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教给他的方法强行提升身体和魂魄的融合,那么还需要灵力细细温养的身体可能就会因为承载不了祝辰那元婴期修士的灵力而爆裂。
到那个时候,傅乔殷是再也没办法弄个身体给祝辰的了。
不过祝辰这样紧紧的抱着傅乔殷的手倒是歪打正着的让傅乔殷讨厌不起来。
毕竟傅乔殷本身就对纤细的少年抱有极大的兴趣。
任由祝辰抱着自己的胳膊,傅乔殷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他之前在自己的屋子里戳了个洞的时候便看到这里满满的都是花朵,然而当时自己的重点全部都被扒了外衣只留亵衣的白孟身上,对那些花朵倒不是非常的在意。
现在正大光明走了进来,这才发现整整一个房间放满的都是被称为彼岸花的花朵,这种花儿不算常见,却也不是被凡人口口相传的那种只是漫山遍野的生长在阴阳界限处,反而是在南方还蛮容易看到的。
如同火焰一般的花朵簇拥着房间正中央沉睡着的青年,长久不见日光的肌肤是病态的苍白,就连体型比起傅乔殷上一次看到也像是瘦上了几分。
只是总体看来,尸体保存的很完整。
白孟的身体从表面上看来甚至没有被雷劫劈上去的痕迹,若是不仔细看甚至还会觉得这个人只是陷入了沉睡而已,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清醒过来。
扭头看了一眼屏住呼吸的疏白,傅乔殷的目光一瞬间就变了。
就如同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这只是一具尸体。”傅乔殷说道,他嘴巴上这么说,却还是特地绕开了地上的花朵小心的走到了白孟的旁边。
“挡住他的视线。”
祝辰突然收到傅乔殷这样的传音,他也没问傅乔殷这么做的理由,直接站起来换了个位置贴着傅乔殷站。
这样的动作无论怎么看都突兀的紧,无论怎么看都是在说傅乔殷对疏白一点也不信任一般。
然而疏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无论是傅乔殷默许的祝辰毫无预兆的化为人型,还是特地挡住的他的视线,都仿佛跟疏白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最起码在傅乔殷看起来,疏白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一门心思只为了让白孟活过来,其他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白孟这么一个人可以牵动他的心思一般。
这样流露出的真情在大部分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作假的,无论演技多么高超的人,在见到引起自己贪念的宝贝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暴露出一些什么,就算只是心脏的跳动比平时快上一分那也是露出了的马脚。
只是这些在疏白的身上丝毫没有体现,傅乔殷甚至已经相信了疏白真的只是想要让白孟醒过来罢了,毕竟他从出门的时候就将神识笼罩在了疏白的身上,只要疏白稍微有一点的不对劲,他都能发现。
第六十八章()
分散成了碎片的三魂七魄的重新归位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算魂魄早已温养的与之前无异,白孟的魂魄和身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融合的。
白孟的身体从表面看上去和活人无异,身体里的经脉却早已萎缩的如同暮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白孟的身体最为糟糕的地方便是他的灵根早就已经被天雷劈的焦烂,光是透过神识查看白孟的内府,傅乔殷就觉得疼的慌。
正所谓十指连心,手指的断裂尚且让人承受不了,那么跟十根指头同时断裂的疼痛相比,灵根被天雷硬生生的劈成这样更是疼上了数十倍。
现在想想也算的上是造化弄人,白孟随说天赋不高,对于修仙一道也没有着多少的兴趣,但是度过开光期的天劫入个金丹期还不是什么难事,反正那一次的天劫难的也只是心魔一关罢了,白孟对于什么东西都看的开的很,就算是心魔,对于他而言可能也算不上什么。
只是命途中却偏偏遇到了疏参那个白眼狼徒弟。
既然不喜欢白孟又为什么还非要招惹,招惹了之后拍拍屁股安定的享受着白孟带给他的一切物质,就连筑基都需要白孟亲自来求筑基丹。
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主人。”心绪不宁的傅乔殷一侧头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祝辰的那张精致的如同娃娃的脸,对方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就像是眸子中只有自己这么个人一样。
傅乔殷看的愣了神,在他的记忆力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夹杂其他情绪的和祝辰对视,祝辰的眸子里的他的倒影给了他一种错觉,一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总有一种这个人是喜欢着自己的错觉。
只是想一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事,只是在替他惋惜罢了。”回过头,傅乔殷不再看着祝辰,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祝辰一点以前的记忆也没有,对于他亲近也是因为那种可笑的雏鸟情节,等他跟着自己回去了、看到了形形□□的不同的人的时候,必然不会再将这个雏鸟情节当真,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觉得恶心的慌。
谁会有那个心思喜欢自己的仇人?
又有谁能证明青枋夺舍的计划中没有傅乔殷那一份子?
无论祝辰对傅乔殷怎么想的,反正傅乔殷是不相信祝辰能不恨他,这事儿摆在谁身上都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掀过去。
“傅兄是否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
“无需。”
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疏白的帮助,傅乔殷没有再犹豫下去,将白孟的魂魄猛地按入了他的身体之中,静寂多年的心脏在魂魄归位之际重新跳动了起来,就算不刻意观察,也能看到白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只是让白孟的魂魄归体并不难,难的是之后的磨合。
以及灵根的复苏。
……就是不知道这灵根还不能复苏了,那玩意看起来毁的还满彻底的,之前也没有人被天雷劈了还救回来了的例子,倒是重新收集了魂魄再投入轮回的例子蛮多。
不过只要不再和他那个徒弟有瓜葛,就算是变为了凡人只能活上那么几十年对于白孟而言应该也是好的吧。
傅乔殷不负责任的替白孟找了条后路,他倒也不是不想要帮白孟一把,只是能够重塑灵根的丹药有何其难寻?他唯二知道的便是天罡地煞两果。
而且傅乔殷很清楚,就算是有了天罡地煞果也救不了白孟,这么多年来白孟的灵根毁坏早已散光了经脉之中蕴含的灵气,就算是用了逆天的神物也只会起到副作用。
白孟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支撑到最后,在中途就会让他爆体身亡。
这样一看的话……傅乔殷觉得,自己这个友人当年想要再活一次估计也只是为了再逍遥那么几十年吧。
也有可能单纯的是为了争口气。
不过现在猜测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等人彻底醒过来之后一切的事情结束找个时间将前因后果问出来,也好满足一下这么多年来对于傅乔殷而言的未解之谜。
这个过程不算漫长,白孟的魂魄既然已经回到了身体,距离他醒来的时间也不会再有多长,傅乔殷也唤了站在门口踌躇不安的疏白进来一同等待白孟的苏醒,也算是没有枉顾他这么多年来的照料白孟身体的恩情。
疏白猛然听到傅乔殷的话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他可不认为白孟会想刚醒来就看到他,或者说估计白孟这么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再看到他的了,只是他的理智是这么告诉他,身体却还是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说不定白孟睡了这么多年醒来之后失忆什么都记不住了呢?这样的话他不就还有一点希望?
疏白也就靠着这么一点侥幸心理在撑着,他绕到了白孟的另外一侧跪坐了下来,脸上的忐忑不安跟坐在他对面的傅乔殷的淡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嗤,这个男人要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躺在地上的那个小鬼的事情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傅乔殷和祝辰没说些什么并不意味着看了那么多年戏已经把看戏当成自己的人生乐趣的九霄仙人不会说些什么,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九霄仙人一语道破疏白的不妥之处也算不上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毕竟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三个人就是地上现在躺着的尸体、疏白和傅乔殷,会被自己的认知引导的也就只有傅乔殷,祝辰和九霄仙人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事外人。
只可惜真正能将事情给看在眼里的只有九霄仙人一个人罢了,祝辰则是低着个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疏白坐下来还没多久,白孟便有了清醒过来的迹象,他紧闭着的眼皮不断扇阖着,极为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傅乔殷问道。
“嗯。”顺口答了一声,白孟双手撑在地上像是想要坐起来。
然而这个身体却虚弱到了极致,出乎了傅乔殷的意料,白孟还没有坐起来便手一软又倒了下去。
他本都做好了摔回地上的心理准备,眼睛都反射性的闭了起来,只是没想到的是却是跌落到了一个人的怀中,结实的臂弯环在他的身侧,其中的紧张像是在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
白孟呆呆的眨了几下眼睛,抬头朝着接住自己的人望去。
只是一眼的功夫,便让白孟的脸色阴如黑炭,他紧抿双唇,抬手就要将疏白推开,只是推了好几次那人都纹丝不动的,弄的白孟的脸色更为的差了起来。
“别费力气了,你推不开。”僵持了半天还是傅乔殷开了口,他伸手将白孟接了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灵气也趁着这个机会探入了白孟的身体之中帮他梳理起来经脉。
白孟现在的身体与凡人无异,傅乔殷甚至不敢给白孟吃那些修者用的丹药,生怕一个不小心白孟就被自己折腾的又死了,这样的话之前做的就跟无用功似的,回头想想还真想不明白到底是图个什么。
“我……”
“滚。”
疏白刚说了一个字便被白孟堵了回去,傅乔殷看他还压根不敢还口,就是坐在那里一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样子,明明对白孟百般的不舍,却又害怕再呆在这里惹的白孟不快。
这幅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呢……?
傅乔殷琢磨道。
这怎么看这都是白孟的家务事,傅乔殷搀和在里面也没有什么好事,但若是放在那里不管他们的话对傅乔殷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不说别的,最起码为人温养经脉的时候如果受到了干扰,不属于自己的灵力留在了里面就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肆意破坏着经脉。
只是灵根被破坏的话白孟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但若是连着经脉都被破坏了的话,便会成为全身瘫痪的废人。
衡量了一番利弊,傅乔殷给祝辰使了个眼色。
“傅小子什么意思?”
“应该让我问问他们之间是怎么了吧。”
没有接收到傅乔殷眼中隐含意思的祝辰和九霄仙人如此猜测道,两人都觉得应该是傅乔殷让祝辰去问问实情,稍微商量了一番狼崽子便在傅乔殷期待的目光下摸了摸鼻子,迟疑的开了口:“不知二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狼崽子!
一句话刚出,傅乔殷便知道狼崽子会意错了他的意思,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傅乔殷对于那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也是有一番好奇,不然也不会自己不开口指使狼崽子去问,这么一来干脆半推半就着安心等着自己好奇了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也不是什么事情。”白孟的脸色比起之前来已经好了不少,他这话一出疏白的脸色隐约显露出了一丝喜色,只是下一句话却又将他坠入了地狱。
“就是一个还指望从我身上扒走一些什么的白眼狼徒弟的装模作样罢了。”
第六十九章()
白孟修仙几十年,唯一一个徒弟叫做疏参,傅乔殷听白孟说过疏参好几次,唯一一次看到疏参却是在那次跟白孟逛窑子的时候。那一次的印象傅乔殷还蛮深的,毕竟他还是从那次起知道自己对纤细柔软的少年身躯有着不为人知的兴趣,就是不知道当年那个长相俊美的疏参现在怎么搞成这个德行,带个面具就算了,面具里面露出来的那点皮肤都粗糙的不成样子,傅乔殷是怎么也不能将当年那个跟兔儿爷似的疏参和现在这个身高比他高出了一个头的面具壮汉联想到一起。
……哦不,他确实想过有没有可能疏白就是疏参的情况,就是被刻意用临时想到的理由给混过去了。
“当年的事是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与我何干,那是你和那位姑娘之间的事情。”
“但是你误会我了,我也没有想到你会……”
白孟皱起眉头,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疏参的话:“阁下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又何况一两件,现在这幅假惺惺的样子又摆给谁看?这事儿就是我犯贱非要贴过去找罪受,你也不要良心不安什么的了有什么话直说,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直接说了,不过我死前把东西都送你了现在手上就一个可以养魂的法器其他什么都没了,你要是要那玩意的话就给你,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修你的仙我当我的人。”
白孟这段话讲的确实不客气,傅乔殷琢磨着这疏参若是没带面具的话现在脸色指不定难看成了什么模样,不过这会儿人家的家务事放在这里他也没有兴趣搀和在里面,干脆心安理得的看起了戏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说话。”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原谅我。”
得,疏参的脸色变没变傅乔殷不知道,但是白孟的脸色变得跟锅底板似的他倒是看到了。
“我说了,没有原谅不原谅的说法,我们俩现在就是陌生人,连个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懂不?你要是觉得之后结婴的时候天劫会比较难那就别没事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啊正好,我身子是你保管着的吧?看起来还不错,我们两清了。”
傅乔殷乐了起来,白孟这还真是说掀过就掀过,几十年前还那么要死要活的怎么劝都没用非要认定了他那徒弟,现在重生了倒是跟想明白了似的,也不管他那徒弟怎么想的了,话说的一句比一句绝,还打死都不松口非要跟疏参断了关系。
这人重来一遍还能变聪明是不?
斜眼扫了一眼自觉惹祸了缩在自己旁边一句话都不说了的祝辰,傅乔殷笑得一脸深意的在他头上揉了揉。
变聪明好啊,变聪明点,这位要是跟白孟一样怎么说都非要跟自己断了才好。
虽然说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心里不对味还不怎么舒服,但是时间长了不就好了?
这会儿白孟和疏参的角色就跟倒了个个儿一样,之前是白孟追着疏参跑,现在却是疏参反过来求白孟的原谅,傅乔殷左右看看也不知说什么,白孟就跟个病美人似的靠在自己身上,身上那经脉还靠着自己的灵力温养恢复,而疏参那么个大个却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个头一句话不说的站在那里,一张脸唯一露出的就是那一双眼睛,跟看负心人似的直勾勾的盯着白孟。
疏参不回话,白孟的话就跟打在了棉花上似的一点反应都看不到,气得他差点背过气去,他当年怎么就没想到疏参会是这幅德行?要是早知道的话他早被疏参恶心的不清了还跟他发展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紧咬着牙齿,白孟重复着告诉自己不能跟这人一般见识,等感觉气顺了,这才开口对着疏参问道:“疏参,你是觉得我还欠了你什么是不是?”
“没有。”疏参摇了摇头。
“那你这会儿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我真的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