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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也就是说，那两个窨井盖下是空坑的？你们当时怎么不查一下？”
牛牛声音忍不住大了：“喂，你不要想象力那么丰富了好吧？难道里面还能有具死了好几年的尸体？我们警力有限，就这个，法医和勘察人员还忙了大半天呢，照你说的，我们是不是得把医院家属区的几十个窨井盖都打开？”
羊羊笑嘻嘻地：“别生气，别生。气，我作为遵纪守法，只不过是向你们这些警察大人提个小小的建议而已……牛牛，我昨晚去了医院家属院，看着那块空地，我忽然有种诡异惊悚的感觉……”
牛牛冷冷地：“惊悚？你看了毛毛虫不是也惊悚吗？”
羊羊看牛牛兴趣不大，知道这次。不能把事情全推给给牛牛，便身先士卒地：“牛牛，你也知道我这几天在找人，生不见人，死不见鬼地，听了这种地方总忍不住浮想两篇么……我自己不能掘开窨井盖，就是能掘开，也得有警察的允许啊，牛牛，看在姐姐的薄面上，你就帮一下忙，跟我跑一趟呗？”
牛牛哼了一声：“薄面？你的脸皮。要称薄面，那城墙也该叫馄饨皮了。”
羊羊呵呵笑，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瞧你说。的——今天中午去好不好？我知道你们没有任务的话，会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牛牛沉默了一会儿：“这事要找人家的管道工帮忙，。怎么也得跟我们头儿说一下。”
“你的头儿现在不被你擒下马来了吗？现在在马。背的人是你才对，你要说个东，他敢向西吗？好了啦，你要再不帮我这忙，我就当你生女外向，现在对老姐也虚情假意。”
牛牛投降了：“知。道了，知道了，羊羊，你可真烦！我先跟医院的管道工联系好了，让他们中午派个人到医院家属区等我们！”
羊羊心满意足地：“乖，这才是我的好妹妹，乖牛牛呐！中午十二点，我们不见不散！”
她之所以一定要找中午十二点的时间，是觉得这个时候是天地间阳气最盛的时候，如果真要在窨井盖下发现什么恐怖的东西，也好以阳克阴……
医院派了两个管道工过来。正是过年休假的时候，所以这两人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好脸色，一直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没事找事自找麻烦之类的话。
牛牛本来也满心不情愿，可一见这场面，马上站到姐姐那一边，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架势，一本正经的交代工人，“开挖吧。”
两个管道工交换了个眼神，先从靠近无名男尸的那口窨井开始。这样的废井荒置了五六年，井盖周围锈迹斑斑，和井口合为一体，比强力胶还管用。
羊羊一直远远的看着，她跟妹妹的久经沙场不能比，别说死人，就是只死老鼠都能让她尖叫跳脚。她对自己了解的很，虽说挖掘是她强烈要求的，但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看那两个管道工鼓捣了半天，井盖都纹丝不动。羊羊有些沉不住气了，“打不开？”
她对牛牛喊道。周围聚集了几个看热闹的人，那天晚上的中年妇女也在，好奇的看羊羊半天，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牛牛对羊羊摆摆手，这时候井盖突然动了动，两个管道工加把劲，很快撬开了。
羊羊憋着气，紧张的看妹妹走近，不多时牛牛抬起头，“没发现。”
其中一个管道工嘟囔道，“能有什么发现？井盖都锈死了！”
同伴推了他一把，他很快噤声了。
剩下的那口窨井在大樟树的右手边，从位置上看，应该是第一个挖掘出的废品……如果不是年代久远，牛牛也想找当事的施工队问个清楚，一口窨井而已，居然挖了三次才通过！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两个工人背起工具箱，因为前一个井盖费了些力气，这次格外卖力，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好，撬棍一架，吆喝了一声，“起……”
话音刚落，井盖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似的，陡然升到半空中，如果不是右边的工人眼疾手快，躲开了去，一定会被砸到。
牛牛吓一跳，赶快上前，“怎么回事？”
“怪了……”左边的工人一愣，“这井盖……”
最近有人动过，牛牛愕然的看了看井盖，再低头看窨井里。
羊羊也走近，“怎么了？有发现吗？”
“别过来！”牛牛慌乱的看看姐姐，很快挡在井盖前面。还是晚了一步，差点被砸到脚的工人骂骂咧咧的往下看了一眼，马上惊呼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这是任谁看了一眼，都会被吓到的场面。
浅浅的窨井里，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道。一个女人像是靠着井壁睡着了，乌黑的长发垂在脸侧，看不清样貌。
显然死去已久。
看热闹的人像是被感召，一个个迟疑的缓缓靠近。
“我是警察！”牛牛当机立断，站在众人面前出示证件，“我们现在正在工作，请大家配合一下，不要过来。”
她根本不等人反应，很快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又是一具女尸……从发型和衣着来看，很有可能是卫紫灵。
这样的想法，让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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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火焰第三十七章
黑暗中的火焰第三十七章
警局很快派人过来，龙杰亲自坐镇。
法医把女尸从窨井里抬出来，拂去她脸侧的头发，牛牛当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的猜测没错……虽然她不如羊羊那样和卫紫灵熟络，但是毕竟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再加上卫紫灵失踪以后，牛牛也看过她的近照，所以不可能认错。
是卫紫灵！
羊羊已经从妹妹的脸色中看出，形势有多严重……老实说，她只是凭感觉办案，说白了也根本没想到窨井里真有发现——确切的说，她真心盼望没有发现。
一具女尸，看热闹的人里有人这么说。
那天晚上的中年妇女一直站在羊羊身边，听到这拍拍她肩膀，“也别太担心，不一定是你妹妹……”
牛牛这时候已经抬起头，避无可避的远远看看姐姐，接触到她焦灼慌乱的目光，无可奈何的轻轻点点头。
羊羊闻言，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一瞬间她的脑子一团乱，怎。么会死？谁杀死她的？她跟之前的无名男尸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被杀人灭口了？还有，怎么跟卫清交代？
羊羊眼前浮现出卫清泪流满面。的脸，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停滞了。她要如何告诉一个母亲，你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
牛牛看出姐姐的难过，她跟龙。杰打了声招呼，走了过来，把形如走肉的羊羊拉到一边，轻声说，“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羊羊茫然的看一眼妹妹，在后者坚定沉稳的目光。中，吸了一口气，“你说。”
牛牛咬了下嘴唇，“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死者是卫。紫灵。法医还在诊断死因，不过胸腹部有大量血迹残留，我猜测应该是失血过多致死。死亡时间最少十天以上，也就是说，她在二月七号失踪不久，就遇害了。具体的法医报告，最快也要晚上才能拿到，你先不要着急……”
“我怎么跟卫阿姨说？”羊羊无措的看看妹妹。
牛牛想了一下，“我来说吧。已经是刑事案了，应该。由警方出面。”
不仅是刑事案，。而且是连环杀手作案……羊羊想。她不相信有两个凶手会不约而同的选择同一个弃尸地点。是的，如果不是玩炮竹的孩子引发的那次小爆炸，那个无名男尸和卫紫灵也许就会长眠于此，永远不会有见天日的时候。
羊羊的脑子嗡嗡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太乱，应该休息一下，可是思维不受自己控制，眼前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卫紫灵浅笑的样子，卫清伤心欲绝的样子，血流成河的场面，那具无名男尸的身份，两口窨井……
等等！
两口窨井？
羊羊急切的拽着牛牛的衣袖，“不对！我记得你说过，那具无名男尸被发现，是因为几个孩子把爆竹扔进了窨井里，导致沼气爆炸……窨井盖为什么没合上？”
牛牛也愣住了，这个问题当时并不觉得奇怪，可是经过今天的两次挖掘，第一个井盖显然尘封已久，第二个虽然最近被移动过，但井盖扣合的严丝合缝，不刻意去挖的话，根本不可能有发现……如果是同一个凶手作案，那么为什么第一个井盖在五年之后，会被人打开？
她马上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藏有男尸的窨井不是废弃的，明明有两口废井，凶手为什么会选择一口还在使用的？确切的说，是曾经使用过的？
“我马上去问问，看看发现无名男尸的窨井是什么时候暂停使用的，还有最近有没有施工队来这里检查过……”她这么说着，拍拍羊羊的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杀害紫灵的凶手。”
郎浩赶到的时候，羊羊正坐在办公室里。
从外面看过去，冬日稀薄的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微微低着的头，发丝柔顺的垂在脸侧……好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剪影。
郎浩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一旁战战兢兢的小麦和油菜花摆摆手，“你们先下班吧。”
老板家属亲自发话，两人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意思——正在追查的当事人死了，对侦探社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知道自己留在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沉痛的点点头走了。
郎浩轻轻推开羊羊办公室的门，羊羊头也没抬。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安慰她，也许现在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就这样静静的搬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静静的陪着她一起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慢慢泛黑。
羊羊终于抬起头，看了看郎浩，眼圈红红的，“卫阿姨进了医院……她去警局认尸，当时就昏了过去。”
郎浩拍拍她的手，没有说话。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我……”羊羊揉揉眼睛，叹口气：“我总觉得自己很能干，什么都不在话下，我也想过紫灵可能已经出事了……可是，可是我刚刚才明白，我调查了这么多天，其实一点进展都没有……谁杀了她，为什么杀她？她和无名男尸是什么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郎浩……”
她眼圈红了：“我辜负了卫阿姨的信任。”
郎浩轻拍她后背，摇摇头，声音轻柔，却坚定，“不是的，羊羊——在找到紫灵以前，我们谁都不知道她和无名男尸的关系……虽然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最起码可以确定，他们俩都威胁了同一个人的利益，而那个人就是凶手……你之前做的绝对不是无用功。我听龙杰说，无名男尸的身份还没有确定，所以想打开这两个案子的关键，就在紫灵身上，换句话说，你调查了那么久，你掌握的某一条线索也许就是打开所有谜题的关键……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是哪一条而已。”
“我不知道……”羊羊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我……”
电话响了，她接起来，谢蓝在电话那头叫着，“哎呀！羊羊，你知道紫灵出事了吗？我刚去美容院才听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周一好！――――――――――
春日快乐！
又是一年春来到！
黑暗中的火焰第三十八章
黑暗中的火焰第三十八章
谢蓝带着羊羊，母女两个到了卫清所在的西区医院——心碎的卫清说什么也不肯去住女儿一直工作的条件更好的中心医院，羊羊觉得她肯定是受不了那些女儿生前同事和朋友们的同情和慰问。
所以，对谢蓝在这个死者家属需要安静和疗伤的时刻执意去看望她，羊羊本是提过不同意见的：“妈妈，也许你应该提前打个电话。”
谢蓝瞪她一眼：“打电话的话，她肯定是不会让我们来的。”
“你干嘛一定要这个时候去添乱？”
谢蓝再瞪她：“我还不是为了你么？我听牛牛说，这次能找到紫灵的尸体，都是你的功劳……”
羊羊闷闷地：“您要去为我邀功？妈妈，您也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心里堵得难受，觉得自己很失败……其实，如果我考虑得再细致一点儿，应该能早点找到她的。”
谢蓝拍拍她，安慰女儿：“找活。人容易，紫灵的情况……你已经很做得很好呢……牛牛说还有具男尸是五年后才发现的，我想，要不是你，紫灵说不定也得在那个地方待上几年……我才不是带着你去邀功，老妈是那么没有人性的人吗？卫清毕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我带你去，安慰她是其次的，主要是帮她想想办法，怎么早点给紫灵报仇！”
羊羊吓了一跳：“报仇？！”
谢蓝白她一眼：“不是让你杀人了，。是抓凶手，为可怜的紫灵昭雪！”
“妈，这事你应该找牛牛！”
“牛牛手头案子多，不像你，你反。正就集中精力做这一个，肯定比牛牛效率高！”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卫清的单人病房。
卫清躺在病床上，双目直视着天花板，表情木然，她。正在挂吊瓶，身边一个小护士，正给她调整着点滴速度。
谢蓝进来，充满感情地叫了一声：“卫清！”
卫清的目光从天花板移到了谢蓝身上，还是木木。的神情，并没有像谢蓝想象中那样，情绪激烈地回应着谢蓝的深情呼唤。
卫清的眼光虚无，在看到谢蓝身后的安羊羊后，。才渐渐有了焦距，她声音暗哑地：“羊羊……”
羊羊从妈妈背。后闪出来，握住了卫清的手：“卫阿姨，您身体要当心……”
她看着卫清的憔悴模样，又想起紫灵的那个凄惨遭遇，不由哽咽了。
卫清低低地：“我听警方说了……谢谢你，羊羊，因为你，我的紫灵才没有在那个地方继续受罪……”
她一瞬间泪流满面。
谢蓝走到了卫清病床的另一边，坐下来，给她用纸巾擦眼泪，细声慢语地：“卫清啊，你可要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紫灵身后的事情，还等着你去处理呢……”
卫清握住了羊羊的手，抽泣地：“羊羊，我请你……请你继续帮我们……帮紫灵，找到杀害她的凶手。”
她对羊羊的信心倒是跟谢蓝如出一辙。
羊羊：“卫阿姨，警方会积极破案的，这种人命案子，警方肯定会全力以赴。”
卫清手无力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不过，羊羊你在医院调查了好几天了，比警方介入的时间要早，你跟警方调查的角度不一样，你就按照你的思路去做……兴许比警方的速度还要快一点……”
卫清因为当时报紫灵的失踪案时，在警方那里遭到了冷遇，已变得对警方信心不足。
谢蓝说：“警方那里我们也有人，我家牛牛正好是刑侦队的，跟她今年要结婚的男朋友，还是刑侦队队长呐。”
谢蓝难得会为牛牛和龙杰的职业这么骄傲过。
谢蓝听了，也用打吊瓶的手握住了谢蓝：“谢谢你，你真是养了两个好女儿……”
她说着，想起了自己的独生女，不由又是一阵深深饮泣。
谢蓝温言安慰了许久，语气之诚恳，态度之真挚，差点没把羊羊派给卫清去当养女去。
良久，卫清稳定了情绪，由着谢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