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背起了包,去对面商店买了足够的饼干跟矿泉水,分头进了旅馆,旅馆很冷清,三楼几乎都是空房间,我订了303,雷子订了302,就这么住了进去。
按着计划,我们每隔二十分钟到阳台上抽烟,开始几次还饶有兴致的互相使个眼色,后来干脆到阳台上看一眼对方就回去了。再后来动都懒得动了,直接改成晃电话。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雷子又发过来一条短信,我心说这小子话费充足啊,打开一看就见上面写着:“有情况,来阳台。”
我放下手机就跑到了阳台,条件反射的向他的阳台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我靠,搞我啊?突然间就看到墙壁上一个红点快速向我移动过来,我头皮一炸,靠,有狙击手。以我平生最快的速度就趴在了地上,几乎是那之后的十分之一秒内就听玻璃“噗”地一声被子弹穿了个洞。果真有狙击手,七点钟方向,有消音器!暗自庆幸,这兵没白当。
迅速匍匐到客厅,拿起电话刚要通知雷子,一想不对!我是收到雷子短信才去阳台的,结果一到阳台差点给人点名,也就是说有人故意用雷子的手机引我去阳台,然后干掉我,那么雷子已经挂了?不带这么玩的!
“靠,你们抓错认啦!主角在隔壁,我就是个跑龙套的哎呀”
是雷子的声音,看来他知道我的处境,以这种方式通知我他还没挂掉,这下我心里就有底了,但难办的是对方有枪,这伙绑匪不简单。
心里苦思怎样摆脱外面的狙击手,只要给我时间能够跑到雷子的房间就一切ok,从正门过去是不可能了,绑匪肯定在门后等着我进套呢。瞥眼看到墙上有一个红外线焦点来回移动,我一下乐了。狗日的绑匪,竟敢在伟大的中国人民退伍军面前玩枪!看着红外线焦点我就挪到了阳台,从口袋里拿出墨镜,等到太阳转过来,顺着红外线就照了一下,就看到红外线焦点一阵晃动,几乎就是一秒钟的事,我飞身跳到了雷子房间的阳台上,房间里一共三个人,一个是雷子,另外两个正拿枪对着他。
那两个人一看到我,立即就将枪口指向了我,也就是那一瞬间,我手里的墨镜跟雷子的脚分别将两人的枪打飞出去,跟着就看雷子又飞出一脚,直接就踢到了那个人的下部,另一人忙去捡枪,雷子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脑,那伙计坑也没吭直接晕了。
“狗日的,敢拿枪敲你雷爷脑袋!”雷子说着抬起脚还要踢,我知道雷子手黑,心想这是法治社会可别闹出人命,于是一下将雷子扑倒在地,就道:“外面有狙击手,别乱动!”
这时房门开了,进来一女的,看着我们就是一阵娇笑,笑得几乎都发颤了。
我一看差点没掉了下巴,这不是于苏吗?
第七章 二龙山()
于苏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衣,雪白的皮肤趁着黑色皮衣,加上成熟女性完美的线条,我还以为一眨眼来到好莱坞片场了。
这时就听雷子在我下面直叫:“我靠,合着咱俩都是跑龙套的,正主才出场!”
我这才意识到我跟雷子的姿势有些不雅,脸一红就了站起来。
雷子看着于苏,瞪眼道:“我说香酥鱼(小时候雷子给于苏起的外号),你貌似来晚了点。”
于苏噗嗤一笑:“没来晚,姐姐我来的比你早,我这导演怎么样,够格吧?”
我一听就怒了,合着刚才差点丢了小命都是这丫头安排好的!这他娘的到底算什么事?
于苏看我脸色不好,笑着深深给我鞠了个躬:“对不起啦。你放心,子弹都是假的,打不死你。”
这时被雷子踢中下部的哥们说话了:“于姐,你朋友下手太黑了也。”
“我靠,你拿枪敲你雷爷脑袋时怎么不觉得下手黑?”雷子对刚才的事还没消气。
“我那不是为了演的像点吗?”
“放屁,你演戏都那么敬业,雷爷不得更敬业点吗?怎么样,那一脚够专业吧?”
于苏把手伸到雷子面前:“好了雷子,好多年没见面,别这么浓的火药味。”
雷子气呼呼地跟她握了手坐到了沙发上,看了我一眼,意思让我摆平她。
我道:“于叔说有人接应我,你怎么叫人搞我啊?”
于苏抿嘴一笑:“我爸爸叫我来接你,还让我顺便试试你有没有长进,姐姐正式通知,你考核及格。”
我一听就火了,心想你不就是借这个机会报一报当初我没跟你处对象的仇吗?但话又说回来,试试我的身手怎么试都行,但那个狙击手,还有这两个家伙的军火是哪搞来的?难道他们是于叔的人?不可能,就算于苏胡闹,于叔也不可能叫一帮警察在大街上拿着枪支跟她胡闹,除非于叔是疯了。我刚要问于苏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却先开口了。
“你别想歪了。”于苏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说的是真的。你爸爸这次出了意外,我们的对手不简单,我爸说了,你要是过不了我这一关,就别想搀和你爸的事。”
我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这么问有两重意思,一是想问我老爹出了什么事,二是不明白这些带着军火的家伙是什么来路。
于苏却道:“你别问那么多了,车在外面等着,到时候我爸爸会告诉你的。”
我们到了楼下,一辆路虎停在门口,我跟雷子坐在了后座,于苏让刚才那两个哥们留在旅馆处理一下,然后带上墨镜就一脚油门狂飙了出去。
“我靠,香酥鱼,你真以为你在拍《黑客帝国》呢?”雷子忙抓住扶手。
于苏嘴角微微一翘:“想不到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嘴还是这么贫。”然后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关心,你变化挺大的。”
我哦了一声,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心里只是惦记老爹,看刚才跟我们交手的两个人,也不像警察,但看得出对于苏很听话,老爹那边我还是一头雾水,这边于苏也变得让我感觉很陌生,一时间我还真较不过这股劲。
雷子见我没吭声,怕于苏生气,就把话接了过去:“变什么变,你看看他,这股闷劲比以前还厉害。”
于苏笑了笑,也就没吭声。
发动机轰鸣着,我们越走越偏僻,后来方向一调,直接下了油漆路进了山路,然后越走越荒凉,最后几乎就没路了。
雷子就问:“美女,咱们这是去哪?你不会是要拐卖处男吧?”
“去二龙山。”于苏专心的开车,也没看我们。
有一段山路十分的颠簸,几乎颠的我们都快散了架。最后在一片密林外终于停了车。于苏也没说话,下车到后备箱里拎出了两个登山包丢到我们面前:“你们的装备,赶紧换上。”说完,关了车门子就走开了。
我跟雷子打开登山包,就听雷子在一边叫着,一声比一声大:“我靠,德式军用登山装!哈,还有美式军刺,这些市面上可不常见啊!哇靠!连这家伙都有!”
我知道雷子看到什么了,我的包里也有,是一把手枪,七连发的,外带三个弹夹。我顿时就想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对付绑匪用不了这么精良的装备,何况,于苏的人里面还有狙击手。这可是在中国,这他娘的拿这么多管制武器不是找死吗?我心里虽然很乱,但是很明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下水,因为我曾经是个军人!我立即拎着包走到了于苏那边,把登山包往她面前一丢:“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不换这套装备。”
于苏带着墨镜,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我,就听她很生冷地对我说:“换不换是你的事,救不救你老爸也是你的事,你拿这个威胁不了我。”说完,转身就上车了,就听雷子在车里大叫:“姑奶奶,我这还脱裤子呢”
“少废话,赶紧换!”
我被她刚才的话说的一愣,我跟于苏差不多快六年没见了,她的变化让我一阵窒息,脑袋很乱,看着这些装备,心说这大白天的扯什么蛋?唉,为了老爹豁出去了,于是找了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老老实实地换完了装备。回到车上时,雷子已经换好了,正笑哈哈地抚摸着他的沙鹰,看我上车,啧啧一声:“我看过了,这些是真家伙,子弹都是灌了铅的。”我心里又是一震,这东西在黑市上可是买不到的,我看了一眼于苏,心说这女的真不简单,亏得我当初没跟她处对象,这姐们活脱一个女土匪头子。
还没等我说话,于苏一脚油门下去就钻进了山林。雷子不是没心没肺,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心情应该跟我一样,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来看,似乎跟我们分析过的主线偏离的越来越远,而且越来越超出我们的想象。雷子戳了我大退一下,在我大腿上划着:“提高警惕!”
山里的天黑的比较早,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由两顶帐篷组成的小型营地,两个帐篷中间点着篝火。于苏停了车,就看到帐篷里走出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是个秃顶,我一看是于叔,后面一个跟于叔年纪差不多大,也是个秃顶,但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比于叔斯文一些。
我们下了车,于叔吆了一声:“小雷也来啦!”雷子哈哈一笑:“雷子嘴贫,山里没我,于叔不就寂寞了吗?哈哈。”
于叔哈哈赔笑一阵,“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林貌堂先生,是风水学和古董界的前辈了。”我就奇怪,来这里不是救我老爹吗?怎么还有个风水先生掺和进来?但此时心里着急老爹的安危,也就没多想。
雷子一伸手:“哎呀久仰,林先生取名貌堂,果然相貌堂堂。我叫雷子,关照关照。”
眼镜脸色一黑,听出了雷子在笑话他,伸手跟雷子握了一下手,也没答话。
雷子就是那性格,如果看到的人第一眼他若不喜欢,说话肯定是带刺的。不光是雷子,我看到这个眼镜之后也感觉不自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心里不舒服。
第八章 起源(上)()
于叔一指我:“他就是东北虎的公子,叫关心。”
我一听“东北虎”三个字心里就是一震,这个外号不是太爷爷关振天的吗还没等我多想,就感到一阵微风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将身子侧了出去,跟着就听雷子骂一声“我草”飞起一脚就踹向眼镜的肚子。眼镜没抓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隔开了雷子的脚,瞪了一眼雷子,拍拍手:“比他老子差了点,看来他真的不想干下去了。”说完转身就进了帐篷。
“四眼鬼,你啥意思?”雷子还要上,我一把拉住他,叫他别冲动。看身手就知道这个眼镜不简单,听他的意思,像是在试探我的实力,不过眼下老爹的情况要紧,我根本没心思理会眼镜。我看了眼于叔,刚要问他,他却搭住我的肩膀:“关心,我跟你单独谈谈。”说着就带着我来到旁边的林子里。
于叔解开腰带放着水:“这山里晚上真冷。”
“于叔,我老爹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题是你老爹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啊!”我心说这不会又在耍我吧?
“你老爹跟我说过他曾经给你讲过你爷爷的故事。”于叔扣上腰带,递给我一根烟。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要跟我说正题了,掏出火机点了烟,默默地听着。
于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你还记不记得你爷爷当初跟着大烟袋逃走的过程中,豁牙子曾掉进了一个雪窟窿?”
“哦,记得。”我道:“豁牙子从雪窟窿出来时小腿全是血,不过他说不是他自己的,这似乎只是故事的一个小插曲,跟我老爹有什么关系?”
于叔弹了弹烟灰:“往往越是细节,越是关键。你就没想想,豁牙子小腿上的血,到底是谁的?”
我听了就是一愣,当时老爹讲到这段时,我确实也想问问那下面是什么东西来着,但我总感觉爷爷之后的故事应该更会吸引人,譬如像小说的情节,爷爷长大了,然后去找天照会报仇,现在想想,当时的想法太傻逼了。
“其实那些血,本身就是豁牙子的。”于叔没有看我,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会吧,他出了那么多血,肯定影响他的身手,如果没有他,大烟袋也不会轻易干掉追兵啊!难道他在逞强?”我想有这种可能。
“不是逞强,是因为豁牙子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在出血。”于叔继续点了根烟接着道:“豁牙子掉进雪窟窿遇到了什么东西,在向上爬的时候被那东西抓破了小腿,但奇怪的是,他自己没有什么感觉,所以他认为那不是他的血。”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他的伤口是麻痹的。
“有这种可能。”于叔接着说:“在逃跑的路上,豁牙子越来越虚弱,烟袋无意间发现后面全是血迹,这才知道豁牙子真的出了事。撕开豁牙子裤子一看,一条一尺长的伤口正淌着血。”
我道:“按理说那么冷的天,血液应该凝固得很快,难道豁牙子贫血?”
于叔摇了摇头:“问题在于,那么长的伤口,而且还流着血,豁牙子竟然连疼痛都感觉不出来。”
我突然明白了:“你想说的是,有问题的不是豁牙子,而是雪窟窿里的东西。”
“不错。”于叔接下来描述了一个很长故事,我整理出来,大概是这样。
豁牙子很快因失血过多死了。烟袋也产生了怀疑,所以就回去找那个雪窟窿,却发现雪窟窿被人填上了,当他挖开的时候只发现了血迹,却没发现任何东西。当时天照会追兵的尸体也不见了,烟袋断定现场被天照会的人处理过,结合豁牙子奇怪的死因,他断定跟天照会有关。他也没去什么奉天,而是又返回了哈尔滨,但“闷倒驴“酒馆”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为了掩盖身份,大烟袋刮破脸皮,租下一个铺子,开始了倒卖古董营生。按理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古董营生应该很不景气。但是大烟袋想到的是,一些日本浪人非常喜欢收藏抑或搜刮中国的文物,而军阀为了补充均需,恰恰成了古董的最大来源,这样,大烟袋不仅能跟军阀牵线搭桥,还可以深入日本人租界,是对付或者打探天照会虚实的上上之策。
时间长了,大烟袋在古董界声望日渐高涨,他发现天照会的人跟日本人的交情并非单纯的勾结,在某种意义上讲,天照会被日本人雇佣了。
直到有一天,大烟袋的铺子里来了一个中年人,鬼鬼祟祟地拿出一个青铜鼎让大烟袋给鉴定鉴定。大烟袋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中年人当时骂了一句:“狗日的陈敬民,老子给你出生入死,竟然拿赝品哄老子!”
烟袋一听到陈敬民,当时就打了个激灵,于是客客气气留住中年人,叫爷爷出去买几个小菜(当时爷爷差不多七八岁了),烟袋往酒里面加了点酒膏,把中年人喝的天旋地转,最终从他口中套出了许多事情来。
天照会明地理是东三省的大商会,暗地里却是个庞大严密的盗墓组织。日本人出高价请天照会寻找和盗掘古墓,倒出来的明器由日本人进行销赃,两家五五分成。但奇怪的是,每当天照会在古墓里发现干尸或者湿尸,日本人都让原封不动的放回墓室,并且派自己人把守,之后开始不断的往里面运输物资。这个消息引起了烟袋的注意,他认定日本人雇佣天照会,绝不仅仅是盗墓这么简单。
那个中年人喝酒来了兴致,告诉大烟袋说他偷偷从二龙山里带出了一件宝贝,据说日本人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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