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现在就悲剧了!我的手差点就废了!脑袋撞地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万一我把老婆都忘了怎么办!
“来人啊,我要出宫!”宇文温喊着,他双臂几乎失去知觉无法支撑自己起来,片刻之后一名侍卫提着个马桶进来:“上官,卑职扶您起来出恭。”
宇文温看着马桶无语,一字一句说道:“本、官、要、回、家!”
与此同时,某处宫殿。
“改任?”左丞相杨坚看着女儿杨丽华问道,方才散朝后他留在宫中处理事务,有人来报说太后和公主遇险得救弄得他虚惊一场,接着女儿便过来说要把宇文温的职务调动出皇宫。
“女儿觉得留他在宫中做这小左宫伯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妥。。。”杨丽华期期艾艾跟父亲说了理由,但真的理由却没脸说出口:她不想见到宇文温,一见面就莫名其妙心慌。
他二人中父亲为丞相,是臣,女儿为太后,是君,按说要以君臣之礼相见但如今左右并无外人故而以父女身份谈话。
“不妥?这不就正好救了丽华和娥英的命么?”杨坚微微一笑,今日早朝收到益州捷报后心情很好,然后那‘不着调’的宇文温又救下了自己女儿和外孙女的命,连带觉得那小子的嘴脸都顺眼了。
身形不怎么样竟然敢双手撑马蹄,无论力气如何这勇气倒是可嘉。
眼见女儿支支吾吾,杨坚认为她是想替救命恩人讨封赏于是大手一挥许了个宅子给宇文温,毕竟他现在有了职务不再是安州使者身份,老住在四方馆也不是个事。
至于改任是不可能的,一来任命才没几天又变更‘有损朝廷威严’,二来这小左宫伯职务正好将宇文温笼在皇城里无法在外边乱来,万一他招惹别人或者别人招惹他都是麻烦事。
给他官位给他俸禄就是不给实际职权,在皇宫里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父女俩正交谈间有内侍禀告说小左宫伯要求出宫回家养伤,杨丽华闻言喜出望外和父亲商量片刻决定派出车驾载着赏赐送其回四方馆养伤,待得宅子准备好之后再让他搬过去住。
“传旨下去御医每日到四方馆为西阳郡公疗伤,所需草药可从宫里支出,期间一切治疗费用均由宫里承担,着四方馆上下小心伺候!”
。。。。。。
长安城某处街坊,林有地、宇文十五和张鱼提着大包小包穿街走巷,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今日郎主宇文温在皇宫内值守,没了拘束几个野猴子就坐不住了,亏得林有地要去做一件事请他们跟着过来才没到处瞎逛。
在安陆得知要去长安那天起,林有地就将一件事埋在心里,到了长安的前几日因为郎主事务繁忙他没吭声,等尘埃落定后便向郎主请示:
他想去探望黄阿七母子。
二月底,天元皇帝宇文赟遇刺后官府捉拿凶手,宇文温府邸仆人黄阿七贪图悬赏为母亲陈氏治病故而出首指认郎主那晚行为异常,间接导致宇文温被抓入宫受审。
转危为安的宇文温带着手下气势汹汹的上门处置‘卖主之仆’黄阿七,与黄阿七母子情谊深厚的林有地保住发小甘愿入宇文温府内做牛做马。
宇文温将黄阿七母子打发到郊外别院居住,四月上旬林有地跟着郎主前往安陆便再也未得黄阿七母子消息,此番回到长安他便想着上门探望干娘陈氏和发小黄阿七。
前几日林有地委托奇人强练杨济帮忙打听黄阿七母子下落,得知他二人如今还在长安居住林有地便向郎主请示想前去探望。
毕竟黄阿七曾做过卖主求荣之事,虽然郎主当时放他一马可再要去见面总得经过郎主同意不是?
昨日宇文温同意了他的请示,于是林有地倾尽财物买东西准备今日上门探访,宇文十五和张鱼反正也没事便领着郎主的随从们一道凑热闹去了。
而那个人称强练的杨济杨大哥却不知被郎主安排做什么事,成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林有地从小在长安城长大对各处平民区的街坊熟悉得很,得了杨济的地址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前方一座破落的小院子。
据得来的消息黄阿七母子和一家人合住在这院子里,眼见着院门就在眼前林有地突然局促起来,竟如同新媳妇见公婆般‘羞涩’得双脚迈不开步伐。
宇文十五和张鱼相视一笑正要推他上前,却见院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人影飞了出来跌落小巷地面上。
“阿七!”林有地看清其样貌不由惊呼一声,那人竟是他的发小黄阿七,只见其满脸是血鼻青脸肿。
一个壮汉从院内走出来一脚踩在黄阿七身上狞笑着:“没钱还?那老子就卸掉你一个胳膊!”说完弯下腰将黄阿七一条手臂扯起。
“住手!”林有地睚眦俱裂大喊一声,扔下手中包裹猛然撞过去将那大汉撞得四脚朝天那人挣扎着起身叫骂着要挥拳往林有地打来却被尖嘴猴腮的宇文十五挡住。
“哟呵,上门行凶还如此嚣张?”
林有地将黄阿七扶起问是怎么回事,黄阿七起先还护住头说别打了别打了,因为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抬头看竟然是自己发小、数月不见的林有地随即愣住了:
“有地?”
院内又走出几人,那大汉见自己帮手到了便嚷嚷起来:“谁家不长眼的小猴子,敢。。。。”
话未说完他便被一拳打翻,宇文十五看着身子骨不怎么的可出拳那是相当有力,其余帮手见状大怒刚要动手却被皮包骨张鱼带着人冲散。
“打,有什么事我。。。郎主负责!”宇文十五嚣张无比。
“慢着,我等是濮阳郡公府。。。”大汉惊慌失措的挣扎着,眼前这帮人太凶残了!
“宇文智及那混蛋?老子打的就是你们!”宇文十五又补了一拳将大汉鼻子打破,鲜血四溅。
黄阿七见有人相助场面逆转被自己数月不见的发小林有地救下,刚想叙旧却猛地想起了什么,他挣扎着起身向院内跑去声嘶力竭的喊着:“娘!”
林有地随着他跑入院内一处房间内,面色惨白的陈氏盖着破被躺在榻上奄奄一息,她见着黄阿七先是面色悲凉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接着看见了跟进来的林有地。
“有地?”陈氏面露惊喜的问道,林有地冲到她跟前跪下磕头:“干娘是我,有地回来看你了!”
陈氏面露欣慰说了声好,黄阿七将她搀起正想说些什么,陈氏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随后便断了气。
“娘/干娘!”
凄凉的喊声回荡在小院上空。
第六十一章 阴云密布()
八月上旬,益州总管王谦发动的叛乱被朝廷平定让左丞相杨坚的者们松了一口气,随后小皇帝宇文阐下诏,免去隋国公杨坚左丞相职务,免去汉王宇文赞右丞相职务。
任命汉王宇文赞为太师,任命隋国公杨坚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
随后丞相杨坚开始一系列人事将朝廷大权牢牢握在手中,向来醉生梦死夜夜笙歌的宇文宗室们开始觉得形势不妙了。
所以他们要有所动作,这不宗室之一的西阳郡公宇文温便当机立断采取行动了。
“老哥,小弟这真是流年不利,烦请老哥行行好可怜可怜吧,小弟如今可是连个儿子都没有哇!”
一家酒肆厢房内,双臂无力的宇文温正悲情满满的向他的老大哥、相府长史郑译诉苦,备下重金准备购买‘业内良心’的技术服务让他调离皇宫。
他的说辞是流年不利想找个安稳的职务避一避,类似于弼马温之类成日里闲得打苍蝇的职务最好,只要不会有风险哪怕俸禄再低都行。
宇文温觉得靠近太后杨丽华很危险,寻思着这冷艳高贵的御姐正眯着丹凤眼点着蜡烛拿着皮鞭坐在皇宫里等着他回去舔脚趾,所以决定要想方设法摆脱这悲惨的命运。
魂淡,命只有一条,谁要冒着生命危险和杨纠缠不清啊!
郑译看着宇文十五双手呈上来的‘意思意思’面色痛苦,纠结了半天后潸然泪下将这‘阿堵物’推开:“老弟,不是老哥不帮你,这丞相可是很赞赏老弟啊!”
宇文温闻言愕然,郑译捻着胡须说道:“实不相瞒,老弟此番奋不顾身救下太后和公主,丞相夫人可是十分感激。”
‘感激?独孤夫人你感激我做什么?’宇文温心如刀绞,‘老子可是心怀叵测准备纳妾无数的人渣你莫要被我骗了啊!’
隋国公杨坚不光现在,还是历史上有名的‘妻管严’,他夫人独孤伽罗是‘一夫一妻无妾’主义者,在独孤氏的眼里分辨男人人品的方法很简单:
纳妾就是人渣,不纳妾就是好人。
二月底这什么‘夕阳郡公’宇文温的夫人尉迟氏被人掳走下落不明,宇文温寻妻不知道闹出多少笑话却依然执着,也没见坊间传他又纳了新欢,在独孤伽罗看来宇文温是个好人。
独孤伽罗的大女儿杨丽华自从七年前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宇文赟为太子妃,好日子没过多久便被那混蛋小子冷落了,小两口吵架自己女儿还差点被赐死,是她这个做娘的在宫门前跪地磕头磕得满脸是血才救回女儿一命。
混蛋女婿早死早超生就是苦了自家女儿守寡,如今‘好人’宇文温奋不顾身救了女儿和外孙女,她这做娘和外祖母的怎么能不替‘好人’说句话?
杨坚在妻子独孤伽罗的‘关怀’下决定重赏宇文温,毕竟女儿不光是女儿还是大周太后不赏怎么行?不赏谁替我跪搓衣板!
于是宇文温搬进了大宅院,附送仆人若干谢礼无数,然后等双臂伤势好了之后当拿俸禄不做事的小左宫伯。
“老弟,不是老哥我不帮忙,这丞相夫人。。。不不,丞相定下来的事是不能改的。”郑译难得一回不收‘意思意思’
,他知道事情不可能办成就不想坏了‘名声’。
“那等小弟伤好了再复职总该行了吧?”
“当然,这伤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老弟就安心在家养伤,下月再去宫里值守也行!”
宇文温送走了承接业务‘未遂’的郑译,叹了口气领着宇文十五回到了新家,杨丞相出手大方送了宅子、仆人,相关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他和一干爪牙可是说得上是拎包入住。
宇文十五充任管家,林有地是‘机要员’,张鱼充任护院头领,还有黄阿七是门房。
对,就是那个出卖过宇文温一次的黄阿七,前几天林有地得了郎主许可去探亲正好救下了被高利贷殴打的黄阿七,而林有地的干娘、黄阿七的母亲陈氏则因病去世。
原来自从四月初宇文温带着家眷及一干班底离开长安去安陆后,老管家等了一个月左右便按郎主的吩咐将西阳郡公府邸变卖,所得款项用于遣散府内仆人。
黄阿七母子暂住的城郊别院也被处理,对于这个曾经出卖主人的仆人宇文温不能放心使用,故而老管家给了黄阿七一笔钱让他自行谋生。
黄阿七母亲陈氏的病情在别院暂住期间得到缓解,重新搬到长安城居住前一个月也比较稳定,只是入夏以来病情再度恶化黄阿七花光了的积蓄也不见好转。
他在一家酒肆做店小二收入微薄,眼见着母亲病情恶化没耐何便到赌坊去以小博大未曾想欠下巨额赌债,非但没钱医治母亲反倒不时被债主上门催债。
赌坊是濮阳郡公府名下产业由二郎君宇文智及,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讲人情,黄阿七招惹上了便没得好果子吃,每次那帮人上门催债都是将他打得半死。
原先用老管家给的钱买的小院也被黄阿七卖掉了和一户人家同住,陈氏病情愈发恶化又见儿子自己欠下赌债天天被打,心力憔悴下终于在林有地登门之时见了这个干儿子最后一面随即撒手而去。
林有地花光自己积蓄和黄阿七一起将陈氏下葬,宇文十五和张鱼亦出了许多钱帮忙,虽然说是好兄弟不用还但林有地还是郑重许诺日后必定还清。
眼见着发小黄阿七死了老娘欠了一债没着落,林有地支支吾吾想请郎主宇文温赏他口饭吃,最主要是宇文智及不敢上门来讨债能让黄阿七躲过一劫。
前几日在林有地郑重作保之后宇文温便让黄阿七做了门房,一日三餐管饱有地方睡觉也不愁被债主上门讨债,宇文十五、林有地带着黄阿七到赌坊‘讲数’把那欠下的赌债本金一次偿还,当然是以林有地预支将来数年的薪水为条件。
宇文温经过大门时正好遇见黄阿七,见他低着头畏畏缩缩便微微一笑:“既然有地帮你作保,你便好好的在府里做事,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是,郎主。”黄阿七低眉顺眼。
在府中转了一圈宇文温让宇文十五留下打点各项事务又带着张鱼出了门,黄阿七恭敬的问道:“郎主这是要去哪里?”
“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宇文温潇洒的甩开折扇摇着向门外走去,“长安乐坊如此多美娘子就算不摘,看一看也是好的。”
宇文温带着张鱼在长安大街上转来转去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小巷内,他让张鱼在外放风自己闪进一处院子。
“郡公,所托之事在下均已安排妥当。”
院内小屋里,‘大明忠魂’杨济将几件特殊的裲裆背心放到宇文温面前,裲裆前后各缀着一块铁板看起来像个胸甲。
“刀呢?”
“在这里。”杨济拿出几把带鞘长刀,做工精良不过看上去十分崭新应当是新。
宇文温将一把刀抽了出来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新磨砺的刀刃散发着寒光,他掂了掂分量随后站起来挥舞了几下收刀入鞘:“好刀。”
“郡公,在下有一事不明。”
“讲。”
“可靠么?”杨济面色凝重,却只说了这三个字。
“不可靠。”宇文温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值得么?”杨济面露疑惑。
“值得。”
杨济和宇文温对视片刻随即微微点头:“郡公既然已有定策,在下便不多语。”
“他们如何了?”
“蠢蠢欲动。”杨济面露不屑。
“日子呢?”
“快了。”杨济十分肯定的说道。
“就按约定的办。”
“郡公,还有一事在下不解还请郡公释疑。”杨济面露凝重起来,“郡公何故亲自上阵?”
宇文温闻言看了看杨济,微微一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本公有何资本如此托大?”
“可。。。”杨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开口。
“你是想说本公双臂无力去或不去都没区别吧。”宇文温自嘲的笑笑,随后收敛笑容:“本公曾听过一句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与杨兄分享分享。”
杨济是从明末穿越来到这个时代,而宇文温余文自称是前世被杀的宇文温于千年后再度‘重生’到这个时代,如此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他两个都是‘千年老妖’,有同类间的惺惺相惜。
杨济于崇祯十五年自刎殉国时有二十五岁,余文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时年二十四岁,故而他叫杨济做杨兄自认为理所当然。
见着杨济端坐他轻咳一声说道:“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
杨济听完喃喃自语复述了几次随后双眼一亮,起身一个长揖:“在下受教了。”
“本公府邸一堆仆人多是耳目光是周旋便十分头痛,你这几日再细细回顾计策是否妥当,若有破绽可自行修补。”
眼见杨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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