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可能?足以限制你上古魔道神之力量的神之枷锁,出自我人族的智慧。
“不亚于元素极致力量上古神兵的道器月之痕,也是出自我人族之手。
“开启异界之门、释放被诸神黄昏所封印的魔族之王的女神之祭礼,来自六韬无上的智慧。这都在在说明人族早拥有超越神之力量的潜力。
“而今日你自认你身为诸神所利用的工具,那么你可曾想过,自你拥有上古魔道至今,你所做的每件事中,有哪一件事是诸神要求你做的,又有哪件事不是出自你自身意愿?”
一番精深彻底的解析,西门无恨简单的推翻了奥丁心中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是受神所利用、摆布的想法,言谈之中更说出神、魔两族对人族的忌惮,以及人族绝对有能力超越神、魔的无限潜力与发展力。
“虽是这么说,但每次我使用上古魔道的力量都是受人算计,并非是我自愿使用。”
看着奥丁话语之中仍是充满着一味偏激的想法,西门无恨淡淡再说:“奥丁,你当真以为当年牧修坡上三剑之约,老夫真没能力败剑叟杀你吗?”
听起西门无恨提起当年牧修坡之事,以奥丁今日的修为以及对西门无恨与剑叟之间实力的差距了解,奥丁相信在当日牧修坡上,西门无恨绝对有刻意的留手。
只是口口声声说要为昔日亚特兰堤斯的灭亡,与上古魔道做下一个了断的西门无恨,为何会放弃当日那么好的机会,这一点奥丁怎样也想不通。
看着奥丁眼中的迷惘,西门无恨恍若看透奥丁心中的疑惑。
“要知道上古魔道就像一把双面刃,这股只有神才配拥有的力量,它可以成就你成为当世跨越人、魔、神三界的最强者,却也可以让云梦就此陷入对上古魔道毁灭力量的恐惧之中。
“一个不好,你将走上的是历来上古魔道之主的后尘,所以当年老夫出剑,其最主要目的,就是要警惕剑叟跟月贤者对拥有这股力量的你进行心智上的磨练,谁知只是短短两年,剑叟竟为了准备百年剑决,放你下山,而月贤者也没阻止,这也终于导致日后演变成今日的局势。”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我的不成熟所致?”
“不是吗?你锋芒毕露,不但让有心人觊觎你的上古魔道,连带的上古神兵与你上古魔道互相吸引的特性,更是被魔族利用来进行魔化大计。”
一旁的月舞天听到西门无恨把目前天下的乱事都归咎在奥丁身上,当即不满的冰冷反驳说:“西门无恨,瞧你把什么事都说的跟奥丁有关系,但就我修道院所知,魔化大计进行之初,当时云梦之上根本就没奥丁这号人物,你说他锋芒毕露,但当日把白发魔剑士的声势推到最巅峰的,却是你西门无恨牧修坡三剑未果所导致。”
月舞天不惧西门无恨天下第一的身分,不客气的指出当年牧修坡上,西门无恨不尽完美的处事,是导致奥丁成为众人目标的最大原因。
而针对这一点,西门无恨也只是淡淡回应说:“当日老夫出手是情势所逼,要不然奥丁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出牧修坡。”
“好个情势所逼,那奥丁一连串的使用上古魔道,难道就不是情势所逼吗?本圣女相信,就算是你,只要是身为当局者,也一定会跟奥丁做出同样的事。”
“唉,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奥丁,今日老夫来,就是希望你能跟老夫走,你体内的恶灵不但蒙蔽你的眼睛,魔气的影响更让你的恶念越来越执着,让老夫设法驱除你体内的恶灵吧!
“要不然时日一久,当你染上双手的鲜血越来越多,恶念一旦根植时,就真的成为你体内恶灵的寄主,而你,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魔人。”
对月舞天毫不客气的反问,西门无恨只是意外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出言反驳,反而再次开口的建议,竟是要奥丁跟随自己离开,直到体内恶灵消失为止。
“不,我等待的已经够久了,兰妮雅、苏芸之仇,特亚修、魔术师杨背叛之恨,在我心中不断的谴责我自己,如今我的力量绝对足够让我了结这一切的恩恩怨怨,在事情尚未了结之前,我绝对不会跟你走。”
过去的仇恨萦绕心中,尽管历经三年,却仍犹如昨日般那般清晰。
如今西门无恨虽好意的要帮自己驱除体内恶灵,但奥丁却更怕跟着西门无恨一走之后,日后要报仇将是遥遥无期,因此奥丁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西门无恨的好意。
说不动奥丁,西门无恨在淡淡的看着奥丁好一会后,随着指上剑气再度凝聚,西门无恨开口说:“既然如此,那么老夫只有把你制服再强行带回。”
就在这时,从奥丁的体内忽然快速浮现一道巨大的半身魔像,而他正是曾经叱咤一时、统领魔族千万魔兽,更在风野平原上举手把神兵战士玩弄于股掌,直到后来惨遭贝克雷姆发动诸神黄昏,封印在异空间内的阿兹撒克。
只见这巨大的魔像脸上有着一双充满着鄙视万物的高傲眼神,低沉巨大的笑声更是毫不以为然的说:“嘿嘿,想驱除我,西门无恨你虽是人族第一人,但我阿兹撒克可也是魔族之王,只要我魔气一放,我麾下七大罪将发动魔族大军血染云梦,你认为你阻止的了吗?”
血染云梦这名词出自当今魔族之王阿兹撒克口中,自然有一定的可信度,只是西门无恨却仍是一脸自然平淡的说:“阿兹撒克,如果你有这能力,那么你又岂会甘愿在这段日子沉寂,你难道以为老夫会不知,你的魔气早给奥丁身上的神之枷锁紧紧锁住吗?”
“哼,就算如此,但我还是能控制奥丁的思绪,我就不相信以我阿兹撒克千年的经验,加上古魔道的力量,会突破不了这小小的枷锁,更杀不了你西门无恨。”
“要杀老夫有何难哉,只消一把剑轻轻的刺穿老夫心口,只是平凡躯体的老夫又有何能能逆转天地生死之数,更何况你阿兹撒克身为魔族之王,要杀老夫相信只是像捻死虫蚁这般简单。
“只是当你对奥丁所施加的咒术被老夫所破,当你如今不能再蒙蔽奥丁心智的情况下,你若真认为能假奥丁之手杀老夫,那你就来吧!老夫绝对不闪不避。”
西门无恨语气一贯的平淡,竟是全然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中,要把自己的生命交在奥丁的个人意志之上。
“笑话,如果我不能控制奥丁,此刻能站在这跟你说话吗?既然你对奥丁这么有自信,那么我就让你西门无恨今日遗恨!”
控制住奥丁躯体的阿兹撒克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奥丁,一步步拖动着身上沉重锁链走向西门无恨。
当阿兹撒克就这么操控着奥丁的脚步来到西门无恨面前,西门无恨竟然一如方才所说一般,避也不避就只是背着手淡淡的注视着奥丁。
只见奥丁缓缓举起了右手,正当一爪准备抓下之际,西门无恨仍是毫无所惧的背手站着,一旁的月舞天心知奥丁这一爪抓下的严重后果,忍不住惊呼叫出:“奥丁住手啊!”就要上前出手阻止奥丁闯下大祸。
在察觉月舞天的行动后,西门无恨缓缓阻止说:“圣女难道不相信奥丁吗?如果奥丁直到现在仍能被阿兹撒克所操控一爪杀了老夫,那么他又有啥资格拥有上古魔道这神一般的力量?日后又如何领导神兵战士对抗魔族?况且老夫都能以自身的性命去相信奥丁,难道圣女就连最简单的袖手旁观都做不到吗?”
“可是……”
“就老夫所知,修道院圣女该是行事冷酷不带任何情感,而今日圣女的过度反应似乎跟传闻有所出入。”
“哈,西门无恨今日你就为你的自信受死吧!”
从跟西门无恨对峙开始,阿兹撒克就从未把一旁的月舞天放在眼中,其中缘故除了是魔族天性的优越感外,再加上身为魔族之王统领千万魔兽子民,尽管如今魔力尽数给奥丁身上神之枷锁封印住,却仍维持昔日的猖狂,依然不把任何敌手放在眼中。
不过面对西门无恨这人族第一人,阿兹撒克不光只是从奥丁身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从自己曾经面对过的众多对手中,眼前的西门无恨虽然外表看起来与普通人族老头没啥两样,但不知为啥,就算方才曾假借奥丁之手,试过西门无恨人称天下第一的剑技,直到现在对西门无恨究竟拥有多深的实力却仍无法估算。
这让阿兹撒克骄傲的心自几百年前争夺魔族之王之后,首次提起了戒备。
所以当西门无恨选择不闪不避,要让阿兹撒克自认可以完全控制的奥丁下手,这对阿兹撒克而言,自然是除掉眼前这对手的绝佳机会。
只是就在阿兹撒克强力控制奥丁的右爪要一爪抓下的瞬间,却突然感受到奥丁意志的强烈反弹。
而这意外的变局,使得奥丁一直高举的右爪非但怎样也抓不下去,使阿兹撒克错失杀西门无恨的最佳机会外,阿兹撒克更忽然感受到奥丁身上的神之枷锁那沉重又让人感到窒息的束缚感。
“这……这怎么可能,西门无恨,你对奥丁动了什么手脚?”
看奥丁脸上浮现挣扎的表情,再听阿兹撒克毫不客气却又痛苦的质问,西门无恨淡淡的看了奥丁那高举却又迟迟挥不下的右爪,语气淡然的回答道:“老夫一生钻研剑道,对旁门左道之术可说是截然不懂,而且就连修道院都无法把你从奥丁体内逼出,老夫又有何能力让奥丁脱离你的控制。”
而此时此刻,月舞天看到奥丁此刻模样,心中总算了解西门无恨的用意,除了对西门无恨高深莫测的实力佩服外,更钦佩起西门无恨那置生死于度外,全心相信奥丁的大无惧。
而眼前这阿兹撒克无法操控奥丁下手的窘境落在西门无恨眼中,似乎是早已料想到的结果,“既然你无法操控奥丁下手杀老夫,就该清楚知道你处心积虑的魔化大计,已经出现无法弥补的漏洞。”
“笑话,我魔族魔化大计可是经过整整超过三百年的计画,不论是每一个细节或每一个环节,我魔族都经过不下百次的演练,而这又岂可是你们这些卑微的人族所能想象得到的。”
“在人族的历史上,有太多的例子显示强者总是往往因为过度的自信、自负,而导致未来的惨败,这一点老夫相信,聪明如你堂堂魔族之首,很多事情实在不需老夫道破太多。”
“你不需要我面前惺惺作态,虽然如你所言,我魔族的魔化大计进行至今,其中过程的确发生了当初所没料想到的变数,对你们这些卑微人族的韧性,的确也出乎当初本王的预料,然而这又如何?我魔族自始自终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而以我魔族强大的力量,要克服这些变数相信并不难。”
“就某些程度而言,老夫不得不认同你魔族的确拥有超越诸神的潜力,只是当一个体系是用力量来决定一切,那么这其中对身为上位者自然有许多的风险与无形压力。
“更何况你阿兹撒克之前被封印在异界长达两百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你能保证你的王朝不会被人推翻?你能不担心在你魔族中不会再出现如你一般,甚至超越你的强者吗?
“如果真的有,那你的魔化大计是否延续得下去?就算没有,要是你的力量给神之枷锁所封印的消息传出,届时你的部下又是否还能像之前那般的忠心耿耿?”
“够了,你少在那挑拨离间,我阿兹撒克乃我魔族千年中难得一见的天才,拥有的力量就算是上古魔道也奈我莫何,在你眼中我自负、骄傲,那是因为我绝对有这样的本钱,更何况把人族的失败例子套用在我魔族身上并不适用,因为我魔族比起你人族卑劣的天性强了太多,在我魔族优秀的血统之中,绝对没有背叛这字眼。”
阿兹撒克斩钉截铁的反驳西门无恨的提醒,说话之间眼中坚定的自信,更显现出阿兹撒克对自己魔族的确拥有百分百的信任。
而西门无恨则不管阿兹撒克语气如何肯定,眼神如何坚定,他还是维持一贯那平和的模样,没有一丝强者的姿态,也没有任何落居下风的感觉,那一贯犹如融入天地之间、遵循自然间的轮回循环,让人看不出西门无恨的底限究竟有多深、有多深不可测。
“对你魔族而言,所谓的是信任是建立在条件交换、利益互惠的情况之下,这比起我人族的愚忠,看在老夫眼中,你魔族就像囤货高卖的商人,这样吧!老夫今日就跟你来个赌局,而赌注就以老夫的生命跟你离开奥丁的躯体,如何?”
“喔,你认为以我堂堂魔族之王,会在乎你这小小人族的生命吗?你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
“也许如你所言,老夫这条命只是像风中残烛一般,但是以你阿兹撒克的智慧与力量,难不成就连这小小的赌局也不敢参加吗?
“如果你心中的顾虑是因为要是此刻强行脱离奥丁躯体,会导致你的力量因为神之枷锁的缘故而失去大半,从此失去在魔族称王甚至称霸云梦、神界的机会,那么你会选择逃避这场赌局,老夫也能理解。”
逃避这字眼让阿兹撒克脸色不禁一变,不过只是在下一瞬间,阿兹撒克忽而发出难听的笑声在说:“哈……好个西门无恨,原来你的口才、心计竟也跟你的剑不遑多让,有意思,虽然明知你在激我,但就冲着这逃避的字眼,我就听听你要怎么赌吧!”
“很简单,古斯高城攻防胜负即将分晓,我们来赌最后的胜利者,会是由你魔族在背后资助的霸王亚瑟,能率领铁骑再度写下新的不败神话,或是由特亚修提谋献策的曼特雷斯大军,可以成功挡下凯特雅那号称不败的铁骑!”
“喔,你知道吗?曼特雷斯帝国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我魔族之所以行事如此低调、不强行进军云梦大陆的最大原因之一。
“如今我更可以不讳言的跟你说破,灭曼特雷斯是魔化大计的后期目标,所以今日我忠心的部下既然煽动亚瑟出兵曼特雷斯,那么这你人族口中拥有千年历史的魔法帝国势必灭亡。”
“老夫可不这么认为,单论两国战力,虽然凯特雅帝国占上极大的优势,但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却非全然取决于军队的素质。
“虽然说单比装备、比训练,凯特雅帝国的确获得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当此刻的神话不再是神话,当特亚修一旦全心投入战场之上,配合上地利、人和,你魔族利用亚瑟要来消灭曼特雷斯的计画绝对失败,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好、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赌上一赌,只是就双方赌注上,你失败的条件需要改上一改。”
“嗯,既然堂堂魔族之王都肯委身答应跟老夫一赌,你的意见、想法老夫又有何拒绝之理。”
“很好,我一向欣赏有能力的人,要是这次你输了,我要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当我的侍从替我背剑。”
听到阿兹撒克对西门无恨开出这侮辱人的条件,月舞天忍不住指责骂道:“你这见不得人的家伙可别太过分!”
“哈,能力不够的人,可没资格去批评我的任何决定,更何况你是人族之中属于最没实力的雌性物种。”
“你……这可恶的恶魔,看本圣女的月之痕!”
一直以来被人尊敬,没人敢忤逆的月舞天,曾几何时被人这般污辱过,心头的怒让月舞天再也忍不住,一边咬牙切齿的娇咤,一边一挥手上月之痕就要冲上前去。
只是就在月舞天才刚踏出第一步,一道迎面而来的冷风竟让月舞天的动作停止,原本要发出的招式也发不出来。
放眼望去,如今在这一望无际的旷野上,能有这能力阻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