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傅乔殷在看着屋子上又被加了几层的禁制冷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在三伏天泼了一盆冰水一样,从头到脚都冷静了下来。
祝辰这一次设下的阵法又跟上一次的不一样,傅乔殷可以分辨出来的只有几层防御阵法以及一层隐匿阵法,那个隐匿用的阵法这一次倒不是双向的了,而是单向,只是防止屋外的人看到屋内的人罢了。
几件事情叠加起来,傅乔殷也不懂祝辰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要说他只是把他□□起来,那为何不干脆连着他的灵力一起封了,还好生的将他养在屋子里。
总不会是想要弥补自己吧?
甩了甩头将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傅乔殷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祝辰是不可能为了弥补他就将他关在屋子里的。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等着祝辰回来自己说,反正自己再怎么猜测也没有用,祝辰要是想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他,要是不想告诉他的话……他就算是跟祝辰拼了一条命,也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明白了的傅乔殷干脆尝试着在祝辰的屋子里吸收起了空气中的灵气,祝辰在名义上是青枫真人的徒弟,又是前掌门祝严的儿子,他虽说没有独自占一座峰,但在岚山派的主峰上,他的位置还是很不错的。傅乔殷这一吸收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待他从那玄妙的境界出来之时,一眼便看到了背对着门站着的祝辰。
看来他这次运气还不错,正好就等到了祝辰回来。
傅乔殷扯起了嘴角,他从软榻上走下来,本想给祝辰找些麻烦,却在看到被祝辰的身影挡住的一个身着桃米分色长裙的姑娘。
那姑娘跟以往傅乔殷见过的女修士都不一样。
女性的修士比起男性来说修行起来更为艰难,这倒不是什么天赋的问题,而是长久以来的观念的根深蒂固,就例如最基础的男尊女卑,便是让那些女性修士不是那么容易站住脚,虽说修者比起凡人来说对性别一事少在意了许多,但是一些天赋好的女人被人抓去当炉鼎的事情,傅乔殷听过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正是因为那几百年几千年的时间积累下来的触目惊心的案例,女性修者大多会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一朵食人花,就算容貌再过出众,她们也不会将自己打扮的像是个楚楚可怜的惹人怜爱的女子。
傅乔殷之所以说那姑娘跟他以往见过的女人不一样,便是因为那姑娘的装扮。
那姑娘一身桃米分金彩秀锦裙,一双柳叶眉微微蹙起,明媚动人的双眼之下是小巧的鼻子,也不知是那姑娘天生如此还是妆容导致,她的眼角微微下撇,就算是在笑着,也仿佛带了一丝愁容,让人心生不忍,只想将这姑娘搂入怀中细心呵护。
再加上她身材小巧,就连傅乔殷都能将她揽入怀中。
屋子里的傅乔殷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比他还高上一个头的祝辰,因为阵法的缘故他听不到屋外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着他看到那姑娘一点一点的朝着祝辰的怀里蹭过去。
祝辰这次将他囚禁在此,只是为了向他表明他也是有道侣了吧?
这样倒也好,祝辰愿意给自己看到他的道侣就表明了他已经不愿意再用那种方式跟自己再纠缠下去,或许不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只要静静的等着祝辰之后的奚落以及自由。
明明是一件好事,傅乔殷却觉得自己胸前闷闷的,就像是走火入魔灵气发泄不出去一样的烦闷。暗自嘀咕了一声岚山派这什么破地方,吸收个灵气都会出岔子,傅乔殷心烦气躁的把自己本来就不算顺滑的头发挠了一把,对屋外的两人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哦,怪不得那姑娘想画什么妆容就画什么妆容,显得再可怜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的道侣是岚山派的祝辰,光是这层身份别人动她都要思量一番。
傅乔殷阴阳怪气的嘟囔着,他在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妒妇一样,脸上阴晴不定的。
他又什么好嫉妒的?祝辰有了道侣不是好的很?傅霖的身份也得以隐藏下来,就算祝辰不看着他们可能有的那一点情分将他绳之以法,正好在那劳什子除魔大会上解决掉,傅霖也有了周朔帮他照顾,最多是自己遗憾一番不能回去看着傅霖长大罢了。
还有跟白孟的约定以及梅儿的情没办法还就是了。
傅乔殷现在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怪圈,他大脑的一边诉说着自己如何嫉妒着那个面容俏丽的姑娘,一边又在告诫自己祝辰这般正好是合了他的意,他不该嫉妒,而是应该顺其自然,什么都不用说出去,这样好得很。
再说了,自己为什么要嫉妒?
祝辰进来的屋子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傅乔殷是不可能自己逃跑的,会放跑他的人除了秦云以外不做第二人想,祝辰光是想想他要是再晚一点找到傅乔殷,对方估计就离了岚山派了就觉得心脏发疼,好不容易将傅乔殷给抓了回来,他自然是要去找沈泞和秦云的麻烦。
什么麻烦对他们而言最大?
当然就是秦云在岚山派的消息。
祝辰知道沈泞绝对有本事让秦云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他这样也就是给他们找了个虽然棘手但是也不是处理不了的麻烦,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夙曦那个蠢女人竟然搀和了进去,不但在众人面前丢了她夙家的脸,就连他的计划都险些直接报废。这一次的除魔大会毕竟是由夙家提出、岚山派作为东道主的,也不知道夙家的家主到底是脑子出了什么故障,竟然派了这么个废物来代表他们家。
想到他看到的被沈泞给吓到失禁的夙曦,祝辰嘲讽的哼出了声来,那姑娘不是以前还想着要嫁给沈泞?就连消息都私自传出去了,结果就这点胆量?
还没有自家师尊的胆子大,好歹自家师尊平时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方向才胆小的跟只老鼠似的。
结果祝辰进了门之后就看到脸色有异的傅乔殷,他瞅了傅乔殷一眼,语气有些不好的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哦,这会儿已经光明正大的将道侣现出来给他看了,也就不用用那种口气哄着他了?
傅乔殷扯起嘴角来什么都没说。
祝辰自知心里有愧,只是这一次将傅乔殷截下来那是真真正正为了他的安全这种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孩童尚知事不过三,狼来了说多了就会被当做谎言,他这会儿就算是说了真的,估计也会被傅乔殷当做哄骗小儿的谎话。
倒不如什么都不解释,等到了时间自己随着他去见那道侣和孩子,那时候木已成舟就算傅乔殷跟他的道侣有百般纠缠,他也能将那二人分开。
谁知傅乔殷的脸色比起他刚进门的时候更差了。
到了嘴边的质问被他强硬的拆开咽回了肚子,傅乔殷如今身在屋檐下,离开的机会也被他自己浪费了,除了咬碎银牙含血吞他还能做些什么?想想自己那时竟然鬼迷心窍的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浪费了秦云好不容易换来的让他逃跑的机会,他就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睛了。
这样的愤怒到了夜间祝辰又一次的将傅乔殷压在自己身下的时候彻底爆发了出来。
傅乔殷在那一双手探入自己松垮的中衣之时凤眼瞪起,抬脚就朝着祝辰的□□袭去,后者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袭击,虽说躲开了也带了一丝的狼狈。
“夜色已深,多日雀占鸠巢让我心生愧疚,既然你今日要在床上歇息,那我也不加以打扰,去榻上歇着了。”
第五十六章()
傅乔殷说是去榻上睡……他就真的在榻上睡了一个晚上。
在他提出要去榻上睡的时候祝辰甚至没有拦着他,而是张着他那双招子幽幽的看着傅乔殷的背影,背对着祝辰的傅乔殷听到他嘟囔了一句“这样也好。”之后就只有衣服摩擦着被单的声音,等傅乔殷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的时候祝辰早就在床上睡到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他白天是做了什么才累成这样。
而且累成了那样还想着做那一档子事情?
呵,估计也就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反应吧。
傅乔殷撩起下摆盘腿坐在了软榻上,软榻不比床大,傅乔殷虽说没有祝辰高但是好歹也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身高,让他缩手缩腿的躺在榻上睡一觉还不如干脆不睡,将那时间拿来能吸收点灵气就吸收点灵气还好的多,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破了境界一举到达金丹后期呢?
一举到达金丹后期什么的傅乔殷也就是只能想想,他一个三灵根修士,先天条件不够好后天也不够努力,虽说这些年是在玩命的修炼,但是一开始的底子打的不够结实实则让他吃了不少亏。傅乔殷无数次的回想过去,都后悔自己当年有资源的时候干嘛将那些浪费了个一干二净的,这要是一开始底子打的牢实了,就算金丹之后还是要自己修改翎云宗的心法,那也比还要用那么多的时间将境界巩固、锻体练剑好得多。
千金难买早知道,就算傅乔殷再后悔当年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之后会遇上什么事情,龟甲卜卦、夜观天象、捻指算命……这些所谓的预知未来之法也只是给人一个安慰,就算是偶尔算对了事情,那也是天道的故意安排导致。
毕竟天道要是有那么容易窥透的它又怎么会是天道?虽说凡人修仙这等逆天而行之事天道都容忍了下来,但谁又能知道若是有人窥透了天道的意思,会不会给这个世界降下灾难?
不过这些玩意和傅乔殷也没什么关系,他能正儿八经的把剑给用好那都算是天大的喜事了,让他在自学什么卜卦算天命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现在唯一看不透的就是祝辰。
之前每一次祝辰将他关起来都对他动手动脚的,这一会却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什么的,一连十几天祝辰碰都没碰过他,每天还固定给傅乔殷留一日三餐,就是有些时候看着傅乔殷吃完了饭他就将东西收拾好又走了。一天两天的傅乔殷还会想着祝辰这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新招来,但是时间一长,他也摸不准祝辰的心思了。
特别是看着阴云一日一日慢慢的笼罩在了岚山派的上空。
但凡大能斗法,必会天色骤变。
所谓大能,最少也要有着渡劫期以上的修为。
阴云一日比一日浓厚,被关在祝辰的屋子中这一方小天地的傅乔殷就算心底有着再多的疑问,他也只能看着天空发呆。
他人被关在阵法里出不去,祝辰又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跟他说,他除了祝辰以外又没有见过其他人,这让他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傅乔殷这会儿就觉得自己跟那坐井观天的青蛙似的,就只能看到方圆还偏偏非要想东想西,总想着自己有一天要从这井底出去。
就是不知道出去了之后会不会又后悔了,只想着自己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迎来转机的日子是在一个月后。
那一天已经认命了的傅乔殷刚在屋子里练完剑想着今天祝辰会给他送来什么吃的,天色却突然发生了异变,傅乔殷扒在窗前,他能听到欢呼声却又不知道人们是在为了什么欢呼,只是隐隐约约之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不安了起来,这种预感却又不像是针对他一个人的,更多的像是天道降下的感知。
而一个多月之前,祝辰跟他说的那一句已经被他忘的差不多了的话现在却颠来倒去的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着。
“若是有一日魔尊倒了,师尊你又如何?”
吞了口唾液,傅乔殷想到那个似乎是对着青枫真人颇为有情的强大的魔尊,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会倒在了祝辰的这一句预言之下。
他虽然不想相信魔尊会倒,脑海中却又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自古正邪不两立,之前他们可以保持在一个微妙而危险的平衡上那纯粹是因为他们两边都在修身养性,等待着某一天可以一举打倒另外一边。
只是正派他们先动手了罢了。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傅乔殷的猜测罢了,是否真的如他猜测的一般这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
傅乔殷烦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若是他的直觉错了就好了,这样的话他虽说被困在这里,傅霖也还是安全的,魔域不乱、周朔一个人带着傅霖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他一个丹修魔尊本身就不怎么给他派远出的任务。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不断回放着画面,有秦云的、有周朔的、有之前任务的时候结识的友人的、而更多的画面则是傅霖,从傅霖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小猴子的样子,到他会说话,会走路……
这样频繁的想起傅霖的事情让傅乔殷更加的不安了起来,正所谓人死之前皆有预兆,其中无论是在修真界还是凡人耳中最广为流传的又是亲密之人会不停的想起这个人生前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傅乔殷知道,傅霖有周朔照顾,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狡兔三窟,周朔的逃跑能力傅乔殷在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人只要天不塌下来他就绝对不会死,正所谓祸害留千年,说的就是周朔这种人。
他明明知道的,但是却还是不住的往坏的方向想去。
傅霖可以算的上是傅乔殷的命根子,若是傅霖死了,傅乔殷也绝不可能独活。
但是现在,他却连这个门都没有办法出去。
祝辰踏入屋子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还无法隐藏,他没有想到按着九霄仙人的法子他真的剿灭了魔尊,虽然动手的不是他,出头的也不是他,青枫真人也因为这件事情跟他的父亲有了间隔,但是成大事者哪个没有牺牲的?牺牲整个世界他也想要将傅乔殷抓在手心,想的心都疼了。
之后……只要让傅乔殷慢慢的接受自己就行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祝辰走了进来,傅乔殷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扑上去拽着祝辰的衣袖,他现在的这个动作就像是投怀送抱一般,祝辰的脑中不断的闪过旖旎的片段,巨大的喜悦冲淡了他对事情的敏感,他竟是没有发现傅乔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魔尊死了,正道也决定对魔域正式展开围剿,估计要不了多少时间这个世界就乱了罢。”祝辰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在傅乔殷听起来轻松的不可思议。
同时话里的内容也让他胆战心惊。
一想到傅霖可能出些什么事情,傅乔殷就觉得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想着傅霖的傅乔殷竟然没有发现祝辰朝着他凑来的嘴巴,被结结实实的吻了个正着。
这种等级的占便宜傅乔殷已经不在乎了,待一吻结束,傅乔殷连气都没有喘匀便对祝辰请求道:“放我走。”
殊不知他这样在祝辰的头上泼冷水,只会造成反效果。
“师尊来此做客徒儿还未好好招待,倒不如再待上几日,等这世道彻底的乱了起来再走如何?”
等到那个时候就迟了……
傅乔殷这会儿真的是急的要哭了出来,他的眼角挂着点滴泪水,对着祝辰哀求道:“我是……真的有急事,求你,求你放我走。”
第五十七章()
傅乔殷本就面容姣好若女子,甚至穿了女装的话跟世间第一美人比起也不逞多让,这么多年来,祝辰见过傅乔殷趾高气扬的样子,见过傅乔殷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连他愤怒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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