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阐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府邸住着而身边伺候的人都已不是宫里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板着脸似乎是把他当贼一般防着,他愈发思念起曾经的皇后司马令姬。<;>;
和那位大姐姐般的皇后原本过得好好的可那一日外祖父突然说她是附逆之人,他惘然的看着泪流满面的皇后被带走想要上前拉住对方的手却被左右拦下。
已经拟好的圣旨他甚至都没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就被人盖上玉玺,大家都说皇后之父司马消难是逆贼所以皇后不能再做皇后以免害了陛下性命。
“你会害我么?”宇文阐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他不相信皇后会害自己,那个如同大姐姐般的皇后像照顾弟弟般一直照顾自己所以他不相信她会这样。
‘一晃就是大半年了,不知你出了宫后过得怎样。。。’他心中想着,如今的长安已经没有宇文家的宗室。天下唯独剩下四个人,一个在相州的邺城被蜀国公拥立为帝,另外三个则在安州。
“他们都是叛逆!”这是周围人的众口一词,宇文阐已经不记得听到多少次,原先还很认同但是现在看来谁是叛逆呢?
禅让。文皇帝传下来的江山没了,他们说这是顺应天意可宇文家的人反倒是叛逆,宇文阐如今算是想明白了,可是还能怎么办。
他想起了记忆犹新的一幕:那是两年前,安州派来的使者在大殿上面君,那位西阳郡公宇文温高声质问着执政的隋国公,自己即位后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样气势十足地跟外祖父说话,也是因此记住了这位堂兄的样貌。
如果可以的话,宇文阐真想和对方换个位置堂兄做那个窝囊的皇位他到自由自在的安州去逍遥快活。
“国公。汤药好了。”
耳边传来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转过头来只见三名仆人站在他身后,其中一名仆人端着碗汤药站在面前。
“朕。。。吾没病喝药做什么?”
“国公,如今天气冷暖无常,正所谓未雨绸缪喝了汤药可以强身健体百病不侵。<;>;”
“是药三分毒,没事喝它作甚,你端下去吧。”
听着宇文阐这般说,那人和身后两人交换了眼色,那两个随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挟持着宇文阐,宇文阐挣扎着骂无礼可对方却一把扯住他的头发让他的头昂起来。
“吾不喝!你们。。。荷啊啊。。。”
那名端着汤药的仆人将碗递到他嘴边强行灌下。宇文阐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他不过是九岁年纪哪里是三个大人的对手。
辛辣的感觉从舌头一直蔓延到喉咙然后是肚子,然后是剧烈的疼痛。
宇文阐痛苦的蜷缩着倒在地上抽搐,他只觉得肚子如同许多把刀在搅动着让人疼痛难忍。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对方灌他喝的是什么。
“你们。。。你。。。们。。。”
意识在慢慢迷糊,宇文阐忽然想起了他在书中看过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曾经印象变得模糊当他想再找书看时书却怎么也找不到,而现在他想起来了。
“愿。。。来世不生帝王。。。家。。。”
。。。。。。
让位于外祖父的周幼帝宇文阐于长安府邸病逝,这个消息很快向四面八方传开,周国安州总管、杞国公宇文亮于安陆筑坛遥祭不久后宣布治下安、黄、襄、荆四总管府军民奉邺城朝廷为正统。梁帝萧岿亦奉邺城朝廷为主。
名正言顺成为大周正统的邺城朝廷回应也很迅速,周帝宇文乾铿下旨任命杞国公宇文亮为东南道大行台使持节都督安、黄、襄、荆四总管府以及设在梁国的江陵总管府下辖三十六州诸军事。<;>;
自从大周设立总管府后行台之制已废,如今杞国公又不可能到邺城入朝任职所以来了个‘变通’让他名正言顺统领四州总管府外带江陵总管府,已逝大周大司马、如今隋帝的岳父独孤信也担任过这个职位所以也不是凭空捏造。
东南道又称山南东道,意指终南山、太华山之南荆襄之地,周武帝时分山南荆州、襄州、安州、江陵为四州总管府,如今这些地方外加黄州的江北六州已在宇文亮控制之下也算实至名归。
接下来受封的是另两位宗室,杞国公世子、襄州刺史宇文明转骠骑大将军,加侍中、开府衔,西阳郡公宇文温被任命为巴州刺史,转车骑大将军,授散骑常侍、仪同衔。
除此之外其他一众主要将领官员都有加官进爵,虽然东南道这几个总管府和邺城朝廷并不接壤而圣旨也不可能传到但有了消息算是名正言顺。
因为这都是双方早就私下商量好的结果就等着宇文阐‘病逝’后公布,邺城朝廷将山南之地归入治下而宇文亮及手下将领官员也可凭着正牌圣旨光明正大加官进爵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
沛国公府,沛国公郑译正惬意的看着歌舞伎表演歌舞,自从去年被罢了官后他悠闲了数月后如今再度出山不但被委以要职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被加官进爵。
果然是顺风船好啊!
新朝建立老同学当了皇帝也没亏待一众者,郑译为自己在两河口‘坚守信仰’没有投到杞国公宇文亮那边感到庆幸,不过对于‘老客户’宇文温的感觉也是不错,这个年纪和他儿子相仿的西阳郡公确实有才。
要是自己儿子有那家伙的水平他就能彻底放心了,说实话厚着脸皮去‘创收’也是很累的当然最主要是心累,如果不是儿子不争气他何苦甘冒风险去捞钱。
钱是好东西,来钱要想快就得靠权,宇文温那家伙给他一条路子保底不怕没权所以他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有时他都会想若是那家伙不姓宇文那么一起在长安捞钱那是要有多惬意。
管家将一封拜帖送到他手里,郑译拆开来看了看眼神一凝随即不动声色的吩咐管家带人到书房,他让歌舞伎退下后拿着块糕点往嘴里一扔随即搓着手向书房走去,脚步轻盈面带喜色。
片刻后,端坐书房的郑译见着了登门拜访的客人,那人年约十五六看身形倒是有些精干,郑译打量了对方片刻后便开口问道:“你家郎主有何贵干?”
“郎主派小的来送夜明珠。”
“举杯邀明月。”郑译忽然问道。
“草丛遇盖伦。”那人回答得干净利落,郑译闻言点点头问带来了什么东西,那人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个木匣。
木匣在郑译面前打开将其目光牢牢吸引住,那人拿着木匣久了有些累便轻咳一声将木匣合上随即将其捧到郑译面前:“郎主说许久不见这是见面礼。”
“客气,太客气了!”郑译喜上眉梢,他将那木匣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生怕一不小心掉地弄坏,那人见状又拿出两封信恭敬的递了上来。
“这封请国公亲启,这封。。。。呃,国公看了信就知道了。”
郑译放好木匣后将第一封信拆开抽出信纸看了看先是眉头紧锁然后又松开随后已是恢复平静,他将另一封信收好随即开口问道:“信已看过,你家郎主已经交代过了吧?”
“郎主请国公帮忙安排落脚之处。”
“嗯,一会便让人安排,总共几个人?”
“五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吴明。”(。)
第十七章 鸡肉味;嘎嘣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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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西,樊口以西十里处,大队人马正在向东前进,他们是陈国的永兴驻军收到烽火传讯后紧急支援武昌守军,苦等了数月后江对面的周军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那位周国的巴州刺史自从除夕之后便开始招兵买马操练士兵,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一位‘独脚铜人宇文温’要报仇,原以为是要到秋天没想到还是提前动手了。
远来就是客,周军既然过了长江那就别走了。
行进间,他们看见前方远处江边似乎有火光冒起,领兵将领见状心知不妙猜想是周军在进攻樊口的水军营寨,对方要保证南渡士兵安全自然要控制江面那么夺下樊口阻止水军出来是必然。
“快。。。”
话还没说完两侧树林突然鼓声大作随即乱箭射来,猝不及防之下陈军队列大乱,眼见着两侧树林里冲出身着黑色戎服的士兵他们知道自己遇伏了。
这是怎么回事?!
烽烟一起他们就被紧急集合然后立刻出发,永兴到这里也就二十里路急行军花不了多少时间也就到了怎么都没想到会有敌军在半路上拦截。
事已至此唯有死战,陈军士兵经过初期的慌乱后开始组织防御然而他们还没集结起来敌军已经冲到面前,前面的弩手放完弩箭后排的士兵冲上前短兵相接。
那不是短兵,是奇怪的长兵因为陈军发现这些攻来的周军用的竟然是毛竹。
就是寻常可见的毛竹甚至连枝杈都没劈掉如同是刚砍下来就拿上来用的一般,前端斜着砍断算是矛头由一个人扛着然后是几个人围在毛竹旁。
是一个什的编制,前排两个刀牌手旁边站着个手持短枪令旗的。。。什长?然后是两个各自扛着长长毛竹的士兵,后面跟着四个长枪兵,然后是。。。镋钯?这是什么玩意!
乱七八糟的,刀牌手和长枪兵倒是正常可毛竹拿来干什么,镋钯也用上了这不是搞笑么?
原先有些惊慌的陈军士兵见着对方如此奇怪的兵器组合瞬间斗志燃烧,他们可是正经的战兵可对面的看起来就像是操练没多久的庄稼汉拿着的是滥竽充数的武器。不,那根本就不是武器,有谁见过用毛竹当武器的!
什么伏兵,不过是命不值钱的羸兵!
陈军士兵如是想便嚎叫着迎上前去。对面那些兵惊慌的眼神出卖了一切他们知道这些兵中大部分是新手完全就不顶事,只要一贴上去对方马上就崩盘。
大家都是过来人,谁第一次上战场见了血腥场景都是拿不住刀两脚打颤,所以陈军士兵决定教对面的周军士兵做人,战场厮杀是玩命不是耕田。
然而他们却根本进不了身。周军那长长的毛竹一挡把他们缠得无法上前,那密密麻麻的枝杈连带着叶子挠在身上让人无法突进然后就被突然捅来的长枪取了性命。
对方的毛竹有两根在那个拿着令旗的什长指挥下将己方冲上前的士兵抵住随即后边的长枪兵捅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一捅一个准,顷刻之间上前厮杀的人命丧当场。
有陈军士兵嚎叫着抓住那毛竹前端要往一边摆然后前冲可那毛竹却不好抓,上面的毛刺、枝杈弄的一手血不说就算抓住摆开可随后捅来的长枪却躲不过。
周军似乎对于这种作战方式十分娴熟,两只大毛竹很沉但拿着毛竹的士兵块头也不小,只是在什长的指挥下轻轻摆动就将冲来的陈军挡住随后长枪兵补枪。
周军以什为单位配合前进,陈军根本没法从侧翼包抄只能硬冲结果却冲不动,有身形敏捷的左右躲闪晃过了毛竹可随后而来的长枪也是难挡,即便是躲过了长枪却被随后捅来的镋钯挡住。
镋钯呈山字形。铁制,长度惊人,陈军士兵突破拦截贴近刀牌手时却被这镋钯挡住,有倒霉的被镋钯捅中丧命有的勉强躲过却被突前的刀牌手一刀结果了性命。
有的陈军散勇凭着个人勇武以及数人之间的配合突破了毛竹和长枪却纷纷败在随后而来的镋钯以及刀牌手下,他们原以为这些疑似新兵的刀牌手好对付结果对方无论敏捷、力量、刀法都是出于意料的强。
就是经验差了些,有的周军刀牌手也许是太紧张或者是不适应血腥场面动作变形或者被陈军假动作骗到漏出空挡,可就在陈军要趁隙收割人头时却被那拿着令旗的什长用短枪来个‘黄雀在后’补枪。
这些兵大多是新兵不假可用的作战方式却把陈军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兼之在后方游走的弓弩手时不时放冷箭他们只是反击了一会便已经伤亡惨重。
周军的各个什的什长开始高喊杀敌随之零星的喊声渐渐变多周军士兵被什长带动起来也高喊着杀敌,如潮的喊声让陈军士兵士气大跌。
“杀敌!杀敌!!杀敌!!!”
周军士兵越来越亢奋而陈军士兵则是面色大变,他们根本就招架不住密密麻麻的毛竹阵。有骑兵见状不妙要逃要么是被涌上来的长枪兵捅下马要么就是被箭射翻。
“投降,我投降啊!!”
先是有人喊着,一旦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是纷纷效仿,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他们不过是当兵吃饷如今眼见败局一定也只有投降保命了。
普通士兵在乱军之中也就只能求饶以求保命。被人抓了去做牛做马也好过变成白骨只要能活着那比什么都强。
然而对面这帮周军士兵杀红了眼哪里顾得他们喊投降,什长们还没来得及喝止就有许多陈军士兵被捅翻。
“不要啊!!”陈军士兵吓得跪地求饶,个个都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怕被这帮杀红眼的新兵误以为是要反抗,周军什长们连喊带骂好容易才叫住了这些极度亢奋的手下。
“行了行了!结束了!”“收手!谁还乱捅的老子捅他菊花!”
各种叫骂声都有,但最有效地还是那一句:“莫要捅了!再捅猪肉就不好吃了!”
幸存的陈军士兵如蒙大赦,见着周军士兵上来绑人一个个老实得很没哪个敢多嘴。他们算是想明白了这帮兵大多是刚上场杀人的新兵要是发起愣来上官都拦不住。
将心比心,他们刚上战场那阵是容易被吓得掉头就跑没想到这些兵一被惊吓竟然是疯狂捅人,这帮兵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大部分被俘虏的陈军士兵被押走少部分人留下来打扫战场扛尸体。刚刚拿了‘一血’的周军士兵则是在一边休息,他们大多面色发红气喘吁吁基本上都没从刚才的情景中解脱出来。
张须陀坐在地上紧紧握着长枪双眼呆滞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发呆,方才他杀了五个,不。六个人,个个都是捅在喉咙一击致命。
日以继夜的操练,张须陀的枪术是优等,‘实战感受’捅活猪时表现也不错可是到了捅人那就不一样了,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面目狰狞的冲上来又死在自己枪下。那些人临死前的嚎叫、表情、目光让他回想起来有些不适。
“还好,还好是用鸳鸯阵。。。”张须陀喃喃自语,他第一次出枪时因为紧张所以失手了,亏得另一名长枪兵补了一枪将对方捅死否则给其冲上来怕是要完。
‘两军交战,果然结阵御敌才是正道,光凭个人勇武只能是送死!’张须陀如是想。
他们操练的是一个叫做鸳鸯阵的奇怪阵法,张须陀看过许多兵书从来都没见哪本书上记载这种阵法,一个什就是一个鸳鸯阵其中两个刀牌手、两个毛竹手、四个长枪兵、两个镋钯手外带指挥的什长。
奇怪的武器、奇怪的作战方式可效果真的很好,张须陀所在的什和其他什一样要练这鸳鸯阵而且到后来还要对练攻防:一队用刀牌一队用鸳鸯阵。
练来练去大家都对鸳鸯阵的作战方式习以为常配合起来也十分娴熟,说实话比起那一个幢的密集长枪阵这个鸳鸯阵的灵活性高了很多对地形的适应也很强。
他们此次伏击在人数上是以一敌二虽然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但大多数人都是新兵。多亏了这鸳鸯阵让大伙心里没那么怕杀起敌军又容易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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