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下人皮面具时,蜡黄脸顺势甩了甩不羁的短发,只是那么一甩,短发悠然舞动,犹如迷人夜色下,青青蔓草,随风波荡,葳蕤发光,弥散出清新和洒脱的味道。
短发,亦可以美如画卷,不输瀑布长发。
而在人皮面具之下,罩住的是一张皎若秋月的精致容颜,般般入画,回眸倾城,令众生神魂颠倒,惊为嫦娥下凡。
这张人皮面皮不知是由何种材质制成,水分保养极好,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一晶莹的水珠子,宛若无暇晨露,滚动在粉嫩的荷叶之上,更衬托她的肌肤,水润动人。
蜡黄脸变身大美女,往那儿一站,竟能与千柔分庭夺色,不输半分,着实让人难做选择,似乎谁都该是第一美,谁都不该落到第二。
只能说,两位美女,各有千秋,无论是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皆是天下间罕有的绝色。
千柔深深地看了蜡黄脸一眼,呼吸霎时顿时,而蜡黄脸也用习惯性的傲慢眼神,深深地看了千柔一眼,二美相顾无言,争奇斗艳,好一幅绝世佳丽光景。
眼神一错而开。
蜡黄脸旋即转向了我,轻轻作揖,淡淡地笑道:“左掌教,失礼了。我无名无姓,师父叫我见素。”眼神满溢狡黠。
“见素”,意思是现本真。(出自《老子》:“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她这个名字,不是俗名,而是道号。
按常理说,见素无名无姓,那她多半是孤儿出身,为道家门派收养,故而只有道号。
我咽了一口唾沫,见素美得出众,性别暴露后,态度改观不小,少了许多傲慢,不过这并不能增加我对她的信任感,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神秘莫测的蜡黄脸,冷淡地回应:“你是北派嫡传弟子吧。”
见素眨了眨眼,目有灵光闪动:“你看出来了?”没有一丝抗拒,见素完全没有继续隐瞒的意思。
错不了,她是北派弟子无疑。
我点了点头:“虽然你施展出来的道术五花八门,但以银针改变形体的手法,却是北派不传奇术,据我所知,它是专门针对南派望气术而创造的秘术,以银针封住周身孔窍,使得气息不泄,令阴阳眼望不见周身光华,从而隐蔽气机。”
嘴上这样说,我的心中却想起刚才拿北派掌教教育北护法的事儿,深感丢人丢大发了,脸色不禁有些发烫,。
叹气,“只可惜,这门奇术的缺点在于无法长时间隐蔽,故而沦为鸡肋,没想到你却反其道而行之,没有隐蔽气机,只用它改变了体型,倒也别出心裁,瞒住了我的阴阳眼。”
见素看着我,灵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诮:“左掌教,我想你误会了,我可不是为了刻意接近你,才出现在这里的哦。”
“这一点,我当然明白。你来此,是为了查明石溪道观在娃儿山的所作所为,对吧?”
一针见血,剑指北派内部矛盾。
“不错,我们只能算是巧遇。我这次下山,本是为了散散心,恰好听说石溪道观近来热闹颇多,便想前来看上一看,于是我找上文仁,使了一点手段,让他夹喇嘛。”
轻描淡写,对石溪道观圈养活死人,修炼邪法等龌龊之事,只字不提,推脱的一干二净。
我心中讶然,听见素这话,她声称不是奉门派命令前来,只因个人兴趣而起,这就有些不可思议,值得怀疑了,我的语调顿时尖锐了八度:“这么说,你来这里,北派掌教和各位长老,都不知情?”
见素若是奉命而来,那就表明,北派正在闹内乱,反之,她若只是任性到此一游,我还真不好说什么了。
见素先是点头,然后摇头:“虽然我没有请示过,但是,那些老不死的,手眼通天,自然知晓我的去向。嗯,既然他们没有阻拦我来安徽,那就意味着默许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也算是奉命而来。”
好一个圆滑的辩解!
他么的,你不去当新闻发言人,真是亏才了。
不过,我还是心头大震,见素这傲娇的态度,绝不是做作出来,纯粹是天性使然,想必,她在北派的身份定然十分不凡,甚至可能就是北派掌教的嫡传弟子。
只可惜,北派在很多年以前就将嫡传弟子列为机密,即便是在北派混迹多年的玄微道长,也不知道那些嫡传弟子的身份,更别提我们这些外人了。
清香袭魂,见素飘然靠近了我一些,凝视着我的双眼:“左掌教,按门派尊卑之分,你是掌教至尊,算是我的半个长辈,不过嘛,你的年龄与我相近,而且,长久以来,北派和南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形同陌路,所以,非正式场合,我完全可以把你这个掌教身份忽略,以平辈身份说话。”
神情微冷,“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质问的语气,同我讲话。”瞥了一眼大师兄,“你和这个无门无派的胖子这么围着我,小女子内心甚是不安呀。”
鈤,好一个牙尖嘴利!
我怔了怔,这才意识到,从刚才开始,我对见素,几乎与对北护法的态度一般无二,的确有些不近人情,失笑道:“见素道友,如果你早对我们坦白,也不致引起我们的怀疑,心生嫌隙啊。”
说着,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向后退了退。
见素轻轻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就连文仁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更何况是你们。”
我无语,心想,再这么逼问下去,见素估计要翻脸了。
说实话,我手上没有证据能证明见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只是心里怀疑她暗中捣鬼而已,继续僵持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于是我选择让步:“你隐瞒身份,情有可原,我们也不想追究什么,只是希望以后大家能够坦诚相待。”
见素直点头:“这一点,我没有意见,至少在找到出去的路之前,我们通力合作,对谁都没有坏处。”
我点头,扫了一眼面壁的北护法,对大家说,接下来要想办法让北妖人开口。
见素一语中的:“最难办的是,北妖人说出的话,很难判断真假,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说实话。”
顿了顿,她看了我一眼,“眼下,我们应该先整理一下情报比较稳妥,把已知的信息全部分享出来,或许就能找到出路的线索,也不用这样两眼一抹黑,任由北妖人愚弄。”
我正有此意,不过,这次,我留了一个心眼,叫见素先说,她和文仁一起被吸入那面石壁,从反面出去,现在只有她一人在,自然要先解释一下文仁去哪儿了。
第90章 两件奇事()
见素没有客气,深吸一口气,开口就讲了起来,她竖起两根手指:“与你们失散之后,我主要经历了两件奇事。”
瞥了深渊一眼,“第二件奇事便是这深渊内的庞然大物,我比你们先一步见识到了神迹的伟大和恐怖。”
指向蔓延向黑暗深处的山路,“沿着山路向前走,经过一个运河码头,再向前走一会儿,岩壁上有一道山体裂缝,我就是从那道裂缝来到了这里。”
我点了点头,日本鬼子切割下盘古遗骸化石,是经由暗河运送到下游的化石仓库,发端自然会有一个码头,用于基本水运作业,所以听到见素提到运河码头,我没有一丝意外。
见素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道山体裂缝的尽头,便是我和文仁从那面石壁出来之后,进入的地方。”
深吸气,“那儿,是一片沙漠。”
沙漠!
深深的地下,居然有沙漠层!
我们全愣住,互相看了看,无不诧异,不过,一路走来,所遇之事,哪一件不是离奇到了极点,倒也见怪不怪了。
见素早就料到我们会有这样的反应,苦笑:“与其说那是一片沙漠,不如说那里是一片黄沙满地的荒芜地带,面积大的无法估计,而第一件奇事就发生在那片荒漠之地。”
“我和文仁从那面石壁一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最先下去的金五爷,他,咳,试图偷袭我,不过嘛,结果自然是……呵呵,你们懂的。”
我们三个全都失笑,不知怎么,竟有些同情金五爷了,他这一路,接连被见素欺负,惨不忍睹,可真是够憋屈的了。
这大概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拿下金五爷,我叫文仁把他绑了,然后我们三个就等你们,等了半个多小时,你们也没有下来,那时,我们怀疑你们一定是出事了。”
“接下来,我和文仁商量了一下,决定不等你们了,向前探索。就在这时,沙漠里突然来了一阵风暴,遮天蔽日,把我们刮得站不住脚。”
“古怪的是,那阵沙尘暴,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的工夫就过去了,但是,乘着这次机会,金五爷挣脱了绳子,独自闯进沙漠逃了。”
我们三个静心聆听,渐渐入迷。
“我和文仁赶紧去追,没过多久,前方的金五爷突然发出一声惊慌的嚎叫,冲我们大喊救命,我们追上前一看,原来他一不小心,掉进了沙陷之中,整个人不断下沉,快被沙子埋到胸口了。”
“文仁把绳子扔过去,想把金五爷拉出来,谁知道,他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把金五爷拉出来,当时我有心惩戒金五爷,站在一旁看好戏,便没出手,直到沙子埋到金五爷的眼皮位置,我才过去帮忙。”
这倒是见素的作风,戏耍死你。
我们呼吸一窒,忍不住想到金五爷慢慢被活埋时,他内心无以复加的惊恐,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是……”沉默了许久,见素波澜不惊的表情,骤然闪现一抹惊魂和不安,叹气:“我出手晚了,我去拉动绳子的时候,金五爷似乎已经力竭,双手无力,一下子松开了绳子,让我拉了一个空。”
见素一屁股摔倒在沙子上,抬头看去时,金五爷已经被沙子彻底吞没,没救了。
死了!
我们三个的眼眶不可置信的放大!他么的,见素这次玩脱了。
文仁彻底傻眼了,情绪失控,当场冲见素发了火,见素也没想到金五爷会这样挂掉,虽说心中完全没有愧疚感,但她理解文仁的心情,没有还嘴,任由文仁把她呵斥了一顿。
然而,在文仁的怒火彻底发泄完之前,吞没金五爷的沙地,骤然起了变化,沙子如同大江里的急流,呼呼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形成了两个沙之漩涡。
见素说:“这两个漩涡紧挨着,一般无二的大小,随着旋转,它们不断向外扩大,诡异的是,两个漩涡转动的速度居然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在同步旋转,步调出奇的一致,它快它也快。”
“我和文仁吓了一跳,忙往后退,然后只听轰的巨响,两个东西,分别从两个漩涡的中心飞冲了出来,那情形,如同井喷一样,直接喷出两个东西,乍看过去,像是两个人。”
讲到此处,见素的神情已是非常古怪,我们三个见惯了蜡黄脸淡定不变的表情,第一次见到她的表情这么生动,还真是有点儿不适应。
噗!两个人形的东西同时落地,见素和文仁急忙举起油灯照过去,一看,他们的头皮触电般的麻了起来,文仁惊得甚至发出见鬼般的尖叫。
掉在地上的两个东西是人,其中一人正是刚刚给活埋掉的金五爷,至于另一个……见素倒抽冷气:“他也是金五爷。”
我靠,不是吧,喷出来了两个金五爷!
我们全挑眉,不是我们不信,而是这事儿听着太离奇,一时间难以接受,我忍不住发问:“两个金五爷,真地长得一模一样?”
见素点了点头,那时候,她和文仁惊得都是瞳孔一缩,目光来回在两个金五爷身上看来看去,看了半天,狗鈤的,竟找不出一点区别来。
“两个金五爷不但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装备也是一般无二,这个金五爷手上有把双管猎枪,那个金五爷的手里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双管猎枪,至于腰间的砍刀和身上的衣服,就更别提了。”
见素和文仁分不出差别,而两个金五爷看着彼此,也陷入了抓狂之中,他们都质问对方是什么东西,一口咬定自己是真的金五爷,另一个铁定是假的。
遇到这种离奇古怪之事,见素绝逼很兴奋,内心升起不可压制的兴趣,她断定,这片沙漠有古怪,其中一个金五爷应该是擅长变化的妖怪变出来的,极有可能是成精的变色龙在搞鬼。
见素相信,她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出哪个是假的。
接下来,见素呵呵笑了笑,心情甚好,戏谑地扫了扫两个金五爷,说道:“你们两个,只有一个是真地,不如这样,你们自己先说说,为什么自己是真地?最好能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说法。”
这个提议非常好,两个金五爷放下对见素的仇怨,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一号金五爷想了想,眼神猛地一亮:“我的肚子上有道伤疤,是我以前倒斗时,遭到粽子的攻击,给挠了一爪子。”说着,他慢慢地掀开衣服。
“鈤你先人板板的,你说的是这个么!”
猛地,二号金五爷眼一睁,先一步把衣服撩了起来,露出了大肚腩,见素和文仁一看,肚子果真有道抓痕,隐隐呈现黑紫之色,绝逼是尸毒侵蚀留下的疤痕。
再转头,一号金五爷也撩开了衣服,肚腩上居然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抓痕,他看着二号金五爷肚子上的抓痕,有点儿蒙了。
见素和文仁对视一眼,呼吸都停顿下来。
见素眯起双目,心头咯噔一下,她发现,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半响,文仁看了看两个理直气壮的金五爷,脑袋大了一圈,他咳嗽一声:“抓痕的事,我也听金五爷提起过。这样吧,这次不作数,你们两个,嗯,找点更隐秘的证据吧。”
二号金五爷听了,低头想了一下,忽地露出一抹贼笑,阴沉沉的看着一号金五爷:“我以前玩过一个女人,她在我的身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咬痕,嘿嘿,你要是能说出那个咬痕在哪里,大爷我就认输。”
好一个大胆而豪壮的提议,有种!
一号金五爷神情大变,他的呼吸彻底凝滞,凝视着二号金五爷,看了半天,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然后他缓缓地解开裤腰带,放下裤子,在把内裤拉下来,指了指左边的卵蛋说道:“在这里。”
二号金五爷啊的鬼叫一声,瞪大双眼,盯着那个卵蛋看了又看,额头上冷汗如雨,指着一号金五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这,怎么可能……”
第91章 枪杀()
两个金五爷彻底蒙圈了。
二号金五爷前一刻还信心满满,大放厥词,敢于设下了赌局,转眼间,他便输得一败涂地,然而,比起输掉赌局,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一号金五爷的卵蛋上的那个咬痕。
曾经,有一个女人,在金五爷的卵蛋上,留下了两排格外扎眼的印记。
这可不是说金五爷是情圣,或者他有让女人咬蛋的癖好,那个咬痕,是金五爷年轻时,犯罪过程中留下的罪证。
那是一个让金五爷疯狂的女人,初恋,女神,可她瞧不上金五爷,这深深地伤害了金五爷的自尊。
既然爱不来,那就强了吧。
第一次犯罪,金五爷手法生疏,经验欠缺,虽然最终结果令他相当满足,但犯罪过程中,他的一个卵蛋差点给咬掉,着实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件事,金五爷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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