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 第26部分

　　费云升的口气中，略带了责备的意味。

　　原罪是紫灵的冲动，还是二十多年前，费默林的冲动呢？

　　龙杰一边想着，一边问他：“卫紫灵既然是二个月前找你们的，那你为什么在这么长时间后，才想到要警告她呢？”

　　“是因为……爸爸最近时期比较关键，他是新院长的候选人，妈妈一直跟他冷战，为了这个，还跟爸爸缓和了关系，在帮他想办法托人……卫紫灵那次说爸爸不配得到幸福……我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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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快乐！

　　黑暗中的火焰第六十章软肋

　　黑暗中的火焰第六十章软肋

　　金滢看到警察很镇静，她反客为主地先问：“是为了卫紫灵的事情吗？”

　　龙杰看着她：“看来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金滢点点头：“我知道紫灵出事后，警察肯定要来了解我们一家的。”

　　她叹口气：“这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

　　龙杰淡淡地：“不过，费默林保密工作做得真不错，我们警察查到费医生和卫紫灵的关系，用了不少精力和警力。”

　　金滢轻轻地：“对不起，也请你们能理解我们……这事放到谁身上，估计也很难选择……不过，既然你们调查到了我们这里，我们一定会积极配合的，希望能将功补过。”

　　到底是大医院院长的女儿，为人落落大方，懂得先发制人，倒让龙杰一肚子诘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金滢请龙杰坐下来，又倒了茶水给他们，龙杰只好说：“不用客气。”

　　这是金滢和费默林在城市东郊的复式房子，距离医院有一些距离，不过，对夫妇两人都有车的他们来说，还是很方便的。

　　房子装修得很精致，看得出细节部分花了主人很多心思，格调高雅，处处舒适大方。女主人金滢跟这幢房子相得益彰，也是个气质优雅，温婉娴静的女性。

　　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的丈夫，却有长达二十年的婚外情……估计她自己也很难相信。

　　金滢摆了个恳谈的姿势：“警官，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卫紫灵找过你吧？”龙杰开门见山。

　　金滢：“不错，她是去年十二月份找我的。那个女孩子很大胆，也很直率……虽然有些鲁莽，不过，我想我也能理解她的激动。”

　　“她怎么跟你说的？”

　　“说她是我丈夫的私生女，说我丈夫自私虚伪，不配过这种幸福平静的日子……等等，都是类似这样的气话。”

　　“你是怎么想的？”

　　金滢吸了一口气：“我相信她说的话，其实我跟丈夫生活多年，我能感觉到他是个有秘密的人……虽然这个秘密自己跳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

　　“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我想任何女人遇到这事，都不可能会平静，我当然是跟丈夫吵闹了一番，并马上搬到了我娘家去，跟丈夫冷战了一个多月。”

　　“那对你的反应，费默林又是怎么处理的？”

　　“他，他就是那样不温不火的人，也许他也是对我早晚发现他的秘密早有心理准备，他没有怎么过多安抚我，甚至都没有道歉，而是给我充足的冷静和思考的时间……”

　　金滢的声音有着淡淡的忧伤：“毕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很了解我，也很了解这个家对我的重要意义……所以说，最后还是他胜利了，我又自己回来了……”

　　金滢说的，并不是龙杰所希望的那样，如此冷静平和的处理家庭危机的夫妇，在杀人动机上便很缺乏——这件事他们处理低调、冷静，而结果也都是可控范围之内的，这样的状态下，怎么会突然过激到要杀人灭口的份上？！

　　当然，这也许是她故作的假象。

　　龙杰知道金滢的软肋：“卫紫灵也找了费云升吧？”

　　提到儿子，金滢果然脸色变了下：“嗯，是，云升跟我说了……年轻人嘛，总是激动些，不过，他激动，也主要是因为对父亲失望，他本质是个善良的孩子，对卫紫灵还是心怀同情的……”

　　龙杰冷冷地：“有人看到，在卫紫灵失踪前的那个下午，费云升跟卫紫灵在医院门口拉拉扯扯。”

　　金滢脸色一下子白了，一看就知道，这事费云升并没有跟妈妈说过。

　　龙杰接下来的话让金滢差点晕倒：“实际上，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中，发现了费云升的血迹和皮屑组织。”

　　金滢目瞪口呆，好久才把声音找了回来：“不……费云升绝不会干那种事情，他不是残忍野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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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小花园中。

　　羊羊和牛牛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一人拿了一份热狗。

　　羊羊边吃边点头：“医院小吃部别的不行，热狗做得真不错，香肠烤得很地道。”

　　牛牛却没有心情品位美食，情绪沮丧地：“真是郁闷，医院的档案查了好几天，费了好大的功夫，全是无用功，还不如你一个水杯的证据有力度。”

　　羊羊一边吃着，一边含混不清：“一直都没有查到指向性的线索吗？”

　　牛牛：“嗯，翻了好几天，费默林的资料很少，几乎没有……真不知道紫灵去了好几次，那么执着，其结果是不是也很失望？”

　　羊羊耸耸肩：“那么，你的档案室的查询工作算是要结束了？”

　　“是啊，现在既然知道了紫灵的身世秘密，那再去翻档案也没有什么意义……那张满是紫灵指纹的费默林的体检表也证明了，紫灵翻找的，就是以费默林为目标的。”

　　羊羊停止咀嚼：“你不是说，档案里没有多少费默林的资料吗？”

　　“是啊，我想，也许是紫灵从别的地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谜……对了，刚刚我接到龙杰的电话，费默林的儿子，费云升，承认了他在卫紫灵失踪的那天下午，跟她发生了争吵，还动手了！”

　　羊羊抹抹嘴角，瞪大眼睛：“真的啊！”

　　“真的，他说他是想警告她，不要对他父亲的院长选任造成负面影响，紫灵反应激烈，两个人就闹起来了……”

　　羊羊眨眨眼睛：“这个费云升凭什么去警告紫灵？”

　　“那是因为他说，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卫紫灵情绪激动地找他，还有他**妈，捅破了自己身世的事……她说费默林是个自私虚伪的人，不配得到幸福什么的……”

　　牛牛对自己的姐姐不遗余力地爆料。

　　羊羊沉吟了半响，忽然站了起来：“羊羊，你档案室查过的资料先不要急着交回去——我想再找找看。”

　　“啊？怎么了？”

　　羊羊的脸色凝重：“紫灵去年十二月份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谜，那她后来几次又去档案室查资料……应该不是为了费默林了吧？！”

　　黑暗中的火焰第六十一章情人

　　黑暗中的火焰第六十一章情人

　　出差归来的费默林的反应比龙杰想象的更为冷静。他猜测大概费默林早就通过金滢或者卫清，了解了整个事态的发展。

　　不管怎么样，这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男人背负了一个二十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显然酿就了一桩惨剧。即便如此，费默林也只是冷冷的坐在审讯室，对着同样面无表情的龙杰，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费云升杀人了卫紫灵吗？？”

　　比起金滢，他更相信证据，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龙杰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费默林看起来有些糊涂了，他的嘴巴半张着，“我？”

　　龙杰的不悦加深，“卫紫灵的尸体是在窨井里发现的，而那口窨井尘封很多年，我相信费云升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完成这个工作。另外，我们也调查过，费云升从来没有在陈尸地点附近的小区生活过，他从一出生开始就跟随你们在院外居住，理论上也没有接触过你们医院的其他同事或者家属……”

　　费默林明白了。

　　龙杰的意思很清楚，如果费云升是凶手，那他至少需要一个帮凶。这个帮凶需要具备的条件，包括了解医院情况，知道窨井的存在以及清楚卫紫灵和费云升的恩怨纠葛，最重要的一点，爱着或者说需要爱着费云升，只有这样，才会帮助他把卫紫灵的尸体藏匿起来。

　　金滢和费默林这对夫妻无疑是首要嫌疑人。

　　父爱，或者母爱……龙杰极力压抑着，不去想卫紫灵那张面目扭曲的脸和她那双心有不甘的眼睛。

　　她本来应该幸福的，像费云升一样。

　　“我不知道。”费默林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冷静清晰，“我只能说我在之前并不知情。当然，直到现在我也不愿意相信云升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所谓的知情，是指费云升杀了卫紫灵，还是卫紫灵和费云升曾经有过纠缠……卫紫灵去找费云升和金滢，你知道吗？”

　　费默林沉默了几秒钟，“我知道紫灵去找过云升和我太太。”

　　“换言之，你很清楚因为你同时是费云升和卫紫灵的父亲，导致了两个孩子都经历了一次情感的波动，而这个波动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费默林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和在一起，他变换了个姿势坐好，“我知道这件事对大家来说都很难接受。卫清告诉我，她会和紫灵谈谈，事实上，紫灵在遇害前，我认为她已经想通了，不管我和她母亲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在竭力补偿了。”

　　这个答案让龙杰很不满，但他什么都没说，“费云升呢？他有没有表示过什么过激的行为？”

　　费默林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过了一会，“我的工作很忙，云升的教育问题一直是他**负责的。我不太清楚这件事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想他**的观点就是他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费云升就是凶手，那她母亲不是教唆犯就是帮凶？”龙杰明显愣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费默林有些嗔怪的看着龙杰，“如果你跟我太太谈过，你应该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冷静和修养超出一般女性，即便紫灵的无理取闹会影响她的生活，她也绝对不会采取什么过激行为……”

　　他说起金滢的时候口气极为冷淡，好像在描述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龙杰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紫灵发现自己的身世以后，你的太太负责安抚费云升，卫清安抚卫紫灵，你只是站在一边什么都不做，对吗？”

　　费默林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

　　龙杰的怒气上扬，忍不住提高音量，“费默林，你的儿子现在涉嫌杀害你的女儿，你这样说会不会把自己撇的太干净了？”

　　费默林深吸一口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实说，紫灵来我们医院也不是我的意思，我觉得我可以用其他方式补偿她们母女，但是卫清一再坚持，而且她保证不会让紫灵发现真相，我只好由得她去了。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紫灵是如何得知我是她父亲的，我试着和她谈过几次，但她情绪很激动，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能怎么办？”

　　这个莫名其妙的反问句让龙杰哑口无言。他忽然发现，不仅是金滢，就连卫清，在费默林的生命里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并不在意这个女人，当然，也不在意自己的两个孩子。

　　目的明确，感情冷淡。

　　龙杰想起牛牛曾经向他转述过的话，看来羊羊的调查不是没有根据的，费默林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处事方向。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紫灵对这件事的反应，影响了你的生活？我听说你们医院正在考虑升你为院长。”

　　他想了想问道。

　　费默林很认真的摇摇头，“你不了解情况，这件事紫灵的反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岳父怎么想……或者可以说，我太太怎么想。在我太太已经知情的情况下，我根本没有理由杀害紫灵。”他想了想补充道，“秘密只有还是秘密的时候，才值得保护，一旦秘密泄露，我根本没有再做任何补救措施的必要。”

　　他由始至终都在说自己，极力撇清自己的嫌疑。

　　“那你太太是什么反应？”龙杰厌恶的，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

　　费默林犹豫了一下，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反应，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就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她很生气……当然，她生气的反应就是不和我说话，让我睡沙发。我了解她，她很爱面子，不管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她父亲。更何况，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龙杰吃惊了，打断他，“二十多年前？你直到现在还和卫清是情人的关系！你妻子对此毫不知情吗？”

　　费默林的表情很严肃，可是龙杰却看出他的眼神很古怪，好像在笑又像是不屑一顾，“金滢和我已经十年没有同房过，她很清楚我是一个正常男人，当然也知道我一定在外面有情人，至于情人是哪个，我想她并不关心。”

　　黑暗中的火焰第六十二章转让

　　黑暗中的火焰第六十二章转让

　　谢蓝一大早就在发脾气。

　　安天云从妻子阴沉的脸色判断出今天的天气，他果断的在妻子找茬闹事之前，去楼下找朋友下棋聊天。在暴风雨席卷之前，离开了风暴中心。

　　谢蓝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心情愈发的愁闷。

　　这个男人一辈子也学不会上进！不，不仅仅是不上进，他也许根本不爱这个家，不爱她，也不爱两个女儿！从羊羊上学的时候就是如此，谢蓝拼死给女儿找重点名校的时候，安天云就只会在报纸后面露出两只眼，轻轻的说，“什么学校不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呢？

　　谢蓝愤愤的想，重点高中和三流的技校，怎么会一样？安天云的脑细胞大概生来少了几个回路，那些在谢蓝眼里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一概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从来不肯多操一点心！

　　眼看着牛牛要出嫁，羊羊也一门心思要找个小律师，谢蓝想到这点就头疼欲裂……两个女儿结婚是指日可待，接着无一例外的就是迎接外孙的到来。龙杰父母双亡，郎浩也是个孤儿，以后孩子出生了，不都是她这个外祖母的事吗？

　　孩子出生，奶粉，尿布，以后上幼儿园，上小学……在谢蓝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转换成看的见摸得着的人民币！

　　同样，卫清那个要转手的美容院，在谢蓝的眼里，也变成了造钱机器。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

　　她气愤难平的看着手边的电话……羊羊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再接听她的电话！好像她是个催命鬼似的！

　　辛苦养大的女儿，区区二十万都不肯拿出来给她！而且还是借的！

　　谢蓝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哎呦呦的叫唤。

　　“又忘了带钥匙？”她想起丈夫安天云的健忘，不情愿的披了睡衣走出去开门。

　　让她吃惊的是，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黑色西服，三十岁的样子，五官平平无奇，但是身材高大。

　　“你好，请问这里是安羊羊小姐的家吗？”他见到谢蓝，有礼貌的弯身问道。

　　谢蓝忘了之前对女儿的抱怨，好奇的点点头，“我是羊羊的妈妈，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