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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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骇客-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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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弘淡淡地说道:“妈,我不是是非不分喜欢迁怒别人的人!外公和舅舅的资产和业务与我们沈家并无紧密联系,他们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帮助,我或许会埋怨他们见死不救,却不会将埋怨视作仇恨?更何况他们真正伤害的人又不是我,而是您啊!”

    或许是被小儿子的话搓中了心思,丁玉的表情更加惨淡了:“你父亲和大哥走得突然,你说你的天塌了,但是妈妈更希望自己替你撑起这片天,让你回到过去你知道的,你爸爸那么爱那个任性妄为的你!”

    说到最后,丁玉却是捂脸哭泣起来。

    沈弘惨笑道:“但您毕竟不能代替我真正失去的那片天!妈,若以前那时候的我是风和日丽的晴天;那么现在我心里只有乌云密布的狂风骤雨!我现在只有两个执念:一是拯救沈钢;二是报复!若不能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那份愤怒就永远无法”

    滚烫的泪水已然模糊了双眼。

    “填补!”

第二十三章 昏君赵佶(上)() 
北宋,宣和元年(1119年),八月初七。

    东京人口上百万,房屋稠密,屋脊交错;因立国之初不禁里坊,是以东京城内以坊巷为骨架,城市面貌颇具特色。北宋商品经济发达,坊中商铺鳞次栉比,货殖致富者如过江之鲫,以至于寸金寸土的东京城内园圃第宅占地极大,攀比斗富的蔚然成风。

    景明坊位于东华门外,毗邻五丈河,冠盖东京七十二家酒楼的白矾楼就在对面。染院桥就在景明坊中,桥上行人如织,桥畔有一处园林名为“道和园”。

    名称听上去像是个道观,然而主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狗大户,时下文人乃至于整体宋人所不耻的所谓一夜暴发户者——事实上,文风昌盛的大宋除了东华门外唱名的读书人之外,就没有其他看得起的职业!

    不过,数日前道和园迎来了新的主人,周围的气氛便趋向于严格,往日在附近游手好闲的三教九流人物俱是销声匿迹。除了巡街的捕快更加频繁之外,景明坊里的人惊讶地发现官家的近卫班直。

    道和园占地若干亩,主屋居中而坐,厢房分布两边,绿荫葱葱的竹林绿树点缀其间,蜿蜒迤逦的石子小路若隐若现。中庭建有凉亭,原主人引入五丈河活水成池塘,不仅造价不菲,而且势必要打通相关衙门的关系。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宋徽宗痴迷的花石纲流毒市井,以至于家有财资巨万者无不收藏奇花怪石为荣,道和园原来的主人也不例外,精巧别致的奇花异石在园中绝不鲜见!

    道和园外松内紧!

    如果说,今日景明坊的老百姓只是觉得道和园外有班直守卫,似有大人物莅临道和园的话,那么道和园里面便是守卫森严的军堡,十步一岗哨。

    凉亭中设有一张石桌,上面摆放着各色瓜果,一个年近四十岁,身着赤袍常服,头戴展脚幞头的中年男子负手站在亭中,打量着数十平米的小池塘和池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兴致勃勃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他转过身,对侍立在一旁低首垂眉的男子说道:“杨戬,现在什么时辰了?”

    杨戬,当然不是封神演义里那个虚构的二郎神,而是北宋末年的权宦之一,与童贯一文一武对北宋末年的朝政有着极大影响力,和蔡京、高俅、王黼、梁师中并称为“宣和六贼”。

    能让权宦这么恭敬的,中年人自然便是“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的宋徽宗赵佶。现在还是宣和初年,官至太傅的杨戬也不觉得自己是所谓的奸贼,抬头看了看天色,躬身涎笑道:“陛下,快正午了!”

    “唔!”赵佶点点头,又问另一个人,“道长,那位上仙是天上何方神宿?”

    赵佶口中的道长年约四十多岁,头戴南华巾,面貌清矍,蓄有一头飘逸的白须,配上一身道袍,端得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特质。

    赵佶向来崇道抑佛,痴迷道教,自号“教主道君皇帝”,其荒谬程度远超三百多年以后自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明武帝朱厚照!但也正因为这样,赵佶迷信方士,厚待道徒,所以对身边的道人十分客气,他口中的道长,就是众多方士之一。

    林灵素!历史上毁过于誉的著名方士!

    林灵素为温州永嘉人,家世寒微。七岁读书,粗能作诗。据说苏东坡曾见之,惊异其聪明,并问其志,答曰:“生封候,死立庙,未为贵也。封侯虚名,庙食不离下鬼。愿作神仙,予之志也。”

    政和六年(1116年)十月,徽宗驾幸太乙东宫,见道录徐知常所录林灵素所作“神霄谣”,其文皆神仙妙语喜甚,乃令徐知常引林灵素入见,从此委以重任。

    然而,也是这位上谓赵佶为“长生大帝君”,下许蔡京、王黼为“左元仙伯”“文华吏”,又自比佐君之治的“仙卿”林灵素,与蔡京、童贯等权臣经历过短暂的蜜月期之后,终于相互发难攻讦。

    随着徽宗对他的宠信越来越深,他的权势日益骄横,目中无人的林灵素不但与政敌蔡京、童贯怒目相向,而且还惹怒了当时的皇太子赵恒集团,再加上他怂恿赵佶崇道抑佛的行为,树敌无数。

    今年五月,东京大雨,大水灌城,赵佶命林灵素登台拜神,祈求水势减退,结果压(厌)胜失败。反倒是皇太子登城四拜,水退四丈。当天夜里水退尽,京城之民皆称颂赵恒圣德,林灵素完败。

    政敌群起攻之的背景下,林灵素心生退意,于是上章乞骸骨。

    但是,赵佶当时虽然对林灵素对太子不敬,藐视皇权感到不悦,但这位与南唐后主李煜一个德性的艺术家也是十分崇信林灵素,以至于太子和朝臣所上有关林灵素的奏章都被留中不发。

    拖延至今,已有两个月。

    赵佶的问题让林灵素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很快又消失不见。林灵素作为当代著名的道教领袖,自有不动如山的雍容气度和深沉城府,即便心中不悦甚或忐忑,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陛下,茂德帝姬口中的上仙是否真实还存疑。眼下‘上仙’与茂德帝姬的约定时间不远了,贫道也想在此会会那位道友!”

    “爹爹!”

    林灵素似有不服,赵佶也不以为意。他这次不带大臣而只叫来了自身难保的林灵素,显然也是心存疑虑的!尽管他笃信道教,在朝堂上大玩“上帝之长子”“长生大帝君”,但是真正所谓的神迹他却是半点都没见过,更不可能见过茂德柔福和那些禁军口中的“神迹”!

    这次悄悄出宫,就是为了亲自见证这一切,以及那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年轻上仙!

    就在赵佶陷入沉思的时候,忽地听到银铃般的声音由远而近,尤其是那道娇憨的叫声,顿时让赵佶露出了宠溺的微笑:“福金,多福,你们来了!”

    来得是两位衣袂飘飘的宫装女子,一个还未及笄之年却生得清艳脱俗,仪态万端,是为赵佶众多女儿中最俏丽的茂德帝姬赵福金;一个未及十岁,粉雕玉逐,天真烂漫,是赵佶最为宠爱的女儿柔福帝姬赵多福。

    赵多福提着裙裾小步快跑至赵佶面前,一把拉着他的衣袖娇笑道:“我还以为今日爹爹不出宫呢?不曾想您竟偷偷来了,我要告诉娘娘和姐姐!”

    赵佶牵起赵多福的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听你们说得神奇,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呵呵!”

    赵福金双手手指相扣于左腰,弯腿屈身作了一个万福,浅笑道:“此处位置甚好,爹爹费心了!”

    赵佶颔首笑道:“福金,你一向节俭!上次为了从那位上仙手中买下诸多罕见宝物花光了例钱,宫里你的其他姐妹都承你情,你送给娘娘的镜子她也很喜欢,多次在我面前夸奖你孝顺,想要补偿你!这次爹爹做主,送你黄金千两!至于这套房子,就赠与上仙为临时落脚的地方吧!”

    上次与沈弘的联系毕竟过于暧昧,人言可畏!为了避免惹人闲话,赵福金也是希望能将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处理,比如流云斋的陈佺。不过赵佶既然截胡,陈佺只能在前堂等候消息了!

    赵福金松了一口气,再次做了个万福,嫣然道:“爹爹处置十分妥当,谢爹爹!”

第二十四章 昏君赵佶(中)() 
“呵呵,吾儿何须客气?”赵佶望着眼前这个有着倾城倾国之姿的女儿,笑眯眯地说道,“福金、多福,你们有机缘碰到那位上仙,显然福缘不浅!若能将那位上仙留在我大宋,岂不更妙?”

    赵多福心思单纯,不禁咯咯笑道:“好哇,我也很想知道仙界是什么样子的!”

    而赵福金心中“咯噔”一声,想起了爹爹有意将自己许配给蔡京第五子蔡鞗,她便忍不住芳心忐忑起来。

    就在赵福金因为自己的婚姻大事而心神不宁的时候,站在赵佶身后的杨戬凑上前,轻声道:“陛下,现在日中,是时候了!”

    赵佶点点头,目视赵福金。眼见父亲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赵福金心中凛然。稍敛一礼,她盈盈来到凉亭前,将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机械手表放置在草地上。做好之后,她后退几步,反身回到赵佶身侧,然后凝眸望着那片空地,那只手表,等待着与她约定的人出现。

    赵多福还未长大,不明白沈弘的出现对她、对赵佶、对大宋来说意味着什么。反倒是赵福金,这些日子一直反复斟酌着沈弘口中所谓的“惨烈历史”,以及让她们伺机南逃的警句!这些话时刻萦绕在心头,以至于她最近难以入眠,经常做噩梦,甚或连做梦都能闻到一股不祥的血腥味。

    古代的正午与现实的正午有所偏差,古代两个小时为一个时辰,正午是11点至12点,而现代是12点。不过沈弘因为恶补了一下古代的常识,所以也没让赵福金等待多久。

    几乎就在她放下手表的十分钟之后,原本无风的平地骤然出现一阵风,风来得猛烈而古怪:先是以空地手表的中心点往外吹,然而就在赵佶等人感受到猛烈的风下意识有所眯眼的动作时,那阵风又反向推着他们向前走了一步,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们吸过去一般。

    对于赵佶等人来说,这种感觉颇为怪异,就好像他们感受到猛烈的风身体下意识要往后退一步时,却反而被这种怪风从背后往前面推了一步。

    尽管文字描述颇多,然而对于赵佶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呼吸的事情,下一刻,他便目瞪口呆起来。不仅仅是他,杨戬、林灵素、赵多福以至于院内所有保护着皇室的近卫班直也是骇然变色,以至于连手中握着的武器掉到地上了都不知。

    只见,原本平整的草地已经被一个长约两丈,宽约五尺,高约七尺高的铁箱子所覆盖,他们之所以知道这个是铁箱子,是因为这个铁箱子已经敞开一半,里面的木箱子东倒西歪地从门口掉了出来,“哗啦啦”地物体碎裂声音实在清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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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福金见了沈弘的样子,不禁掩袖惊呼道:“上仙,您受伤了?”

    “啊?”沈弘微微一怔,还没有从携带重物穿梭时空的震荡中清醒过来。不过当他看到赵福金身旁身穿赤袍的中年男子时,那种与华亭市长那种相近的特质,让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同时心中闪过一个人名:赵佶?

    沈弘心神一凛,他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摆摆手道:“初次携带此等重物,力有不逮,二位帝姬见笑了!”

    赵多福心神早已经被沈弘背后的东西所吸引了,正待欢呼一声准备扑过去寻宝,忽地听到杨戬一声冷斥:“大胆,皇帝陛下在此,尔如何不跪!”

    杨戬的训斥让一旁早已心旌摇曳的禁军班直凛然受命,于是慌忙拾起武器站好,只是那眼睛早早便被天外来人的上仙所吸引,眼睛一直往这边瞟。

    与此同时,沈弘听到这道闻所未闻的尖锐嗓音,他不悦地皱起眉头,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在荧屏上可称美男子的赵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就是当今皇帝赵佶?”

    作为一个八十年代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沈弘既能与一干纨绔子弟寻欢作乐,纸醉金迷;也能在父母的社交活动中与华亭市长亲切交谈,也理所当然地养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父母的桀骜性格!

    事实上,蔑视权威,崇拜金钱,自由精神似乎早已经深深地烙入那一代人的基因中——这是许多经历过建国以来种种风波的老一辈人最为难以理解的一代人!也是最为复杂的一代人!

    天可怜见,要让平生跪天跪地跪祖先的沈弘为一个不相关的人下跪,哪怕他是皇帝,还是一个史上著名的昏君,他还真要吼一嗓子“臣妾做不到哇”——至少在未危及他的生命之前,他是真做不到!

    不过,要说他多么愚蠢也不是,因为早在他第三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他已经明白自己该怎么跟这里的土著打交道了,尤其是赵佶!他对道教的痴迷,足以让他知道该用什么姿态来面对这个昏君——而赵福金直接将赵佶带到这里,让他亲自见证自己的能力,事实上也正和他的心意!

    所以,面对沈弘近乎狂妄的反问,杨戬是勃然大怒,林灵素皱眉凝思,赵福金和赵多福花容失色。反倒是赵佶,不但毫无怒色,反而欣然道:“我是赵佶,不知上仙何方神宿?”

    “仙长不敢当,草民沈弘,只是略有神通,陛下可直呼本名!”

    作为商人之子,沈弘既不缺商人必须具备的狡黠市侩,也不缺中国人明哲保身的特质。所以,在避免了跪拜这个忌讳之后,沈弘便从大义凛然的神棍变成了普通的老百姓,甚至略略带有一点献媚。

    “沈弘?可有字?”赵佶还没有意识到沈弘心思的转变,反而饶有兴致地追问起来。

    “字?”古代读书人必有字,最近努力做历史功课的沈弘已经注意到这一点,没字的都是非文人(统治)阶层的平头老百姓。读过十几年义务教育的沈弘当然是读书人,所以面对赵佶的问题,他有所准备地微笑道:“草民,字道远!”

    “道远?”赵佶捏了一把三角美须,略一沉吟便赞赏道,“论语?泰伯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看来令尊对你的期望很大啊!”

    卧槽,我随便取个字你都能找到出处,古人果然不容小窥!沈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已是凛然肃穆。

    古人取字必与其名契合,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他之所以取字不仅仅是为了在宋朝厮混,而是为了以后方便穿梭旅行更多的朝代,再加上自己肩负着很多的责任,所以取了“道远”二字,意指自己拯救沈钢、报复仇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长一段路要走!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这个文青皇帝不但能找到出处,还能跟自己的名字连在一起,单单是这份记忆功夫就让人敬佩——他可不认为自己初中毕业的父亲给自己取“弘”名时会想那么多!

    就在沈弘深思的功夫,那边的赵多福见父亲没有勃然大怒让侍卫抓沈弘,于是忙不迭地提起裙裾走至半敞开的铁箱子前,一边回头指着若干掉出来的木箱子大声吩咐道:“杨戬,命人给我打开这些箱子!”

    颐指气使的皇家举止尽显。

    杨戬?沈弘望向刚刚狐假虎威,声音尖厉的阴鸷男子,眼睛不禁微微眯了起来:莫非就是北宋末年大太监,宣和六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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