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有些火气,“依我看,这个活死人才没这么好心,说出来的话肯定半真半假,想糊弄我们。”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地金童说得未必有假。”千柔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神瞄了瞄那个夹缝,忽地一亮:“我明白了,是山体夹缝!”
我们呼吸顿住,一想,顿时明白过来,地金童说过,前方还有许多山体夹缝,会不会有一条山体夹缝非常深远,恰好直通到上游地段。
这是最合理不过的假设了。
然而,下一刻,我们眼神里涌现的希望之光骤然暗淡下来,因为我们意识到,通往上游的山体夹缝很可能就在第一研究室,不死怪物的巢穴里。
第70章 盗洞()
他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们三个陷入无计可施的窘境,情绪有些低落。
我想了又想,始终没找到一个好办法,感觉有点不妙,心口闷闷的,很不舒服,转头看向那个夹缝,突然有种想要走到外面透口气的冲动。
“咦,外面?”
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却让我打了一个激灵,对了,地金童说过,那些不死怪物此刻就在第一研究室的洞口外面。
为什么是在外面?
而且,那些不死怪物嘶吼不止,似乎个个都很愤怒,这情景好怪异,就好像主人站在自家的门外怒吼,偏偏外面根本就没人敢跟它们斗,它们在冲什么怒吼?
猛地,我心中一亮,心想难道第一研究室的洞口给封住了,那些不死怪物无法回到老巢,这才徘徊在外面骂娘。
狗鈤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吉田惠子干的好事。
可是,这种困难的事情,她真地能够做得到么?
我心中勾勒了一下,要想办到这件事,吉田惠子必须想办法把那些不死怪物全部引出第一研究室,然后他们乘机冲入第一研究室,从内部封住洞口。
没错,只能这样做了。
然而,我仔细一琢磨,发现这个办法太过冒险,不确定因素非常多,成功率低的吓人,足以令所有人望而却步。
阻碍这个计划难以执行的因素,恰是大环境决定的,那就是这个大广场看似很大,而且有许多巨蛋可以用来作掩体,但实则它是死路一条。
前路不通,造成这个大广场是一个单一入口的半封闭环境。
假设,吉田惠子耍了什么手段,把那些不死怪物成功地引出了第一实验室,接下来,不死怪物肯定要进入大广场内活动。
如果此时,吉田惠子隐藏在大广场的某处,想乘机偷入第一实验室,那她与不死怪物撞个满怀的几率很大,这无异于找死。
而躲在单一入口那边就更不可行了,距离太远不说,一旦不死怪物全涌了出来,在入口处的她必然首当其冲。
正因此,大环境造出了一个无解的死结。
思来想去,我想不出吉田惠子施展了什么戏法,不过,我可以断定,就是这个戏法让天玉女凭空消失了。
天玉女到了这个夹缝山洞后,害了地金童三人,从夹缝的地面上留下的血迹,没有被踩过这一点判断,她没有往回走过,所以她一定是这个山洞里消失了。
可是,这个山洞没有其他出口啊,我心想莫非有什么机关不成,于是走到岩壁前,摸了摸敲了敲,大师兄和千柔看我这样做,也闲不住,忙活起来,寻找隐藏的出口。
就在大师兄走到地金童身边时,或许是嫌他碍事,用脚踢了地金童一下,靠在岩壁上的地金童身子一下子歪倒了,然后大师兄就啊的叫了出来,我和千柔转头一看,地金童身后挡住的岩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忙扑了过去,一看,这分明是一个盗洞,看开凿的痕迹,非常新鲜,也就是前不久的事。
这个盗洞,洞口不是很大,人要想进去,只能爬,不是蹲着爬,必须趴着爬。
而且,打得非常粗糙,给人一种胡乱作业,草草了事的感觉,想来这个打洞的人一定很急迫,匆匆忙忙赶出来的,很不讲究。
见到这个盗洞,我接连靠了三声,脑海里许多碎片组合在一起,终于把一切想通了。
李牧说过,吉田惠子曾逼迫他和一群不中用的石溪弟子四散奔逃,为的就是引开那些不死怪物,现在看来,吉田惠子这么做,更多的是想利用李牧等人把那些不死怪物引出第一实验室。
一旦李牧等人成功了,吉田惠子便可利用这个盗洞,悄然从山体内部直接侵入第一实验室。
至于这个盗洞是谁打出来,我只能猜测,吉田惠子手下有个能人,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打通这样一个盗洞。
大师兄盯着这个洞口,又看了看自己的腰围,脸色有些紧张,似乎没有多少信心,我对比了一下,觉得这个洞口还行,不至于把大师兄给夹住,刚想开口调戏他,千柔突然出声了:“好奇怪哦,明明有盗洞可行,地金童和这两个石溪弟子怎么没爬过去呢?”
我一挑眉,心说还真是,按时间推算,李牧从大广场逃到水力发电站,少说用了五六个小时,这期间,地金童没道理一直停滞在这里不前。
千柔心思细腻,她看了地金童一眼,感慨:“大概是地金童知道天玉女要追上来,怕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所以一直在这里等她吧。”叹气,“他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唉。”
我没有千柔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只感觉她有点花痴了,不过按照她的说法这么一想,这个不可理喻的谜团一下子就说通了。
“别腻歪了,地金童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这就叫报应不爽。”
大师兄撇撇嘴,浑然没那心情抒发,他一个大老爷们,自然没那素养去想痴情不痴情的事情,把头一伸,撅着******钻进了盗洞。
“我们也进去吧。”我看了千柔一眼。
千柔点了点头,不再迟疑,钻进了盗洞,我紧随其后。
这个盗洞出乎寻常的沉闷,气流不通畅,爬了没一会儿,我们三个浑身热汗直流,很是难受。
途中,盗洞横穿过其他夹缝,有的夹缝就是一条细缝,一伸头就过去了,有的则很宽阔,三四米宽的样子,我们不得不先从盗洞里钻出来,过了夹缝,在钻进对面的盗洞口。
这些夹缝的深处有什么,我们没有去看,只想赶紧爬到尽头,追上吉田惠子等人,最好能抢在他们之前,得到徐整的《左慈列传》原版。
我想过,这些夹缝深处,侵华日军肯定进行过全面搜索,如果真有值得在意的东西,他们肯定会做出标记。
可是,一路爬行下来,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标记,而且,从吉田惠子仓促打洞这一点来看,她应该知道,这些夹缝无关紧要,第一实验室才是最重要的所在。
我们三个爬得不快,盗洞这种环境,也很难爬得快,爬了不到半个小时,前方的大师兄突然哎呀一声,两条腿蹭的抽出去了。
紧接着,千柔也出去了,我赶紧爬向前,一看,这才发现我们已经爬到了盗洞的尽头,前方是一个很大的山洞,我心中一动,知道我们到了第一实验室了。
第71章 第一实验室()
我爬出盗洞,一出来,忙缓口气,贪婪吸了几口较为新鲜的空气,感觉呼吸顺畅了,我才抬头去观察第一实验室。
一看,这也是一个夹缝连接山洞结构。
夹缝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开阔,只有一两米的宽的样子,通向外面那一端,正传来沉闷而恐怖的嘶吼声,手电光一照过去,只见到在夹缝中断的位置,有一道厚厚的铁门。
眼下这个铁门已经彻底封死,门上贴满密密麻麻的蓝色符篆,给人一种神秘而稳如泰山的感觉。
不死怪物的嘶吼声就是从这道铁门的外面传进来的。
我猜测,这道铁门是侵华日军专门建出来的,用来防范下游河滩地深处的无皮血尸,而现在被吉田惠子用来抵挡那些不死怪物了。
那些蓝色符篆应该是北派的防御型符篆“铁壁符”,往往用来对敌防护,一贴在身上,绝逼刀枪不入,比防弹衣还管用,没想到石溪道观真懂得活学活用,竟把这道符篆用在了铁门之上,倒也叫人拍案叫绝。
见到这道门如此坚固,就连不死怪物也打不破,我们三个齐齐舒了一口气,说实话,虽然我很不爽吉田惠子和石溪道观那些人,但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能耐强大。
回过头,再去打量这个山洞,空间很大,少说也有一百平米,轮廓有点儿像鱼肚,不太高,也就三四米的样子,地面较为平整,有人工打磨过的痕迹。
我们看到地面上,有用石头砌出来的长桌子,有半人高,数了一下,共有五排,桌上摆放着一块块化石样品。
这些化石样品,大小不一,有的很规整,方方正正,有的全然无法形容轮廓,就如同一锤子砸下来的碎石,毫无形状可言。
粗略地看了一遍,我们完全感受不到实验室的气息,反而觉得像是走进了陈列馆,展览出来的物品全是化石样品。
万万没想到,第一实验室会是这样一个简陋的地方。
我们不禁有些纳闷,不约而同地走到长桌子前,发现那些化石样品的前面全有一张名片大小的纸张,上面写有日文。
千柔拿起几个名片读了读,告诉我们,上面的日文仅仅是化石样品的编号,连个开采日期都没标注,看不出什么花花来。
正奇怪的时候,大师兄啊了一声,手电光刷的照在了一张石桌上面,我们一看,这个石桌摆在靠岩壁附近的一座高台上,位于五排长桌的对面,长度明显比长桌小上一半,装修的特别雅致,能清晰地看到桌腿上镂刻了精美的花纹,越看越像是一张公司老总的办公桌。
这张石桌放在那儿,坐在后面的人居高临下,恰好可以看到五排长桌上的化石,有点儿坐北朝南,君临满朝的味道。
我们三个上了高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石桌前,猛地发现石桌上摆放着一张名字牌,上面写了四个汉字:吉田雄也。
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个日本人名,我们三个心里都是咯噔了一下,接连冒出了两个疑问:吉田雄也是谁,他与吉田渊和吉田惠子是什么关系?
直觉告诉我,我们找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吉田雄也可能就是侵华日军实施“造神计划”的总负责人,只要查清楚吉田雄也这个人,一定就能解开许多谜团。
我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千柔忍不住伸出手,去拿名字牌,一拿起来,她就惊咦了一声,说道:“奇怪,你们看,这个名字牌好干净,一点灰也没有。”
我吃了一惊,接过来仔细一端详,还真干净,像是刚刚擦拭过,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面厚厚一层灰,与名字牌的一尘不染形成强烈的反差,这就显得不正常了。
大师兄只挑眉,咧了咧嘴:“狗鈤的,这个吉田雄也,不会是吉田惠子的爷爷吧。”
我点头,表示赞同,擦拭名字牌的人一定是吉田惠子,她擦得这么干净,显然是用心擦拭,这就表明她对吉田雄也充满敬意,有种特别的感情在里面,二人很可能有血缘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吉田渊的事情就好解释了。
十八年前,吉田渊借助欧阳老骗子的便利,以顾问的身份到安徽深山地区考察,实则是为了寻找他父亲吉田雄也。
而且,吉田渊非常清楚吉田雄也在地下第三层搞些什么。
想到了此处,我的心骤然紧张起来,如果吉田渊能知道,那日本政府知道么,在日本,究竟有多少人知道盘古遗骸化石的事,他们有没有针对这件事做过什么呢?
心头沉了沉,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吉田惠子的背后,支持她的势力,超乎想象啊。
我哼了哼,把名字牌放下。
说是放下,其实是直接扔的。
说实话,一想到这个吉田雄也可能是侵华日军的某个将领,我对他一万个不爽,没把他的名字牌直接给摔了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就这么随手一扔,名字牌啪地摔在桌面上,滑动了一段距离,把桌面上的那层厚厚的灰霎时弄乱了,这一乱,桌面露出了一角,我一眼看到了许多坑坑洼洼。
举着油灯照过去一看,我猛地惊呼:“你们看,上面有字。”
赶紧用手把桌面上的灰全部擦掉,果然,在桌面的中间一片区域,刻着一竖竖日本文字(二战期间,日本人写字还是竖的),总计不过二三百个字符,像是一段简讯。
我赶紧叫千柔解读,千柔只看了一会儿,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段日本文用语非常文言化,许多地方我根本就看不懂。”
我一想,这不能怪千柔,吉田雄也是二战时代的人,那时写出来的东西,就算是拿给现在的日本人看,他们也不一定一下子就能读懂。
我忙安慰千柔:“没关系,你能读懂多少算多少。”
千柔点了点头,低下头一个字一个字看,看得满头大汗,过了约莫一刻钟,她抬起了头,对我们说道:“开头写的是‘天皇万岁';。”
第72章 吉田雄也()
我靠,天皇个鸟,万岁个毛。
一个日本人,跑到中国地下数百米深的地方,喊麻痹的天皇万岁,光是想想就让我恶心。
他么的,要喊就滚回日本再喊。
千柔的注意力全在那段日文上,不像我和大师兄有闲心义愤填胸,她没有流露出太多情感,只是格外认真地,接着解读了下去:“下面这两句话,大意是讲,吉田雄也在小时候遇到过鬼怪,从此对神鬼之事深深迷恋,他深信,在古老的中国,一定有神灵存在。”
我点了点头,心说吉田雄也认祖归宗的想法还是值得肯定的,毕竟当今的日本,普通认同日本人的祖先来自中国云南这个假说(20世纪70年代末,日本学者鸟越宪三郎提出“日本人的发源地在云南”的假说,受到日本学界和民众的热捧。)。
千柔接着说:“接下来,吉田雄也简单提到了他的发迹史,大意是他以学者身份,发表多篇神学研究论文,断言在中国的一些地方,依然保留神迹,只要找到这些神迹,加以研究利用,便能掌握神灵的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和大师兄一齐撇撇嘴,暗骂日本鬼子狼子野心。
千柔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吉田雄也受到了日本军方的特别关注,首相东条英机甚至亲自接见过他,与他谈了之后,对他大为赏识,当即委以重任,资助他到中国寻找神迹。”
这就对上了,二战爆发之前的那段岁月,法西斯早已盛行玄学之道。
希特勒曾派人到西藏的喜马拉雅山寻找大祭司,后来他被奉为大祭司,宣扬邪恶教典,使得许多人深信纳粹能够召唤神灵,并施行已在欧洲沉寂数千年的玄术。
可以说,希特勒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神化为德国人民的精神领袖,俘虏了多少人的忠心。
日本同样如此,除了紧锣密鼓地准备全面侵略中国外,他们对上古神灵的力量痴迷不已,试想一下,如果日本军方得到了诸神的力量,使中国亡国灭种,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这样大背景下,时事造人,吉田雄也迎来了期待半生的大机遇。
“吉田雄也到了中国,乘着时局动荡,战乱不断,他在中国肆无忌惮地搜寻,抢夺了许多道观秘藏的典籍加以研究,从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