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刺激地李牧很不爽。
我们收拾好装备,就向外面走,或许是因为大师兄那句瞧不起人的话,李牧似乎觉得自己有向导的责任,他主动要过一个油灯,大摇大摆地走在我们最前面领路。
穿过走廊,我们很快看到那扇铁门,李牧一马当先,比我们先一步出了门,就在下一瞬,他的头飞了起来。
不是整个身体飞了,而是脑袋离开脖颈,像气球一样飞向半空。
在他的头飞离那一瞬,他的右脚正向前迈出,还没有着地。
然后,齐颈断裂处,变成了一个喷泉,鲜血欢快地喷向了空中。
这一切全发生在眨眼间,我们三个正晃悠悠走在后面,始料未及,直到看到这一幕发生了有五秒钟,我们才反应过来,意识到李牧被杀了。
瞬息间,我们三个如遭电殛,惊得彻底愕然。
半响,沐千柔撕破嗓门的尖叫冲破铁门,回荡在暗河的滔滔声里,如同寒鸦孤鸣。
直到这时,李牧的下半身才轰然倒地,扬起了地上的灰尘洋洋洒洒飘起,那盏油灯随之掉落到了地上,咔的一声,摔碎了玻璃外罩。
李牧的血喷向地面,在身体的前方,绽开出一朵巨大的花朵。
那盏油灯向前滚动,燃油从破碎的玻璃外罩里流淌出来,熊熊燃烧,照得地上的鲜艳的血液格外的鲜艳,闪动着充盈的血光。
血光晕散开来,在铁门斜向那边,缓缓地画出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在地上无声无息地移动着,向铁门靠近,向我们的脚尖,一点,一点,靠近。
第59章 怪物()
我们三个吓得僵如泥塑,愣呆了,钉在地上似的,眼睁睁看着那个影子欺过来。
血光浮动,地上的影子模糊而凌乱,我们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只看一眼,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遇见怪物了。
这个怪物能够直立行走,体型应该在两米以上,估计比姚明还要高一头,隐约能看到它长着三条腿,四条前肢,其中三个前肢看起来像是人的手臂,另外一个前肢则像是螳螂的前臂,弯若刀锋,前端正朝下着血。
砍掉李牧脑袋的武器,恐怕就是这个螳螂前臂了。
我身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心说这是什么怪物,长得不伦不类,太恐怖了。
瞥了一眼千柔和大师兄,他们两个的脸色比白纸还要惨白,彻底失神了,我心叫一声不好,狠下心,咬了一下舌尖,头脑霎时清醒了一点,努力定了定神,我赶紧拉着他们向后退。
然而,就在我动的那一瞬,怪物的影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屏住呼吸,定睛一看,一个圆球状的东西从半空掉了下来,恰好落在它的一只手里。
鲜血哗啦啦从那个圆球状的东西里洒落。
我猛然意识到,那个圆球状的东西,他么的,是李牧的脑袋。
然后,怪物影子的头部撕裂开了一个口子,口子的边缘全是锋利的獠牙,它把李牧的脑袋一下子塞进了那个口子里,口子旋即一张一开,我便听到可怖的咀嚼声随之响起。
过了十几秒,我才反应过来,狗鈤的,它在吃李牧的脑袋!
那个口子是怪物的嘴,好恐怖的一张嘴,有点像蛇的嘴巴,能向两侧撕裂张开,吞下比嘴巴还要大的脑袋。
我心中彻底发悚了,脑子全是李牧对怪物的描述:吃人的怪物,杀不死的怪物。
怎么办?
我心急如焚,不知该冲去和它拼命,亦或是关上铁门,暂时逃命再说。
逃命当然是首选,但是,这个怪物看起来非常强悍,这道铁门连我们都防不住,我真担心它一下子就突破进来,到那时,我们堵在大坝内部,就彻底退无可退了。
心思百转,无数个念头在我的脑袋里上蹿下跳,急的我满头大汗,却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怪物影子忽然动了,惊得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怪物的影子忽然一掉头,转向了李牧的下半身,它身体的一部分一点点露了出来,暴露在我们紧张的注视下。
我看到了是一条又长又粗壮,酷似螳螂前臂的巨大前肢,少说有1。5米,通体呈暗青色,有点儿泛白如玉的光感,这条螳螂臂伸到了李牧下半身的上方,猛然落下,直直插入李牧的胸膛,穿透而过,然后把李牧的下半身缓慢地拖了过去。
咚咚咚……死寂的世界里突然响起一连串沉闷的声响,越来越空远,而怪物的影子也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似乎渐行渐远,离去了。
我们三个全部腿软,沐千柔软倒了下去,在她摔倒在地前,我身子一掠,抱住了她。
一搂住她,我立刻感受她的身子出了问题,冷得吓人不说,还发颤个不停,异香释放的格外勇猛,显然是受到了过度惊吓所致。
千柔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自幼虽说过得不如意,但至少充满了安全感,哪里曾亲眼目睹过一个大活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被杀死,而且是那种脑袋搬家的死法。
且不说千柔了,就是我和大师兄这样见惯生死的人,猛看到李牧这样死去,也是惊得魂不守舍,心底拔凉,空有一身本事,愣是不敢妄动。
我们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坐在铁门后面足足十分钟没说一句话,等心跳好不容易放缓下来,内心涌现的是一阵阵后怕,如同做了一场忘不了的噩梦。
我见士气低沉,大家的魂都快没了,心说可不能继续这么怂了,和大师兄对视一眼,我首先开口:“刚才,我没有察觉到一丝尸气,这怪物应该不是粽子。”
我的亢阳体质对尸气等邪祟异常敏感,屡试不爽,绝不会出错,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大师兄点头:“我看也不像,再说了,粽子长得可没这么丑。”
我呵呵笑了笑,接口道:“对对,粽子与这怪物一比起来,粽子简直是邪祟界的美男子了,哎呀呀,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粽子有这么多优点呢。”
“胡说八道。”沐千柔破涕而笑,终于有了精神。
我舒了一口气,把她拉起来,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珠子,她羞涩地垂下头,满面弥散迷人的光彩,看得我心猿意马。
半响,我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怪物既然不是邪祟,那必然是活物了。”
“我猜啊,我们遇见的这个怪物,可能是某种古生物。”大师兄瞅了瞅化石仓库那个方向,“鬼子研究员说的化石新鲜度,可能指的是那些化石有没有彻底死绝。”
大师兄的意思在明显不过,神秘的化石可能没死透,是活的。
这不是不可能。
事实上,类似的新闻屡见不鲜。例如,科学家在南非找到了一块琥珀化石,琥珀内部包裹住一只蚊子,取出来一看,这只蚊子正怀着孕,生下来的卵依然有生命迹象。
如果我们遇到的这个体型巨大、长相诡异的怪物,是某种上古生物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我想了想,对他们说道:“它是猛兽,必然有猛兽的基本习性,那就有办法对付它。”
我的话,千柔听不懂,只有大师兄能听懂,意思是吃饱的猛兽不会伤人,有李牧给它当食物,我们暂时安全。
这样的想法很卑鄙,但事实就是如此。
接下来,我们毅然放弃了水力发电站,决定向上游进发,理由很简单,与其裹足不前,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大师兄把自制的土炸药给了我和千柔一人一个,教我们怎么使用,然后我们成品字形走出了铁门。
外面,涛声依旧,漆黑依旧。
我们没敢点燃油灯,全凭我的一对大耳朵辨别外面的动静,听了一会儿,我低声说:“那个怪物不在附近。”
这才匆匆点燃油灯,我们乘机下了大坝,沿着河岸向上游走去。
一口气走了半个小时,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主要是河岸两侧多出了许多较大的碎石块,很不规整的堆积地四处都是。
大师兄在一块石头上找到一道很明显的凿痕,他对我们说:“这段水路以前肯定很浅,吃水不深,侵华日军为了疏通河道,定然耗费不少功夫,才把河床挖深了,这些碎石块应该就是那时候从河底挖上来的。”
我思索了一阵,抬头看了看前方:“这段水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浅,我猜,前方河道可能有较大的转向……”
第60章 养尸地()
我猜得不错,前方的河道变向了。
只是,不是那种急转向,河道改变的弧度很小,一点点变弯,一时间很难察觉,我们也是走出很长一段距离,直走到弧度的拐点附近,才看到一段明显的转角。
那个转角最剧烈的地方便是拐点。
而拐点附近,河岸两侧的地形就更复杂了,外侧河岸急剧收窄,变得不能通行,内侧河岸反而变得开阔,不对称感非常强烈。
见过河道转折点的人可能都有这样的印象,河水的冲击的力量基本由外侧河岸承受,外侧的水流更为湍急和澎湃,内侧那边恰好相反,要平静地多。
我们深感幸运,多亏了李牧之前的指点,我们走的是内侧河岸这边,不然的话,我们现在面临的前方必然是无路可走,只能干傻眼在对岸,焦头烂额了。
我们对视一眼,向那个拐点走去,只见前方越来越开阔,一转角,远远可瞧见拐点的内侧河岸上有一处较大的河滩地。
可是,刚走出十几米,我的脊背猛然一阵发冷,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尸气!
异常凶猛的尸气,从那个河滩地方向弥散过来!
入道门以来,第一次碰到如此强烈的尸气,我的心底不禁泛起一阵恶寒,忙抬头看看河滩地的地势,这一看,吓得我心脏直抽搐,惊呼:“阴龙肚穴!”
好一方凶煞的养尸地!
地下暗河如一条巨龙盘卧地底,凝地煞而成阴,故而这是一条阴龙,河滩地恰好位于这条阴龙肚脐眼的位置,聚藏阴煞,凝而不散,真乃是一处人间少有的绝世养尸地。
这等养尸地养出来的粽子,绝逼个个是凶尸,凶煞狠厉非常不说,还可能养出是一些罕见的尸变品种,如无皮血尸、尖叫活跳尸、绿眼荫尸等。
我师父一生行走江湖,也没碰到过“阴龙肚穴”,不过,他对我提起过,南派的一位道行匪浅的前辈曾撞见过一次,还不小心惊醒了尸穴里粽子,当先跳出来的就是两头绿眼荫尸。
我问师父,那位前辈有没有毁掉那个“阴龙肚穴”,师父直翻白眼,摆摆手对我说:“毁什么毁,那位前辈一看到那景象,吓得三魂皆冒,拔腿就逃了,你要是以后有机会遇见,啥都别想,赶紧逃命。”
我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停了下来,把这件事对大师兄和千柔说了。
他们一听,吓得不轻,千柔不太了解“阴龙肚穴”的恐怖,倒还感触不深,大师兄却和我一样深知它的厉害,脸色变得很难看。
千柔看我们的表情,想了想,疑惑道:“既然前面那个河滩这么危险,石溪道观那群人是怎么过去的呢?”
我听了,心说对啊,他们的本事又没通天,怎么过去的呢,难道是从河里游过去的?瞅了一下河里的急流,觉得可能性不大。
这时候,大师兄拿出了手电筒,向前方照了去,我们一看,不禁呆了一下,只见河滩边缘那儿,突兀地驾着一座拱形石桥,长度恰好横跨过整个河滩。
只要通过这座拱形石桥,我们就可以不用经过下面的河滩地,直接从上方通过去。
我们呆了呆,都觉得不可思议。
修建这座拱形石桥的人,应该就是那些侵华日军,劳动的工人可能都是中国老百姓。
侵华日军一定深知河滩地的深处,恐怖森森,凶险无比,为了能顺利平安的通过,不得不在河岸边上修了这么一座拱桥。
可是,弄出这么一座拱桥来,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们不敢想象,只猜测,苦命的中国劳力可能是在汛期,河水长得很高,他们浸泡在河水里完成了这项工程,也只有这样,才能不惊动河滩地深处的粽子。
忍不住吞咽了口水,我们相顾无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地向拱桥走去,每一步着地的时候都异常轻盈,不敢弄出大的响动。
噗通!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不远处,猛地响起重物落水的声响,转头一看,我们全部脸色大变,如置冰窖。
转头的那一刹那,大师兄的手电筒也照了过去,我们恰好瞥见滔滔河水里蓬起巨大的水花,水花中心,有一个庞大的青色身影在起起伏伏。
那个青色身影的轮廓,赫然是杀死李牧的怪物。
那个怪物太诡异了,无声无息就追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更诡异的是,它没有立即偷袭我们,而是跳进了河水里。
然后,那个怪物的四个前肢在水里不断扑动,向拐点方向游了过来。
我们不知道那个怪物为什么这么做,但我们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内心不禁涌现出强烈的不安,我深感不祥,定睛望了一眼那个怪物,再转头看了看拱桥,心中蓦然一亮,冒出一个奇特的想法:难道那个怪物想在我们通过拱桥的时候袭击我们?
这个想法一萌生,我的脑子便开始勾勒出这样一幅情景:
假如没有我们这些外来者,这个地下世界便只有那些怪物和养尸地里的凶煞粽子,那么他们的关系肯定是水火不容,互相忌惮,甚至可能达成了一种互不侵犯地盘的默契,井水不犯河水。
地盘的分界线可能就暗河,那片河滩地是粽子的地盘,河滩地之外的暗河是怪物的地盘,而我们恰好处在河滩地附近,应该在粽子的地盘里,故而那个怪物没有偷袭我们。
如果真是我想的这样,那个怪物便不能在粽子的地盘捕猎我们,可问题是那座拱桥,它是不属于河滩地,那便不是粽子的地盘,那个怪物一定会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袭击我们。
想到这一点,我真是急了,心说不好,我们必须在那个怪物游到拱桥之前,从拱桥上通过去,不然的话,我们铁定会被困在粽子的地盘上。
狗鈤的,前有狼后虎。
来不及解释,我大喊一声快跑,拉着千柔和大师兄飞奔起来,他们对我很信任,没有多问,也没有抗拒,立即跟着我发力狂奔。
我不知道自己跑得多快,只感到耳边有风刮过,听得见夹杂一起的心跳声和喘息声,一晃眼,我们冲到了拱桥前。
我闷着头向拱桥上冲去,千柔被我拽着,只能勉强跟上我的速度,大师兄却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这一看,吓得啊啊怪叫起来,蹭的加速度,一下子冲到了我的前头。
我直瞪眼,心说坏了,那个怪物追上了,侧耳一听,果然能听见后方三五米远处的暗河里,传来异常清晰,而且有规律的扑打声。
我彻底急了,一咬牙,干脆抱起千柔,施展化身术,双腿变成了猎豹足,一溜烟冲了出去,霎时越过了大师兄。
大师兄都快哭了,冲我喊道:“小左左,你个没良心的,见色忘义啊。”
我嘿嘿坏笑:“大师兄,跑得慢的,会死哦。”
第61章 炸一发()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顶多算是苦中作乐。
不过,大师兄听到我的话后,大受刺激,脚下不禁又快了三分,直往拱桥顶部冲,那模样,不夸张地说,真是豁出性命地来逃命。
只可惜,他再快也快不过我。
然而,我们再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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