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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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枪神-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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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包围寝宫的金线,带着徒弟立在一旁。

    侍卫披甲携刀而入,分开两列,皇上从中间走上来,盯着行礼时难掩懊恼邹元德,嗓音低沉:“围起来。”

    两列人快速将邹元德包围起来,锵地一声,刀刃齐齐出鞘;公输策几步迈至皇帝身侧:“师兄,你我一贯不和,只是我没想到,你竟会为了构陷于我,将太子殿下推入险境。”

    赫兰千河当场就懵了;邹元德跟他差不多:“公输师弟,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输策:“我曾到清虚派游学数年,跟万松阁阁主讨教过镇命符法,却学艺不精,只留了几张符纸。不想几个月前,有人告知于我,说符纸少了两张,”他拿起沈淇修交给他的绿色符纸,“此为其一,第二张恐怕还得在师兄住处方能寻到。”

    “师叔,找到了,在经文里夹着的。”一名天一派弟子从门外跑来,“我们十几个师兄弟翻了大半夜才找到。”

    “游弘瑛!你——”

    那弟子没敢看师父的脸色,飞一般地闪到一边。用的还是邹元德平日教他的步法。

    公输策:“证物齐全,师兄你可有话要说?”

    邹元德看着对方几十年如一日的冷脸,总算明白过来自己是落入圈套了,赶紧冲着皇帝跪下:“陛下声明,臣绝不敢做此等卑鄙之事。”

    原来修仙的也怕姓赵的啊。赫兰千河想。

    “……怎么了?”

    众人齐回头,太子赵璟扶着门框,披散着头发站在门口:“父皇?!”他跨出门槛跪下,“您怎么来了?还有这么多侍卫……邹真人?这是怎么了?”

    公输策:“鄙派疏于监察,竟出了此等败坏门风之事,”他向皇帝赵剡郑重道,“陛下,请让臣将此人带回天一派水牢关押,还望陛下宽恕臣等。”

    赵剡:“兖州路遥,暂将其投入天牢。”

    公输策的表情刹那间僵硬;沈淇修眉头微蹙;赫兰千河茫然四顾。

    游弘瑛跳出来:“这不合规矩!”

    赵剡:“国有国法,王侯不免。邹元德既受封,当按朝廷规章查办。贵派当中定有此人同伙,还劳烦左护法自行清理门户。”

    “师叔……”游弘瑛拉着公输策,他只知道今晚会将右护法一派一网打尽,但将修道者关进凡人的大牢,简直前所未闻!

    公输策:“……遵旨。”

    赫兰千河躲在沈淇修身后看着一系列变故,他很后悔平常老看些西方玄幻小说,对东方仙侠系列不熟悉,眼下这种情况就好比孙悟空大闹中南海,天庭抓人时一群警卫队跳出来说不用了我们会以背叛国家罪将其定刑,完全无法下手。不过皇帝居然还敢站在这里,他哪来的自信觉得一定能困住邹元德啊?赫兰千河摸了摸前襟里的锦囊,庆幸自己用几张图纸和火药配方跟连钰秋换回了防身武器。

    跪在地上的邹元德缓缓站起身:“够了!”

    有护卫大吼:“跪下!”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凡人也敢对本护法指手画脚,”他扯下往日里恭谦深慎的面具,“刀剑矢羽也想伤我分毫,真是可笑至极!”邹元德脚底狂风大作,灵力爆裂出一道圆形震荡波,将四周的护卫弹飞;公输策一手凝成护盾,挡在赵剡面前:“沈真人!”

    沈淇修推了赫兰千河一把:“保护太子。”

    “哦哦。”赫兰千河闪到赵璟身前,少年太子呆呆地看着平日里最为和气最受尊敬的道者手握长剑,用着自己平日里幻想过无数次的绚丽法式,在卫兵身边游走的同时带起一片又一片的血雾。

    沈淇修没有直接对邹元德动手,只是不断地用冰刃替他人格挡落下的剑刃;公输策的境况就不太好,既不能全心对付身前杀得眼红的师兄,又不能专心保护身后帝冠龙袍的皇帝。

    雪地上铺上了一层暗红色。

    天一派其余弟子齐齐出现在四面八方的房顶上,防止右护法御剑逃跑。

    邹元德提剑微微喘息,望着周围一张张居高临下的熟悉面孔,突然他下定决心一般,用剑刃割开右手手心,以流血的手握剑,鲜红色顺着剑柄流向剑刃,剑身隐隐发出深赤色的光芒。

    金线从身后飞至,围绕邹元德浮动,他如果还敢往皇帝的方向冲,沈淇修只需动动指头,就会有几十道锋利无比的金色丝刃切开他的筋肉。

    邹元德冷笑,转身横剑对沈淇修砍去;对方自然是往边上闪开,让他身后台阶之上的赫兰千河与赵璟完全暴露在邹元德的视线之中。

    他不顾金丝撕裂衣衫、挤进皮肉,血雾从右肩、左臂、脚踝散开,手中的长剑却越来越亮。

    以血铸刃,这一剑,他势必要取走赵璟的命;他微微扭头,看见沈淇修并未赶上。

    待他回过头来,正好看见赫兰千河一把推开赵璟,从怀里掏出一柄长形器具,黑色的洞口对着自己。

    沈淇修手中的封妖瓶木塞弹开,张废后的残魂夹着雪花,向着邹元德的后背飞扑过去,将对方的后背抓出五道血痕;后者无心相顾,咬牙直奔着太子而去。

    正是这一瞬,赫兰千河犹豫了,将枪口从邹元德的额头移到腹部,闭眼,点火。

    院子里爆发出青光,踩着瓦片的天一派弟子们好几个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来。

    青光散去,不少人还在摸索其他人的大腿试图站起来,几根金丝慢了半拍,将邹元德捆紧;邹元德浑身上下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青蓝色的电光,两眼一翻仰面躺倒,衣服被烧成黑炭。

    早有防备捂好眼睛的赫兰千河扶起倒在一边的赵璟问:“没事吧?”

    太子殿下拒绝了他的帮助,自己扶着门框站起来:“没事,父皇怎么样?”

    赵剡前边有公输策护驾,现在正调遣剩余护卫。院子里一片狼藉,残肢断臂与融化的雪水被风一吹,又重新封冻起来。赵璟被送到另一处歇息,两列着藏青色衣衫的宫奴无声地从角门跑进来,手里拿着担架水桶扫帚簸箕等物件,分头将院子清理得与往常一样干净。

    只是……赵璟由宫奴送到别院前,扭头望见刚刚冲破禁制,不顾一切想要阻拦邹元德的那道白影,跪坐在地,长发垂下,沈淇修捏着封妖瓶站在她身后。

    白色的雪片自高天之上纷纷扬扬而下。

    人影渐渐变淡,两名护卫提刀靠近,被沈淇修拦下。失去了镇命符的白影三魂不全,即便回归天地,也无法转生。

    她注意到赵璟的目光,扭过脸抓紧沈淇修的衣角,声音散失于风雪之中:“别告诉他。”

    “殿下,快走吧。”身边黄门催促。

    她的身体变得透明。

    “好。”沈淇修说。

    一阵风过,空出的地面上覆盖了一层薄雪。

    京城东南,齐府齐诤之房内,梁学谦接过家仆送来的热汤,急切道:“齐大人,乐扬成今次言之凿凿,恐怕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了。即便这次陛下未有着令大理寺调查,恐怕下次吏部岁考,下官就会被调至外地。”

    对面,工部尚书齐谌之道:“梁大人,徐州贡品的账目从来都是鸿胪寺一份,户部一份,这次的珍珠是预备太子大婚专门进献上来的。乐扬成急着讨好张家,专跟我们作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乐扬成不过将将当上少卿,鸿胪寺卿都不曾发话,他居然敢跳出来,我实在没想到,”梁学谦惭愧道,“还望两位大人能看在齐老大人的份上,趁着五日后上朝前,跟鸿胪寺卿李晋莘通融一番。”

    朝廷早朝五日一次,其余时间皆由各部分别向皇帝呈报公事。

    齐诤之背着手望着堂上的松鹤延年图,道:“我与李晋莘固然有往来,只是此人向来明哲保身,恐怕不会趟这浑水。”

    梁学谦急了:“齐大人,若是这批珍珠的下落真的被乐扬成查出来了,扯出过去的旧账,事情就闹大了!”

    皇家贡品由鸿胪寺统一收取,再交由户部清点。李晋莘报上来三斛,他自己截留了一斛,齐诤之、齐谌之皆参与当中,加上过去齐家从户部捞了不少油水,此时的三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齐诤之转身:“梁大人——我是说找李晋莘‘说情’,那肯定说不通,但如果他跟我们一样,那事情就好办了。”

    梁学谦:“大人什么意思?”

    齐谌之:“兄长所言有理,我记得前些年东海上贡珍珠,少说有都五斛,自打那李晋莘当上鸿胪寺卿是一年比一年少,今年更是只有三斛,想必鸿胪寺上下也不干净。”

    齐诤之:“乐扬成既没有当堂将证物呈上,想必是受人阻挠,鸿胪寺内除李晋莘不会有第二人。李晋莘出身乡间,却已有六房小妾,若非鸿胪寺少涉政事,此人早就该丢官问罪。”

    梁学谦算计一番,若是东海送上五斛珍珠,自己留了一斛,报上去两斛,那他鸿胪寺自己就贪了两斛。他梁学谦不过贪了三分之一,李晋莘竟敢私吞五分之二,比自己还狠!

    齐诤之:“所以,我们不需要去求李晋莘,他自己就会把这事压下来。”

    梁学谦不放心:“可万一李晋莘一问三不知,干脆把事推给下边呢?”

    “那就让他没法子推,”齐谌之说,“鸿胪寺又不是没有我们的人,我记得父亲有个学生从国子监出来就分到鸿胪寺,去年岁考过后若无过错也该升到鸿胪寺丞了,叫什么名字来着?中秋还来过府上……”

    “蒋林翀。”齐诤之说,“我已经找过他了,明日就会将过去三年的账目抄来,到时候拿着与李晋莘对峙,他即便不想也必须管管这事。”

第24章 腊月的隐忧() 
当夜,沈淇修写下两封书信,一封托公输策交给天一派掌门,一封送到茅山,而后才拿出一面镜子,在上边写字。

    “这是干嘛?”赫兰千河手指一撮打出火星点燃油灯。

    “这叫‘墨菱花’,”沈淇修将这边的事简短地写在镜面上,字迹淡去,“共有两面,作互通书信之用。”

    赫兰千河问:“为什么不多做一些?成本很高吗?”

    “只是做法复杂,金玉宫能造此镜者不出五人,镜片磨制极耗功夫,一年能完成三分之一已属高效。”

    “那干嘛不三年做一套,卖给宫里,从此打仗不用传信兵,皇帝那么有钱,出多少都是愿意的。”

    沈淇修:“你还记得我们来京所乘的马匹吗?”

    “记得。”雪白健壮的身躯与血红飞扬的鬃毛浮现在赫兰千河眼前。

    “那是云炎马,产自西北,多年前我去凉州曾在某处山谷见过一个野生云炎马部落,每到日出之时,上百匹骏马从山谷中飞驰而出,奔向草原。”

    赫兰千河想象着成片的白色肌体奔驰,鲜红的马鬃跃动如火的情景,不由得心生向往:“然后呢?”

    “十年前故地重游,那个山谷却已经荒废多年了。”

    “啊?为什么……”

    “据说大许的边将发现了那处山谷,云炎马每日奔腾千里,气息尚为平稳,自然被带入马厩之中供人差遣,”沈淇修放下笔,“三十年前,云炎马属灵兽,引得文人遐想连篇;二十年前,云炎马还是珍兽,宫中养来供人玩赏;十年前京中已有云炎马车,南方更有人兜售鬃毛。当年据我观察,云炎马虽不通人言,却如同人一般有王公贵族,等级森严。王族遇到敌袭则口中喷火,鼻窍生烟,而如今所见的云炎马,除耐力超群之外,与凡马别无二致,”他转过头问赫兰千河,“你想想,那些领头的马匹都去哪了?”

    赫兰千河无言相答。

    沈淇修:“今日我将墨菱花呈上,明日即便将金玉宫的神兵尽数进献,也难让皇上满意。”

    “好吧……不过为什么还要给天一和茅山写信啊?”

    “邹护法被擒,皇上将功劳算在公输策与你我身上,若是将来平反,不早些向别人解释我们是为情势所迫,恐怕会损害两派的关系。”

    赫兰千河斜眼:“我不觉得会平反。”

    公输策有预谋有准备,从他指出被偷的符咒只有两张的那一刻,赫兰千河就怀疑邹元德是被栽赃了,毕竟控制游魂只需要一张,另一张如果不是用于诬陷,也不太可能是送给邹元德当书签的。

    “那些证据根本不足以证明邹护法谋害太子,况且他根本没有理由下这个手。”

    沈淇修:“邹元德忌惮公输策,故在公输策在宫内任职期间施法,而后自己出面解决,这便是理由。”

    赫兰千河:“这太假了,公输护法就在宫中,邹护法远在兖州,他怎么下手?没人发现这点吗?”

    沈淇修:“那么既然不是邹元德,会是谁呢?”

    “他自己?”赫兰千河问,“为什么?”

    沈淇修:“不如问他为什么敢。”

    赫兰千河回想起刚才的幕幕情景,不太确定地问:“……皇上?”

    沈淇修:“大概也是为了这个,才会去清虚派请人。既要落实邹元德的罪名,又得防着他在宫里伤人,只能从别的门派抽调人手。”

    “但是为什么是清虚派?”

    “清虚派与北方诸派没有利益往来,素来游离公正,作为证人再好不过。”

    自从将邹元德捆成粽子丢进天牢之后,赫兰千河与沈淇修一直缩在驿馆狭小的偏院里,除了搭救太子的份额,皇帝的赏赐能不收就不收,还时常去天一派弟子处打听邹元德的审讯情况,表示清虚派绝对中立的态度。

    沈淇修在闭门谢客上显示出了超高的水平,每次黄门上门,赫兰千河都会拎着扫帚或者鸡毛掸子过去开门,机械地重复那句“家师悟道,恕难见客”,久而久之访客断绝。

    天越来越冷,屋檐上的雪越积越厚。

    而在南边,始阳山山巅终年流水不绝,满山红叶落尽,留下空枝上的个个鸟巢。

    树下苏溪亭扛着镰刀,对着空巢发呆,等了一会,回头问道:“卫师弟,找到没有?找不到就用火龙符吧!”

    卫溱筝弯着腰在老树根里拂开枯叶:“师姐,你这两天都用了三四张火符了,臻午堂的人扣得要命,还是接着找找吧。”

    “唉。”苏溪亭叹,一口白汽呼出。

    那日冯烨晖在西山口遇害,鱼尘欢连招呼都没打,带上余圣殷冲到事发地大杀特杀,将埋伏在当地的十七八具伏尸砍成肉末。最后在草丛里找到了那名失踪的百春堂弟子的尸体。

    两月来,清虚派出来巡逻的弟子人数与班数双双增多,周边恶鬼走尸基本灭绝,偶尔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也被几位堂主亲自带人扑灭。

    像苏溪亭与卫溱筝这样的低阶弟子,只有跟在后边扫尾的份。

    昨夜叶雨信等人在此地击杀一只恶鬼,镇命符掉在地上被风吹走,阴云满空,光线全无,只能让苏溪亭二人隔天来翻。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苏溪亭往往都是拿出一张火符,连着落叶把地面烧干净了事。然而火符全部来自臻午堂,堂主荀熠风作为扫荡主力常常不在,苏溪亭只有找认识的张烒远画几张。

    崔钟悬伤好之后立刻加入巡逻队伍,崔钟离怎么劝都没用。

    “咦?”苏溪亭忽然看见一棵树上有片绿叶,走近才发现原来是符纸挂在枝桠之间了。

    “找到了!”

    任务完成,两人提早返程。太阳像一枚发光的鹅卵石挂在天上,回去需要跨过一条小河。他们合力将水凝成一座冰桥,经过河面上空,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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