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奴役无名时的美妙时光了。
小钟悄悄揪了揪无名的袖子道:“无大哥,你为何要同小宝贵人赌这么不公平的赌约?”
无名淡然一笑道:“我相信小钟,赢定了的赌约为何不赌?”
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被人信任,小钟的心里暖暖的,忽的把头垂了下来,小声道:“谢谢无大哥。”
但随即他又纳起闷来,既然无大哥相信他的话,知道前方有刀兵之劫,为何还要往前闯?这不是明摆着去应劫吗?
难以理解……
生在神算世家的小钟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不过他也没有伤脑筋多久,便又想起了另一桩事,一脸急切神情对无名道:“无大哥,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掌?”
无名微微一怔也没多问,便将自己的手掌伸了出来。
小钟慌不迭凑上前去,哪晓得这一看,当场便蹦了起来。
“这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望着小钟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无名纳闷的看了自己手掌一眼,奇怪道:“小钟怎么了?”
小钟无意识的讷讷道:“怎么会没有掌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小钟方才忽然记起在酒馆中看不出无名的面相,故此才想看无名的手相,哪里想到无名这只通体白皙,仿佛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一般的手掌掌心竟然连一道掌纹皆没有。
小钟莫说见了,便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世上竟会有没有掌纹的人。
“掌纹?”无名蹙眉想了想才若无其事道:“原本是有的,后来掌心的肉被磨掉再生出来后便没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小钟哭丧着脸道:“无大哥你……你是不是人啊?人怎么可能没有面相与手相呢?”
程怀宝噗嗤一笑道:“什么叫没有,根本就是你这神棍无能。木头不是人是什么?难道是妖怪?”说到这里他忽的一愣,望了无名一眼后喃喃道:“妖怪?或许也说不定。”
无名没好气的给了程怀宝后脑勺一巴掌,微恼道:“没有便没有,也没什么要紧。”
小钟的大脑已完全陷入呆滞状态,两眼发直,嘴巴微张,口中无意识的反复叨咕着:“没有命运的人……人又怎么没有命运?难道无大哥真的不是人……”
又行了半个时辰,平安无事,程怀宝可来了劲,嬉皮笑脸道:“刀兵在哪里?我们的刀兵之劫在哪里?哈哈……木头你输了可不许赖账,我真的期待起明天来了。哈哈……”
无名静如止水一般,毫不理会程怀宝的撩拨,嘴角微微向上,扯出一个平和的浅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神情。
转过一处山坳,陡变突生。
“当当当……”
随着空中一连串刺耳的铜锣脆响,忽的从两侧山头上冒出数百条手持刀兵的恶汉,疯狂呐喊着顺着平缓的山坡狂冲而下。
盗匪!
且是一股实力强大的盗匪!
邪笑瞬间凝固在程怀宝的脸上,他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的喃喃道:“干你娘的……”
由于早有防备,面对十倍于己的盗匪蜂拥而来,赵志南不慌不忙的大喝道:“围成车城,弓弩四射。”
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越权,转头去看无名,一路相处下来,他们都已经知道无名才是真正的首领。
无名淡然点首,紫眸中尽是信任的目光,声音微扬道:“这里交给赵堂主了,我与小宝听你调遣。”
程怀宝长出一口郁闷之气,无可奈何的撇嘴道:“老赵好好干,可别让我们看了铁血神武营的笑话。”
无名与程怀宝这一正一反两句话,不啻是最佳的战前动员,赵志南只觉热血上涌,猛地将长刀拔起,斜指向右前方的敌人高声喝道:“铁血神武!”
听到这刻印在骨髓之中的军号,一众原属铁血神武营的铁汉们尽皆热血沸腾的齐声应喝道:“有我无敌!”
伴随着这声齐喝,是有如火山爆发般爆裂至极的恐怖战意。
无名与程怀宝惊异的对视一眼,毫不例外的在对方眼中发现了同样狂热沸腾的战意,显然他们俩也已受到了这股气氛的感染。
程怀宝喃喃道:“乖乖,我还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想痛快地冲杀一场的冲动,铁血神武营果然名不虚传。”
无名没有说话,不过他那双杀气腾腾的紫眸却已明白无误的告诉别人他心中的战意之强。
自看过无名没有掌纹的手掌后一直蹙眉苦思的小钟猛地回过神来,显然没经过这等血腥搏杀阵仗的他,望着密密麻麻顺山坡上狂冲而下的彪悍恶匪,魂都快吓飞了,连自己有一身高强的武功皆忘了,一抓无名的袖子惊惶道:“无大哥,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打不过,快逃吧。”
无名挺拔的身形纹丝未动,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坚定不移的气势道:“小钟,勇气与冷静,是战胜危险的依仗,逃跑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放心,一切有我们,伤不到你的。”
他们说着话的工夫,攻击已然开始。
不愧是出自大明最精锐的铁血神武营,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二十余条铁汉没有一个人面上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紧张与慌乱,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完美的执行了赵志南的命令,在十数张强弓劲弩的掩护下,迅速将十辆大车围成一座利于防守的简易车城。
除了无名、程怀宝与小钟外,所有人皆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弓弩,对着大呼小叫狂奔而下的强盗便是一通攒射。
能与蒙人力拼骑射战而胜之的铁血神武营,弓弩使得简直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深得快准狠三诀,一排排箭矢在数息的短暂时间下,连续射出,几乎看不到明显的间隙,射出的每一箭都象足了勾魂夺命的阎王帖。
只一瞬间,盗匪群的前锋仿佛割麦子一般倒下了一片,血染山坡。
小钟看得目瞪口呆,再回想方才无名的话,心中忽有所悟。
匪群中一个身高过丈有如鹤立鸡群的壮汉猛然暴喝道:“点子扎手,散开队形,给老子杀光了这群婊子养的混帐!”喝声之响,仿佛炸雷一般。
匪群听令,队形登时散开,看来竟仿佛一群久经战阵的悍匪。
无名的目光立时停留在了这名显然是匪首的大汉身上,此时冷静与狂暴这两种极端对立的气质竟怪异而又完美的融合在他的眸中。
这股盗匪也真是彪悍,短短数息时间经过几轮箭雨已折损五六十人,却仍悍不畏死的狂攻而下。
盗匪中最显眼的除了方才大喝的匪首外,还有四个身穿劲装的大汉,口中暴喝连连,身法速度奇快无比,手中兵器在身前舞出一片光幕,将射向他们的箭矢扫得漫天飞舞。
在这几个高手的带领下,这群亡命之徒终于顶着箭雨冲近车城。
目测出两方距离只剩下十丈左右,赵志南当机立断扔掉手中的强弓,拔出长刀,大喝一声:“铁血神武!杀!”
“有我无敌!杀!”
第一百零七章 血战盗匪1
在赵志南的带领下,一众大汉丢弓弩,拔长刀,在一阵雄浑嘹亮的杀声中,似二十余条下山猛虎一般冲出了车城。
然而有两条身影比他们更快,似两只大鸟一般,瞬间自他们头顶飞跃而过,正是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的无名与程怀宝。
此时呆若木鸡般孤单矗立在车阵中的小钟耳边兀自响着无名平淡中却满含着无尽杀气的话:“小钟小心,敌人近身,杀!”
无名早已认准了那个高大彪悍的匪首,似风一般直迎了上去。
那匪首眼见竟有人赤手空拳的直冲自己而来,不禁桀桀怪笑一声,挥舞起手中那条粗如鸡卵的四尺钢鞭,搂头盖顶打向无名,狂风呼啸间,真有霸王之威。
无名眸中紫电一闪,眼前敌人的神力竟让他生出无法硬接的感觉,这在他下山以来,还是首次碰到这样的情形。
经过无数次的血腥搏杀,无名与人打斗的经验丰富无比,当下果断的用上了小步身法,身形诡异的在钢鞭前划过一道弧线,左掌顺势去扣急落而下的钢鞭。
匪首嘴角噙着一丝狞恶的笑容,手腕一震,又粗又长的一根钢鞭在他手中轻若树枝,竟然又生出三式变化,将无名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更有三名悍匪冲至无名身前,两刀一矛,同时攻向无名。
无名冷哼一声,眸中紫电一闪,匪首的钢鞭乃是中途变招,力道大减,他再无顾忌,毫不在意对手钢鞭耍出的两式虚招,左手急出,硬抓钢鞭,同时右手如电前出,一把抓住锋利的矛尖,运力一挥,那倒霉的持矛大汉哪是无名的对手,只觉一股不可抵挡的巨力自矛杆传来,人已腾空,连带着两个使刀强盗同时扫飞。
手鞭相交,无名只觉左手猛震,一股生平罕见的巨力袭来,身形禁不住踉跄了一下,铁手却如铜浇铁铸般牢牢的抓住了钢鞭。
鞭头落入敌手,匪首大惊,他最清楚自己鞭上的力道,曾经生生将一只猛虎的腰骨打折,眼前这不起眼的小子怎的可能只用单手便接了下来。
不过他也算久经战阵的老手,猛地回力夺鞭,同时扬起一脚,蹬向无名腰腹要害。
无名右手一甩,长矛化作一道虚影,刺穿了两丈外一名持刀强盗的胸膛,同时脚下使劲,身形腾空而起,躲开匪首踢来一脚,借着鞭上传来的拉扯巨力,借势一脚快如天外流星,飞踹向匪首心窝。
太快了,“砰”的一声,竟将这条数百斤的壮汉踹得横飞了起来,砸倒了他身后的一片盗匪。
另一面的程怀宝飞掠的身形直迎上一名劲装高手,这小子抱着一击必杀的念头,掠至出手距离时正是一口无上太清罡气运至巅峰的时刻。
脚尖触地后,他一个旋身,刀芒电闪,横过斜坡丈许的空间,扫在攻来的敌人长剑处。
那个强盗头目本来是挥剑刺来,可是程怀宝的一刀带起令他感到躲无可躲的凌厉刀风,且变化无方,身法又迅快至使他无法把握,更感觉到程怀宝的杀意全集中到他的身上,故虽身后数尺便是同伙,他仍感到心寒胆丧,无奈地收回攻出的一剑,只求保命,再不敢有任何奢求。
“当”!
那人虎口震裂,长剑化作一道银芒,打着旋飞了出去,程怀宝虎目中闪过一道厉芒,长刀一转间,自这人头颈一闪而过,头飞血喷,跟着一脚,正中尸体心窝,无上太清罡气过处,尸身往后抛飞,撞在身后三匪身上,四人变作滚地葫芦。
两兄弟都是一招败敌,登时引得本方士气大盛。
“杀!”雷鸣一般的杀声从二十余名大汉口中暴喝而出。
战场上的形势从来都是此长彼消,群匪眼见称霸一方的首领与武功高强的头目竟然一招落败,原本强盛疯狂的气势登时一落千丈。
两方人马相交一瞬,铁血神武营称雄漠北的恐怖战力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二十五条大汉组成一只锥形突击阵,作为锥锋的赵志南勇不可挡,刀锋过处,血肉飞溅下,前方拦路者无不堕跌翻倒,瞬间在敌阵之中冲开一个缺口。
这支锥形突击阵仿佛一柄锐利无比的钢锥,几乎没有丝毫迟滞的钻入匪群,徒具蛮力只靠一股悍勇之气冲杀的盗匪如何是这一小队无敌之师的敌手?
二十五条铁汉仿佛一个协调完美的整体,进退之间整齐划一,刀光闪烁,惨嚎之声不断,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好一片血雨腥风。
无名与程怀宝击倒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后,毫不停顿,俩兄弟经过无数惨烈战斗,早已形成了完美的默契,彼此没打任何招呼,身形连闪间,在匪群冲上之前,重又聚在一起。
无名低声道:“小宝,不要离车阵太远,保护小钟。”说话间一拳打飞一把长刀,右手如电抓住倒霉的长刀主人的手臂,又展最拿手的人棍之术,抡圆了砸向包围而上的匪群。
程怀宝扁了扁嘴,赌输了的他对那个神神道道的小神棍更加讨厌了,这会儿一听要自己保护那个臭小子,自然不乐,不过面对潮水般滚滚杀来的盗群,已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长刀划出一片璀璨刀幕,紧守住无名的后方。
在俩兄弟想来,凭借他们那身一流武功,对付百来个徒具蛮力的盗匪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事实证明了,他们俩个犯下的愚蠢错误。
因为要守护车阵中的小钟,俩人失去了灵活这一以寡敌众的最大优势,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想要挡住敌人,结果转眼间便被人潮淹没,陷入到重围之中。
所谓蚁多咬死象,面对狂冲而下的近百盗匪的冲击,即使以无名与程怀宝的武勇无敌,也不禁陷入苦战。
周围密密麻麻都是敌人,前后左右在同一瞬间少说也有近十柄不同的兵刃招呼向自己身上,这等场合什么诱招虚式都成了自寻死路的笑话。
他俩所要面对的通常是用胳膊挨刀还是大腿挨枪这等最最无奈的选择。
车阵之中忽的传出一声小钟的惊叫,显然已有盗匪绕过拦路的无名与程怀宝,闯入车阵。
此时已然浑身浴血的无名登时想通自己的失着,立刻改变战法,双眸之中猛地射出两道妖异夺目的两道紫芒,大喝一声:“小宝换位冲阵。”
喝了这一句的工夫,他劈手夺过一柄单刀,反手插入身前一名使长枪盗匪的胸膛,倏然闪身,让过两刀一枪,肋下血光闪现,被一柄长刀划出一道血槽。
二人心意相通,程怀宝卷起漫天刀芒,将身前三名悍匪震得往后抛跌倒毙,拼着左臂挨了一刀,却终于获得一瞬间的喘息之机,脚踩诡异步法,身影连闪间已与无名换过身位。
无名势若疯虎,奋勇向车阵杀去,再不顾忌自身的防护,以伤换命的手抓脚踢之下,六、七名悍匪口喷鲜血飞跌而出。
两兄弟一动起来,登时威力倍增,在无名前冲的带动之下,身后掩护的程怀宝立觉压力大减,全力一刀,无上太清罡气像山洪暴发,劈得两个悍匪连人带刀往后抛飞。
这二人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身不由主的撞得身后七、八个悍匪骨牌般东倒西歪躺下了一片。
程怀宝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立刻飞身而起,与无名形成前冲的犄角之势,这才终于进入俩兄弟最擅长的突击阵势,全力前冲之下,挡路的悍匪登时倒了大霉,被两兄弟杀瓜切菜一般,瞬间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冲入车阵之内。
车阵内倒着一具悍匪尸体,小钟手持一柄夺下的长刀,正被五六名悍匪围在中央猛砍,其中还有一个身穿劲装,武功不弱的头领,看小钟手忙脚乱身上数处血痕的模样,已然危在旦夕。
无名暴喝一声,一拳打在围攻小钟的一名盗匪背心,庞大至无匹的力道之下,穿肉碎骨,铁拳竟从那人的前胸破出,猛然挥臂,将死尸砸向身后攻来的四个盗匪,同时飞出一脚将一名持刀的盗匪踢得飞跌出车阵之外。
程怀宝一入车阵立刻便找上了那个头目,长刀卷起一阵无匹刀风,电闪一般直劈那人头颈。
那人的武功顶多能列入二流之境,如何是程怀宝的对手,面对仿佛能开天破地的无匹一刀,心胆俱裂,完全失了斗志,身形连闪,妄图逃过死劫。
奈何程怀宝刀上气机早已锁定了他,身随刀动,刀随意动,意到刀到,电芒一闪,一颗斗大头颅飞上了天。
得无名与程怀宝之助,小钟之围立解,这小子一看便没有丝毫搏斗经验,且是头一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