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二叔大叫一声:“不好!快开枪!”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那巨型八腮鳗突然绷住了身子,顿时弹射而出,如一阵红色飓风一般向我这边冲了过来,那强大的冲击力连重达千百斤的青铜棺椁都给掀翻在地。
也几乎就在同时,三发子弹全部打在了巨型八腮鳗的背部,只见火星四溅,鳞片纷飞,那巨大的家伙褶皱的皮肤一张开,里竟然全部都是闪闪发光的甲片。我一看要坏,子弹打在它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说时迟那时快,惊讶间那大家伙已经冲了过来,慌忙一个闪身向一旁滚了出去,闪出的刹那还不忘踢出一脚,想把眼镜踢开,没想到一脚踢了个空,定眼一看,这孙子早就多出去老远了。
轰的一声巨响,八腮鳗一头撞在了青铜树上,强大的撞击力几乎把整棵青铜树都给撼动了,由于青铜树是空心铸造,这一撞顿时发出一阵轰鸣,在这个环形的空间里犹如一口天钟,响声震天彻底,我只觉双耳一痛,立即嗡嗡地被震得什么也听不见了。
猛烈的声波瞬间扩散,竟将所有人都掀翻在地。那八腮鳗也着实撞得七荤八素,巨头一阵摇摆,恰好撞翻了浓硝酸的容器,半罐浓硝酸全部洒在了它的头上。只瞬间便青烟直冒,一股霸烈让人作呕的,烤猪毛的味道弥漫开来。
巨型八腮鳗吃痛,变得更加疯狂,扭过头来张开那些倒齿对准我作势欲扑,吓得我连滚带爬地往后面躲闪,此时肩头上的金疮药药性已过,剧痛难忍,顷刻便是冷汗夹背。
这时就看人影一闪,小刀踩着那青铜棺椁一跃而起,堪堪骑到了八腮鳗的脖子上,挥起青铜古刀一刀插了下去。
那八腮鳗发出一阵嘶嘶痛吼,猛地绷起身子往青铜树根上撞去,眼见小刀就要撞到青铜树根上,却看他单手往八腮鳗身上一撑,一个倒转翻了下来,同时手腕一转,将青铜古刀顺势拔了出来,刀口带出的棕红色的粘液如同趵突泉一样喷射出去,瞬间下了一场小雨。
八腮鳗收势不住,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狠狠地撞在了青铜树根上,瞬间只见铜屑纷飞,脆响不断,大腿粗的青铜树根竟然被八腮鳗撞断了七八节。同时我心中一喜,因为从青铜树根的断口处可以看到,这可青铜树果然是空心的。
撞断的青铜树根乒乓落了一地,所有人都不禁咋舌,如果小刀再慢上半拍,恐怕现在已经被压成肉泥了。
第177章 虿盆()
巨型八腮鳗彻底狂暴起来,撞断的青铜树根伴着它身上脱落的甲片四处纷飞,矿灯光束来回晃动,场面一片混乱。
我撑着地面刚想起身,忽觉手指一痛,低头看时,就看到一个牛眼大小的黑色甲虫狠狠地要了我一口,我大骂一声上去就是一脚,随着甲壳爆裂的声音,紧随而至的无数蠪蹩倾泻而下,顿时掀起一场毒虫风暴,一时间八腮鳗的吼叫声,数万蠪蹩的振翅声以及枪声夹杂在一起,几乎如同世界末日。
蠪蹩大群的倾泻,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下落,那简直就是往下砸,这种场景使我不禁想起了西方文学里曾经描绘的画面,记录的是一个大晴天,天空中下起了“尸”雨,数不尽的死猫烂狗如同下雨一样从天上掉下,砸得人们抱头鼠窜。想不到西方寓言里的情景,我在这里却亲身经历了,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掉下来的蠪蹩是活的,并且还会咬人。
蠪蹩们疯狂的频率几乎和八腮鳗一样,此时就连天心石也震慑不住他们了。更要命的是,我一斜眼之间,就看到石台下那数以万计的尸蚕,也如浪潮一般翻滚着爬了上来。那绝对就像西岐大军冲上鹿台的刹那,天昏地暗。
众人一边嚎叫着拍打着身上的虫子,一边躲避八腮鳗的攻击,彻底超脱了狼狈的极限。'77nt。千千小说'好端端的一块风水宝地,顷刻间变成了商纣王的虿盆。
想到这我不禁莞尔,这个长留侯在自己墓葬里设置的机关,简直将古代的极品酷刑发挥得淋漓尽致,联想到长留侯的本事和他长寿的猜测,我甚至怀疑古代的酷刑都是他发明的。
这种胡思乱想只是一闪念之间,很快的我身上就落满了蠪蹩,忙就地打滚将它们压爆,不成想就这么一分神,忽然被八腮鳗撞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凌空飞了出去,说来也巧,直接狠狠地摔进了青铜棺椁之中。
那八腮鳗的撞击力根本不是我所能承受的,一摔之后顿觉四肢乏力,每一寸骨骼都剧烈抽痛起来,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张嘴就吐出一大口鲜血,眼前金星乱飞,险些昏厥。
看着吐出的大口鲜血,我心里一震:“糟糕,看样子内脏给震碎了!”刚想着是不是应该这么等死,却见那些落下来的蠪蹩们突然一停,顿时疯狂地逃离我的鲜血。
我一看马上吐出一口长气,这时就只听嘶嘶一声,那个巨型八腮鳗一下子向我扬起了头,皱皮张开,数不尽地毒牙翻转,我震惊的发现,竟然从它的嘴里,探出了一张恐怖之极的面孔!
然而那面孔只是一闪,迅速缩了回去,我甚至以为那是一瞬间的错觉,紧接着那八腮鳗发就出震天彻底般的一声剧吼,轰然向我扑了过来。我大叫着想躲开,可是刚才那一撞之下,半身都是酸麻剧痛,根本无法动弹,心里一凉,这次真的是死定了。这时就听胡子一声怒吼,紧接着就是他那粗犷的身影扑了过来,正好在八腮鳗咬住我的前一秒将它的脑袋撞得偏离出去。
八腮鳗强大的冲击力余势不衰,立即将棺椁推出老远,我躺在棺椁里随着棺材滚动,一时间天昏地暗。等到棺椁彻底静止不动,我已经连续呕吐了七八口,血色混合之下也看不清吐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慌忙寻找掩体。
就在这时,借着手里忽明忽暗的灯光,我发现金丝楠木的棺材下面,竟然有一个暗格,此时已经被撞得裂开一条大缝,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此刻那八腮鳗又是一声剧吼,不给我留一丝喘息的余地,偌大的血口紧随而至,我顾不上那是什么东西,顺手拔了出来大叫着往八腮鳗的头上砸落,那一刹那我才看清,那竟然是一段乌黑发亮的脊椎骨!
脊椎骨的尖头相当锋利,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地直接楔进了八腮鳗坚硬的甲壳里面,可惜这么一条骨头对比庞大的八腮鳗来说几如一根毛刺,丝毫没有削减它的撞击,只一下,我又被它撞飞出去,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摔在了什么地方,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隐隐听到一阵阵敲击金属的声音,睁开眼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那清脆的敲击声让我心烦意乱,但是这种状态下好像身在云里雾里,飘飘荡荡的,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金属的敲击声在耳边环绕,我想说话,但是一张嘴就有一股液体从嘴里流出,猛烈的血腥气让我有些犯晕,很快,那种声音渐渐远去,什么都听不到了。
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周身每一寸骨肉都出奇的疼痛,火烧火燎的就像被放进炭火里烧烤一样,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四周灯光的光束来回晃动,依旧是漆黑之中,我能感觉到我应该是趴在一个人的背上,那个人发出粗重的喘气声似乎相当的吃力,我的耳朵还在嗡嗡地响个不停,金属敲击的声音不见了,隐约可以听到几个声音在说什么“纹路、地图”之类的东西,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紧接着大脑传来的极度疲惫让我再次昏睡过去。
第178章 休养()
第三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耀眼的灯光有些晃眼,我的眼前出现了很多个明亮的小太阳,我看到很多戴着白色帽子的人在我身边忙来忙去,他们都用一块白布遮着脸,看不清样子。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想问他们,却无法发出声音,想动弹,却感觉不到四肢和躯干的存在,有一刹那我甚至觉得,难道我已经死了?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堂?那些白衣人是上帝的天使,在观摩我这个来自地球的异类?
无名的困意再度袭来,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凝聚自己的意识,只好由着肆意袭来的困顿,慢慢的睡着。
浑浑噩噩之中,我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声音很低,但是我能听得出,那是一个男人和女人在聊天。女人的声音有些酥软,听着特别舒坦,我不禁想,是不是每个天使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呢?
我挣扎着睁开眼,干涩的眼皮火辣辣的生疼,首先传入大脑的是四肢的麻木和五脏六腑的抽痛,这种抽痛顿时让我大脑一阵清明,一股急剧的爆发力让我猛然睁开眼睛,想要大喊,最终却变成了一声沙哑而虚弱的**。
“小关爷醒了!”那个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再度响起,然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看上去让人十分舒服的面孔,我在脑海里极力搜寻着对这个女人的记忆,感觉她是那么熟悉,逐渐的我想起来,数天前在古董店里,我看到过这张面孔,她是阿秋。
阿秋的旁边还有一个人,我一眼看出他是阿九,他的左肩挎着一条绷带,应该是受了伤,满脸胡茬看上去有些憔悴,随即我的意识开始恢复,在崐山古墓的种种经历浮上心头,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了,心里一阵激动,我竟然没死!
阿秋端过来一杯水,将另一只玉臂伸到我的脖子下面将我托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喂我喝水。(77nt。 千千)她的一俯身,低胸衣将春光暴露无遗,我瞄了一眼不敢多看,脑子里却想着另一码事:“他娘的胡子如果看到阿秋对我这样,还不得跟我拼命?”想着就忘了自己正在喝水,一下子呛得够呛,剧咳了起来,这下可好,绷带下的所有伤口都发出剧痛,疼的我眼泪掉了一地。
阿九哈哈笑道:“我说三姐,小关爷不习惯女人伺候,你还是叫两个伙计过来吧。”
阿秋冲我甜甜一笑,慢慢把我放下就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叫人。”说完转身就出了病房。
看到阿秋离开,我顿时就想把问题一股脑地全抖落出来,阿九让我别急,然后把我在古墓里昏厥之后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原来我在棺椁里掏出的那段乌黑发亮的脊椎,叫做虎头龙鳞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比合金还要坚硬,二叔说那可能就是开启九幽玄宫大门的钥匙。
说来也奇怪,那个巨无霸八腮鳗却因为吃了我那一刺,直接就挂了,而且那些蠪蹩尸蚕什么的,似乎对龙鳞仗相当忌讳,拼了命地往外逃脱。
一翻人眼见机不可失,当即砸开了青铜树。青铜树果然是空心的,一面通道上面,另一面还要往地下很深的地方,幽幽暗暗,不知道有多深,可能真的是通往地狱去了。
谁也没有余暇去管青铜树的根部到底通向哪里,当时只顾着逃命,全部都爬进了青铜树里面。走运的是,青铜树内孔的直径不是很粗,用手撑着就可以往上爬。我当时昏迷不醒,胡子就用绳子把我绑在他的背上,一步一步地往上挪。这让我不禁有些感动,虽然胡子说话不靠谱,但是从他的一系列举动看来,这家伙绝对够仗义。
随着高度的提升,青铜树的内孔也越来越细,爬起来非常的顺手。很快,众人来到一段内壁非常光滑的地方,大家都很奇怪,从这光滑的程度来看,这一段明显是被人精心打磨过,那么当年铸造青铜树的工匠打磨这一段有什么用心呢?谁也没心思去过多考虑,之前的混战已经让所有人都心力憔悴,加上这种攀爬简直达到了体能的极限,谁也没心思去想那些问题。
不过青铜树一变的光滑,就影响了大家攀爬的速度,这速度一慢下来,心细的人就发现了问题。
最终他们发现,那些打磨过的地方,刻着一些古老而奇怪的纹路,纹路的走势有些晦涩,看上去很繁琐和诡异,并不是墓葬里常见的那种龙凤纹,我没有亲眼看到那种纹路,而阿九又不善描述,所以我无法形容他们看到的是什么场面。
当时大家的体力已经透支,谁也没有心思去琢磨那到底是什么纹路,二叔草草地记录一下,一行人开始继续攀爬。
昏天暗地的也不知爬了多久,他们惊奇地发现,周围的洞壁竟然变成了石壁而不是青铜,这说明他们已经爬出了青铜树的树干,弄不好进入了山体之中。但是谁也没有多想,不管这个洞通向哪里,他们始终会反打盗洞逃出生天。
可能盗墓贼对光明的渴望是谁也无法领略到的,我想起当初在湖底神庙时,我们也是这么拼命不顾一切地往上爬,那既是对身体极限的考验又是对意志极度的摧残,从某种角度讲,我不得不佩服这群人。
石洞很不规则,而且有一定的弧度,爬着爬着,大家终于见到了亮光,于是拼命地往上爬,最终,所有人终于爬出了洞口。人们惊奇的发现,他们爬出来的地方,竟然是一口井!而这口井所在的地方,是一座荒废不知多少年的道观,当然,道观的建筑物都已经坍塌,只剩下一面土墙,惟独横卧在草丛里长满青苔的三清像还在默默诉说着院落的真实身份。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座破败的道观之中,竟然有这么一口井能通入崐山古墓的核心部分。这也可能是当时修建古墓的时候故意设计的,但是其真正目的,恐怕再也无人知晓。
回到烟台后,二叔把我送进了医院抢救,所幸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脑部有些轻微的震荡,没有生命危险。
胡子一路背我上来累的够呛,也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精神恢复了之后,就拿钱匆匆离开了。
眼镜和于苏在道观里连招呼都没打,就跟二叔他们分手了,走得十分匆忙,估计他们是怕二叔跟他们算账。比较悲惨的还是那个罗德,他是于苏的人,出来的时候没人肯背着他,大家就想出一个办法,用绳子把他捆上,然后系在每个人的腰上,这样就把他的重力给均摊了。可惜的是大家爬到半路的时候,眼镜腰上的绳子突然断了,几个人受力不均,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罗德嚎叫着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之中,连个落地的声响都没有。
第179章 新发现()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我独自一人坐在阳台的轮椅上晒着太阳,全身说不出的舒坦。(;;;;7;7;n;t;.;C;o;m;;;);事实上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赖在轮椅上让人伺候的感觉很好。
我愣愣地发呆了一上午,脑中像过电影一样回忆这两个月来所经历的一切。从湖底神庙到崐山古墓,一团乱麻。感觉这短短两个月的经历似乎比我二十年来所有的经历还要丰富,更感觉像是一场噩梦。
老爹最终变成了二叔,他所追寻的目的至今仍旧是个谜,我唯一所能了解到的大框就是,他想试图改变什么,可能是我们家族的命运。当初我侥幸地认为,崐山古墓会是他最后一站,而崐山古墓也是困扰我多日的那些谜团的终点,可万万没想到,崐山古墓的经历更加离奇,甚至是草草了之,我除了长留侯的来历和二叔、文玉的真实身份,其他的依旧什么也不知道。
二叔来见过我一次,两个人相顾无言,我也没有再问他什么,就是默默地抽了几根烟,最后二叔交代一下伙计好好照顾我,就离开了。
这次我没有那么缠人,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也没有问他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可能这两个月的经历,让我彻底的厌倦了那种生活,也许崐山古墓就是我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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