廾字兜母芯酢
但这也到了极限,因为许多人是当两个人来用的,做为西阳王的亲信,王越知道就连王府的女眷都忙得团团转,所以他累一点又算什么?
王越睁开眼看向妻子,笑了笑道:“西阳王于我夫妇有大恩,为夫累一些没什么关系。”
顾氏当然明白这道理,但是她担心王越这样忙下去迟早累出病来,更别王越除了要忙西阳王府产业的事情,自家产业也得兼顾,她兼管内外,同样也是忙得不行。
当年,王越还是陈国人,为一位朝廷大员打点产业,在外经商四处奔波,后来因为琉璃镜的缘故,和当时周国的西阳郡公宇文温有了交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越夫妇被无恶不作的陈国始兴王陈叔陵盯上,生不如死,是宇文温救了夫妇二人,从此王越便成了宇文温手下大掌柜。
时光飞逝,八年很快过去,西阳郡公变成了西阳王,王越夫妇的生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王越负责打点西阳王府的产业,而西阳王并不是一味地把他当仆人。
宇文温对于有突出贡献的掌柜们很大方,其名下产业大多让掌柜们入了股,甚至将一些产业转让给掌柜们经营,王府只是按股份到年底分红,所以王越不但是西阳王的大掌柜,也是自己的大掌柜。
他终日忙碌,不但是为西阳王而忙,也是为自己、为这个家而忙,只是最近真的很忙,因为摊子忽然翻了几倍,人不够用了。
顾氏见着王越疲惫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西阳王何时能回来呢?西阳王回来了,想来调拨人手会更加方便些。”
“谁知道呢,这事情得朝廷了算。”
。。。。。。
“大王何时能回来,这事情得朝廷了算。”
张鱼拿起酒杯,和林有地、胡三子、张乙满碰了个杯,然后一饮而尽,黝黑的面庞泛起些许红光,他的酒量已经练出来了,所以接连喝了几轮酒后一点醉意都没有。
“大王也搞不清何时能班师,所以我等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即可,我从番禹回来时,大王特地交代,这段时间大家都比较忙,等过段时间缓过来,就好好休息一下。”
张鱼不急不慢的着,他和林有地几个是老相识了,所以关系比较密切,有些“内幕消息”起来不需要忌讳:“大王了,你们若是想看海,到时候安排一下,带着家到番禹住上几个月,好好玩一玩。”
“阿鱼,听岭表风土人情和山南大有不同,瘴气横行,也不知道”
胡三子、张乙满明显动了心,因为掌握了琉璃镜制造工艺的缘故,他们憋在西阳已经八年多了,当然对浩瀚无际的大海神往不已,只是若真带着家去岭表,就怕半路染病身亡。
而林有地也有些动心,他成日里待在工坊,按照宇文温的规划,带领工匠们琢磨各种奇妙的机械,虽然不至于像胡、张二人那样坐井观天,但也很想亲眼看看大海。
他们当年在长安跟着还是西阳郡公的宇文温来到山南安陆,又来到巴州黄州西阳,从此落地生根,然后娶了媳妇,又有了儿女,当初的穷子家徒四壁,如今却是家财万贯。
和符有才一起,他们四个是西阳王的亲信仆人,肩负着郎主交与的重任,妻儿在西阳王的庄园里居住,享受着各种福利,开支不大而收入颇丰,日积月累下来,论手头上的钱粮,可比一般的康之家还要富庶。
但没人想脱离王府自立,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过让林有地等人羡慕的就是张鱼,因为和待在西阳的他们不同,张鱼可真是鱼入大海,见过许多大世面。
张鱼出去一年多,到底在忙些什么,胡三子、张乙满是不知道的,林有地倒是知道个大概,但他们不会去问,而张鱼也不会。
张鱼和同伴们出门一年多,没有丝毫消息传回来,就在家属坐立不安之际,身在番禹的西阳王命人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张鱼等人回来了,安然无恙,即日返回西阳。
从番禹到西阳,除非是传递紧急消息的驿使,否则路上至少要花一个月时间,张鱼等人数日前回到西阳,终于和家人团聚,这几日忙得很,白天忙,晚上也忙。
张鱼详细起番禹的风土人情,他见着几位想去又不敢去,笑着解释道:“老马是北人,刚到黄州都会水土不服,我在番禹见到他时,活蹦乱跳哪里有病怏怏的样子,反正身体健康多喝凉茶,就不会有事了。”
“不过岭表确实气候炎热,据冬天是不下雪的,你们若担心家人熬不住,那就再等等,待得朝廷平定江南,可以到广陵看看广陵潮,或者到淮南沿海一带就能看大海了。”
提到时局,林有地等人最关心不是官军何时拿下建康,还是关心西阳王何时回来,原因就是最近大半年来,府里产业规模扩张得太快,摊子大了事情多了,人手不够用了。
“大王其实也很想早日回来,奈何未得朝廷诏令,不得擅离职守。”张鱼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府里真的很缺人?”
“是啊,到处都忙,一个人当两个用,到处都缺人。”
张鱼闻言有些无奈,他在倭国博多港住了大半年,愈发觉得搞海贸人手不足,此次回来后,还想征得宇文温同意,再调拨新人跟他一起跑倭国航线,结果现在看来,真是
林有地忙,胡三子、张乙满忙,符有才忙,大家都忙都缺人手,张鱼觉得自己恐怕要另外想办法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了。
他回来后,到巴东城转了一圈,和当年襄阳水军的老街坊们喝了几轮酒,借着酒劲半真半假提起番禹的海贸情况,许多年轻人有了兴趣,所以张鱼觉得自己可以另辟蹊径。
“对了,阿明他们何时回来?”
“唉,谁知道呢,王妃和带着世子在邺城探亲,据天子即将大婚,大概完事之后,王妃和世子就要回来了,想来阿明他们也会一起回来。”
林有地到这里,忽然警醒起来:“我,阿明那边的人手,是我先打了招呼要借用,你可不许抢!”
第九十九章 准备()
邺城,胙国公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因为后日天子即将遣使到府,接胙国公之四女入宫,册立为后,而国公府这半个月来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前院,胙国公尉迟顺正与春官府的小宗伯交谈,对方今日是来和未来国丈对接婚礼的各项步骤,顺便看看国公府的准备情况,一旦发现有纰漏要赶紧补救。
天子大婚,关系到皇帝威严和朝廷脸面所以马虎不得,丞相尉迟惇一再重申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春官府上下不敢掉以轻心,筹备婚礼忙了足足一个月。
其他事情略过不提,后日,天子会派出迎亲使,摆开卤簿如大驾,从皇宫浩浩荡荡出发,抵达胙国公府后,为天子迎接新娘,将其接入皇宫后举行册封大典。
天子出行,车驾次第,谓之卤簿。而大驾卤薄,是皇帝出行时专用的规格最高、规模最大的车驾仪仗队,摆开卤簿如大驾意味着仪仗队和大驾卤薄相近。
天子大婚,因为君臣有别,不可能亲自到新娘家中接人,所以要遣使代劳,而摆出大驾卤薄去接新娘,即是以最高礼节,迎接未来皇后入宫。
这仪仗一摆出来可以用浩浩荡荡来形容,从皇宫到胙国公府,距离不算远,但沿途都要清道,而仪仗队伍抵达胙国公府大门后,因为人马太多,所以如何安排、调度是个大问题。
原地掉头是不行的,胙国公府门前没有那么大空地,所以接到新娘之后得前进,那么路线自然要规划一番。
小宗伯此来就是和胙国公尉迟顺对接相关事宜,确保婚礼顺利进行,春官府的官员必然要介入胙国公府的中来,为的是方便安排各种事宜,但人员混杂必然会带来安全问题。
更别说胙国公三女、西阳王妃如今住在府上,随行还有西阳王府侍卫,如何妥善安排各方人员,确保大婚之日不出纰漏,是个让人伤神劳心的问题。
尉迟顺今日气色很好,他结束守孝之后,经过饮食调理,面色恢复正常,而小女尉迟明月即将出嫁,当父亲的终于省去一桩心事,所以心情自然也不错。
接过小宗伯递来那厚厚一卷“注意事项”,尉迟顺只是大概看了看便觉得头有些痛:各种繁文缛节,可比当年三女尉迟炽繁嫁给西阳郡公宇文温繁琐得多。
后院,闺房里侍女们进进出出忙得不行,即将成为皇后的尉迟明月,几乎变成了衣服架子,几名侍女围在她身边,按着胙国公夫人王氏的指挥,为女郎更换衣服。
大婚在即,嫁衣当然得试过再试,而不光嫁衣,还有皇后袍服也要试,因为按照大周礼制,皇后之服有十二等,不同场合穿不同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得合身,所以都得一一试过。
去年,天子即将大婚,作为新娘的尉迟明月已经有了全套的新衣,只是婚事被突如其来的丧事打断导致延误了一年,结果这一年来尉迟明月明显长高,原来的衣服有些不合身了。
即便并不是这个原因,原来的衣服也不能再用,首先这不吉利,其次,胙国公府若是连女儿入宫后的常服都准备不起,那就太丢人了。
按照礼制,皇后之服有十二等,其中翟衣有六,随皇帝祭祀太庙和历代祖宗时,服翬衣;朝见内外命妇时服揄衣;祭群小祀,受献茧,服鷩衣。
主持采桑时,穿黄色的鳪衣;和皇帝一起见宾客,穿白色的鵫衣;在宫中宴请外命妇或者归宁时,穿玄色的鬏衣。这些衣服都是以翬翟为领标。
一年四季,春齐及祭还,穿青衣;夏齐及祭还,穿朱衣;采桑齐及采桑还,穿黄衣;秋齐及祭还,穿素衣;冬齐及祭还,则玄衣,自青衣而下,其领标以相生之色。
尉迟明月光是听介绍都听得糊里糊涂,更别说还要一件件试穿,转上几圈给母亲仔细端详,没问题之后赶紧脱下,紧接着又穿上另一件。
光穿衣服还不行,得配上相应的首饰,皇后的首饰花样很多规格也多,适用的场合也有不同,要搭配着衣服来佩戴,各种讲究之繁琐,需要宫中派来的女官现场指导。
房间本来不小,但是人多起来后就显得局促些,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尉迟明月,只觉得自己被人剥来剥去的像只粽子,西阳王妃尉迟炽繁见着妹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赶紧出来救场。
“母亲,四娘好像累了,不如先缓缓?”
王氏闻言看向小女儿,随后回过神来赶紧让侍女们先停下,命人端来汤水给尉迟明月消渴,然后老调调又上来了:“四娘,你且听为娘细说。。。”
又是那一套,尉迟明月从半个月前就听母亲唠叨个没完,而去年时也是听了许久,翻来覆去就是“既为人妇就不能耍小脾气”、“天子是君,你是臣,自己若受了委屈,可不能顶嘴,更不能仗着家族地位而乱说话”云云。
尉迟明月喝着汤水,时不时点点头以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她如今最想的就是躺下来休息一会,因为试衣服已经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却丝毫没有结束的迹象。
她不是嫌弃衣服、首饰不好看,毕竟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只是如今大婚在即,一想到入宫之后当晚就要发生的事情,尉迟明月就心如鹿撞。
有了姊姊去年带来的那本书,又有母亲让侍女现场演示过相关动作姿势,尉迟明月大概对男女之事有了解,但毕竟没有实际经历过,所以此时最纠结的就是入宫第一晚该怎么办,而不是什么衣服合不合身。
王氏忽然想起有几件事情没有交代便转到房外,尉迟明月见着侍女和女官在外间检查袍服、首饰,身边除了姊姊就没有别人,忽然低声问道:
“姊姊。”
“何事?”
“那种事。。。会很疼么?”
“呃。。。还好吧。。。又不会死人,你莫要胡思乱想,疼一下就过了,习惯了便好。。。”
尉迟炽繁嫁给宇文温多年,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阿娘,说起这种话题不会莫名脸红,她也是过来人所以能理解妹妹的心情,所以回答起来比较能“切中要害”。
“你入了宫,日后就没那么方便和家里人见面,万一遇着什么委屈,不要总往坏处想,慢慢就过去了。”说到这里,尉迟炽繁有些感同身受,怕妹妹想不通便提醒:
“男人迟早纳妾,天子亦会有妃嫔,这是必然的,你不要多想,反正也拦不住不是?”
第一百章 准备 续()
皇宫,天子宇文乾铿正在试袍服,后日他便要大婚,天子威仪不容得出现丝毫纰漏,掌管天子袍服的司服领着宫女正在他身边忙碌着,春官府大宗伯在一旁禀报大婚准备情况。
春官府以大宗伯为长官,掌理礼制、祭祀、历法等事,大宗伯即通常所说礼部尚书,时值天子大婚,大宗伯肩膀上的责任很重。
全套流程都得按照礼制来,不能让天子不满,也不能让丞相不满,同样不能让胙国公那边不满,所以大宗伯这段时间放下手中其他事务,专门主管天子大婚之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天子双亲已故,所以肩负媒灼职责的春官府就得和宫里齐心协力,把婚礼办好大家都满意,千万不能出问题。
去年,天子即将大婚,结果蜀王去世导致婚礼中断,那是没有办法才如此,如果今年再有什么事打断了婚礼,或者让未来皇后不能风风光光入宫,尉迟丞相可是要暴跳如雷的。
大宗伯讲解着婚礼流程,宇文乾铿有些心焉的听着,婚礼根本就无需他操心,即便有想法也没用,礼制都已经把条条框框定好,想要稍有变动,大臣们必然劝谏,那他何苦招惹这些人?
正在一旁听讲的千金公主,见着弟弟有些出神,便轻声问道:“陛下是否身体不适?”
“啊,无妨,朕有些倦了。”
大宗伯识相的告退,反正今日入宫是例行公事,天子心焉不要紧,有长公主千金公主在,宫里的各项准备事宜均已办妥,他只要确保迎亲的过程不出问题就行。
见着大宗伯离开,千金公主关切的问弟弟哪里不舒服,宇文乾铿笑了笑,说试衣服好无聊。
“你是天子,举手投足都不能失了礼数,尤其大婚这样的场面,累些就累些,就是寻常人家娶亲,可不都是要折腾一番的?”
“嗯。”
千金公主是天子亲姊,两人的父亲赵王宇文招已经遇害多年,母亲亦人世,所以现在千金公主还承担着母亲的角色,为弟弟的婚事而奔波、操劳。
未来皇后的寝宫——昭阳殿已经装饰一新,一切起居用品甚至挂帷幕的银钩,都是千金公主逐一挑选并最后确定的,所以天子并不关心大宗伯累不累,他心痛的是自己姊姊。
宇文乾铿穿上新做的象衣,张开手臂,原地转了几圈,千金公主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哪里不妥,司服在一旁提心吊胆,就怕这位又挑出毛病来。
周国礼制,皇帝有十二服,俱以升龙为领标,天子祭祀昊天上帝需着苍衣;祭祀五方上帝,各随方色,朝日着青衣,祭皇地祇着黄衣。
夕月着素衣,祭祀神州、社稷着玄衣;祭祀先皇、加元服、纳后、朝诸侯时,着象衣。
当今天子未亲政,但时常要朝见群臣,也免不了到太庙祭祀历代先皇,所以象衣自然是有的,不过既然是大婚,那么当然要穿新衣,而千金公主总是觉得新衣不合身,所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