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同样有变化,分化出两条腿出来,依稀能看见分叉的脚丫子。
我靠了一声,只咽口水,心说这个巨蛋怎么着长得这么像胎儿呀。
没错,那个巨蛋就如同怀在娘胎中,还未完全成长人形的小胎儿!
它牢牢占据在空地的中心位置,双目微张,俯视群蛋,颇有点傲视群雄我为首的睥睨风范。
我们心神狂震,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阵阵闪现,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仿佛抓住了什么重要线索,只是一时未能掰扯清楚,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看不真切。
这时,大师兄哎呀一声:“你们看,这个巨蛋怎么长着一张娃儿脸?”
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我猛地一转头,看着大师兄问:“你说什么?”
大师兄被我吓了一跳,他盯着我,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我一听,顿时脑袋轰轰,脑海里接连闪过两个词:娃儿山、娃儿巨蛋。
记得那个向导说过,深山里的那些山十座有九座叫娃儿山,原因正如欧阳老骗子说的那样,那些山看起来像娃娃。
欧阳老骗子告诉我们这件事时,他的表情,此刻想来,是那样的诡异,深不可测。
这一瞬间,我是心思百转,冒出了一个奇思妙想:如果这些巨蛋是有生命的,它们会不断成长,由蛋发育成娃儿,娃儿便已经有山那么高大,然后由娃儿继续长大成……
想到此处,我已不敢再往下想了。
可以无限遐想的是,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这些蛋都死了,成了化石,没有完成全部的生长过程,于是地下这些成了化石,地上那些化作一座座酷似娃儿的群山。
最好的佐证就是娃儿山本身,长的就是娃儿模样。
深吸一口气,我按捺不住激动,仿佛发现了一个惊世的秘密,迫不及待地想找人分享一样,立即对大师兄和千柔把这个奇思妙想一口气说了。
大师兄听得浑身抽搐,脸色苍白,干笑:“小左左,你可真是脑洞大开……”
“这不是脑洞大开!”
千柔忽然打断了大师兄的话,她凝视着我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眼神闪烁着犀利的光芒:“我有点儿明白,那面石壁上,徐整为什么开篇就写下‘盘古开天,女娲造人';这八个字了。”
她抿起颤抖的绛唇,“娃儿继续长大,顶天立地,是为盘古!”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娃儿巨蛋,一字一顿的道说了下去,“我们一直以为那个化石是某种古生物,可惜,我们只猜对了古老这部分……”
“古老化石的真身,其实是盘古的遗体!”
她终于把我不敢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这些巨蛋,应该是从盘古遗体上分裂出来的一部分,本有希望发育成新的个体,却全都不幸的夭折了。”
第66章 血手印()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在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
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
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
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故天去地九万里,后乃有三皇。”
——徐整《三五历纪》
徐整是何许人也,三国时东吴的太常卿,而太常卿这个官,掌建邦之天地、神只、人鬼之礼。
无论是工作需要,亦或是个人兴趣,徐整对神异鬼怪之事都抱有常人难以理解的热情,他曾遍访天下名山古观,接触无数道教高人,深深地被瑰丽奇幻的道门所折服。
而“盘古”这个名号并非由徐整第一次提出。
早在商周交替时代,已有“盘古”名号出现在典籍中,如散落海底的珍珠,闪闪发光。
最著名的莫过于西周太公望著作的《六韬》中,提到“盘古之宗不可动也,动者必凶。”,从这句话可看出,可见“盘古”名号由来已久,而且很有威慑力。
可是,若论是谁把“盘古”与“创世之神”绑定在了一起,非徐整莫属,他在《三五历纪》,第一次描述了盘古开天辟地的宏大卷幅,对后世影响之深远,不可估量。
徐整不是神仙,他自然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就突然脑洞大开,写出了开天辟地这样的惊世神话。
许多学者猜测,徐整在著作《三五历纪》之前,可能搜集了大量的民间传说,其中一些传说很可能就是盘古创世神话的雏形,他将之修改、润泽,再加入个人的奇妙幻想,这才著成。
也有一些研究石刻壁画的学者发现,一个非常接近盘古形象的壁画角色反复出现在古人的祭祀活动中,年代久远的可追溯到原始时代。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盘古在二万年前的地球上,就曾被刻画留存,而且深受一些原始部落的崇拜,奉若神明。
然而此时此刻,我们三个得出的推论是,盘古之所以无数次出现在石刻壁画、古老典籍中,是因为它曾真实的活过,而且,一些人幸运的找到了它存活过的证据。
例如,徐整。
最早拜访这个地下世界的人是谁,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三国时代的徐整曾到此一游,那面石壁上刻下了大篆文字便是最有力的佐证。
而徐整之所以能发现这里,只怕是因为他结识了我的先祖左慈,一位真正的得道仙人,掌握宇宙乾坤的诸多真相,知晓盘古遗骸的下落也不算稀奇。
我的脑海不禁蹿出一个想法:或许在距今约两千年前,先祖左慈也曾像我一样置身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深处,为所见到的一切深深地震撼,然后他走到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怔怔无语。
我们三个相顾无言,千柔的话带给人的冲击太强烈,绕是我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惊得心慌神乱,久久不能平静。
大师兄更不济,他根本就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内心非常纠结,他的额头上呼呼冒汗,满脸大汗珠子,神情焦灼,不停地摸着下巴,都快把下颚的赘肉给捏紫了。
吼!
就在我们僵在原地时,大广场空地的深处,徒然传来一声可怖的嘶吼,狂厉如猛兽。
这声嘶吼十分耳熟,我们一听,狗鈤的,分明是不死怪物的吼叫。
我们心神震骇,彻底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忙收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行打起了精神。
前方的某处,有其他的不死怪物,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它们的巢穴所在。
“怎么办?”大师兄盯着我,六神无主。
我想了想,也拿不定主意,于是抬头望向前方,想先看了看地形再作打算。
看了半响,很快有了一个想法:不死怪物的巢穴在大广场的深处,如果我们沿着河岸直走,便不用深入这片大广场,等于从大广场的边缘直穿过去,自然就能避免跟不死怪物撞个正着。
可是,我无法确保这一点。
因为我们前进的路线与李牧当时走过的一般无二,既然他们不幸的遭遇了不死怪物的袭击,那这样凄惨的下场,很可能也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这声嘶吼无疑给我们提了一个醒,不能仓促前进。
“你们看,那是什么?”千柔眯着眼,突然注意到侧面的岩壁上,好像有一副模糊的图案,我们走过去一看,不禁愣住。
那图案,赫然是一只血手印。
某人用沾满鲜血的手按在岩壁上,留下了这样的印迹,而岩壁的下方的地面上,也有大量的血迹,连串成一条血线,蔓延向前方。
大师兄摇动手电光一瞧,发现石壁上不止有一个血手印,顺沿着石壁向前,每隔一段距离便浮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血手印,连成一串儿。
这情景,直叫人猜想,某个人身受重伤,流了很多血,而且流血不止,他不得不扶着墙壁前行,这才留下了这样的血痕。
大师兄靠近,仔细看了看那些血手印,还贴上去闻了闻,脸色顿时变了,转头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血手印还新鲜,血液凝固不久,绝对不超过两个小时。”
我一挑眉,想起了两个人,沉声道:“按时间推算,这些血手印不是天玉女留下的,就是欧阳老骗子留下的。”
大师兄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千柔深思了一会儿,对我说:“不一定是他们,还有可能是与李牧一样东逃西窜的石溪弟子。”
我一听,心说也对,但我们对这个问题没有过多讨论,而是不约而同地循着血痕,向前追了去。
为了保险起见,大师兄关了手电筒,我把油灯的光亮调到了最低,这样一来,我们几乎是摸着黑向前走,全靠岩壁上的血手印做指引。
沿着岩壁一路向前,我们越来越远离暗河,走了一刻钟后,河水的涛涛声已经低不可闻,可见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偏离河岸很远了。
与此同时,不死怪物的嘶吼愈发清晰,越是向前,听得越清楚,渐渐地,能够分辨出那不只是一头不死怪物在吼叫。
许多头不死怪物,似乎聚集在一个地方,争相怒吼。
只不过,其中一头不死怪物的吼叫异常威武,如同领头羊一般,远盖过其他不死怪物的吼叫声,好似其他不死怪物格外消沉,始终压不过前者,给人一种低声下气的感觉。
我们听得心胆巨寒,有些畏畏缩缩,不敢再继续向前了,然而,一个现象令我们下定了决心,有必要继续跟踪下去。
这个现象是,越是前方浮现的血手印,痕迹越是新鲜,到后来,甚至出现了尚未凝固的血痕,这时再看那些血手印,宛若岩壁上绽放了一朵朵娇艳的彼岸花,诱惑着我们,一步一步,踏入黄泉深渊。
就这么追寻下去,蓦然,前方的岩壁突然裂开了,裂开出一道山体夹缝,不足肩宽,要想挤进去,只能侧着身子,像大师兄这样的体格,估计侧着身子都不一定能挤得进去。
血手印到了那道夹缝前,戛然而止。
我们确认再三,前方的岩壁上没有血手印了,地上的血痕也停止在夹缝前,没有向其他地方蔓延的迹象。
这就说明,要么是那个受伤的人被不死怪物发现,直接抓住,吞吃了的不剩骨头,要么是那个人进入夹缝中了。
夹缝所在的这个地方,不死怪物的嘶吼如在耳畔,听起来能把耳朵震得隆隆响,我感觉有点儿不妙,急忙脱下衣服罩住了油灯,使得光亮再减三分。
我们三个凑在一起,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全靠眼神和手势交流。
大师兄做了一个翘望的姿势,指了指前方,又挠了挠耳朵,然后把眼眶瞪得老大,意思是说前方高能,咱们别折腾,赶紧绕路逃吧。
我摇了摇头,瞥了一眼那个夹缝,意思是想进去瞧瞧。
大师兄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表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千柔秀眉深锁,沉思了很久,看着我,也摇了摇头,打了几个手势,我读懂了,她是在说,如果我们进入夹缝,却恰好有不死怪物来到了这里,那岂不是把我们堵在里面,彻底求生无门了么。
我想了想,心说到底千柔心思细腻,进入夹缝的确是一种冒险,于是咬了咬牙,作出了妥协:我要一个人进入夹缝,力求速进速出。
第67章 尸变()
千柔看了我一眼,担忧地直摇头,表示反对我一个人单独行动,然后她要求和我一起进入夹缝,好歹互相有个照应。
千柔这么担心我,真叫我心中暖意横流,冲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表示这个山体夹缝太小,两个人一起行动反而不方便。
千柔想了想,似乎意识到我是对的,最终点头了。
我立即提着油灯,侧着身子,进入了夹缝,一进去,我只感到前胸和后背几乎贴在岩壁上,空间非常拥挤,想转个身子,根本就不可能。
我只走了几步,就开始担心前面会不会突然变得更狭窄,让人根本走不下去,可是,接连走了五分钟,夹缝的宽度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出乎意料的深,仿佛没有尽头的样子。
就这么一步一步侧移,我寻着地面上的血迹,不紧不慢地深入,然后前方的夹缝豁然变得宽阔,出现在我面前是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不是很大,最多比电梯那点空间大一圈而已。
借助微亮的灯光一照,我在刹那间看了一个大概,不由得心里一紧,变了颜色。
我第一眼看过去,猛地发现这个山洞居然有人,还是三个,两个躺着地上,一个靠在最里面的岩壁上。
等我凝目一看,霎时惊得倒抽冷气,只见那三个人里,躺在地上那两个身穿石溪道观的黑衣,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是石溪弟子。
只不过,这两个石溪弟子很不正常。
他们的皮肤发青泛紫不说,还瘦成了皮包骨头,躺在地一动不动,看了半响也不见呼吸的动静,分明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猛然反应过来,他们早就嗝屁了,成了干尸,看这死状,应该是被吸干全身精血,当场就死亡了。
匆匆看了这两个石溪弟子几眼,我的注意力很快被最深处的第三个人吸引了过去,为了看清楚他,我不得不扯掉罩住油灯的衣服,把火光调亮了一些。
火光一亮起,山洞顿时变得亮白如昼,我一眼就看清楚了第三个人,瞳孔不禁一缩,惊呼起来:“是你!”
这第三个人造型杀马特,眼熟到了极点,只不过,不是我之前猜测的天玉女,而是一路跟着北护法和吉田惠子行动的地金童。
地金童靠在岩壁上,歪耷拉着脑袋,毫无精神气,他的呼吸非常微弱,进去的气多,出来的气少,面庞惨白的不成样子,没有一丝血色,看样子已经命在旦夕了。
我走近了一些,想看看地金童到底怎么了。
猛然,我感觉到很不对劲,忙停下了脚步,一想,这不对劲的感觉正是来自地金童。
我是一路跟着血迹来到了这里,地金童躺在那里,半死不活,我几乎下意识的认为那个受重伤的人就是他。
可是,近前一细看,地金童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明显的外伤,非但衣服上没有血渍印迹,他的双手上也只有灰烬,不见血迹。
也就是说,血手印的主人不是地金童,而是另有其人。
我打起精神,凝神屏息,把这个山洞看了一个遍,在没有找到第四个人,不禁又惊又疑,心说怪了,难道血手印的主人是死掉的两个石溪弟子之一。
等我细致地检查了一遍两具干尸,确定他们都没有受外伤,手型也与那个血手印不吻合,我断定,血手印的主人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那么,来到这个山洞的血手印的主人在哪儿?他么的,不可能直接蒸发了呀,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小心归小心,我还是走到地金童身边,蹲了下来,一检查,发现他真地只剩下半口气,离死不远了。
而且,我还发现,地金童身上的尸气近乎于无。
地金童身怀生气与死气,行走阴阳之间,是天地不容的“活死人”,不折不扣的半生半死,但他现在,尸气没了,阴阳平衡彻底崩溃,神仙难救。
我思虑再三,决定给地金童续一口气,吊一吊他的小命,问他一些事情,于是朝他体内打入一道阳气。
阳气甫一打入,地金童猛地抬起头,长长地呃了一声,接连吸气,然后他有了点精神,看到了我,这一看,他眼睛一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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