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时候我就迷得他死心塌地的!每天每天都想着他那时的鞭子啊~~”
气温骤然下降,就连我自己都冻僵了。
唔!!好、好恶心!!
两年前……这家伙果然是尘芥堂的!
御水那张可爱的脸抽了半晌,质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啊啊啊!这个说来话长!总管大人他啊唔唔唔唔!!”
一把抄起抹布塞进他嘴里:“我什·么·也·没·做!好了!你们都给我回去睡觉!都给我出去!”
现在的情形已经够丢人了!我可不想再丢得连人都见不了!
那时候我也是被气疯了才会在尘芥堂“大开杀戒”,不过万万想不到的是这还有追随者!?
我啪地拍着桌子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看我不做十个八个诅咒娃娃!
那高大如熊的身躯立刻扑了过来:“小弟司仁耀!”
我急忙噎下自己要喷出来的茶水:“你、你叫啥?”
“司仁耀。”
死人妖??
“你叫死、死人妖??”
他扭捏起来,相当恶心:“总管大人……您叫小弟仁耀就行了啦~~”
“人、人妖?”
“没错没错!您这么叫小弟的话就是让我立刻去死都没问题!”
那你现在就快去死吧!!
我很想吼,却实在无能为力,因为我已经笑瘫在地上左右翻滚着,肚子痛得连力气都没有!
大笑的冲动怎么也停不下来,好像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笑得喘不过气而升天!
“总管大人?总管大人您没事吧?”
“扑……哈哈哈哈哈……你啊哈哈哈……给我滚……啊……不、不行了咿呀啊啊啊……小、小涟!救、救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这句好像要断气的话一出,小涟立刻跑了进来,我抱着他的身体狂笑不止,也不管门口的御水鸣渠和景仪是什么表情了!
任由小涟帮我擦干净了鼻涕眼泪,我身体痉挛抽动着,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
呼!呼!我还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不能看他的脸!否则我又要笑个不停了!
“你到这里来干嘛的?”若是要找陨铁矿,派这样的人出来燃叔也真是老年痴呆了!
他也真是盲目崇拜:“不是堂里派我来的!不过若是总管大人的话!小弟一定不敢隐瞒分毫!”
那家伙摸了摸头,小声道:“小弟本是涘珞国相府的人,这次来是奉了老太爷的命令找人来的!”
我微怔:“涘珞国?相府?”
“正是正是!正是那三代为相的涘珞国名门中的名门——舒家!”
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老太爷自从上书乙骸骨后就一直派人满大陆地找一个人呢!对了,总管大人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疯子出没?”
我扁了扁嘴:“不知道。”
疯子的话我眼前倒有一个!
他失落地又摸脑袋:“这样啊……老太爷让我们来找的人……我偷偷跟你说啊!他叫轩辕怀瑾!”
我配合地一愣。
“轩辕啊轩辕!是前朝的国姓呢!那轩辕怀瑾听说是个疯子,而且他还是老太爷最疼的胞妹的外孙呢!老太爷思妹心切,听说那疯子竟还活着,说什么也要带回去呢!”
我哦了一声。
“对了,总管大人您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没有。我从未听说过。”
端起茶盅,我冲他微微一笑。
爆发的边缘
那变态傻大个儿倒也有用处,只要他不要老用晶晶亮的眼神看得我反胃。
娘家的当家在找我,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那老头子当年就是恋妹情节十足,现在和外婆有维系的就只剩我一个,要被他“请”去娘家的话,绝对会像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吃饱了撑死,却一点自由都没有。
真是……都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我可没兴趣奉陪!
哼,我怀采薇什么人?会选择牢笼生活么!
不抱希望地问问死人妖这附近可有从前因瘟疫而荒废的村子,谁知他又激动得滔滔不绝!
“有!当然有!我也是前两天才打探到的!就在那西北方的深林里!现在早已经被群山密林给掩了起来,都不知道确切位置在哪儿呢!”
嗯嗯~~知道方向就好办了,反正我们这里有“路西法号侦察机”在嘛~~
喂喂喂!你这个死人妖!别再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了啦!真的好恶心哦……
解决了主要问题,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的心陡然一惊——千万别是小涟!否则我就完了!
见到来者竟是鸣渠,我长舒了口气,也不计较他阑入无礼了。
“鸣渠啊,有事?”
自从昨晚的尴尬后那小孩就没理过我,现在他主动跑来是有什么事呢?
道歉?不可能吧~~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铺着纸墨的桌子,妄图将刚写好的东西藏起。
他的眼神一变,然后自说自话地夺了过去!
“喂!我说你……”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只看了一眼,鸣渠的眼神顿时阴沉得可怕!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抬起森寒锐利的眼,沉声道:“这是什么!”
丢脸地被一个小孩瞪得心虚:“你、你来得正好啦!这是我要买的东西,但是又不能被小涟知道,然后下午我又被景仪拉去喝酒,完全没时间啦!”
他的眼神仍是盯住猎物的危险!
“唔唔……就是说……麻烦你跑一趟地下药铺,这个……晚上我做好吃的……”
“够了!”第一次见鸣渠如此失控,我怔得说不出话。
他的身子有些颤抖,我眨了眨眼,平静道:“鸣渠,你听我说——我中毒了。”
鸣渠惊愕地看着微笑的我:“我中毒了,而且来日无多。这些的确都是毒物,但是你放心,我毕竟不是半吊子的大夫,分量我自己还是能掌握好的。以毒攻毒,虽然危险,但与其让我昏沉地睡觉浪费时间,我还宁愿抱有万一之冀!”
他漆黑深邃的眸闪出寒光,一错牙,手中的宣纸顿时碎裂成屑!
我看傻了!
那小鬼连酝酿生气的时间都不给我,身子风也似地撞着桌椅踉跄而去!
呆立在房内,直到如雪花飘散的碎纸沉落在地,我仍旧没回过神来。
不干就不干,这小子生气什么??
“喂!你在吗……咦?这是怎么回事?”气势汹汹的御水前脚刚进,也傻了眼。
我略微晃了晃脑袋:“……御水吗?现在我好像只能靠你了……”
“啊?”
我不说话,抽出一张纸提起饱蘸墨汁的笔,把杆如飞。
“哇!没想到你字写得还真好……!!”
御水苍白了脸色,倒吸了口冷气。
我不禁皱眉——真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孩都那样精通药理么?
“……川乌,草乌,黑附子,天南星,红娘子,斑蝥,鬼臼,榜嘎……你……你这是!!”
她猛地冲了过来:“这些都是毒物啊毒物!你想做什么!!”
“不是用来杀人的啦,不用担心~~”
“不是这个问题!!”她有精神地对我吼,“你!你该不会自己吃吧!”
“对啊,自己吃。”
“啊啊啊!无法理喻!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笑也有罪?
“没事没事~~你只管照买就是~~千万别告诉别人哦!”摸出银两和地图,我又道,“对了,御水啊,多余的钱你自己买些胭脂好好打扮好了。”
“啊?”
“‘啊’什么啊!我说你啊,虽然你的个性奔放得一点不像东州小姑娘,但毕竟是女孩子,要学着用化装去抓男人的心才是啊!”
她惶遽地退了一步,暗哑道:“你说什么!”
我不解:“我是在称赞你啊……哪句话说错了么?”
御水表情复杂:“没、没有……多谢……”
嘴角不由得泛起微笑:“御水,你不该犹豫的。”
她的脸霎时惨白。
我宁静地注视着她:“因为要你买这些东西的人,是我。”
良久,她咬着丰润的唇,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要办的事都办完了,再稍做停整,明天一大早就该上路了。
虽然很犹豫是否该把鸣渠和御水这两个小孩也带去,不过至少我明白,要甩掉他们是更不可能的事。
死人妖边豪迈地朗声大笑边和为难不已的景仪拼着酒,还嚷着要上台说上一段有趣的。
看着他那和身材明显成反比的精神,我真他X的头痛头痛还头痛~~
鸣渠的目光总是不带感情地飘过来,那如针扎的实质感觉让我浑身上下不自在。
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看脸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嘛!
我不禁想仰天长啸——现在的小孩还真难伺候啊~~~
“哇!乌鸦!这里有乌鸦!”
“咿呀啊!还真是晦气啊!”
“就是就是!居然连乌鸦都冒出来了!”
听着门外的骚动,我知道恶魔王大人莅临了。
“总管大人!请您和我喝一杯吧~~”
一脚踹开他——大白天的就喝酒!我可不想把肝脏搞坏!
让我欲哭无泪的是,明明都已经那样冷酷无情地对待他了!为什么那死人妖反而更兴奋了呢!!
变态!被虐狂!SM中的M!
起身走出店外,果然路西法已经高举着“说我坏话者死”的旗帜,肆意欺负起可怜的路人来了。
忙活了好一阵,我心事重重地踏回客栈,丝毫没察觉到里面气氛的不同。
死人妖已经借着酒劲冲到前面,搞得自己像说书先生一样。
我苦笑了下,仍沉于思索中。
“十三年前春日,彗星袭日,陨星降世!这颗陨星啊!就是漠堙国唯一的皇子!大家都知道的,就是那个有名的‘灾厄之子’!”
我骤然如同遭受了风雪袭击,神经一寸一寸地冻结起来!
“自从那个‘南宫灾厄’出世以后啊!这漠堙国的国势就一蹶不振!大祭司也卜过卦,他是货真价实的陨星!和他有交集者,必不得善终!看漠堙国的下场就知道了嘛!八年前他们不就被礼真那群西荒来的蛮民给灭了国,连皇帝都被处斩!”
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连带着他出逃的皇后屈茗荷——那可是有名的南方美人呢!也在广袤的森林中失去了踪影,只留下漫地的血印!然后啊,听说那灾厄之子现在仍活在那片阴森神秘的森林里,茹毛饮血,生食靠近的人类呢!真是想来就恐怖!”
头脑一片晕眩,天地在旋转,深沉的黑暗包裹上来,生生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发声,无法呼吸!
恐惧与森冷侵入四肢百骸,耳中嗡嗡作响,似乎塞满了蜜蜂!
我想哭,也想笑,更想就这么晕过去!
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他此刻比我更希望这样啊!
当眼前的黑暗驱散时,那正洋洋洒洒的彪形大汉已被我一拳揍飞到三四米外,一路桌椅翻飞,惊呼四起!
“总、总管大人?”
那家伙酒醒了些,不甚理解地看着我。
“哎呀呀~~真不好意思~~刚才你脸上有只毒虫我一激动就用劲大了点呵呵呵呵~~~”
“总、总管大人!您、您笑得好恐怖!好、好帅!跟两年前一样!让人好兴奋!”
我他☆★○●◎◇◆□■△△∮∝∞∧∨∑∏∪∩∈∵∴⊥∥∠⌒⊙≌∽√XXX的!!!!
“呵呵呵呵~~错觉啦错觉啦!呵呵呵呵~~~我现在马上去给你拿药来!!”
精神恍惚地向着小涟的方向走去,我简直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
摇曳的视线中,那孩子两眼无神地坐在位置上,乖巧安静得好像小猫。
我却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支离破碎。
“小涟,和我一起去拿药吧……”
我尽可能声音柔和轻缓,努力让自己像平日一般微笑。
他的精神却仿佛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哈……哈哈!真是受不了你啊~~要我抱么?来啊,我来抱你~~”
触手所及就如同软泥一样,我心下一颤,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踢门飞了出去!
我发疯似地抱着他在街上狂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已经到了眼边的泪水吞噎下去!
闪进一条死巷中,我再也支撑不住地跌坐在地,牢牢将他拥紧!
只要一松手,小涟就会消失的!
冷静!冷静!现在的我必须冷静才行!
强迫自己停下颤抖与惶恐,我轻轻地抚慰着他:“小涟……不用感到内疚的,不要往心里去……那不是你的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深埋在我胸前的脑袋没有分毫反应,就好像是具新鲜的尸体。
我急了!捧住他的脸强行抬起:“小涟!看着我!”
那双漂亮而丰富的眼此刻却如同瞎子,连焦距也失去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所以!别怕!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别听那些该死下地狱的迷信!天文自然现象每时每秒都在发生!凭什么就是你呢!凭什么!”
“给我听着!我让你不要忘记的!我‘最爱’的!就是你啊!谁都休想抢走这个位置!”
黑色绸缎般的头颅动了动,那孩子轻轻眨了下眼。
时间仿佛凝滞冻结,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手抱住了我。
我咬紧唇忍住泪几乎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南宫涟……南宫涟……多好听的名字……为什么非要被传言弄成那副德性!”
三岁而习武,四岁通诗书,五岁能嘱文……不论文韬武略、天文地理,我家小涟做什么都是天才!
他是那样的努力,难道就因为生不逢时,就一定要在异样偏见鄙夷的目光中成长么!!
幼小的年龄就亲见自己亲近之人一个个消失,这还不够么!那群混帐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他!让他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
他是八年前母亲送葬归来带回的孩子,他是逝世的外婆为我送来的宝物!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他!我早就!
那只柔软的手静静地抚摩着我的脸,望着我的眼已如平时一样,干净,纯澈,如同水晶一样透明。
——已经没事了……我已经适应了……
眼泪终于还是无法继续坚持,我抱着他失声抽泣!
为什么!为什么被安慰的人总是我!!
阴差阳错
小涟对我说“不要杀他”,因而我爽快地放过了还在云里雾里的死人妖。
不过我这人是很会记仇的。
但是除了把给他抹脸的药改成涂脚藓的,再在他的筷子上涂上巴豆,再把止泻药改成泻药,然后第二天早上取了葱白汁加了牛奶让他空腹喝下治疗“便秘”以外,我可什么也没对他做哦~~
天知道那家伙的神经构造真那么不正常!
一般人早已避我如蛇蝎了,可是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居然是我越虐他他越粘我的类型!还巴望着我狠狠欺负他!
真!真!真是超级恶心的!!
我还是头一回以人类为对手那么没辙——看着他那副德性我真是连愤怒的火焰都给灭光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因为生气过度,反而是我发起了高烧。
绝对是丢人丢到家了……
小涟几乎是马上就恢复了常态,丝毫不乱地开始照顾高烧不退、气息奄奄的我,真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我家小涟也长大了呢……再也不用我来保护了么……
有点心酸的感觉,就好像留不住女儿的老爸。
日程安排还是一切照旧,踢走了“恋恋不舍”的死人妖,我头晕眼花地拖着病弱的身子上路。
还好那变态被我恐吓走了,要是让他再在我身边待上一天,难保我不得神经分裂!
反正我的身体本来就属于秋冬季多病的体质,小毛小病的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
御水一路上总在失神,走着走着就走偏了道,全是我给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