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些琐碎的声音飘过,应该是有人走了过来,紧接着我就被提了起来,然后听到一个非常细腻的声音说道:“鬼见愁还活着,要不要跟。。。。。。汇报,真的杀了他吗?”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就听那个人道:“好!”紧接着,我的胸口一痛,瞬间一股剧烈的寒意袭遍全身,我用尽所有力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
也几乎就在同时,我睁开眼,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还坐在车里,车门已经开了,阿秋和独眼张一人拎着一通泡面直愣愣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车外寒风凛冽,我立即清醒了过来,擦了把冷汗,长出一口气,原来是一场噩梦。
独眼张把泡面递给我,咧嘴一笑:“怎么?梦见犀利哥他老婆了?”
我摇了摇头,回想起刚才的梦境,仍然心有余悸。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的车停在服务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胡子的电话。
第399章 进军老爷山()
以胡子的性格,凌晨一点给我打电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打飞机打得睡不着觉,二是。。。。。。他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想着,我立即接通了电话,还没等我说什么,胡子就道:“我靠,接电话这么快,你丫该不会逛窑子去了吧?爷我还在深山老林里忍饥挨饿呢。”
“别放屁。”我没好气道:“深山老林里能有信号?”
胡子靠了一声:“说正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点了点头,随即就听胡子道:“狗日的,别点头,老子看得见吗?”
我道:“线索确实发现了不少,不过有点乱,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你先说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靠!”胡子骂了一句:“真不该让你放单线,早知道你搞不定。行了,先说我这边,我已经大致找到了浮雕上雕刻的地点,在宜宾往南两百多公里的大山里,但是这里树高林密,人迹罕至,我也无法确定确切位置。(就爱读书最快更新)不过通过我这两天踩盘子的结果可以看出,这里确实不同寻常。”
“怎么个不同寻常?”我忙问。
胡子道:“这边的大山里,有一个非常深的山涧,从上面看,下面雾气缭绕,一眼望不到底,当地人管这个地方叫天坑,据说没人赶进去,以前有进去的猎人和采药的,但是从此就没出现过。可不寻常的是,这么一处诡异的地方,竟然没有任何传说或者记载。”
我意识到自己又在点头,忙干咳一声,问:“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胡子道:“没有正规的名字,进山打猎和采药的,以苗族为主,几个少数民族对这里都有不同的称呼,不过苗族人大多管这里叫老爷山,那个天坑所在的山谷叫黑龙沟。这也是我很纳闷儿的地方,老爷山应该是汉人给起的名字,苗族人怎么也叫老爷?”
听到“老爷山”和“黑龙沟”,我的神经立即随之一紧,一下子想起了档案上元守陵部队发电报的记录,蜀南、老爷山、黑龙沟,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小刀队伍消失的地方,一定就是胡子说的那里!
胡子见我半天没有回应,一个劲儿地问我干嘛呢,不会真逛窑子去了吧?我没心思跟他说笑,忙问他在哪,胡子嘿嘿一笑:“那个,我真不在山里,我现在在宜宾。”
我嗯了一声:“好,你的线索跟我的线索对上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这就去跟你会合,还有,你安排一下,见面后就进山。”
“好嘞,哎?你说的是我们去跟你会合,你那边还有谁?”胡子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我挂掉电话,急忙吃了几口泡面,对阿秋和独眼张道:“胡子有线索了,咱们这就出发。”
当我们到了胡子住的旅馆,一开门的时候,胡子看到阿秋时的表情,整个掉下来了。
闲话少说,胡子已经准备好了登山设备和下地的装备,但是不全,因为有些东西无法通过安检,仓促之间,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到地方再说了,不过就这些装备,也装满了整整三个大皮箱。
从宜宾做了五六个小时的中巴,到了一个叫洞底镇的地方,那里早有胡子联系好的向导,外号叫老脸。老脸告诉我们,想去老爷山天坑,要翻过十几座大山,离老爷山最近的一处落脚点,是一个叫巴南的寨子,那里有老脸的一个远房亲戚可以接待我们,过了巴南寨,就是聊无人烟的老爷山了。
安排好了行程,我们几个人在洞底镇休整一晚,第二天老脸找来一台拖拉机,载着我们就进了大山,记得上一次坐拖拉机的时候,还是在内蒙,如今想想,真是恍如隔世。
拖拉机走了一上午,我们在一个村落里换成了牛车,这才体验到什么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牛车上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后来连牛车都没路了,众人只好骑牛,一来二去几乎快要折腾散架了,眼见到了黄昏,连牛都没路走了,这时从一棵大树后面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光屁股小男孩,屁颠屁颠地来到老脸面前,嘻嘻哈哈道:“阿舅,我爸让我来接你。”
老脸笑着掏出一把山楂糖塞进小孩的肚兜里,道:“好孩子。”
胡子气喘呼呼地比量了一下自己的体型,又比量了一下小孩的个头,道:“我靠,老脸,你接下来该不会让我们骑他吧?”
第400章 巴南寨()
老脸咧嘴一笑:“胡老板真会开玩笑,这娃子是来带路的,巴南寨自古就没有出入的道路,如果没有人带路是找不到的。(77nt。 千千)”
独眼张就道:“世外桃源?”老脸哈哈笑道:“这位老板会说话,不过咱们这儿没什么桃子,苗族妹子倒是不少哩。”
胡子一听,眼珠立即就瞪了起来:“苗族妹子?要西。。。。。。”随即看了眼阿秋,叫道:“巴嘎,还不带路地干活?”
老脸嘿嘿一笑,拍拍小孩脑袋:“走吧。”那小孩哎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就钻进了林子。
要说这山路,我这段日子也没少走过,可是从来没走过这么难走的,到处荆棘不说,山陡草深,有的地方听得见水响却看不见水影,深沟高壑都藏在杂草或灌木丛下面,要不是有人带路,一不小心陷进去不摔死也是九级残废,怪不得老脸说那巴南寨没人带路找不到,我看不是找不到,而是到不了。
翻过一个高岗,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四处隐隐传来野兽出没的声音。
下了高岗,是一片稍微平缓一点的河谷,淡淡的月光之下,可以看到一个约有上百户的村寨隐隐而现。寨子里全都是清一色的高脚楼,没有灯光,但是青涩的月光下,可以看到错落在村寨中四通八达的白石路,寨前一条小溪潺潺而下,与木楼,石道,险山组成了一幅绝妙的水墨画卷。
可惜我们没有艺术细菌,也没有文人墨客的雅兴,就算有,这样的行程折腾一天,也没心思去欣赏什么画卷了,按照胡子的话说,就算把全寨子里的苗族姑娘全换成林志玲,他也懒得看了。
老脸的那个远房亲戚叫于顺,是老脸的二舅,我们都很惊讶他竟然是个汉族人。于顺说他祖上是晚清的一个县令,闹辛亥革命的时候,县令带着一家老少逃进了这大山里,从此就在巴南寨落了脚,整个巴南寨,就他们一家是汉人,都说苗汉自古间隙颇深,可是他们不觉得,苗人非常好客,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是汉人就排斥,反而对于家十分照顾。
于顺一共三个孩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是老大,还是个大学生,但是两年前说是在城里找了个工作,就再也没回来,书信也很少给家里寄,加上于家本来就重男轻女,巴南寨又与世隔绝,于顺对这个女儿也并不在乎。
于家二儿子十七,跟寨子里最有名的老猎户进山打猎了,还没回来,小儿子就是那个光屁股的小孩,名字叫守根儿,一听名字就知道老于头非常宠他。
按照当地习俗,我们一进门就被灌了三大碗白酒,然后于顺的老婆才肯让我们入席,全是山珍野味,累了一天,谁也顾不上客套了,大家一同风卷残云,吃得昏天暗地,苗家的酒烈,酒劲一上来实在扛不住,记得我是第一个倒下的,最后怎么进的屋都忘了。
第二天一醒来,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刚一睁眼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女人的笑声,然后是胡子粗矿的大笑:“怎么样?羡慕吧?胡爷我的传奇经历还多了去了,刚才那些都是九牛一毛,不过刚才讲的都是免费的,要是还想听,爷可就要收费了,听一个故事,让爷亲一个,怎么样?”随即那些女人又是一片哄堂大笑,紧接着就听独眼张道:“兄弟,这儿可是苗寨,你小子小心人家姑娘给你下蛊,这辈子可就栽在女人手里了。”
我挣扎着起来,浑身那个酸,呲牙咧嘴了半天才从床上爬下来,洗了把脸,阿秋进来给我送吃的来了。我一边吃一边问她:“休息好没有?今天能不能进山?”
阿秋道:“我身体没事,但是于顺和老脸说,我们暂时还进不了山。”
“什么意思?”
“于顺说,想进老爷山,必须有猎户当向导,可是现在全寨子的猎户都进山打猎了,说是为了春荒做准备,所以我们必须等猎户们回来才能进山。”
我点了点头:“要多少时间?”
阿秋摇头:“这个可说不好,不过这样也好,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寨子里多逗留几天。”说着,突然靠了过来,低声问:“小关爷,我们发现这个巴南寨,不简单。”
我回忆了一下昨晚见到寨子的情景,可惜当时太累,之后又被灌了烈酒,实在对这个寨子没什么细节上的发现。
阿秋见我没出声,就道:“今早一起来,我就跟独眼张去寨子里转了转,这个寨子与世隔绝,但是寨子里的路,竟然全部都是石头铺成的,而且四通八达,这不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的特征。还有,寨子里的路错综复杂,就跟迷宫一样,这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我点了点头:“那你没跟于顺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秋道:“打听了,他说在他爷爷还年轻的时候,寨子并不是这样的,没有石板路,高脚楼东一户西一户的也并不复杂,可是后来来了一群当兵的,在寨子里驻扎了一段时间,就是那些当兵的帮寨子规划的街道,修的石板路,于顺听他爷爷说,那群当兵的长官,姓元,叫元守陵!”
第401章 隐情()
本来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一听到“元守陵”三个字,顿时清醒了,忙问:“于顺呢?我想跟他谈谈。”
阿秋道:“小关爷,于顺这个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但是通过今天早上我对他的问话,我觉得这个人。。。。。。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他不太好对付,他心里知道什么,却不肯说。”
我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兴奋了,虽然我在档案上知道了小刀的一些经历,但毕竟那些东西是夜猫子有意让我知道的,对我来说,有吸引力,却没有价值。现在不同了,既然小刀的队伍曾经来过这个寨子,还在寨子里修了路,说明他们当时在寨子里驻扎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么这个寨子里的人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小刀那支队伍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时隔七八十年,就算当时寨子里的人已经老死,也总会有一些线索流传下来。
仔细想了想,我对于顺的印象不是很深,阿秋虽然年轻,但在二叔手下混,也算是老江湖了,她说于顺似乎知道些什么,那肯定错不了。
“这样,你带上胡子跟独眼张,去别人家走访一下。”我道:“就说咱们是省力来的学者和学生,专门调查民国历史的,我去会会那个于顺,看看能不能套出点儿什么线索。”
阿秋点了点头就出去了,我洗了把脸,把剩下的饭菜吃掉,琢磨了一下思路,也出了门。
于顺家的高脚楼分三个区域,我们住的两间房在东侧,主人在中间,对面是西厢房,三个区域都有阳台连接,我刚把门关好,一转身,就看到于顺从西厢房出来,他一看到我,非常匆忙地反手把门关上,然后上了锁。'就爱读书'
我笑呵呵地走了过去,问:“您这是要出门?”于顺提防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满面陪笑道:“没有,现在数九寒天的,没事不出门。”
“那你锁门。。。。。。”话一到嘴边,我一想不对,于顺住的是中间的主室,他要出门应该锁主室才对,干嘛锁西厢房呢?难道他们家把值钱的东西都放到西厢了?想着,我就往西厢方向瞄了一眼,窗户都关着,而且还拉着帘子,里面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清楚。
于顺笑嘻嘻地揽着我往楼下走:“来,关老板,咱们到院子里坐着,那是我二儿子守树的屋子,这不他都出门十几天了,我去给他打扫打扫。”说着,很自然地把我的目光给挡住了。
我愈发觉得纳闷儿,这人还真是的,既然是打扫房间,干嘛拉着窗帘?这十天半个月的,一点阳光不见,被褥不是全都发霉了?不过我心里想着阿秋的话,就没多想,话锋一转,就道:“听说你们寨子里的路,是民国是当兵的给修的?”
于顺道:“是啊,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那个时候寨子里都是土路,这地界雨水多,一下雨根本没法子走,后来来了一队当兵的,那个长官是个大好人,不但把寨子给规划了,还为寨子铺了石头路,这才有现在这番景象。”
我点了点头:“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不修一条出去的路?那可比在寨子里铺路要造福一方百姓啊。”
于顺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我们也纳闷儿,我爷爷说当时他们想修来着,可是后来部队进山了,后来就再也没回来。”
我嗯了一声,看来小刀他们是进山之前来到的这里,小刀虽然给人的感觉高深莫测,让人摸不清心思,但是他做一件事,一定有他的目的,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人家铺路,这不是他的作风,我想我应该去转转,顺便套套于顺的口风。
我递给于顺一支烟,就道:“于先生,老脸跟你说我们是游客,其实那只是幌子,我们是省力来的学者,专门走访民国历史的,您要是有空,不妨陪我去寨子走走,我也想体验一下当年铺路的场景,当然不能白让你跑腿,为人民办事,是有报酬的。”
第402章 寨子的秘密()
于顺听了我的话,很有深意地笑了笑:“老板,您说的那些我听不懂,什么学者啊政府的,我也没见识过,不过你想走走,我就陪着您转转,至于报酬什么的,也没必要,咱们家里吃的是山货,不用花钱。”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想也是,这样一个封闭的地方,自给自足,对物质需求肯定没那么高的,想来他们也不跟外界打交道,什么学者啊的这些瞎话,恐怕他还真搞不明白。但是有一个细节我很在意,就是于顺的普通话说的很不错。虽然于顺祖上是封建官僚,应该是饱读诗书门庭,但他们自落难至此,起码有上百年了,这里的环境极为封闭,而且除了他们家,其余的都是苗人,没人说汉话,那么这个于顺会说汉话就有两种解释,第一,他们老祖宗传下的规矩,让他们不能忘了自己是汉族人,第二,于顺跟外界一直保持着联系!直觉告诉我,我更倾向于后者。
天是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又好像不是。这里地处高原与盆地的交界处,气候条件比较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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