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 第34部分

　　赵睿一心想跑，低着头四处寻找突破口——他自己说的没错，确实不擅长干“这个”，运动神经非常不发达。

　　躲了几次，羊羊怒了，她没那么好的心情玩游戏，快步上前二话不说，几乎是给了赵睿一巴掌似的，摘掉了他的墨镜。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她把墨镜扔在地上，语气肃然的问。

　　赵睿一下僵住了，不开口，看着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又好像有些犹豫。

　　“说罢，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是又要多一个杀人灭口的对象吗？”

　　赵睿眼波闪烁：“安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羊羊冷笑着，“那我希望你懂我在想什么……赵睿，不，你真的是赵睿吗？”

　　赵睿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他好像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似的，面如死灰，嘴唇不停的颤抖，“我……你，你说什么？”

　　羊羊被他的表情吓到，退后两步，“你不要轻举妄动，我男朋友马上就过来了，他也知道你们做的一切，就算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的。”

　　羊羊没想到的是，她的这句话却彻底刺激到了赵睿，他忽然用力的搓搓脸，像是画皮似的，马上变出另一个表情，凶恶，残忍的。

　　“是吗？你这么肯定我逃不掉？你男朋友还有多久来？他看起来是个斯文人，一定没杀过人吧？你觉得他能打过我吗？多叫一个人来，只不过是多一个尸体……你知道我杀了两个人，也不在乎多几个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羊羊步步紧逼。

　　羊羊全身的血都冷了，她确实不知道郎浩还有多久才来，她甚至不知道郎浩是不是看到了她发的短信……如果郎浩没来怎么办？如果郎浩来了打不过赵睿怎么办？

　　她有点想哭，更多是害怕。

　　踉跄着向后退去，“你，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告诉你，我妹妹马上也会到，你知道她是警察吧？她可是有枪的！”

　　赵睿已经彻底疯狂了，根本没有理羊羊说的，他步步紧逼，“是吗？那就让她打死我吧。我杀了两个人……真的赵睿，还有紫灵，都是我杀的，我本来也没想过自己能全身而退……”他狞笑着逼近羊羊，“都是你这个女人多事，警方本来什么都不知道的，都是你！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紫灵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那么帮她？你帮她也没错，可是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你知道吗？紫灵和你一样，都喜欢多管闲事！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你杀了人！”羊羊尖叫一声，围着身边一棵大树开始绕圈，“你杀了人就应该受到制裁！”

　　“你不是法官，你们都不是法官，你们没有权利审判我！”

　　他的胳膊比羊羊长，羊羊闪躲的辛苦，扯着嗓子开始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一直面目狰狞的赵睿却在此时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章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章

　　郎浩心急火燎的赶到羊羊所说的“发现紫灵尸体的地方”，正好看到让他心神俱灭的一幕。

　　赵睿的双手紧紧的掐着羊羊的脖子，正对着郎浩的羊羊已经面无人色，四肢上下挥舞，企图逃脱这个魔鬼的控制。

　　郎浩想也没想的冲上去，对着赵睿就是一脚。赵睿受痛，松开羊羊，他转过身没来得及反击，郎浩又是一拳。

　　赵睿捂着鼻子蹲下身。

　　郎浩还是不解气，正要再次挥拳，被同来的龙杰拦住了，“可以了，交给我们吧。你去看看羊羊。”

　　那边羊羊正抱着妹妹哭的梨花带雨，她一辈子没受过这种刺激，从小到大别说被人掐着脖子，就连小指头都没挨过一次打。

　　泪眼婆娑的时候，看到郎浩黑着脸走过来，又急又气哭的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喊，“你怎么才来啊！再晚来一点我就死了！”

　　郎浩一听脸更黑了，“你下次再敢这样，给我试试！”

　　羊羊被他的吼声吓到，楞了一下才又开始大哭，“你凶我！我都要死了，你还凶我……”

　　牛牛皱着眉头，同样吊着脸，“能不凶你吗？郎浩根本没来过这里，他哪知道你说的‘发现紫灵尸体的地方’是哪啊？幸好我跟龙杰在附近办案，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呢。”

　　羊羊听妹妹这么一说，缩缩脖子，再看看郎浩，不敢吭声了，还是觉得委屈，只好抽抽搭搭小声的哭。

　　赵睿已经被龙杰带到警车上，他垂头丧气一直低着头，再也没有回头看过任何人一眼。

　　郎浩这时候气也消了大半，回过头看羊羊，哭的可怜兮兮，心一软走过去拍拍她的头，“别哭了。”

　　羊羊就势把牛牛甩到一边，抱住郎浩，柔柔弱弱的，“人家真的被吓到了啊，我怕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牛牛对天翻个白眼，摇摇头走远了。她不怕当灯泡，但她怕自己被电到短路。

　　恋爱中的人，再肉麻也不会掉鸡皮疙瘩，郎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会明说。皱着眉头弯身看羊羊的脖子，“让我看看……都红了……你下次不能这样了，哪有把嫌疑人往僻静地方引的？这不是找着让人杀你灭口吗？”

　　羊羊美男在怀也不怕了，脸上还挂着泪珠，已经开始笑了，“我不是有你吗？你会保护我的……你看我有危险，你不是第一个冲上来了吗？”

　　郎浩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摸摸她的脖子，“疼吗？”

　　可能是惊吓过大，羊羊倒真没觉得疼，摇摇头，“不疼。”

　　她看着远处龙杰和牛牛在说着什么，他们身后的车里，赵睿端端正正的坐着，头依旧低垂。

　　“真没想到会是赵睿……哦，不，应该是关明凡吧？可是他怎么能整容成和赵睿一模一样呢？”羊羊叹口气，又想起宋晓柯，“宋晓柯不可能毫不知情，她这次也跑不掉了。”

　　

　　赵睿一到警局，龙杰和牛牛就对他进行了侦讯。

　　出乎龙杰的意料，赵睿非常配合。当龙杰问他姓名的时候，他很爽快的回答，“关明凡。”

　　“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关明凡很快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放在桌上。

　　“这是你的身份证？”龙杰眯着眼睛，看见和照片中一样的脸，但是不一样的名字：赵睿。

　　“不是。”关明凡眼睑低垂，“真的赵睿已经被我杀了，我一直在冒用他的名字。”

　　“你是怎么杀的赵睿，什么时候杀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我是用刀杀的他，五年前的一天晚上，我杀了他以后就把他埋在中心医院家属院的窨井里……我以前和宋晓柯谈朋友的时候，听她提起过那地方。我觉得那个地方埋尸很安全。”

　　龙杰和牛牛交换了个眼神，又问道，“你为什么杀他？”

　　关明凡不假思索的，“他抢走了我的女朋友宋晓柯，那时候他条件比我好，我觉得晓柯跟他在一起会更幸福。可是他们结婚以后，他就性情大变，经常对晓柯动粗……这让我无法忍受。有一天晚上，我在酒吧里遇到他，他喝多了，正在向周围的人吹嘘自己多么厉害，还说什么女人就是要打的。我很生气，就把他拉到酒吧外面，我想告诉他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说我是个失败者，根本不配跟他说话。我气疯了，当时脑子里一团混乱，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牛牛一一记录下来，抬眼看看龙杰。龙杰颦眉思索了一会，“好吧，那么卫紫灵呢？也是你杀的吗？”

　　“是我杀的。”

　　“讲一下经过。”

　　“那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一天晓柯忘了带手机，卫紫灵跟医院的人说她下班的时候跑一趟给小柯送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来。过了两天，她说觉得不好意思，又说想谢谢小柯对她的照顾，想请我们吃饭。小柯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那天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说到星座还有血型的问题，她们女孩聊的话题我不感兴趣，所以卫紫灵问我什么血型的时候，我顺口就说了A型。这样过了没多久，有一天紫灵突然来找我，她说她在医院的档案库里发现了赵睿五年前住院的资料，那上面显示赵睿是B型血……我知道这样下去，早晚要暴露，没有办法，只好杀了她。”

　　“凶器呢？还有作案地点。”

　　“凶器也是水果刀。作案地点就在我家里……小柯只有周末才回家，所以我有时间清理现场。”

　　“你的意思是，关于你做的一切，宋晓柯都毫不知情？”

　　“是的，她不知道。”关明凡思索了一下，“我杀了赵睿以后，别的都不怕，因为他父母也都去世了，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但是小柯怎么办？我用赵睿的手机给小柯发了个短信说我要出国一阵散散心……接着我找到个私人的整容医院，按照照片，把自己整的跟赵睿差不多，这样我才能用他的护照出国。我觉得这个手术不是一两次就能完成的，在国内还是不安全，所以这些年我一有空就去韩国……”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一章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一章

　　关凡明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从杀害赵睿到杀害卫紫灵，一口气全认了，痛快到了让警方起疑心的地步。

　　龙杰一边对照着眼前这个关凡明跟赵睿的真实照片，一边沉着声音：“韩国的整容技术不错——不过，我猜依照你现在的面目，并不太敢出现在熟人面前吧？毕竟一个人除了相貌，还有他的声音也神态举止的个性，再说，你的相貌也不过是相像了七八分而已。”

　　关凡明不在意地：“赵睿本来没有几个朋友，他的父母又都死了，我又搬了新的住址，也没有什么人能有机会对比我和赵睿的差别。”

　　“嗯，没人有机会做对比吗？有一个人你是怎么也避不开的——赵睿的妻子，宋晓柯。对最亲近的人来说，任何细微的差别都不会逃过眼睛的吧？更何况，是需要肌肤之亲的人之间——如果你再说她一直被你蒙在鼓里的话，就有点太看低警方的智商了吧？”

　　关明凡垂着眼睛，半响沉默。

　　龙杰喝了他一声：“关明凡，放老实点！不要以为你自己一口气全都认了，就能替别人脱罪了，该谁的帐谁也跑不掉，我们都会一个一个算清楚的。”

　　关明凡终于开了口：“对，晓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们俩以前是恋人，是我求她接受我的……晓柯也一直被赵睿虐待，她对当时放弃我，也很后悔……是我利用了晓柯的这个心理，才顺利取代了赵睿的身份……晓柯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我威胁过她，如果把我暴露了，我会杀掉她和她妈妈。”

　　龙杰冷冷地：“这个威胁还真有效，宋晓柯五年来都因为这个威胁守口如瓶？如果她报案，大约你也没有机会再接触她和她的母亲吧？”

　　关明凡略怔了一下，低下头：“一开始是我这样威胁她，后来，后来我们在一起日子久了，感情就很深厚了……晓柯本来就是个特别善良的女人……”

　　这个特别善良的女人，却是涉嫌身负两条人命的！

　　王炎进了审讯室，悄悄在龙杰耳边耳语了两句，告诉他，宋晓柯已经带到了。

　　龙杰点点头：“带她在隔壁审讯室稍等，我这边一结束，马上过去。”

　　王炎退了出去。

　　龙杰看着关明凡，语气淡淡地：“宋晓柯已经被带来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如果没什么补充的，我们就去听听宋晓柯怎么说的，也许她会对一些细节做些补充描述，比如她是怎么受到你的威胁的，又是怎么对谋害亲夫的人产生深厚感情的。”

　　关明凡的脸白了，神情慌乱起来：“晓柯，晓柯胆子小，被吓坏了，肯定会乱说的……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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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审讯持续到了第二天凌晨，警局专案组的人，都跟这对夫妻一起度过了一个不安的不眠之夜。

　　羊羊在家里坐立不安，也是一夜未眠。

　　谢蓝披着衣服起来好几次，看着在房间走来走去的羊羊叹气；“哎，凶手抓到了，你不是正应该好好睡个觉么？看你的小下巴，这段时间都尖了。”

　　母女没有隔夜仇，对羊羊欺骗她的事，谢蓝已经抛到了脑后，现在只一门心思地心疼大女儿了。

　　“是不是自己过日子，连饭都不能好好吃？”

　　“妈，你别管了，快去睡，你白天在美容院那么忙，晚上也要睡个好觉才行。”

　　羊羊推妈妈。

　　好像经过上次的波折，母女两个的心更近了似的。

　　“哎，不行你就给牛牛打个电话好了，这么牵肠挂肚的。”

　　“不行，牛牛有纪律，审问期间不能接电话的。”

　　谢蓝不以为然：“哎，亲姐姐也不行吗？反正她的领导就是龙杰，一家人，又不会怎么着她的。”

　　“还是不要让她为难了。”

　　羊羊其实自己也挺害怕龙杰那张黑脸的。

　　谢蓝叹气，走之前给羊羊带上门，一边带一边嘟囔：“哎，女人啊，还是早点嫁人的好……嫁了人生儿育女，生活就安定了……”

　　类似的话，自从知道女儿跟男友同居后，妈妈在羊羊耳边已经念了很多遍了——羊羊如何不知道妈**心意，不过，朗浩一直不提，她作为女方，莫非还要主动向他求婚不成。

　　想到这里，羊羊又是一阵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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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的时候，羊羊的手机响了，她一跃而起：“牛牛吗？结果怎么样了？他们招了吗？”

　　电话里传来的却是男人的声音：“安小姐？”

　　“嗯？”羊羊怔了，这么早，会有什么人打电话给她？

　　“我是陈石春，不知你还记得我吗？”

　　哦，陈石春律师，朗长宁的御用律师，哎，越忙越添乱，不知这老人家又开始兴哪一出了？

　　“哦，我很忙，陈律师……”

　　陈石春的声音比前次低沉了许多：“安小姐，你跟朗浩在一起吗？”

　　“没有。”

　　今天为了等牛牛第一时间的消息，羊羊特意回家睡了。

　　“那么，能请你找一下他吗？我的电话他没有接——我有急事找他？”

　　急事？不会是老头子想绑架儿子吧？

　　羊羊戒备地：“什么急事？你最好跟我说一下。”

　　“是这样，朗长宁先生，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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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羊驾车疾驰去找了朗浩，直接把他从被窝里拎出来：“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晚上我都静音的。”

　　朗浩还迷迷瞪瞪的。

　　“快点穿衣服，你爸病危了。”

　　朗浩一下子清醒过来：“什么？我爸？”

　　“对，刚陈石春律师找你，说你爸病危，现在正在重症室抢救呢。”

　　朗浩脸色复杂，有些不相信的模样。

　　羊羊不由分说地推他：“快点去，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看一眼才知道！别让自己后悔！”

　　朗浩这次行动起来，飞快地穿好衣服，又洗了一把脸，跟羊羊一起冲出门去。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二章

　　黑暗中的火焰第八十二章

　　郎长宁的情况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