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拉走了被狗咬伤的人,警察询问了几句,了解情况后,将这件事定性为动物群体伤人事件,通知动物管理局来处理,然后他们也走了。
闹腾了一个多小时,花家镇才彻底平静下来。
大家议论了一阵,纷纷猜测动物管理局要大肆扑杀流浪狗了,有点担心自家的狗会不会受牵连,然后打着哈欠全回家睡觉了。
直到四下里完全安静下来,我们才来到老王米线店前,大门已锁上,我们朝里面看了看,空无一人。
“这……呵呵……”
文仁,徐师爷和巴巴爷,三个大爷们全傻眼了,大家争吵了半天也拿不定该怎么潜入老王米线店,却因为一场麻将引发的血案,轻松解决了。
一条哈士奇哈哈地来到库因克斯身旁,尾巴飘到天上去了,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求表扬一般。
我扬起眉,瞪了哮天老狗一眼,故意说这下子不知有多少狗要被杀了。
哮天老狗冲我旺旺两声,不明其意,但听那意思,好像完全不担心。
然后我和见素商量了一下,都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决定立即动手,于是大家返回旅店,带好各自的家伙事,再次来到老王米线店,绕到了后门,破门而入。
到了院子里,巴巴爷取出一副乌亮的铁手套,沉甸甸的,拿在手里,问徐师爷:“在哪儿打洞?”
徐师爷看了看周遭,向东边走了七步,蹲下来,袖口朝下,不多时,他的袖子动了起来,我们定睛一瞧,呼啦,钻出来一只白老鼠。
这白鼠体色发亮,胡须贼长,直垂到了地上,它爬到地上时,我们才发现它是一只特别特别胖的老鼠,胖的走不动似的,它在地上根本跑不起来,只能蠕动。
就是这样一只胖老鼠,徐师爷把它当成宝贝一样藏在袖口里,一登场,瞬间夺走了所有的星光。
我们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盯着胖白鼠,只见它在地上嗅来嗅去,慢慢地向厨房方向爬去。
我鈤,这老鼠不会是饿了吧。
正当我耐不住的时候,胖白鼠忽然停了下来,转了一个方向,向厨房旁边的一口井蠕动,最终停在了井口旁,绕着井岩转来转去。
徐师爷笑了笑,捋着山羊胡须走到井口旁,把胖白鼠放回袖子里,对巴巴爷说:“从这口枯井往下挖。”
我们全走到井边,伸头看向井底,发现井里黑乎乎的,但没有水的反光,也没有那种潮湿感,说明这口井下面没有水,手电筒照下去,看到这口井并不深,最多三米的样子,井底铺满一层厚厚枯叶和垃圾。
巴巴爷点点头,把铁手套穿在了双手上,纵身跳进井里。
第209章 墨家与吃死人肉的白眼()
倒斗的工具五花八门,最常见的有洛阳铲,铁铲,铁镐……一些粗暴的盗墓贼喜欢用炸药,动不动就炸一发,常把古墓破坏的体无完肤。
巴巴爷使的是一对铁手套,着实扎眼,看起来很笨重的样子,大家闻所未闻。
只见他双手并用,非常从容地掀开井底的杂物,掏起井底的泥土闻了闻,然后动手开挖,只是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半米深的坑。
我问文仁这副铁手套有来历么,其实这是在变相打听巴巴爷的出身了,文仁笑着说:“巴巴爷精于机关打造,这铁手套是他发明的,我也不清楚。”
“机关?”我愣了一下。
文仁不好直白地泄露巴巴爷的底细,他故意提到巴巴爷这个特长,分明是在暗示我巴巴爷是有门派的,而且那个门派的特点是“精于机关打造”。
只可惜,我阅历尚浅,一时间猜不出。旁边的见素微微沉吟,忽然低呼一声:“墨家!”
靠!不是吧。
墨学之道出现于先秦时期,曾与儒学并驾齐驱,可惜在秦以后逐渐寝寂,直到清朝中期才中兴。
木鸢、辘轳、滑车、云梯、连弩车、转射机、藉车等古代机械,全是墨子的作品,堪称技术始祖。
难道巴巴爷来自机关术墨家?
我震惊了,忙看向文仁求确认,文仁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墨学未亡,巨子犹在!
我猜测,墨学中兴时期,墨家有了一定程度的复兴,诞生了一些门派,而巴巴爷来自传承至今的某个墨家。
再低头看去,发现那对铁手套戴在巴巴爷手上时,即便手不动,也会有微微的震动感,内部好像设有机关,而巴巴爷挖土的速度,比用铁铲还要快得多,足见这副铁手套很是不凡,技术成分很高。
人不可貌相啊,巴巴爷这皮肤黑黝的汉子,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想到还是个技术男。
这个时候,徐师爷已经坐在了台阶上,吧唧抽着旱烟,冲我们摆了摆手说:“大家过来歇会儿,这个墓有些深度,小巴要费不少时间才能挖到底。”
一夜未睡,我们实在有些太过亢奋,迫不及待想破坏花家祖坟,围着枯井看巴巴爷一个人忙活,直到徐师爷点醒,才悻悻然散去。
我坐到了徐师爷身边,盯着他的袖口说徐老,你这胖白鼠对尸肉很敏感,对不对?
徐师爷眼神亮起来,把胖白鼠掏出来,放在手里轻轻抚摸,对我说:“左掌教是道门高人,看出来了?”
我摇头说猜的。
徐师爷笑了笑,告诉我这只胖白鼠的来历。
徐师爷年轻时,跟随师父下地倒斗,那是一个千年大墓,里面机关重重,遍布鬼魅妖魔,一伙人进去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藏尸地,堆积着如山一般高的尸体。
那些尸体堆在一处,用蜡浇灌封存,尸体都没腐烂,鲜活得看起来就像是刚死去不久,一张张面孔狰狞地暴露在石蜡里层,把小徐吓得半死。
小徐的师父告诉他,这叫蜡葬,在活人身上涂满一层厚厚的蜡脂,能保尸身千年不腐,这些尸体应该是陪葬。
就在他释然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具尸体动了,简直见鬼了,把他吓得直接瘫倒,尿了裤子,他师父过来一瞧,也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他师父人老成精,见多识广,没有彻底吓软,一斧子劈了过去,尸体破裂开来,呜啦啦露出一窝老鼠,刚才在啃噬尸体,所以乍一看,好像是尸体动了。
这些老鼠全是吃尸肉长大,生性凶恶,一见到活人,浑然不怕,叽叽叫着冲过来撕咬,小徐和他师父几个人接连给咬到,弄得遍体鳞伤,最后实在没辙了,放了一把火,烧了藏尸地。
蜡尸一点就着,大火彻底烧起来,他们的倒斗进行不下去了,只能狼狈逃回地上。
小徐只感觉鈤了狗了,他杀死了几只老鼠,弄得满身血污,恶臭的直想吐,一口气跑到河边清洗,就在衣服上的一片血污中,他发现了一只幼鼠。
仔细一看,这只幼鼠根本没出生,母老鼠的上半身被他打烂了,幼鼠从下半身里露了出来,小徐恶心得要死,抬手就想把幼鼠扔得远远的。
可是,那只幼鼠忽然啼叫起来,一只未出生的幼鼠遭此大难居然还能活着,小徐大为惊奇,忽觉得他们有缘,于是就把幼鼠留了下来。
因为幼鼠的双目是白的,所以取名叫白眼。
照料这只幼鼠非常不容易,它不喝奶,只喝血,而且必须是死人的血,稍长大一点,它只吃肉,而且必须是死人肉。
小徐可没有那么多死人血死人肉喂养它,只好下地倒斗,这时候这只幼鼠的神奇就显现出来,它对尸肉特别敏感,深埋地下的古墓里狗都闻不出来的尸肉,它就能闻到,锁定古墓方位的本能比GPS还要准。
一般老鼠的寿命最多也就三年,可这只只吃死人肉的老鼠白眼却非常长寿,小徐变成老徐了,它还是没死,只是越来越挑食了。
徐师爷告诉我:“白眼对一般的尸肉没什么胃口,对那些百年以上的尸肉才感兴趣。”指了指井口,“这底下就有这样的尸肉。”
我惊道:“白眼闻出来了?”
徐师爷点头说:“嗯,你没看到它围着井口转的时候,非常兴奋么。”
“呃……”我只记得胖白鼠在蠕动,兴奋什么的,完全没看出来。
不知不觉间,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天边露出鱼肚白。
也就在这个时候,井底传来咣当一声响,然后巴巴爷冲我们喊道:“找到墓门了,大家下来吧。”
我们别提多开心了。
墓门上一般都会留下标注,写明是谁的墓,只要下去看一眼,就能确认是不是花家祖坟。
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井口边,手电筒往下一照,不禁惊呆了。
只见井底全然变了样,巴巴爷向下挖了至少十五米,如此深度,必然要掘出大量的土,可巴巴爷鬼斧神工,愣是没朝井外撒一把土。
而且巴巴爷把挖出的土向一边堆垒,做成了一个很陡的阶梯,可直上直下,于是我伸头看下去时,看到的是一段很深的楼梯,别提有多神奇了。
“这……墨家的技术真不简单。”我震惊地无以言表,踩着阶梯往下走了去,很快来到底部。
这口井的周边全是砖块搭建,我走到底一看,巴巴爷把一角的砖给卸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大窟窿,往里一看,有一条三四米长的甬道,尽头赫然是一道封死的石门。
第210章 此墓的格局颇为诡异()
大家陆续下井。
库因克斯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人,当他踏上第一个阶梯时,天边的红光照进院子里,落在了他的肩上。
这是一个晴朗而美丽的早晨,我们却要步入黑暗。
所有的人和一条狗来到了石门前。
一眼看过去,石门上雕刻了满满的图纹,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像是落满了白雪一样看不清楚。
石门的两侧,各摆放着一尊镇墓兽,看起来似狗非狗,呲牙咧嘴,表情凶恶,看着怪吓人。
我忍不住瞄了一眼哮天老狗,把它和镇墓兽比较了一番,呵呵一乐,还真他么的像,莫非你俩是失散多年的……
千柔指着镇墓兽问我:“这是什么?”
我耸耸肩说:“狗吧。”
哮天老狗嗤了一下鼻子,对我不屑一顾。
卧槽,鄙视老子,难道这不是狗,是狼?
文仁轻咳一声说:“这还真不是狗,叫贙,古代一种似狗的凶兽。”
呃,好吧。
放镇墓兽这种东西在墓里,自然是为了辟邪。
墓兽的形象一般都是很抽象、夸张和荒诞,我猜,不抽象的话吓不住盗墓贼,不过即便抽象了,还是照样吓不住盗墓贼,搞不好,还会被盗墓贼一锅抬走,拿去卖了。
我迫不及待的走到石门前,想近距离看看那些图纹。
巴巴爷已经站在门前看了半响,神神叨叨的小声嘀咕,没有动手把门打开。
我抬起手,想去抹掉那些灰,巴巴爷猛地抓住我的手,非常严肃地说:“别乱动,危险。”
惊得我手一哆嗦,忙缩了回来。
我问巴巴爷哪儿有危险。
巴巴爷说:“你看清楚了,这些可不一定是灰尘。”
灰尘是自然沉降而成,石门上的灰尘看起来……就是灰尘。
巴巴爷严肃地说:“三年前,我的一个朋友,在蜀中的一个大墓里,就是因为摸了一把灰尘,染上了剧毒,最后砍断了一条胳膊才保住性命。”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是倒吸冷气。
文仁把我拉到了后面说:“解锁开门是巴巴爷的拿手项目,我们先让看看。”
有人来解决难题当然好了,我乐得如此,坦然退到了后面,静观巴巴爷施展绝活。
巴巴爷放下背包,取出一方手巾围在了口鼻上,又拿出一把毛刷,轻轻地掸去门上的灰尘。
不多时,那些图纹豁然露了出来,凝目一瞧,图纹与石溪道观的云纹有七八分相似,图纹的正中赫然镂空一个精美的“花”字。
“花家祖坟!”一看到这些,我们激动地欢呼雀跃,奶奶的,功夫不负苦心人,我们总算真正找到了花家祖坟。
石门之后有什么呢?我忍不住浮想联翩。
不管什么,等老子冲进去,统统砸烂,嘿嘿,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只是一会儿,巴巴爷将石门山的灰尘全部扫落,然后他敲敲打打,拿出类似听诊器的东西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很快下了结论:“这道石门不是自来石门,而是一道机关门。”
我问:“能用蛮力破开么?”
不管是什么门,只要不是很厚,以我的拳脚功夫完全可以暴力排除。
巴巴爷摇了摇头,指了指门的上方:“这道门的机关设置的非常精巧,除了内设复杂精密的机关外,它还是一道承重门。”
“啥意思?”
“意思就是,无论采用那种方式,只要破坏了门的结构,将触动不可预知的机关攻击我们,并引发不可阻挡的坍塌。”
我靠,这么牛叉。
“那就只能通过解开机关的方式来开门了。”我无奈地撇撇嘴,把任务完全交给了巴巴爷。
石门上有个锁眼,巴巴爷一边朝锁孔里望,一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泛着天然绿色的项圈,轻轻一捏,项圈断裂,变成一根粗细均匀的金属条。
下一步,他把金属丝插进锁孔,我眯起眼看去,猛然发现金属条崩散开来,变成了一根根蚕丝,随着他的手不断抖动,那些蚕丝仿若活过来一般,冲入瞳孔深处。
咯咯咯……
没过多久,石门内部忽然响起酸牙般的声响,分明是某种机械在运转,接着石门轰的一震,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我鈤,巴巴爷太牛逼了,简直神乎其技呀!
开锁技术哪家强,出门左转找巴巴。
见素盯着巴巴爷手里的那些蚕丝,神色接连变化,惊得声音都变色了:“我听说天蚕丝种种神奇,也见过一两次,但从未见过能自己动的天蚕丝。”
巴巴爷抹了一把汗,回头看着见素,微微一笑:“活着的天蚕丝的确罕见,我这天蚕丝是由千年鬼蚕吐丝结成,水火不侵,硬比钢丝,还能任意变化。”
我的乖乖,鬼蚕吐丝,这,这居然是鬼蚕丝!
这鬼蚕丝可以变成任何一把锁的钥匙,简直是神器,稀世珍宝。
我羡慕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哈哈笑了笑,心想花家老祖费尽心思造了一扇高难度的机关石门,只怕他万万没料到日后有人能在五分钟内就给解锁成功吧。
石门徐徐打开,映入眼帘的……不是我们期待中的墓室,而是一条不长不短的甬道,尽头居然又是一扇石门,石门的两侧……还有他么的镇墓兽。
“这……”文仁深深的皱眉,“看起来这个墓不同寻常啊。”
徐师爷点了点头,忽想起一事说:“多墓门的墓室虽然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我曾遇到过一个墓,墓门用的是九锁连环的格局,就是接连建了九扇墓门,必须一扇接着一扇打开才能到达主墓室。”
我问:“徐老,你们把九扇墓门全打开了?”
徐师爷摇头说:“没有,我们在地面上打眼,定准了主墓室的方位,然后一口气往下挖,打破了墓顶盖,直接下到了主墓室。”
我:“……”
这个办法听起来不错,不过我们根本不知道花家祖坟的主墓室在哪儿,要不爬回到院子里也定定位。
我正犹豫着,巴巴爷已经走到了第二扇石门前,观察了一会儿,直接用鬼蚕丝搅和起来,这次花费的时间稍长,约莫用了十分钟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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