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
我似乎听见他的唇如是说道。
一阵疾风般地冲出重重包围,死猪大叔一声口哨,一匹浅黑的骙骙宝马高昂着头颅嘶鸣着踩着人冲向我方。
死猪大叔足尖轻点,人已经飞上马背。
“嗨,阿駰,好久不见。”在我和它打招呼的空挡,阿駰已经撒开四蹄飞奔冲撞,骎骎然,后来者望尘莫及。
玩命般地不顾一切冲离大营爬上山道疾走,山谷间的营帐犹如一个模糊的小点渐渐远去。
“呐,采薇小子,还好你在这里。”跑了一阵,死猪大叔突然道。
我纳闷。
“刚才我去邺城找你的时候,那里的守卫也没有丝毫放松啊,幸好你跟着大军一起来了,否则在他的老巢里突围可比在这里的混乱中难多了哟!”
听着死猪大叔这么高兴地嚷着,我的心一揪。
我是被尧渊硬拖出来……
啊~~真是的!我到底该说“又被他摆了一道”好呢,还是说“他又帮了我一回”好呢?
总之,又欠了他个人情,就好象滚雪球一样,我欠他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
可能是心定了,他又接着开口道:“我说你啊,刚才那一幕还真是让我也吓得心跳慢半拍呢!真是吓死我了,每次涟小子一不看着你就净乱来!”
切,那是当然的吧!如果小涟在我身边,无论如何我也保证他的安全;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大不了搭上一条命。
“……呐,死猪大叔,如果……如果我死了,你要代我照顾好小涟哦。”
“啊?你说啥?”他的眼瞪大如铜铃。
“我说!如果我死了,你不好好照顾小涟的话!我绝对变成鬼也要诅咒你!例如把你私藏的好酒一坛坛找出来砸掉之类的……”
“喂喂喂!这也太过分了吧!”死猪大叔哭笑不得,“还有啊,你以为涟小子他会听我的啊?如果你死了,涟小子他铁定也会诅咒我的诶!我可不想被你们两个诅咒一辈子!”
连绵山峦的一块开阔地上,小涟十指紧拽着怀中包裹,目光死死地定在脚尖。一听到马蹄声近,他猛地抬起头,见到我时,沉静的眼眸骤然一亮。
拉住缰绳,阿駰顿时训练有素地停下步伐。
我带着盛大的笑脸扑向小涟:“呀~小涟我回来了……”
腹部上用尽全力的一脚刹时将我所有的话都踢回肚子里!脸上又紧接着吃了一拳,我脚下一扭,跌坐在地上。
小涟全身颤抖,眼睛通红。
“哇哇哇!涟小子快住手啊!采薇小子已经受了够多伤了,你要揍他的话以后也不迟啊!”
我摸着生疼的脸,笑嘻嘻地阻止死猪大叔的劝阻:“没事没事~~如果是小涟的话,怎么打我都很开心哦,嘿嘿~~”
“…………采薇小子,你,确信没伤到脑子?”
“怎么会!”我咬着牙笑瞪了他一眼,再次扑向小涟的时候,那孩子只是捏着拳头没有动作。
我摸着那明显想逃避的脑袋,轻声道:“对不起。我回来了。”
你根本——一点反省都没有!!
眼中这么说着,小涟垮下脸,主动伸手抱住了我。
心底有些内疚,但终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无法挽回。
一旁的死猪大叔拔了拔胡渣,道:“行了行了,采薇小子你快过来上药吧!本来就不怎么样了,现在更像猪头了。”
“不要一直重复!!你这个邋遢的胡子大叔!!”
“要叫师傅!或是师叔!我好歹是你娘的师兄,是长辈!”
我嗤之以鼻:“哼,现在装大人,喝醉酒的时候也不想想是谁善的后啊!”
他无言以对,垂头丧气地从包袱里摸出伤药。
我又挑了白药、决明子叶,盘腿坐在一旁捣药,小涟立即跑来帮忙。
一直盘踞在树上的路西法见我坐定,也扑腾着飞到我的头顶立稳。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我说你啊,该不会体内装有GPS定位系统吧?”
为什么无论我跑到哪里它都找得到啊?还有啊,是不是我的脑袋和它栖息的环境相仿啊?要不然它干吗老爱站我头上?
如果不是我会行走、会动,我恐怕路西法早已经在我脑袋上建立后宫,小鸟都孵了几窝了……
阿駰悠然地低头噬草,死猪大叔为它梳理着一身浅黑中带白的身躯,随意地开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擦到伤口的痛处,我略皱起眉:“去西北部一探虚实。”
他点头:“是了,据说礼真也开始行动了。那么你一路小心,涟小子啊,你可要看紧他哦!我跟你说啊,他今天……”
“死·猪·大·叔!也祝你尽快能找到师尊哦!”我饱含威胁地冲他笑,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好好好!真是,不论是小子还是老子,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爱添麻烦!”
我同情地看着他。的确,师尊天枢老人刑倾兰的确是个比我还棘手的老顽童,也无怪死猪大叔会感到这么劳累了。
“采薇小子啊,如果你看见一个为老不尊,疯疯癫癫的老头子,一定要跟我联络啊!”
我无能为力道:“这种人不是满大街都有吗?我又没见过师尊,怎么确认啊?”
“这倒是……哎!算了,还是我一个人慢慢找吧。”
起身换下血衣,我仰头看着已经跨马而上、英姿勃勃的男人。坊间的传闻并无错,除去嗜酒如命、脑子少根筋这几点,他的确是个传奇式的英雄人物。
“一直以来多谢你帮忙啦,死猪大叔!”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行啦!别那么婆婆妈妈的!要是有事,记得一定要联络我啊!”
我挥手向那远去的矫健身影,回首叉腰看着有些不舍的小涟。
“好啦,我们也该走了,今天看来是注定要露宿野外啦。”
他没有异议,整理了下包裹,温顺地跟在我的身侧。
手指轻触了下贴在胸前的扇子,不禁望了一眼金乌西沉的方向。
这是他的随身之物。
这上面,有他的味道。
甘甜的,诱人沉沦的芳香。
不可否认,那个迷一般扑朔的男人,已经在我心间划下了不灭的一痕。
***********
某悠:各位下午好,“你问我答STUDIO”现正直播中,今天我们请了好几个来宾参与此次节目。那么我们废话少说,首先第一个问题是……来来来,小瑾啊,这个问题由你拿去读给他听哦。
瑾:(接过问题,天真地看着怀琰)那个,这个问题是……怀琰哥,你有被心甘情愿的上过吗?
琰:………………
某悠:呵呵,怀琰美人,请您……
琰:(微笑着看瑾)如果我说有呢?
瑾:那你不是我哥。
琰:那么,没有。
某悠:汗||那个……“那么”是怎么回事啊?
琰:(微笑)只要是妨碍我成为“好兄长”的因素全部都CUT。
某悠:这、这样啊……那、那么下一个问题“采采,你为什么一定要亲手做了轩辕怀瑛”?
采:(乱没形象地靠在椅子上)啊~~这个啊~~(奸笑)你们明白吗?你们明白的吧!那种亲手·葬送自己所积怨、仇恨的对象所带来的痛快和畅达!啊~~多么美妙啊~~所以说……
某悠:好!接下来一个问题是!
采:—_—喂!你干吗要打断我说话!!
某悠:废话!我要不打断你!这档节目就要改名为“超HIGH!变态杀人魔的交流体验大会”了诶!
采:切,那有什么不好的?
某悠:—_—#好你个头!你给我认真回答下一个问题!关于你三天两头的闹冲动你打算怎么解释!
采:(装傻ING)我是小孩子,我是小孩子,我是小孩子~~~
某悠:………………我已经不想理你了……(看着一窝自顾自的家伙)算了算了,今天的节目也办不下去了,干脆就到这里好了……最后小小地假公济私一下:香盈袖同学,某悠一定不会忘记你DI~~泪挥~~~
(按着某人的头)请各位继续期待吧!这臭小子有用的时代就快来临了!!(对着采吼)你也快点给我一步一步成熟起来吧!笨小鬼!!
采:死女人!!谁允许你这样按着本大爷啦!!放手放手放手啊啊啊啊!!!
PS:上一章的回帖超喜欢~~多谢各位的捧场啦^_^
街前流水玉鸣渠
穆轮耀虚潭,遥钩静空渊。
细腻的扇面上,这笔走龙蛇的十字金光闪烁,刺人眉目。
收起手中漆黑纸扇,我轻叹。
指腹摩挲着小叶檀精致的木纹,象牙扇钉、玳瑁镶片在寒光万顷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霜色茫然,波光粼粼。
我又叹了一口,恨恨咬牙。
萧尧渊,尧渊,尧渊……
你这个——大骗子!!!
陡然升起要撕扇子发泄的冲动,可转念一想,又镇定了下来。
唉,算了。现在还不是搞破坏的时候,等时机成熟,我自会新仇旧恨一起算入帐上!
不忍又打开扇子。
斜阳枯潭,残月涸渊。
如此萧瑟之景跃然纸上,你究竟想对世人说什么……
“哼,管他的!”将之随意塞入衣襟,我干劲十足地开始做正经事。
望着静谧流淌的小溪,我两眼放光。
根据耽美N大定律的其中一条,有河的地方必会发生剧情!
不是我脱光洗浴被偷窥就是对方被我偷窥!制造暧昧服务观众~~
咳!咳!表误会啊!我是没兴趣深秋入夜地在这种地方洗澡啦……不过对于那个白痴到会这个季节脱光了下水的家伙,我还是期待万分DI~~~
嘿嘿嘿嘿~~~不、不行了啦!光是想那笨蛋的样子我就肚子痛得不行了!哈哈哈哈~~~实在是太搞笑了诶~~~
这样的笨蛋,我怀某人定要好好拜见一下尊容!
哼哼~~在哪里在哪里~~~能让本大爷笑上好几天的笑料在哪里~~~啊啊啊啊~~~快点出来啦~~~
伸长了脖子几乎将整条小溪望眼欲穿,如镜的水面却连个鬼影也没有!
我动了下僵硬的面庞,不满地嘟哝。
真过分……太过分了……难得我想转换下心情找点乐子的说……
唉……既然没有,那我就回去好了,小涟也该弄好晚饭了。
遥望远处一豆星火,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哼起小曲迈开步子。
未走三步,背脊窜上的恶寒迫得我骤然回身警戒!
轩辕怀瑛!?不可能!他不可能追到这里……
身后阴风嗖嗖,树上猛地扑下一影直冲我来!
山林野兽吗?这个好对……付……
我抽出“云光”迎面劈去,风声响动,那黑影竟在半空一个翻身消失无踪,空气中只余下浓重的呼吸!
那、那是什么啊??我大意不得,全神戒备!
秋风起,落叶飞。
世界静得只剩下小溪流淌、落叶翻飞。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左侧顿时传来细小的轻响——就在那里!
我提气持刀猛砍过去!那个影子也一如方才杀气全开地迎面扑来!
“!!”
月色下,面对面。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清晰的记忆中,俊秀美丽的容颜,纤细有力的身骨,傲然漠立的姿态——
是他!?竟是那个我有过两面之缘的冰雪美少年!!
匆忙收了刀势,我正欲抬步急退,他抓住这一瞬间的漏洞猛地拽着我的肩头向后一推!我顿时失去平衡地倒去,惊诧的眼里满是那少年疯狂血腥的眼神!
如厚毯铺垫的枯黄落叶大力击向半空!
“痛……”一根细长的手指急速在我肩胛处点了几下,硬生生将我的后半句戛然阻断!
无法发声的状况激起了我的恐慌,一着急才发现!身体动不了!?
我惊恐地抬眼,却见他粗鲁地扳起我的下颚,急欲发泄般张开利齿狠狠扎入脖颈!
“!!”吸、吸血鬼!?传说中的吸血鬼!??
撕裂皮肉的痛楚让我皱紧眉头张大嘴,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那漆黑的头颅抬起,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沉眼眸饶是不拘小节的我也怕了!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少年很快以实际行动为我作答。
面色森寒地撕开我的衣襟,凉风立刻涌入将皮肤的热气吹走,身体骤然冷却下来!
我头脑一片空白,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激喘着,将手哆嗦着伸到了我的腰部。
我浑身一个激灵,混乱茫然的头脑于一瞬清醒!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地震开他的封锁,抬起腿用尽所有力气将他从我身上踹开!
“砰”地一声巨响,一个影子软软地顺着树干下滑。
我手忙脚乱地抓着衣襟,背后冷汗狂下,呼吸急促着,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
四下用手在落叶堆里乱摸着“云光”,牙齿直打着哆嗦!
手指碰触到那熟悉的感觉,我猛地将其抓在手里!踉跄地冲过去狠狠对准他的心脏扎了下去!
“啊……”
全速下落的手一顿,模糊的头脑被这一声饱含痛苦的轻吟唤回神志。我深呼吸了几下,蹲下身子察看他的异状。
没有外伤,也无内伤,但是……怎么有种乱吃药导致多种药物混杂、副作用并发的感觉……
我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抱头哀号——我干嘛要对这个企图强暴我的小子那么关心啊啊啊!!!
起身整理好散乱的衣裳,耳畔又传来一声痛苦忍耐的呻吟。
我揉着跳突的太阳穴,觉得头真的好痛。
三步并两步地撒开腿跑向营地,我苦着一张脸,突然想到了一句经典台词——自作孽,不可活。
又凄凄哀哀地长叹一声,我猛地抬头:“小涟!要是有空就帮我来搬尸体啦!!”
篝火扑跳,干柴迸裂。
少年呼吸均匀地睡着,彤红的火光落在侧脸,将美丽的面庞映染得别是一番美景。
小涟定定地坐在我的身边,目光死死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心虚地笑道:“跟你说了是刚才树枝钩破的啦……没事没事~~”
那怀疑的目光肯定地注视着我,正想着如何解脱,面前阂紧的眼皮一跳。
啊,要醒了?
我凑上前去,那闭起的眼猛地张开,我吓得缩回一旁!
他亦有一瞬诧然惊愕,转眼即逝。
撑起身体挺起腰板,他摸着额头,锐利的眼眸四下张望打探。
虽然明白那是人之常情,但他那些动作让我相当不爽。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思及方才那些事,我口气恶劣。
知道了他的名字,然后写在诅咒娃娃上,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他沉默地看着我,漆黑的眼中闪烁着跳动的火苗,要将人吸入其中似的。
“……”
“…………”
“………………”
我眨了眨眼。
几秒钟的沉默也就算了,这五分钟的沉默算什么?
我又尴尬地开口:“你……还记得刚才那些事吗?”
他只是看着我,沉静得没有一丝感情。
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你、你、你、你该不会……失去记忆了吧?”
他仍旧直直地注视着我。
我抬手覆住眼直想找棵树来撞!!荒湮神啊!!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天啊!这什么烂俗的剧情啊!哪个混帐编的剧本!!给我去死吧!!
一个人在那里激动完毕,我无力地看着他。
“你还有没有印象?例如要去什么地方之类的?”
沉默沉默又沉默。
我彻底投降了。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捡到你的我有责任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你看就这儿附近的云翔镇如何?我正巧要去那里办事,县府也在那儿,保证能够安顿好你的啦!”
他的眼第一次燃起光芒,却是我不甚明了的含义——不是高兴,也不是期待,而是……感兴趣??
我皱了皱眉,拉过小涟道:“我是怀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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