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饱了撑着啊,“爷爷高看丫头了,何况这事可不是我们家说了算,堂兄们这一次不止是来下药,而且还牵扯出了其他的事情,又拿了王胡子那么些药,王胡子哪里会答应。”看了一眼福婶,“就算是柱子叔的事情咱们可以不再追究了,可是他们下药在井里的事情却是铁铮铮的,而且今日有那么多乡亲看着,恐怕也不好说。”
其实说来,其他的都不是事儿,关键的是今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把村长和长老们说通了,可是这一张张嘴巴吐出来的唾沫星子,还不把人淹死么。
“你的意思是,准备坐视不管?”柳老头听她说完,片刻才反问道,口气已经不如先前好。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柳茹淳退了一步,避开她爷爷顿时变得生冷的目光,叹着气回道。
“哼!”柳老头冷冷一笑,扫视了柳茹淳跟着这院子一眼,索性也不在柳茹淳家的身上抱着什么希望了,而且柳明乔又避而不见,于是索性的开口诅咒了起来:“别以为有点银子就不知道根底,不认祖宗同门了,看老天收不收你们这家无情无义的。”
“无情无义,怎样都罢了,那是老天爷的事情,还不用爷爷来操心。”柳茹淳突然觉得无比的疲惫,好像有些体会了父亲那种悲凉的心情。
柳明轩心里虽然是嫉妒老四家比自己家过的好,但是绝对不敢像老三家这样明目张胆的害,此刻见着柳谦道出了真相,父亲竟然又如此沉不住气,因为柳源他们的这破事,竟然就和老四家扯破了脸皮,所以想来那店里的事情,自己是如何也插不上一脚的了,只是他又不想得罪父亲,毕竟父亲这都是土埋半截的了,若是哪一天一口气上不来,腿一蹬了,那财产不都是老三的么?可是老四家比不得当年了,他更不能得罪,于是便双方的话也不说,转而朝那也聪明如他的王氏道:“你哪里不舒服么?若不然咱们先回了吧!”
王氏早就没脸皮待下去了,听见柳明轩开了口,当即只连连点头,一面朝柳老头和林氏告别道:“爹娘,我们就先回了,你们也别太着急了。”
柳老头诅咒完了,依旧不见柳明乔开门出来,所以便也是死了心,甩手就走了。
可是那吴氏跟着林氏就不走了,柳明荣也是心焦力尽,喊不了她二人,也自己先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四儿子要照顾。
见着院子里死赖着不走的二人,柳茹淳也无法,不可能当着爹的面,把他们赶出去。
福婶自然是看出了她的难处,所以便要挟她们俩道:“你们莫在这里哭哭闹闹的,若是这里少了什么东西,或是猪又中了什么毒的,自跟你们俩脱不了关系的,还是你们婆媳也想去大牢里坐坐?”福婶说着,一面朝那被下了药的井看去。
这一招果然是有用的,林氏到底是害怕被冤枉,所以率先出了院子,可是到了门口并未走,而是坐在门口哭闹起来,吴氏见此,也跟着过去坐在门槛上跟着哭喊。
虽然是夏天,可是半夜依旧寒凉,柳茹淳见此,吩咐红妞给她拿去了毯子,这才进屋子,晚饭在也没胃口吃下去,胡乱洗了就睡下。
当晚柳源和柳谦就叫人关到了祠堂去,可是柳明乔却是一夜没睡,钟氏也陪了他一宿。
柳茹淳见此,自然是知道父亲的心情,而且奶奶跟着三婶又在大门口哭喊了大半夜,只是木已成舟,他们兄弟要害人,那是墙上的钉子,铁一般的事实,她也无可奈何。
可这一大早的,她爹饭都没吃,就出了门去,柳茹淳这回屋问王氏,才晓得是她爹带着礼物去找长老们说请去了,想来昨夜爷爷的话,父亲是听见了的,还是爷爷那话,根本就是说跟父亲听的。
看着那粥,也没了胃口,便去让人清洗水井。
“姑娘,甄管事的来了。”红妞进到后院,只朝她小声的说道。随之又打趣起柳茹淳来,“想来是听说了昨日的事情,所以担心姑娘,这才来的吧!”
柳茹淳掐了她一把,“别胡说八道的。”不过红妞这话也没说错,那甄富贵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只不过是自己还没有及笄,因此无人敢当面点破而已。
“姑娘过去么?”红妞见着她不动,不由得问道。
“去回了他吧,说我累了正在休息。”柳茹淳说着,看来看才升起来没有多久的太阳。
这个时候,哪里有休息的道理,她无非只是想拒绝而已,只是甄富贵可懂?
打发走了甄富贵,柳茹淳见她爹还没回来,所以只好换了衣服,亲自去一趟镇子,把新一批的豆卷送给金老板,又顺道去了百川看一眼,这才回家来。
还没到村口,便在分路去东山庄园的路上叫人拦住。
“姑娘,是东山庄园的人。”泥鳅隔着帘子,只像是马车里的柳茹淳回道。
又是东山,柳茹淳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他们而起,顿时有些火起,掀起帘子便朝那为首的司徒羟质问道:“司徒管家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那日的帐算错了么?”
司徒羟今日的态度似比往日要好的多,还规规矩矩的给她行了一个礼,才道明来意,“我家公子有请,还往柳姑娘赏脸,随在下去一趟。”
其实说来,司徒羟也没看出这柳茹淳哪里有什么别致的地方,不就是做菜合公子的胃口么?可是也值不得他如此以礼相待,只是无奈公子吩咐话下来,要客气要客气,若不然他直接就将人绑过去了。
“实在是抱歉,今日还有许多事,改日在去拜访吧!”人家已经以礼相待,柳茹淳也不好在冷着脸,而且她一个小姑娘,对方一个未婚男子,宅子里头又无长辈,自己若是去了,岂不是惹人闲话?
司徒羟本就是一个急性子,何况自己已经跟公子立了军令状,一定将人带到的,所以见柳茹淳如此明确的拒绝,索性也不在劝说了,当即朝扬手一挥,只见身后的竹林里竟然走来三个身材彪壮的婆子。
其中一个婆子上来,只将瘦弱的泥鳅一把揪下马车去,另外两个婆子也爬上马车来,屁股分别往车门口一坐,就将马车门口的堵住了,前面的婆子也就赶着马车,往东山庄园去。
泥鳅见此,着急的在地上又跳又喊的,那司徒羟见此,只哈哈大笑,“小子你放心,我家公子不过是想让你们姑娘给做一顿饭罢了,一会自会给完整无缺的送回来。”说着跳上马,带着属下的人也朝马车追了去。
人哪里比得了马,所以泥鳅也只好这样回去,不过他也是有脑子的,并未声张,毕竟事关姑娘的声誉。
柳茹淳被那两婆子困在马车里,出也出不去,喊了也没人搭理,所以只好呆在马车里头。
好在没过多久,就到了庄子。
司徒羟自然也知道自己过于鲁莽了,而且又怕公子责骂,因此亲自来请她下车,掀起车帘只朝里面满是气愤的柳茹淳笑道:“实在是得罪了,柳姑娘还请下来,随我进去吧!”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她也想问问这位公子爷,他们家的下人从来都是这么待客的么?
柳茹淳这还是头一次来这庄子里头,果然是富贵人家,哪怕是在这荒山野岭修个院子,也要弄得如此精致,亭台楼阁,没有一样少下的,假山流水,花草珍树,样样都是柳茹淳在这个世界从未见过的。
不过,柳茹淳到底是两世为人了,哪怕是见到什么在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足为奇,所以倒也是淡淡然然的,丝毫没有村姑的那种大惊小怪,或是晃得真不开眼。
“柳姑娘且在此等等,我这便去请我家公子过来。”司徒羟见亭里没有人,所以便以为公子还在书房,因此便将柳茹淳先招呼到亭子里,自己则去书房那边亲自请司徒羽之。
这亭子里,不过是两个小丫头,看着十分的娇俏,而且也面生,想来也不上她们这附近村子的,两人规矩的像是木头一般,站在亭子两侧,除了方才给她行礼问好之外,便在也没动过。
柳茹淳在亭子里略坐了一会儿,又不见那司徒羟领着他家公子来,所以便往亭子旁边的小竹林走去。
这小竹林里修筑了几条小道,都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只是想来这竹林靠着小溪,有些潮湿,所以上面有些湿滑。
“你是新来的丫头么?谁让你进这竹林的,不知道这是我的小猎场啊,我的箭可是不长眼睛的。”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柳茹淳回过头,却见来人是个穿着劲装的少年,袖口绑的紧紧的,穿着黑色的长靴,背上背着弓箭。
秀眉一挑,难不成这就是东山庄园了头的主子。
“傻了不是?还不敢进出去。”这少年见着她不动,走上前来不由分说的就拖着她往竹林外面去,似根本没有半分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
可是柳茹淳心里头是明白的,而且这人是从她后背伸手过来拖的她,那手臂正好圈在她的胸前,虽然年纪还小,没有完全的发育,可是胸一马平川,当即十分的窘迫,只连忙的挣脱,“你做什么呢?”一面用脚朝后踢去。
“大胆,怎么你还有理了?竟然敢打本公子!”那少年显然是第一次叫人踢,所以怔了一下。不过随之就反手将柳茹淳扭到在地上。
地上本是十分的湿滑,柳茹淳哪里还禁得起他这么用力的扭呢,脚下一滑,自己就先摔倒了,只是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的,柳茹淳摔倒之际,伸手扯着他的衣领就是不放。
如此倒好,两人都一起摔倒在竹林里。
柳茹淳的后背叫那高低不平的鹅卵石硌的生疼,侧目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当即来了一股怒气,撑起身子来,正要踢他两脚,不想那少年竟然一把抓住她的腿。
刚刚摔在地上的疼痛感觉柳茹淳已经受不起了,可是甩也甩不了这小子的手,不禁一怒,一屁股往这少年的身上坐去,将他压住,双手揪起他的衣领,“放不放?”
那少年似乎也来劲了,当即表明态度,斩钉截铁道:“不放!”
柳茹淳看了一眼叫他抓住不放的右腿,挣了两下,依旧挣不开,回过头来瞪着身下的少年,又担心有人过来看见,所以腾出一只手扯住他的耳朵,要挟道:“你放不放,不放我就把你的耳朵给你揪下来!”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有本事你揪啊,你敢揪我就大叫!”那少年已经疼的咧牙咧齿了,不过为了争一口气,所以依旧不将手放开,反而捏的更紧。
柳茹淳突然反应过来二人的这姿势,心中又恨又急,只怪刚刚自己大意了,竟然跟着他赌气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见这少年还不放手,而且还弄的她的小腿生疼,所以扯住他的耳朵就用力转,可是对方依旧不将手放开,柳茹淳见此,只狠狠的朝他抓住自己小腿的那边肩膀咬去。
“啊~!你个大胆丫头,我要把你卖到窑子去。”那少年终于放开了手,不过却冲柳茹淳大声的喊起来。
“卖你妹!”柳茹淳趁此机会,麻利的从他身上起来,又狠狠的往他手踩了一脚,便往竹林外面的亭子跑去。
柳茹淳一路喘着气跑到林子边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枯竹叶跟稍微凌乱的头发,这才走出竹林。
才走出竹林,那亭子里便迎面走来一位翩翩少年,一袭白色的长袍,衬着腰间的金色腰带,无端的彰显一种贵气,清凉的声音温润而起:“没想到你就是百川的小东家!”口气里头,颇有几分意外。
柳茹淳可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人。淡然自若,抬起眼眸朝他望去,“你就是这东山的主子?”
司徒羽之微微一笑,眼角依旧带着几分兴奋,“恩!柳姑娘请。”
柳茹淳到底是两世为人,而且前世又身在那样一个平等的和谐社会,所以此刻在这司徒羽之的面前,明明是知道他这将军公子的尊贵身份,却没有半分要给对方行礼的意识,甚至像是在自己家里的一般,竟然跟对方一个桌子坐了下来。
司徒羟伺候在司徒羽之的左右,见此不禁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自己先前高看了她一眼,到底是个乡野村姑,竟然如此不懂规矩,正要开口,却见主子扬手示意,所以只好罢了,默默地退回去。
柳茹淳看了那司徒羟的反应,大概也晓得他又是为何激动了,只不过见这公子爷都没要自己行礼,站在一边跟他说话,所以索性就假装没懂,一面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关于公子想请我做厨娘的事情,我先前已经给了一个十分明确的答案,现在公子还听一次么?”
司徒羽之闻言,嘴角顿时勾起一抹笑容,捧起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那我在问柳姑娘一次,当真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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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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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柳茹淳秀眉一挑,淡淡的回道,目光眺望着天边的余晖,生怕自己在不回去,娘该担心了,“天色不早,我该告辞了。萋'晓”
夕阳西下,司徒羽之确实是不好强留她在此,虽然很是失望,不过却还依旧以礼相待,让司徒羟送她回去。
柳茹淳点头告别,与那司徒羟一路到门口,却恰巧碰见正好回家的甄富贵,所以便一道与他回村子。
道旁两侧,都是青枝花草,夕阳穿过树枝,斑驳的碎影洒落在二人的身上,气氛倒是十分的融洽,不过柳茹淳却有些不自在,因此只加快步伐,走在前面。
一直跟在她后面不曾说话的甄富贵突然开口唤住她:“淳妹!”
柳茹淳脚步微微一顿,“怎么了?”
甄富贵走上前去,却只开口劝说道:“淳妹你为何不愿意做公子的厨娘呢?他待人很和善的。”其实甄富贵心里头明白,自己想来是劝说不了她的,毕竟她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个小姐了,可是甄富贵还是想试一试,因为若是柳茹淳真的在庄子里做了公子的厨娘,那他就能经常见到她,更有了许多像是今天这样的机会送她回家。
柳茹淳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呢。“我家里头忙,你也知道的,而且在过一年,我哥哥该上京城参加科举了,他的身体不好,到时候我爹一定会跟着他去的,所以家里更不能少了管事的。”
“哦。”虽早知道这个答案,不过甄富贵心里还是很失望,所以忍不住开口道:“淳妹,你到底是个姑娘家,以后终究是要嫁人的,你家中的事情,能管到几时啊?”
“这不是还没及笄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吧!”柳茹淳浅浅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随之转过话题道:“我听说甄伯最近跟人合伙组了一个马队,不知道都是跑那些地方呢?”
甄富贵本是想接着说的,可是见柳茹淳问起他父亲的马队,想到现在父亲好歹是也个马队的掌头了,心里不禁有些自豪起来,而且自己又是东山庄子里头管事的,所以觉得这样想来也是能配上柳茹淳现在的身家了,顿时津津道:“跑的地方可多了,前阵子还去了一趟沿海的城镇,带来了好些海螺,淳妹你要是喜欢,我一会儿我挑几个好看的给你送过去。”
哪里能要他的东西,何况自己都这个紧张年纪了,又比不得四儿那么小,所以只摇头拒绝道:“我向来不爱那些玩意儿的。”
这说着话,不觉的就到了村口,柳茹淳家搬了家以后,跟着甄富贵家也不是一个方向了,所以只连忙跟他告了别,匆匆的回到家里头。
钟氏见着她进来,只连忙迎过去问长问短的,得知那司徒公子没有为难,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爹回来了么?事情怎样了?”柳茹淳往厅里瞟了一眼,并未见到她爹爹,所以随口问道。
钟氏叹了一口气,满是疲惫的脸上露出些许的担忧,“回来了,我看他累的不行,昨夜又一宿没合眼,所以劝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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