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宇一时间征住了,这女人,不是个财迷吗?他截了她的银钱,她怎么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让他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是因为有了少夫人这个位置,所以这些钱就不用放在眼里了吗?不过等着,他还有大招。
“哦,对了,今天晚上我就歇在这里,由…”程明宇记不得柳玉的名字,指了指床道:“她伺候我就好,你另寻个住处歇息吧!”
阿竹脸色顿时变了,噗通一声跪下:“世子爷,万万不可!这可是您和少夫人的婚床啊,怎么能随意让出!世子爷要是觉得柳玉住的地方不好,可让少夫人再好好安排就是!请世子爷三思…”
柳玉也翻身从床上下来跪下,哭道:“世子爷,您就收回成命吧!妾身的命都是少夫人救的,实在是不能住在这里啊!”
林苏寒眉眼未动,神情无波,说道:“那我就住轩榭吧。”说着转身就去收拾东西。
程明宇故意作出的据傲刻薄,一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阿竹忽然就明白了林苏寒的意思,不再哭求慢慢站起身,也收拾起东西来。
只有柳玉一直在哭:“少夫人,是奴婢的错,您不要走啊!世子爷,请收回成命吧…”
林苏寒愕然的看着林苏寒简单的收拾好几件衣物,随意往肩上一搭,领着阿竹就要出门,他终于忍不住喊道:“喂…”
“世子爷还有什么吩咐,请一性说完吧!”林苏寒转身说道。
一晚上了,这女人终于步正眼瞧他了,只是她的脸上,再不复之前的张牙舞爪或是装腔作势,余下的,只有淡漠疏离,此刻看他,似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程明宇的心中,腾的就升起一股怒气来:“既然你喜欢住,就永远住在轩榭吧!”
林苏寒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转身,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下来。
程明宇见状,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怎么就可能真的走嘛,这女人阴谋诡计多得很!
“世子爷,你曾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说,你我之间的事,一切以我的意见为主,可还当真?”林苏寒问道。
“那是自然!”程明宇又是满脸据傲刻薄,这女人,要开始讨价还价了吧?
“那就好。”林苏寒点点头,再次迈步。
程明宇再次噎了下,这女人,总是这样轻飘飘就卸了他的力,卡在那里难受极了。不过她既然开了口,那肯定就会有后招,且看她如何保住她少夫人之位吧。
这个念头一出,程明宇再次愣了下,他这到底是要她走还是要她留?
柳玉这时走上前来,从后伸了雪白的双臂,环腰要给程明宇解衣袍,一边怯生生的道:“世子爷放心,妾身明日定会劝少夫人回来的。已经很晚了,世子爷歇息了吧!”
程明宇只给了柳玉一个字:“滚!”
※※※
林苏寒和阿竹深一脚浅一脚,总算来到了轩榭。
轩榭里并无人长住,显得空荡荡的。只有程明宇偶尔会歇息的屋子里才些被褥水盆等生活用品。
风从湖面刮过来,吹得阿竹生生打了个寒战。她忙推开门,点燃了蜡烛。“少夫人,今儿太晚了,我们将就一下早些歇息,明日再好好拾缀一番。”
火光亮起,昏昏暗暗中也照亮了整个房间,那张雕花大床,也映入了林苏寒的眼帘,她一动不动的盯着。
当初,她就是从这里来的呵!
阿竹四处看了看,这里应该有丫鬟随时打扫,倒也干净,她放下随身东西,回过头,看到目光直直的林苏寒。她不由在心底叹了声,劝道:“小姐,丁香姑娘的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的。”
“我知道。”林苏寒慢慢走到床边,坐下。“阿竹,你知道吗?当初,我就是从这里来的。”
阿竹一下变了脸色,阻止道:“小姐!别说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来了。”林苏寒继续道,“可是我好想回去啊。在我们那里,像丁香那样的病,很早就能查出来,做个小手术就治好了,可在这里,我只能看着,看着丁香的生命,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消失!”
林苏寒说道闭上眼,泪水滚滚而下。
看见她哭,阿竹也跟着泪如雨下。
“小姐,或许小姐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成为候府少夫人,”阿竹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道。“得到世子夫人的喜欢,将来成为候府夫人,养尊处优,仆从伺候,过上许多女子艳羡的日子。”
林苏寒吸了吸鼻子。
是啊,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吧!
这里有明亮的星空,没有一丝雾霾的空气,成群结队的丫鬟小厮,还有成堆的珠宝古董首饰,只需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孝顺长辈,教养子嗣,管理小妾,就是风风光光一生。
只是,那还是她吗?
哪怕现代只有越来越不长久的感情,越来越沉重的房贷,越来越快节奏的工作生活,她也想回去,回到自己熟悉的岗位,回到自己的亲朋好友间,做回真正的自己。
只是,还能回去吗?
“不,阿竹,那不是我,也不是我想要过的日子。”林苏寒说着拿出自己前些日子未完成的器械草图,“我想过了,在这里,我或许救不了像丁香这样的急症,但像桔红那样的产妇,她们是很需要我的——我需要离开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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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夫人,签个字吧()
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去,但林苏寒很清楚,哪怕就是一场梦,也要为自己而活!
定远候府,并没有她任何的牵挂和依靠,有的,只有怨怼和制约。只是想要离开候府,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又是在定远候府这样的豪门贵胄里,大抵是没有离婚一说的。更何况她们的婚事,是请了圣谕的,这其中的意义影响,显然不言而喻。否则以白氏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应允这桩婚的。
可是再呆在候府,与白氏与程明宇这些个不相干的人,防备应付算计,无疑是在虚度光阴。
林苏寒不想再耗废时间,丁香的死告诉她,她应该做点什么了。假设丁香之前是找了她看病,就算她没有仪器没有B超,也能根据她的经验,给望闻问切的大夫提出建议,或许就能救得丁香一命——宫外孕的早期,是能够用药物治疗的啊!
要是能有手术用具和一些必备的条件,在那样的情况下,就是给丁香做剖腹止血,也还能给她一线生机,不至于眼睁睁看她离去,而什么都做不了。
对一名医生来说,这样的‘见死不救’,是何等的悲凉哀伤!
何况林苏寒还能像接生七婆那样,能够亲自迎接多少新生命的诞生,帮助多少产妇和家庭。把这些事情做好,才不枉她林苏寒来这时代走一遭吧?
与候府这你不情我不愿的‘婚姻’,是得想个法子结束了。
林苏寒想了一夜,早上的时候去了秋华院。
白氏昨夜歇得晚,这会儿刚睁开眼睛,想到儿子程明宇昨晚跟她说过,今天会送懿王殿下回王府,今早不能陪她用早膳,就懒懒的不想起床。
周妈妈这时掀了帘子进来,一脸的笑:“夫人,老奴服侍你起来吧!”
白氏坐起身来,“一大早的,笑得这么开颜,拣到金子了?”
周妈妈拿起一旁叠放整齐的衣服,一边给白氏穿上,一边说道:“拣到金子是开心,可也比不得这件事情让人心思爽快!夫人,您听了只会比我更开心的!”
“哦?说来听听!”白氏起了兴趣,说道。
白氏就往前倾了倾身子,笑着道:“昨晚上,那林苏娘从秋华院回去,半夜三更的,就被世子爷,赶到轩榭去啦!”
白氏一听脸上就荡起笑来,“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我就知道,这孩子说要处理好这件事,就决不会是随便说说的。”
“世子爷就是孝顺!”周妈妈帮白氏扣好衣襟,“怕夫人您累着,干脆利落就把那女人给打发了!”
突然,门外传来小丫鬟的喊声:“少夫人,夫人还没起呢!没有通禀,你不能进去!”
往内里来的脚步声并没有停,显然是小丫鬟并没有拦住人。白氏和周妈妈不由对视一眼,这是,告状诉苦来了?
“夫人,我拦着少夫人了,可是…”小丫鬟委屈说道。
白氏摆摆手,示意小丫鬟退下。
林苏寒径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里,看着白氏道:“夫人,我有话跟你说。”
白氏慢慢走到林苏寒对面坐下,看到这女子眼睛红红,眼睑下发青,似乎哭了一夜未睡的样子,温和的笑了笑,说道:“怎么,各宇哥儿吵架了?觉得委屈了?当初我可曾听你说过,只要能与宇哥儿成为夫妻,无论让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有意见的。”
林苏寒愣了愣,这话,应该是林苏娘说的吧?当然她或许并没有对白氏说过,可是这府里,又有多少东西能瞒过她呢,更何况林苏娘还是白氏特别关注的人。
“夫人,有些东西永远也变不了,可有些东西,转变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我今天来,是告诉夫人一声,我已经住到轩榭去了。”林苏寒说道。
“轩榭?就是你试图勾引……”白氏接过话,又似惊觉自己失言般的忙住了口,生硬的转移话题:“呵,那里一应用度不齐,媳妇还差什么不妨直说。思过嘛,主要是反省自己所作所为,可有不尊不耻之处,并不是非要冻着饿着才行。”
林苏寒不由撇嘴,这大帽子扣的,又是勾引又是思过的,连不尊不耻都说出口了,可见对程明宇赶走她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乐见其成。
周妈妈亲自端了茶过来:“少夫人,夫人一向心直口快,她只是关心你而已,你可别多心!”
林苏寒摆摆手,“虽然说把我送去严法寺,后又要纳我为妾这些事,在老百姓眼中,确实是候府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了。”
白氏的脸色难看起来。
林苏寒接着道:“夫人别多心,我一向口无遮拦,并不是真就觉得候府是不知恩不图报的人家。我只是想问夫人一句,报恩,难道只能用结亲的方式吗?”
这问题,倒让白氏征了征,一时忘了林苏寒的反击。
不错,她确实不想用结亲的方式报林家的恩情,她不想儿子的婚姻受到束缚,可这不是,这个女人唯一的倚仗么?
“你看,我本不愿嫁,世子爷也不愿意娶,这强行的婚姻,我委屈,你们也委屈,好好的报恩反倒成了结仇!我相信这也不是夫人想看到的吧?”林苏寒说道。
白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
我本不愿嫁!
这女人为了嫁进来,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如今却说她本不愿嫁,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妈妈一旁听着,也是忍不住的好笑。林苏寒慢条斯理喝着茶,不急不恼,仿若半点没听到白氏的嘲笑。
半晌,白氏停住笑,抽出帕子擦擦眼角,道:“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笑的事了,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真是让‘媳妇’见笑了!”
媳妇二字,白氏带着讥讽,咬得很重。
林苏寒放下茶盏,说道:“我称呼你一声夫人,就是来跟你解决‘媳妇’这件事的。”
林苏寒站起来,走向白氏,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啪’一声拍在白氏身旁的案几上,“夫人,签个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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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合作愉快()
签字?签什么字?
白氏狐疑,伸手拿过纸来,只见上面写着:今有定远候府(甲方)与林苏寒女士(乙方)经友好协商一致,达成了以下协议…
这是,写的什么鬼?
好好的,可真是浪费这些昂贵的纸!
白氏抬起头来,看向林苏寒。只见这女子眼里泛着血丝,眸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坚定,此时正抬了抬小巧精致的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白氏收回目光,不屑的继续往下看,只是当那白纸黑字印入眼帘时,白氏渐渐双目圆瞪,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惊讶。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抬头问道。
“就是夫人所看到的字面上的意思。”林苏寒背着手,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
白氏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纸,问道:“你说,你想要随意进入候府不被打扰?不论白天还是晚上?”
“不错。”
“你说,如果有人来候府寻你,候府一定要及时通传?”
“不错。”
“你说,从今天开始起,你就独居轩榭,不再和宇哥儿同住一屋?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名为夫妻,实则各不相干互不打扰?”
“不错。”
“你说,”白氏深吸了口气,捏着纸张的手不自觉用力。“你快则三月,慢则半年,至多不超过一年,就会跟宇哥儿和离?”
“不—错!”林苏寒微扬着头,目光直视白氏,郑重说道。
白氏看着这个女子,一时间心里五味杂成。
“我说过,我本不愿嫁,候府也不愿意娶。如果不是因为圣旨,我此时此刻不会站在这里。同样的,如果不是因为圣旨,我此时此刻不会和夫人签定这份协议——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要想办法解决才是。我已经在协议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了,夫人若是没有意见的话,就把字签了吧!”林苏寒说道。
白氏现在笑不出来了,‘我本不愿嫁’这几个字,她不再当作笑话听了。不过她还是有疑惑:“按理说这是你和宇哥儿才是当事人,他对你的态度想必你也清楚,你为何不与他签定这份契约呢?”
林苏寒不屑的挥了下手,“他做了不了主——上次我跟他退了婚,结果转眼他就要纳我为妾,还让我怎么相信他!”
这个答案显然是白氏没有想到的,她愣了愣,不由苦笑。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这个女人终于是死了心,却还是阴差阳错的嫁了进来。
“那我最后再问你一句,”白氏说道,“你准备怎样和宇哥儿和离?”
“这还不简单!”林苏寒道:“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因为圣旨,现在就可以和离,嗯,比如性格不和啦,感情破裂啦,而且我准备跟我母亲一样做一个铃医,合适的时候随便找个借口,不要是太简单的事!再说,协议里不是说了嘛,逾期一年,我没有做到承诺,候府可以休了我的,这协议对候府有百利而无一害,夫人还担心什么?”
“好!”白氏将协议‘啪’一声放下,对林苏寒道:“你行事如此果断,还真是不得不让我高看一眼!这协议,我签!…周妈妈,去拿笔墨来!”
“夫人英明!”林苏寒笑了,略施一礼。
TMD!离婚协议不跟老公签而跟婆婆签的人,估计也只有她了!能把现代那些诸如契约新娘之类言情小说中的桥断,穿越千年拿到古代生活中来用,想想她也是够了!
白氏落下她的名字,轻轻挥手等待墨干,嘴里说道:“你干脆我也爽快,之前赏你的那些东西,你就尽管拿去用吧,也够你衣食无忧一世了。你住在候府的日子,吃穿用度半点不让你委屈。不过,”白氏举起纸,“从此我们之间,悉数就按协议来办事了!”
林苏寒拿过协议看了看,双方字迹清晰,签写完整,就递一份给白氏,自己留一份:“那么夫人,我们就合作愉快!”
她说着伸出手,作握手状。
白氏不解,只感觉这女人握住自己的手摇了摇,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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