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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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枪神-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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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江玥仪来回收宠物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发觉旧日的掌中心肝缠着大师兄,一拎走就玩命蹬腿时,她喷发的眼泪让郑寻庸明白原来自己在师妹心中的地位远比不上一只兔子。

    郑寻庸估计草间真白经了狐族王女的手,沾了些通澈的妖力,大脑似乎有了进化的迹象。江玥仪第五次试图用萝卜叶将其引开时,小白兔咬了一口叶片,而后迅速躺倒装死。

    江师妹心碎一地,哭哭啼啼地跟着江如蓝走了,往后隔三差五要来骚扰郑寻庸愉快的独处时光,瘟疫防治手册的抄录被打断了好几次,今早他才将将完成消毒的部分,后边的扑杀不知要抄到猴年马月。

    眼看着去闵水的事近在眉睫,他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想着干脆把真白酱还回去,结果那兔子竟然在这个关头显示出了无比的忠贞,钻进郑寻庸的衣襟里死活不出来。

    幸好江玥仪终归是小姑娘心性,探望兔子时的泪水逐次减少,加上尹向渊领了人要姬无疚开闸,宣明派的杂务多了许多,她只能去跟张苗淼跑腿。

    一想起临溪楼,郑寻庸就头大无比,尹向渊乘船不经通告直接撞进宣明派地界,而后大大咧咧地要见姬无疚,张苗淼从不跟人撕破脸,江如蓝又是个慢脾气,加之姬无疚闭关去了,郑寻庸见人即怂、借口修炼不出门,尹向渊竟然就在宣明派光明正大地呆了五天。

    郑寻庸的小院离会客厅仅有一墙之隔,而尹向渊的声音极有穿透力,他每日都得被迫聆听对方跟张师妹磨嘴皮子。

    张苗淼:“眼下还不能放水,暴雨尚未褪去,天明湖水位早已超过警戒线。”

    尹向渊:“我派进献宫中的金鲤需在湖水中饲养,雨水不干净,弄死了鱼苗耽误了宫里,贵派是要担责么?”

    张苗淼一听“鱼苗”两个字就本能地不快:“若是开闸放入上游的河水,两岸百姓房舍一夕之间沉入湖中,尹掌门打算如何交代?”

    “据我所知,七年前暴雨连下两个月,天明湖也不过稍稍泛滥,怎么今年才下了半个月,贵派就急着告危了?”

    江玥仪插话说:“七年前?那时候临溪楼尚在荆州,怎么对我通州的事这么熟悉?”

    张苗淼没来得及拦住师妹胡搅蛮缠般的争辩,尹向渊抓着这句话反击道:“怎么贵派掌门不曾教过你们分清轻重缓急么?我不过讲些人尽皆知的实话,你却硬说得好似本派一直盯着贵派一般。七年前大水天明湖周边伤亡不过数十人,这些都是查得到的。”

    张苗淼:“那是因为本派提早将周围的村民召集起来,才让大多数人躲过一劫。敢问今年贵派要求开闸,是打算将村民都接到东岸去么?”

    尹向渊让她说得十分烦躁,他原以为自己占了天明湖一半的地盘,姬无疚就会给他面子亲自接见,结果尹掌门来了这么些日子,连姬无疚住的地方都没摸清楚,还给一个明显不是大弟子的小女孩拖住了,刚刚翘|起来的尾巴仿佛给人一脚踩扁,心底是不服气的。

    话说这个宣明派,好歹也是五大名门之一,房舍楼宇不带半点雕饰,藏书楼还是半价收购的佛塔改建,徒弟各个一副渔民样,凭什么高高在上?连皇帝都要给他尹向渊几分薄面,他姬无疚凭什么说不见人就不见?

    尹向渊刚要强辩:“这种事还得同贵派掌门商议,麻烦二位请他过来……”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披散着道袍的青年人闯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只兔子。

    “掌门要闭关,有什么话同我们几个说就行。”

    也不知是不是门口吹进来的春风乍暖还寒,尹向渊面对郑寻庸,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要我说上游那闸开也行,反正淹不到我们两个门派,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京城要怪也是怪身边人,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尹向渊被郑寻庸不带半点虚伪的威胁摄住了,这才勉强想起自己的位置,好似被拎到暴雨里冲了一回,头脑清醒了不少。宣明派天高皇帝远,逍遥自在惯了,救助百姓是道义使然,不救也不能算抗旨不尊,反观临溪楼,尹向渊自诩为吃皇粮的道者,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得罪赵剡。

    他设身处地地替皇帝考虑一番,比起金鲤鱼这种锦上添花的稀罕物,貌似民生更靠前些。尹掌门惊出一身冷汗,光忙着来跟新邻居耀武扬威,他差点丢了跟脚。

    郑寻庸丢下两句话就托着真白酱回去了,他还得把写错的纸换掉,因为扑杀的内容比较多。怀里的真白酱动了动,耳朵软软地靠着郑寻庸的胸膛。

    张苗淼却很感动,大师兄明明要修炼,却出来替自己说了不敢说的话,摆平了尹向渊这王八蛋,目送师兄离开,眼里全是敬佩:对啊,宣明派就是逍遥自在,就是不听调遣,就是门户独立,区区尹向渊算个什么东西!

    尹向渊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草草收拾东西跟徒弟坐船跑了。张苗淼象征性地送他们离开渡头,冲着三叶小船远去的影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可还没哼完,扭头就看见郑师兄踩着青光剑飞过来,肩头趴着兔子,有些着急地问:“师妹你知不知道上回找我们打落山的那个官差在哪?”

    “在省城,”张苗淼问,“怎么,有什么事?”

    “姓尹的乌龟回去搞不好要告状,干脆咱们先告他罔顾□□工作……啊不是罔顾江山平稳,硬要开闸淹没渔村中饱私囊,省得将来他带着当官的来叽叽歪歪,”郑寻庸教给师妹一封文书,“我都写好了,你帮我送出去就行。”

    “师兄这可真不像你干的事,”张苗淼打量他,“不过干得好,我这就去。”

    太好了!终于能安安静静地准备给令凡的礼物了!郑大宅男欣喜地想。

    通州首府名为长庆城,离天明湖有些远,张苗淼御剑术不算出众,飞了一天才到。但她的运气很好,正好赶上落山狮族最后三名逃犯在江州身死的消息传到,钦差大人写好报告回京述职。于是这封饱含了郑大宅男无辜受扰后怨气的文书很快转交到赵剡手里。

    散朝过后,赵剡将齐诤之留下,拿出文书推过去:“你怎么看?”

    齐诤之站在堂下,浏览过后说:“尹向渊气量狭小,稍蒙圣恩便敢挑衅宣明派,陛下不如下诏免了临溪楼今年的进贡,他自然就明白了。”

    赵剡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腹。

    齐诤之与赵剡年少时便已相熟,一个眼神便能明白皇帝所想:“陛下的意思……是要放着他们斗?”

    “不,宣明派还不是一个临溪楼能动的,”赵剡说,“朕想看看,所谓的百年道门,究竟根深蒂固到何等地步。”

    “只是临溪楼折进去,之前的赏赐事小,天明湖四周有上万户,一旦再像七年前的扬州一般除了暴民……”

    “暴民就是地里的蛇,终究能镇压下去,仙派却是天上的龙。”

    “陛下!您才是真龙天子——”

    “天子如何?不过是*凡胎,逃不过生老病死,”赵剡说,“但总要给后人留下一片安稳的江山。你不必说了,这事交给你办,你布置了这么多年,第一步棋总是要走出去。”

    齐诤之眼角一跳,想到的是两个儿子从远方运回来的棺木,一个罩着鬼气,一个覆着冰雪,道:“遵旨。”

    十日后,在通州的狂风暴雨里,宣明派迎来第二位钦差,这次来的是个宣旨的黄门,声音高亢尖细:

    “……天明湖西因终日淫雨,河道淤塞,着令宣明派协同临溪楼,即刻开闸泄洪,不得有误,钦此。”

    张苗淼走过去抓着黄帛看了好几次,心里凉透了。而东岸的尹向渊认定皇帝果然支持自己取宣明派而代之,坐在新买的黄花梨太师椅上得意非凡。

    五月廿九,闸开,天明湖水位剧烈抬升,淹没湖畔村庄十之六七。

    而同日,郑寻庸完成了他的瘟疫防治手册;苏溪亭收拾东西准备南下,乐怀雅帮她叠衣服时猛地想起狮子精的血盆大口,硬是把卫溱筝送的水玉银暂借给苏溪亭,让她随身携带。

    “不好吧,我去多半用不到,而且这是卫师弟送的……”苏溪亭推辞说。

    “你拿着吧!怎么说那也是妖族老巢,当心些没错。”乐怀雅水玉银塞进苏溪亭的手里。

    “那你……”

    “我小心些就行,落山狮族已经被剿灭了,江州总比南方太平。”

    “……好吧。”苏溪亭拗不过她,只好收下。

第68章 变异的病毒() 
清虚派这次百越之行低调而周密,南宫煜文没有派出任何堂主,只让周煊容带余圣殷与苏溪亭前往,有周煊容跟余圣殷带头,堂主们纷纷猜测掌门是要把苏溪亭当骨干栽培;第五铏之很想把自己徒弟靳钲鸣塞进去,南宫煜文觉得过于危险,便否决了。

    至于赫兰千河,他内心是十分渴望亲眼见见那位王女究竟是如何沉鱼落雁的,但沈淇修说自己要外出一段日子,得有人看着千星宫,只得作罢。

    说完沈老师转身离开,朝着九英山的方向去了。

    在公输染宁那里,沈淇修给出的解释是他这些年因为偏重水系道法,故有了万仞关的冰墙,其实他的修为也没那么深厚;而扬州的结界是他在外边游山玩水时,突然感到小劫将至,临时搭建的修炼场所,符文由寒山派封印法阵改良得来。至于为什么不回门派,沈淇修轻描淡写地说“没必要”,人倾向于用个性解释亲近之人的行为,越是熟人越不用理性来分析,公输染宁想想师弟潇洒率性的作风,最终认可了。

    沈淇修说自己在外边还漏了几个类似的结界忘记解开,象征性地告个假,隔天就下山一个个毁灭证据,免得给天一派跟茅山派抓到把柄。

    然而他走得匆忙,忘了给赫兰千河套上沉重的课业枷锁,后者一闲下来就想搞点事,又给苏溪亭两句话挑起了好奇心,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大开后殿,绕过摞着大部头经书的架子,希望能在角落里找些闲书来看。

    但沈淇修让他失望了,整个大殿,没有一本不是仙法专著,赫兰千河在角落里翻了半天,失望无比。转身他看见墙上一排木窗,给阳光照得十分明亮。他忽然觉得有个地方不对,走过去仔仔细细观察,终于找到症结——靠墙的一扇窗户只剩下右半边。

    后殿窗牖为平推双开式,按理说若真有哪扇窗户只有一半,赫兰千河扫地的时候早发现了。接着他想起来,沈老师平常老是翻一些古旧的书,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拿的?

    他转过去面向右侧墙壁,后退几步,看不出问题。他走上前,将耳朵贴在墙上,手轻轻地敲着墙面,不得不承认自己什么都听不出来。

    端着下巴沉思一会,赫兰千河蓦然醒悟:凭沈淇修的修为,他有什么必要搞密室啊,用结界就足够糊弄人了。

    他干脆把右手贴在墙上,五指放出灵力,果然墙面正中央浮出银色的“断”字;一字符构造简单,但高手以此结阵,往往浑然一体,难以破解,赫兰千河端量着沈老师的水平,打算知难而返,可恶作剧的念头又上来了,他坏笑着将灵力凝聚到右手食指上,蘸着金红色的光芒,把“断”涂成了“拆”。

    而后墙角下烟灰崩塌,他呛了一口,捂着鼻子往后退,待到重新睁开眼睛,一排嵌入墙壁的书柜赫然出现。

    赫兰千河心说坏了,他就想留个记号,表示自己这些天在结界术上有些进步,哪知道沈老师的阵法也是个守法的阵法,叫拆就拆,决不当钉子户,这下他要怎么补回去?赫兰千河从左到右扫了书架一眼,里边大多是抄本,分门别类摞在一起,但总量不多,不少地方空着。

    他随手挑了一本翻看,字迹很陌生,有些零碎的涂改,看得出抄写者态度并不端肃,加上内容艰深,赫兰千河只能看出这是关于死后天地人三魂去向的文字,里边还有几副人体穴位图,然而倒数第二页画了一面令牌,上边刻着两条首尾相接盘作阴阳鱼的鲤鱼。

    赫兰千河将书合上塞回去,左臂伸长,袖口往下滑了几寸,接着他看见了自己的腕箍。

    他的目光凝固了一下,突然瞥见书的背页右下角有个简单的落款,是一个“燕”字。

    赫兰千河又把手缩了回来,重新翻开第一面,被高度凝练的语句弄得头昏脑涨,回想沈淇修翻本子跟刷网页一样,赫兰千河只觉得满眼代码,再次感受到自己与沈老师之间的文化鸿沟。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带着抄本回头去找辞典,薄薄的小册子不足两千字,花了三天才翻译出大致含义。

    册子应该是燕子寒研制水玉银时留下的笔记,用料比例不题,赫兰千河注意到关于令牌的功能,书里只有寥寥两句“一护魂,次护身”,如果所谓“护身”对应伴着银光游鲤的光盾,排在前边的“护魂”又是什么意思?但更令他疑惑的部分在最后,空白处有句莫名其妙的话:移魂则覆于额。

    对比沈淇修给他写的批注,赫兰千河确认字迹是沈老师的。

    他把书按原样摆回去,不得不承认,老苏的直觉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比她的某些理论靠谱。

    苏溪亭此时格外有同感。

    临走前一日|她依然跟乐怀雅小姐去静思间修炼,披星戴月回房,路上两人嬉笑间,乐小姐忽然说:“婷儿我跟你讲哦,狐族化人真的好漂亮的!特别是你要去见的那个狐王,我在南边山谷见过一次,敢说比我见过的女的加起来都好看。”

    “你见过?”

    “嗯,那时候你去雍州了。”

    “那……听说令芃跟令凡是双胞胎,想必长得十分相似咯?”

    “应该吧。听说他们先前互换身份,才骗得列于错忘了提防身边人,死得真叫惨。”

    苏溪亭记住了这句话,更加认定令凡是条心机深沉的狐狸精;而看到前往边境护送三人的狐族卫兵队时,她不得不承认狐族在化形这方面确实是有天赋的,不由得为郑兄的未来揪紧了心。

    郑寻庸提前一日与江如蓝到始阳山与苏溪亭汇合,头天晚上还溜到千星宫,eac第二次代表大会在赫兰千河房间里召开。赫兰千河彼时尚未拆掉后殿的结界,不太同意苏溪亭老是针对沈老师的做法,觉得她疑心太重;苏溪亭一边告诫赫兰千河保持警惕,一边告诫郑寻庸远离美色,两边不是人,急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江如蓝因为草间真白不肯吃东西跑来找大师兄,大会开了一半只好临时散场,等苏溪亭与郑寻庸从闵水回来继续。

    隔天清晨,苏溪亭洗脸时发觉右眼皮不停地抖,本能地觉得今日出行定然不利。这一情绪随着深入百越愈发高涨,五人乘小舟顺闵水而下,抵达王城城郊后上东岸。郑寻庸望着用红土夯实堆成的城墙,再看看前头身材高挑、穿着藤甲的狐族卫队,打定主意下回要把全套战地手册也抄过来。

    苏溪亭打量着周遭的草棚土屋,眼底晃着嫌弃,与满脸警觉的江如蓝一左一右,将郑寻庸夹在中间;前边余圣殷跟着卫兵,半侧过脸往后瞄,不知苏师侄为何寸步不离地黏着宣明派首徒,心里有些郁闷。

    狐族不及羽族善讲人言,队伍头领将他们领入内城,全程不发一语。内城城墙比外城墙略高,土坯外砌着烧砖,缝隙处靠石块填漏;墙面不见半根草,可知是新修的;四周屋顶上盖着九州百姓人家常见的青瓦,廊柱上桐油泛着光,显得简朴而整洁;廊下守兵目不斜视,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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