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 第19部分

　　陈石春定定的看了羊羊半天，“安小姐，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很多事知道真相，对结果并无多大影响。”

　　羊羊甜甜一笑，百媚丛生，“这么说我最少还有三十年可以去验证您说的这个道理。”

　　陈石春已经起身，“安小姐，你考虑清楚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还有其他要求，我相信郎先生也会尽量满足你……”他抿着嘴，表情严肃的，“当然，我的意思是物质上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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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羊到家已经是深夜了，郎浩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换台，越看越觉得无聊，听见门响，三两步的跳过去，在羊羊掏钥匙之前就开了门。

　　他觉得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有时候早上醒来都会想，抱不到羊羊会不会睡不着觉呢？可是几天前，他还为家里突然多了一双卡通棉拖鞋而郁闷呢！

　　羊羊一抬眼就看到郎浩闪闪发光的眼睛，活像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样子，当下扑哧一笑，“吃了吗？”

　　郎浩皱起鼻头，点点头，“你吃了吗？”

　　羊羊拽着郎浩的手走进客厅，夸张的哀叹一声，“没吃，我快饿死了。”

　　郎浩赶快献宝似的去厨房，“等着啊，马上就好了。”

　　越来越像个家庭妇男。

　　羊羊满意的喟叹一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等着吃饭……顺路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命，在家有老妈照顾，老妈不在有牛牛，现在搬出来还有男朋友照顾……这要多好的运气以及人品啊？

　　“怎么样？紫灵的案子有眉目了吗？”郎浩在厨房里喊道。

　　羊羊的眼珠子转了转，扬声道，“我今天晚上没去查紫灵的案子……有个叫陈石春的律师约我喝咖啡去了。”

　　沉默了一小会，郎浩从厨房里走出来，脸色毫不意外的变的阴沉了，“他说了什么？”

　　“哦，郎长宁先生给我买了套房子……”羊羊嘻嘻一笑，“陈律师是来让我签协议的。”

　　“一套房子你哪里看得上？”郎浩松了一口气。他太了解羊羊了。

　　羊羊吐吐舌头，“那要看是哪儿的房子了。”她跳起来，“话说回来，这个陈石春你也认识吧？”

　　郎浩阴沉着点点头，“他父亲和我外公是好朋友，以前一起做过生意，后来我外公把公司交给……郎长宁以后，公司就解散了。他家里人对做生意都不感兴趣，他又正好学的法律，就做了民事律师……这些年都一直在郎长宁身边。”

　　羊羊对商战感兴趣，但更感兴趣的还是感情纠葛，马上嘻嘻一笑，“我今天和陈石春见面，觉得他好像对你母亲的感情有些……那个哦。”

　　郎浩没有正面回答她，他又回去厨房，背对着羊羊，“陈石春的婚姻不太幸福，他有轻微的暴力倾向，有时候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母亲从没提过这个人……至少我从没见过他单独来过我家。”

　　暴力倾向？

　　羊羊愣住了。

　　她忽然发现有时候看清一个人，是需要无穷的想象力的。好像赵睿，好像陈石春……这些人儒雅斯文的背后，藏着怎样一颗躁动狂暴的心呢？

　　黑暗中的火焰第四十四章UFO

　　黑暗中的火焰第四十四章UFO

　　朗浩看着羊羊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对他的手艺夸赞不休，脸色又渐渐恢复了愉悦轻松，不过，还是对羊羊有点耿耿于怀：“陈石春跟你见面，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羊羊咽下一口汤，不以为然地：“为什么？我可不想让你爸爸觉得我没胆量，什么事情都要仰仗你的撑腰！再说，有你在，也许有些话我都不好问了。”

　　朗浩拿纸巾给羊羊的嘴角擦去一粒米饭，说：“你都问他什么了？”

　　羊羊耸耸鼻子：“你说那个陈律师不太能控制情绪，我怎么觉得恰恰相反呢，他给我的感觉，又理智，又冷静，还犀利得要命——我刚刚说个开头，他就把我堵回去了，还奉劝我不要白费力气调查那桩十几年前的凶案。”

　　朗浩皱着眉头：“你跟他打听情报，还不是与虎谋皮？他跟郎长宁是多年的好友，又是合作共生的关系，怎么会胳膊肘向外拐？”朗浩对朗长宁直呼其名。

　　“他自己说他父亲跟艾家是。故交，他从小就跟你妈妈认识的，有这种深厚的关系，我还以为他会帮着你这边多一点呐。”羊羊有点恼火地。

　　朗浩摇摇头，冷冷地：“这个世界是。利益世界，管你是什么交情，在利益面前，都不值一顾。我母亲死后，朗长宁和那个女人一度受到警方调查，给他们做辩护的律师，就是陈石春。”

　　羊羊拎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下，。片刻又耸耸肩：“不管他了，反正有他没他，对我们的调查也都没什么影响……这个人如果是对方阵营的，也不错，他跟你母亲既然有旧交情，我相信他即使是要帮你父亲那一方的，也不会太过分的。”

　　朗浩对此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他对人性从来不抱。什么希望。

　　羊羊吃完了，抹抹嘴，跳起来收拾碗碟：“今天我来洗。碗，呵呵，我总归要学会一样，你小姨说过，婚姻中，家事要两个人共同分担，同舟共济，感情才能天长地久。”

　　朗浩扬扬嘴角，天长地久……他真喜欢这个词。

　　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跟“婚姻”二字等同了。么？他的心里又涌起了一股复杂的，似喜似悲的情绪。

　　羊羊扎上带有。红色小花点小围裙，头发用皮筋一绑，挽起衣袖，嘴巴里哼着“嘻唰唰，嘻唰唰”，大力地在水龙头洗碗刷盘，动作虽不熟练，却也像模像样了，俨然是个快乐的小主妇。

　　朗浩靠在厨房的门边，看到羊羊的俏丽侧影，突然有想去抱抱她的冲动，如果每天都能在厨房中看到她快乐地洗碗，那人生该是多么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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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羊洗完了碗，回到客厅，发现自己的座位前，放了一杯自己喜欢的鲜橙汁，电视也开了，正是她最爱看的时尚频道，羊羊心里又甜又美，喝了一口橙汁，陷进厚实的沙发中，伸长了腿，满足地叹口气，所谓的幸福女人的幸福生活，正应该如她这般吧。

　　朗浩这厮看上去又冷又傲，没想到内里却细致体贴温柔，算她羊羊有福气了，真可谓，过尽千帆皆不是，真命天子乘风来！

　　羊羊想到这里，心满意足到要大笑三声，嘴巴刚裂开，手机却响了起来，是牛牛的，她接起来，喜气洋洋地“喂”了一声。

　　牛牛在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羊羊，你今天捡到钱包了？”

　　羊羊咯咯笑起来。

　　牛牛叹气：“看来还真是女大不中留——羊羊，跟男人一起住有这么好吗？”

　　羊羊嗔道：“死丫头！你又不是没有男人，跟男人住好不好，你自己试试么！”

　　牛牛啐了一下：“我们可是很纯洁的，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你把口水先擦一下，我要给你说正经事！”

　　“去，你才一边说电话，一边流口水呢！”

　　“哦，朗大帅哥没在你眼前么？”牛牛窃笑。“喂，貌美如花的是我羊羊，男人见我流口水才对吧？”羊羊不忿地。

　　牛牛笑了起来：“流口水么，你们彼此彼此，那才叫相濡以沫呢！”

　　羊羊尖着声音：“真恶心啊你，牛牛！你来电话要只是为了讨论口水问题，干嘛不去找龙杰？”

　　牛牛可不像羊羊那么脸皮厚，她脸红了，忙转了话题：“我来，是想跟你说，局里为卫紫灵的案子专门成立了个专案组，从昨天开始，已经开始介入调查，对医院的有关人员开始一一问询情况了。”

　　“哦，我知道，我今天去中心医院了，内科的护士长和紫灵的师父，不是都被你们请去警局协助调查了吗？对了，她们提供的情况有什么线索吗？”

　　羊羊打起了精神。

　　“目前我们了解的，主要是卫紫灵失踪前几天的行踪和情绪表现，那个宋晓柯也向我们提到了紫灵失踪前去过几次档案室的事情。我们现在专门派了一个警员在跟进医院档案室这条线索。”

　　羊羊嘟着嘴：“没有什么新线索，干嘛给我打电话？！”

　　“你前天不是让我给你查一下有关发现无名男尸的那个窨井的情况吗？”

　　羊羊想起来了：“哦，对的，我是想要知道，那个窨井是什么时候废弃的？”

　　牛牛：“那个荒地上原本是个仓库来着，仓库废弃后，那里的窨井也废弃了，废弃的时间有七年左右了，小区物业的管道检修工对小区的窨井检查是一年一次，当然，特殊的居民报修除外。”

　　羊羊问：“那些小孩子怎么会把爆竹仍到窨井中的？窨井盖那么重，小孩子能拎得动吗？”

　　牛牛：“这个，我们今天特别去找了那几个小孩子询问，他们说法不一，有的孩子说当时看到窨井开了一条缝，才想到要往里面丢爆竹的，也有的说，是因为大孩子在那里丢双响炮，把窨井盖炸开了一个小洞口……当时在那里玩的小孩子七八个，而沼气爆炸后，现场都给炸得乱七八糟，痕迹难寻，只能靠这几个孩子的目击证明……可现在的孩子啊，想象力一个比一个丰富，讲的故事，一个比一个恐怖！今天还有个孩子给警局打电话，说他想起来了，他曾经在这片荒地上看到过UFO落到了窨井盖上……”

　　牛牛的语气又好气又好笑。

　　黑暗中的火焰第四十五章两个男人

　　黑暗中的火焰第四十五章两个男人

　　警局已经派人追查档案室这条线索，但是为了保险期间，羊羊还是决定亲自出马——她和那个档案室员工的老婆见过两次，这样一个爱好八卦的女人的丈夫应该也不会一点线索都不掌握，至于这些事会不会告诉警察呢？羊羊不想冒险。

　　这些天她总在想，郎浩母亲的案子也发生在二十年前，而紫灵追查的档案也是二十年前，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她笑自己想的太多，不管怎么看，郎浩和紫灵都毫无交集。

　　羊羊很快就失望了。这个叫汪栋的男人戴着副眼镜，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紫灵的死让他心有余悸，或者是警方最近频繁的进出让他有些不安，他说话的时候就格外有所保留。

　　“警方已经问过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卫紫灵在档案室里查什么资料——都是医院的员工，那些资料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所以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一见面就这么说，好像早就知道羊羊的来意。

　　羊羊也不气馁，深表理解的点点头，“我看警方好像把资料都带走了。”

　　汪栋叹了一口气，“是啊，那么。多资料，可要查不少时间了。”

　　羊羊想了一下，“你们的资料电脑。里应该都有记录吧？为什么紫灵要去翻旧卷宗呢？”

　　“这个我也问过她……”汪栋推一推。眼镜，“电脑普及这么长时间了，旧卷宗有的销毁有的尘封，翻查起来特别不方便。对了，我记得她当时是这么说的……有些事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羊羊锁起了眉头，什么事要眼见为实呢？。连电脑的记录都不相信……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再问下去，她就不说话了。”

　　“那她当时的情绪呢？查完资料以后，是很低落还是。很高兴？”羊羊又问道。

　　汪栋沉吟着，“不好说，有时候挺高兴的，有时候又。很低落。我以为小姑娘家，总是有心事的，也不见得和旧档案有什么关系吧？”

　　羊羊无心听他。分析，她也被紫灵神秘的举动搞到头晕……她在档案室里，到底想查什么呢？

　　“她调查的都是二十年前的档案吗？”羊羊不死心。

　　汪栋想了一下，“也不是，我跟警方已经说过了，她一开始是在电脑上查的资料，大概过了两天吧，就突然去档案室翻卷宗了，我去看了一下，都是些二十年前的资料，问她要查什么，她也不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查了大概一两天，就消失了一阵，大概有快一个月都没来过。”

　　“诶？”

　　汪栋又接着说，“我也没放在心上，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其实也就是上个月的事儿……她又突然来档案室了，而且几乎每天都来，还是赶着我们快下班的时间……”

　　“还是查的二十年前的资料吗？”羊羊不明所以的有些激动。

　　汪栋却摇摇头，“我觉得不像。超过二十年的资料有专门存放的地方，她之前都要管我们要钥匙才能进去，这次她一直没要……而且表情也不对，上一次她也没有刻意避着我们，这次好像更神秘一点，总是躲着人。”

　　羊羊更摸不着头脑了，想了想，“她失踪的那天，就是二月七号，你还记得她那天来过吗？”

　　汪栋摇摇头，“没有，那时候她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来过了。”他看看羊羊，好像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半天，“我听我老婆说，你是紫灵的姐姐？”

　　羊羊解释道，“我们不是亲姐妹，一起长大的，不过感情和亲姐妹没什么区别。”

　　汪栋舔了舔嘴唇，又推一下眼睛，很谨慎的，“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羊羊的职业敏感度非常高，马上打了保票，“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汪栋苦笑了一声，“我倒不是怕这个，我就怕我看错了，回头给你们添麻烦……这事我没告诉警方，就是怕自找麻烦，只是我看你这个当姐姐的这么辛苦……诶，如果是我看错了，你回头可别跟我计较……”

　　羊羊赶快道，“怎么会呢？现在任何线索都不敢说是没用的，我们哪条线都不敢放手啊。”

　　汪栋释怀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其实是这样的，紫灵失踪的那天下午，我在医院门口见过她。”

　　“哦？”

　　“我那天下班的晚，按理说早该走了，可临下班又有点事，耽误了。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紫灵。她在我前面走，隔了大概二十多米吧，我家就在医院旁边，跟她不顺路，所以也就没打招呼。一开始她是一个人走的，我以为她要去车站，到了医院门口我向东走，她往西，我走了两步回头一看，有个男人站在路边正跟她说话呢，我以为是她男朋友什么的，就没管那么多。我都快到家了，我老婆突然打电话让我去买瓶醋，我只好又走出来，结果就在家属区的门口，又看到紫灵了。”

　　“她一个人？”羊羊紧张的问。

　　“不是，是跟一个男的，两个人一直在拉拉扯扯，紫灵好像很生气大声的叫嚷什么，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才不稀罕之类的话……我怕出事还想上去问问怎么回事，结果那男的一看到有人过来，就赶快跑了。”

　　羊羊有些急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汪栋也是很无奈，“那两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样，我都没看清，我要说了也没用啊，再说那时候我以为紫灵跟他们俩谁私奔了，哪想到会死人……”

　　这下轮到羊羊愣住了，“两个男人？”

　　“可不是！”汪栋叹口气，“我看紫灵那孩子听话又懂事，怎么也不像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我老婆嘴大藏不住事，这些话要让她知道了，紫灵以后回来还怎么见人？所以我就没……”

　　羊羊不耐烦了，她可管不了汪栋有什么苦衷，“那两个男人，你一个都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