显眼的墙壁上用木炭写字。可是等他跑到临近,那白衣文士忽然不见。
只见壁上写着。
“飞飞飞,往南飞。”几个木炭字儿,正在打量之际,忽从自己身后走出一个头挽道
髻,背负长剑的老道士,手上拿着一张四方的红纸,也往墙上贴去。
那知略一回顾,再看道士也没有了踪影。自己等四下没人注意,就把那张红纸揭来。说
着从身上取出一张四方红纸,呈到总柁主闵长庆手上。
大家一瞧,原来这张四方红纸分五角方位,写着五个“通”字。那是上面中间一个,稍
低分左右各两个,下面左右,又是两个。但这五个通字只有左下角一个是向外书写的,其他
四个却全朝里。大家正猜不透那写“飞飞飞”的白衣文士和贴红纸的老道是谁?但大家都知
道这两种东西,准是江湖上的一种暗号。
蓦听祝三立拍手笑道:“有了有了!这方红纸上五个通字,可能是崆峒五通的暗记。如
果不是四通找另外一通,那准是一通在找四通!”
向老爹大拇指一翘,笑道:“祝老哥真有你的,那末这个‘飞飞飞’呢?”
拏云手万松龄沉吟着道:“据兄弟看来,‘飞飞飞,往南飞’六字,在今天海南门人向
中原挑衅之际,如果不是碧落宫的人,在某种任务完成之后通知其他的人,我们已经先走。
那末就是武林同道,相约往南去的一种记号。那个写字的白衣文士,不知可是海南门下?中
原武林中像这种穿白衣的人也是极少……”
独孤峰给万松龄一说,突然向马子安挥手说道:“子安,你赶快往岳阳楼去瞧瞧,那两
个白衣文士是谁!”
马子安立即领命退出。忽然另一个教了弟子,骑着快马从津市赶来,报告的是:中午时
分,由湖北通往常德的官道上,有一匹火红色马匹,由北向南,纵辔急驰。因为实在跑得太
快了,只见一条红线,绝尘而去。不要说马上的人长相如何?就是连人家服饰都无法瞧得清
楚。但因上面指示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骑红马的。恐怕耽误正事,特地赶来报告。这人可
真糊涂,连人家影子服饰都没看清楚,就巴巴的赶来送信。其实这也难怪,凭岳天敏万小琪
两人的身手,坐下又是两匹千里神驹。别说普通教下弟子,就是武功稍差一点的,又何尝能
瞧得清楚?
尹稚英听得心中猛然一动,急急的道:“敏哥哥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