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再快也快不过我。
然而,我们再快也快不过那个怪物,我真怀疑它是水生水养的游泳健将,不用回头,光是听它的扑水声,就知道它越来越接近我们了。
拱桥的特点毋庸赘述,永远是先上坡后下坡,上坡的速度自然要慢一些,我们就吃亏在了这一点上。
我刚跑到拱桥顶部的位置,还没来得及下坡,靠暗河那侧猛地蓬起巨大的水花,如同喷泉似的,在我的身畔升起来一道水流。
水流里,依稀可见那个怪物的身影。
就在我转头看过去的瞬间,怪物的螳螂臂哗哗然伸出水流,横摆着,向我和千柔砍来,那速度,迅速闪电一般,眨眼即至。
“小心啊!”落在我们身后的大师兄徒然急声大喊。
我心底很清楚,若是我躲不过去这一刀,我和千柔非得被拦腰砍断不可,沉吸一口气,我使出了吃奶的劲,猎豹足轰地狠踏桥面。
千钧一发之际,我抱着千柔跳了起来。
刀锋般的螳螂臂,从我的脚下咫尺处掠过,扫了个空。
然而,就这一晃眼的功夫,那个怪物的另外三只手,却乘机抓住了拱桥的栏杆,把它庞大的身躯攀附在栏杆上。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粗怪物的全貌,这一看不得了,惊得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因为我看见,那个怪物的头颅分明是人类的脑袋,真是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五官俱全,长得还不丑呢。
而且,排除掉这个怪物一条臂膀、一条螳螂臂、一条腿后,怪物的轮廓赫然是一个比姚明还要高大一圈的大个子巨人,只是皮肤有点发青而已。
也就是说,与其说这家伙是个怪物,不如说它是个畸形人。
我靠了一声,这哪里是什么鸟子古生物,我们全想错了。
错愕间,我和千柔落到了桥面,刚一着地,大师兄已经冲到了怪物身前,二话不说,朝怪物的面门扔了一个土炸药。
“卧倒!”土炸药一出手,大师兄向前一个熊扑,把我和千柔扑倒在地。(唉,他那体重,把我和千柔压得比死还难受。)
刚一卧倒,他就把手指塞进了双耳,同时冲我们喊道:“快捂上耳朵。”我们急忙照做。
轰!
就在我们捂上耳朵的瞬间,宏大的爆炸声炸响身畔,飓风般的冲击波不可阻挡的扩散开来,把我们掀翻了起来,撞向了另一侧的栏杆。
我只感到凶猛的强风冲了过来,身上的衣服刺啦刺啦乱舞,在桥面上磕磕碰碰地滚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我的后背猛地撞在了栏杆上,撞得我胸口窒息,半天喘不开气。
在冲击波袭来的瞬间,我本能的搂住了千柔,她也紧紧抱住我,在我的保护下,她没有撞在栏杆上,但我还是听到她发出疼痛的嘤咛,不知是哪里伤到了。
至于大师兄,他压在我们身上,受到的冲击波最厉害,整个人被冲到了半空中,身体完全失控,落下时,已经飞出了栏杆,直往河滩地那边掉。
我心叫不好!猛地翻过身,一只手攀住栏杆,纵身跳出了桥面,朝大师兄伸出了手,大师兄与我心有灵犀,也伸出手。
眼疾手快间,我拉住了大师兄,最终,他没有掉进河滩地,而是与我一起吊在了栏杆外侧。
滚滚浓烟四起,弥漫四方。
爆炸中,我们的手电筒不知丢哪儿去了,三盏油灯毁掉了两盏,只有一盏还在亮着,但亮光只照出桥面上翻滚的浓烟,看不见那个怪物,不知它有没有被炸死。
沐千柔爬了起来,急忙冲过来拉住我的手,想把我们拉上去,我一看,她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正往下呼呼流血。
我心疼无比,心说一定是炸碎的石块四溅飞射,砸中了她的头。
看到千柔伤了,我的心头猛然冒起一阵无名火,体内阳元飞快运转,施展化身术,双臂变为螃蟹螯足手,钳住大师兄的手,把他提了上去。
大师兄顺势攀住栏杆,爬了上去,我们两个跳回到了桥面。
我们都没去在意伤势如何,而是立即伸头看向对面,只见渐渐消散的浓烟里,炸得不成样子的栏杆边上,露出一条断掉的螳螂臂!
我们不禁一喜,这炸药虽是自制的,但威力真是不可小觑,一下子就把怪物的螳螂臂给炸掉了,这无异于废掉了怪物的武器。
可是,就在下一瞬,眼尖的千柔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她惊呼道:“你们快看,那个螳螂臂的颜色是不是在变?”
我们定睛一瞧,不禁呼吸顿住,那个螳螂臂本来是青色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青色逐渐消退,泛出了一层异样的白光,几个呼吸后,它彻底变为了白色,白如玉石,越看越像是仓库里的化石。
我们面面相觑,深感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碎石块从顶部滚了下来,滚向了螳螂臂,撞个正着,下一瞬,整条螳螂臂忽然散了架,变成了一地石粉。
这一幕,让我们心头狂跳!
狗鈤的,这是……石化!与鬼子研究员的实验记录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霎时,我们猛然明白这个怪物是什么了。
吞食化石样品的人,他们的身体会发生进化效应,而他们究竟能进化成什么样子,这个怪物就是一个例子。
接连靠了三声,我的脑袋轰轰,直觉告诉我,那个怪物还没死。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认为,李牧一再提到那个怪物是杀不死的,这不是乱说的,而是他亲眼所见。
我迅速捡起油灯,和大师兄和千柔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起脚步,轻慢地转过身,正打算向下坡狂奔,身后斗然响起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我们心头巨震,豁然转头一看,冒着浓烟的庞大身影爬过栏杆,毫不费力地到了桥面上,它冲着我们发出愤怒的嘶吼,甩动身体间,驱散了所有的浓烟,露出一副残败不堪的身体。
那个怪物断掉了一条螳螂臂不说,胸口也被炸掉了一大块肉,然而残破的伤口却没有下一血来,仿佛整个身体不是肉做的。
乍一眼看过去,浑然似一个青色的怪兽雕塑。
接下来,世界里骤然响起一连串串古怪的声响。
我们眼珠子彻底瞪圆了,只见那个怪物的体表持续不断地蠕动,残破的伤口一点点修复愈合,眨眼间,胸口上的伤口便没了,焕然一新。
刺啦一声,下一个刹那,一条长长的螳螂臂从断口处伸了出来,锋利如刀。
只是这么一恍惚,那个怪物得到彻底的复原,像是从未受到过土炸药轰炸过似的,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鈤你先人板板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们欲哭无泪,悲催的一逼,而那个怪物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们,眼神里迸射出野兽饥饿的光芒,口中直流下来涎水。
第62章 无皮血尸()
被不死怪物这么冷不丁地盯着看,我们心中直发悚。
那如临深渊的感觉,真是毛骨悚然,浑身战栗,冷汗如雨下,别提有多难受了。
太窒息!
更可怕的是,这不死怪物是认人的,它残酷的目光更多地放在大师兄的身上,似乎记住了刚才被他那潇洒一炸的仇。
“嘿,那个,刚才不是故意要炸你呀,兄弟海涵,别见怪啊!”
大师兄看着不死怪物,只咽口水,讪讪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咧开嘴,似乎想干笑一下,只可惜他笑得太勉强,脸上的笑容着实不太好看。
这句话不如不说,大师兄一开口,那个怪物直接无视了我和千柔,只盯着大师兄,怒目滚圆,獠牙毕露了。
鈤!我大骂大师兄:“你看看你,干嘛非要调戏人家,把人家彻底惹恼了吧。”
大师兄欲哭无泪,“靠,小左左,是它先调戏我的好不好,这货要不是这么猥琐地盯着我看,一副居心不良的样子,我才懒得理它呢。”
不管我们说了什么,不死怪物豁然扬起了螳螂臂。
我靠了一声,大喊快跑!
这声喊,还未及出口,大师兄已经冲了出去,直奔下坡撒丫子逃去,那速度,不是吹,刘翔都要甘拜下风。
然而,下一个刹那,不死怪物原地腾起,猛然冲到了半空中,从我和千柔的头顶跃了过去,一下子跳到了大师兄的前方。
大师兄猛地一个急刹车,眼珠子瞪到了眼眶外面,脱口喊了句“我鈤啊”,心急火燎中,他什么也不顾了,把手里还剩下的两个土炸药全部扔向了不死怪物。
我心叫不好,这样近的距离,两个土炸药一起爆炸的话,我们全要完蛋,这一刻,没有一点时间留给我思考该怎么办,我全凭本能做出了决断,大喊:“快跳下桥。”
抱起千柔,我一蹦而起,越过栏杆,跳向了河滩地,大师兄扔出炸药后,一个驴打滚,滚到了栏杆边上,也翻身跳了下来。
我们三个还没落到河滩地上,两声宏大的炸响接连响起,刺眼的闪光刺破黑暗,把很远的地方都照亮了一瞬。
乘着这瞬息间的亮光,我瞥了河滩地深处那个方向,发现在一片较为开阔的滩地后面,山体突兀地裂开了一道缝隙,下宽上窄,最宽的地方约有一米,看起来像是一个腰长远远大于底边的三角形。
就在我这一瞥间,缝隙深处突然有道嗜血目光闪了闪,深深地刺在了我的身上。
尽管我紧紧抱着千柔,两个人的相依相偎的体温有点儿暖暖,但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如同掉进了冰窟窿。
凶猛的尸气扑杀出来。
我心底拔凉,心说这下子真是完蛋了,没摆脱不死怪物不说,还把绝世养尸地里的粽子给惊醒了。
这就叫腹背受敌,惹了远亲,得罪近邻,狗鈤的,这倒霉命催的,命犯太岁啊!
我们三个着地了,一抬头,漫天残肢断臂和碎石屑也降落下来,一些砸在了地上,另一些则直接砸向我们。
我赶紧护住千柔,用后背给她做了保护伞,噗噗噗,我接连给石块砸了几下,还好我有所准备,施展化身术,后背鼓起成乌龟壳,倒也没受伤。
啥也不说,我们拔腿就逃,只想赶紧逃出这片河滩地,只可惜,屋露偏逢连阴雨,逆流又遇顶头风,该你倒霉时,什么事都不顺。
我们刚跑出两步,双脚便直往下陷,低头一看,我们全傻眼了,真他么想哭一场,原来这片河滩地上全是松软的沙泥,一踩下去,直接没到了脚踝,别说跑路了,走一步都费劲。
狗鈤的,难怪侵华日军非要在这里搞这么高的一座拱桥不可,他们不单单是害怕河滩地的深处的粽子,还囿于这片河滩地的地质,真他么难走。
可是,难走也要走啊,我们别无选择,一脚深一脚深地往前走,那个把我们急的、累的,别提了,费了吃奶的功夫,我们才走出二十来米,回头一瞥拱桥上,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不死怪物重新站了起来。
它的脑袋只剩了一半,即便如此,愣是没死。
真是牛叉,这货绝逼是不死之身,被炸得惨不忍睹的躯体一点一点儿再度复原,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复原。
而我们必须乘此间隙,逃出生天。
看了一眼姿态狰狞的不死怪物,我拿出包里的土炸药,朝它扔了出去,一炸开,炸得它仰面倒下,将它刚刚恢复的躯体再度炸破。
这样一来,多少为我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不幸的是,五个土炸药就此用掉了四个,只剩一个在千柔那儿,她掏出来交给了我,瞥了不死怪物一样,我摇头说道:“不急,这个留着关键时刻再用。”
其实,我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关键时刻,只是想着,有一个土炸药留在身边,我们心中的安全感会多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大师兄突然嘘了一声,我们静静一听,斗然听到一步一顿地脚步声,从河滩地深处传了过来。
我们的呼吸彻底凝滞,表情僵固在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接下来,我们逃命的姿态羞于描述,不提了。
一口气连滚带爬走出了五十来米,前方的地上忽然出现一闪一闪的白光,近前一看,原来是我们丢了的那个手电筒。
大师兄捡起来摇了摇,居然亮了,下一瞬,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光束朝向了河滩地深处的方向,想看看那边究竟有什么东西。
这一照过去,我们的瞳孔狠狠紧缩,如遭电殛一般,只感到头皮上好像有无数条章鱼的爪子在爬动,麻的不行。
冲入眼帘的画面是一个直立行走的人类,只不过,这个人类全身皮肤已经完全剥掉了,露出了肌肤下的血肉,苍白言语已无法描述那样血淋淋的画面。
我们不是学医的,不习惯见到这样的画面,只觉得那是相当的恐怖。
它每走一步,身上直往下掉血子,而掉在地上的血子一下子就把地面腐蚀出一个碗大的坑!
毫无疑问,这就是传说中的凶尸——无皮血尸!
一头无皮血尸足以令我们吓破了胆,可我们一晃眼间看到的绝不止是一头,而是一种人头攒动,齐出幽谷的恐惧场景。
第63章 厮杀()
“我靠,原来是个棕子窝啊,出来赶集么你们!”大师兄嘴上说得痛快,手却直打哆嗦,害怕得要死。
“别贫了,逃。”我看了大师兄一眼,拉着千柔就走,我们三个就如同苦命的纤夫,一步一叩首啊,只求能快点儿走。
可是,这里终究是无皮血尸的地盘,同样是走泥沙地,它们那叫一个轻松惬意,如履平地一般,没多久,距离我们不足五十米了。
浓烈的血腥气息骤然弥漫过来,这腥气里蕴含尸毒,闻不得,可我们偏偏累的气喘如牛,不得不闻,只是闻了一口,肠胃猛地抽搐,只想呕吐。
我和大师兄那叫一个苦啊,片刻间,嘴唇都青紫了,浑身没力气,在这么下去,别妄言逃命了,我们寸步难行。
意外的是,千柔一点儿事也没有,仅是觉得那腥气太难闻而已。
连我这亢阳体质都扛不住的腥气,千柔居然毫发无损。
我心头咯噔一下,和大师兄对视一眼,然后看了看千柔,很快注意到她额头受伤的地方,脸上流出了一道血痕。
心说,千柔的体质因服食先祖左慈的阴丹的关系,果然受到了不小的改造,连这等尸气都不怕。转念一想,我打了一个激灵,冒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来。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再也不能停下来,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一下:双修!
可不是我猥琐,想要死前与千柔缠绵一回,而是我看到她额头上的血痕,蓦然想到,千柔身上的异香都能对我助益极大,那她的血岂不是更厉害。
没有太往深处想,我伸出手,在千柔的脸上抹了抹,抹掉了那道血痕下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这一闻,指上的血突然蒸发了,化作一道暖洋洋的气流灌入我的鼻孔,只是瞬间,体内的阳元如发大水一样波涛滚滚,澎湃的驰骋经脉,运转不休不绝,仿佛永无止境。
疲惫感一扫而光!
我如同打了鸡血,心神轰然一震,只感觉精、气、神在刹那间攀上了人生巅峰,双目变得锐利如有神,因强开天眼引发的后遗症全部消弭,而且,道行更上一层楼。
气机勃发,我真如久旱逢甘霖,享受了一把浑身自在乐无边,那个舒服,别提了,估计只有吸血鬼才能理解。
见我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千柔双眸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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