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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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南派-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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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住了,直呼诡异,如果是死路,那石溪道观那些人和欧阳德去哪儿了?我不信,亲自跑过去,一看,看得我喘不开气,石壁的后面居然是岩石层,果真是死路。

    我靠了一声,邪门了!

    走到岩石前敲了敲,没有任何异响发出,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和暗门,顿时傻了眼,心中焦躁起来。

    “别找了,刚才我和金五爷已经找过了一遍,没有任何出路。”文仁朝我招招手:“但我有一个想法。”

    我走到大家身边,文仁看了看我们,说道:“刚从被水冲下来,我粗略计算了一下,我们大约滑行了三到五分钟,这个下降距离是很深的,我们现在至少在地下几百米深了。”

    我们点头,表示差不离,文仁摊开双手:“我怀疑,我们被冲到了最深处,而那些道士和欧阳德,他们并没有下到最深处,而在是下降的半途中,就停了下来。”

    我一听,心说还真有这种可能,下水管道那么长,半途中可能就有分叉,通往其他地方,我们却不幸地错过了。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太低,因为我们有六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进入分叉管道。

    而且,下降速度那么快,光是控制身体已经办不到了,又如何使自己不偏不巧地进入那个分叉通道?

    我敢断言,石溪道观那些人和欧阳德,没这个能力。

    摇了摇头,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文仁没有在说话,他所说的只是自己的猜测,连他自己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地上那些残留的灰烬,说明之前一定有人来过这里。

    可是,来过的人,去哪儿了呢?

    蜡黄脸仰头看了一阵那个下水管道,突然说道:“不管有没有分叉管道,这个下水管道常年受水流浸润,变得异常光滑,我们根本爬不上去。”

    金五听了,大骂起来:“鈤你先人板板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不成!”

    我们都没回应,尽管金五骂的难听,但他说的是事实,我们前路无门,后不可退,再度陷入了困境之中。

第46章 画壁() 
大家的情绪越来越急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蜡黄脸依然故我,旁若无人地蹲到那些灰烬前,挨个看了看,最后走到石壁前的那堆灰烬前,抓起来闻了闻,脸色马上变了。

    “这灰烬,有点意思。”蜡黄脸丢掉一把灰,拍了拍手。

    我们全看向蜡黄脸,他却不说话了,金五看他那装逼样,怒火直蹿,几次想发作,都被文仁用眼神制止。

    我心觉奇怪,走上前抓了一把灰,闻了一下,那气味是焦糊味,没觉得有异常,正纳闷时,我忽然注意到了那堆灰烬的下层。

    按道理,灰烬就是灰烬,上下层没啥区别,但这堆灰烬上下层却有明显的差异。

    这让我想起了与师父出去历练那会儿,在深山里过夜的一幕。

    当时,我们遇见了一头成精的鼠妖,处处作恶,师父想把它替天行道了,可是,那鼠妖跑得极快,师父追了几次都让它跑了,于是我们就堵在它的鼠窝前不走了,等它饿极了自己出来送死。

    到了夜里,天很冷,我们就在鼠窝前生火取暖,就这样一夜接着一夜等了下去。

    这期间,我的主要任务是负责生火和做饭,于是我选了一个地,挖坑起灶。

    过了五六天,鼠妖死活不出来,但我烧出来的灰,已经把坑填满了。

    我只好把那些灰烬掏出来,那时候,我记得非常清楚,上下层的灰烬是不一样的,下层的灰,是较早时间烧出来的,颜色更白了一些,白得像骨灰。

    见到石壁前的这堆灰烬上下层的颜色差异,我猛然意识到,这里的灰烬不是一次性烧出来的,有个时间差。

    我马上到其他几堆灰烬前扒了扒,一看,它们全是一次性烧出来灰,唯独石壁前那堆灰不一样。

    我抬头看向蜡黄脸,他正站在石壁前,端详石壁,察觉到我看向他,他转过头,眨了眨眼,眼神带着闪光。

    “要不生个火,烤一烤这面石壁?”他说。

    我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倒出一点燃烧油在那堆灰烬里,点燃起来。

    火焰熊熊冒起,火苗如蛇,炙烤那面石壁,渐渐地,石壁上的那些大篆字像是被烤焦一样,有了融化的迹象。

    文仁一见,忍不住心疼起来:“如果把这面石壁弄出去,那绝对能卖出个天价。”

    《三五历纪》早已佚失,我们面前这个石壁上的大篆字可能是世间唯一原版,绝对称得上是考古学界的重大级别发现,价值连城,难怪文仁会心疼。

    只可惜,我们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人在绝境的情况下,只会顾及安全,其他的都是次要。

    而且,我觉得这些大篆字是烤不坏的,因为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用火烤过了它了,而且不止烤了一次。

    大篆字在烈火炙烤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字迹融化成黑色的墨汁,那些浓稠的墨汁在石壁上流淌,逐渐地,竟变了颜色,红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霎时丰富多彩。

    这些色彩流动到了不同的地方,或分开,或渗透,铺满整个石壁,于是一幅色泽饱满的水墨图影,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只见这幅水墨画上,有山有水,最醒目的是山水映衬下的一位国色天香的公主,她在花丛中与蝴蝶嬉戏欢闹,好不自在。

    随着火焰炙烤,石壁的温度不断升高,那些色彩持续不断地流动,图影不断变化,形成一幅幅连续的画面。

    我们呼吸凝滞,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画面,如同在看一部动画片。

    这个时候,石壁左上角忽然有一片阴气森森的乌云笼罩过来,云头上,钻出一头凶神恶煞的夜叉,作势欲掳走那位极品公主。

    就在极品公主惶恐欲绝之时,一位身穿百花战袍的勇猛将军呼啸而至,与夜叉厮斗一处,斗得天昏地暗,难分胜负。

    夜叉忽然摆摆手,要求停战,隔空与将军谈话,通过接下来的画面推断,他们应该是打了一个赌,只见夜叉冷冷笑了笑,摇身一变,变得了与那位极品公主一模一样,浑然是镜子中的极品公主。

    打的这个赌,自然是将军要从两位公主中找出谁是夜叉谁是公主,只要他找对了,他就赢了。

    将军神情冷峻,目光在两位一般无二的公主身上来回扫视,片刻后,他做出了艰难的选择,选择出其中一位公主,下一瞬,另一位公主摇身一变,恢复成夜叉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腾空飞走了。

    将军救下了真公主,与公主幸福地相拥在一起,定固在一面石壁上,如同世间最完美的一幕。

    看到这里,我们都以为这个故事要结束了,孰料,将军与公主定固的那面石壁突然变为远景,一群现代人缓缓出现在视野里,来到了那面石壁前,盯着石壁看个不停。

    那情景,就好像是此刻,我们站在这面石壁前,在看着这面石壁上的图影。

    我们全都吓到了,感觉到一股不祥的气息包围住我们,就连最会装逼的蜡黄脸也啊的叫了出来。

    这群现代人中,领头的是一位身穿银色氅衣的中年道士,他最醒目的特征是刘海一片银白,有点仙风出尘的气质。

    一见到这位银白道士,我第一个想起的人便是身穿黄色氅衣的北护法,他们有些地方太过神似,心中不禁猜疑,这个人不会就是那个南护法吧。

    站在银白道士身后的那些人服装统一,赫然是石溪道观的统一黑色制服,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

    南护法和他的弟子们来到了石壁前,石壁上的图影一变,浮现出那个夜叉和公主的身影,这一次,轮到石壁之外的活人与夜叉打赌了。

    只见夜叉摇身一变,再度变成了公主,与真公主站在一处,南护法沉思片刻,派出一名弟子上前去猜谁真谁假。

    那弟弟怯怯地指中其中一位公主,然而那位公主分明是夜叉变的,假公主阴森森冷笑,恢复原形,变成可怖的夜叉,张开血盆大口,活活吞掉了那位可怜的弟子。

    南护法毫不留情,又派出一名弟子去猜,那位弟子还是猜错了,再次被吞吃,就这样,南护法逼迫身后的弟子一个个上前去猜,一个个猜错,一个个被夜叉活活吞吃。

    画面到了这里,已经完全是恐怖的让人不寒而栗。

    蓦然,整面石壁定固了片刻间,继而,石壁上的图影模糊浮动,如笼罩一层雾霭,看不清楚,待雾霭散去,我们定睛一看,石壁上,南护法和他残存的弟子全不见了,忽地变成了六个人站在石壁前看画的情景。

    而这六个人里,其中一个就是我,还有就是沐千柔、大师兄、蜡黄脸、文仁和金五。

    夜叉和公主缓缓现身,盯着我们,要和我们打个赌。

第47章 夜遇阎王() 
我们全都倒抽冷气!

    接连向后退了几步,我们盯着石壁上的自己,眼睛全看直了。

    这太他么邪门了!

    我们意识到危险降临,都有些惶恐不安,金五那张脸惨白如纸,眼一睁,吼了起来:“你们愣个鸟啊,快把火灭了。”

    石壁上的图影因烈火炙烤而起,金五的反应算是不错,想到第一个解除危机的办法自然是灭火,不过,这一点,他绝不是第一个想到的人,只是大家都没说而已。

    金五一开口,蜡黄脸轻蔑地哼了哼:“灭了火又能怎样?我们还不是照样被困在这里,没有出路,眼下,不如解开这石壁的秘密,搏上一搏。”

    尽管我们个个头皮发麻,但蜡黄脸的话说进了我们的心坎里,就连金五听了,也是脸色变了变,没有出言顶撞。

    我点了点头,心思转动,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幕在脑子里理了理,发现了几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是那个公主,她应该已经获救了,和将军幸福在一起,为何后来又和夜叉一起现身?

    第二个疑点是南护法,到最后,他有没有猜对,找出真公主,我们没有看到,同样,我们也无法得知,猜对之后会发生什么。

    第三个疑点是北护法,吉田惠子和欧阳德那些人,他们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石壁上?他们又去了哪儿?

    理出了这些疑点,我打了个激灵,得出一个结论:石壁上浮现的动画是不连续的,当中有很多关键之处,残缺了。

    我把这些想法说了,大家看着我直点头,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大师兄摸着下巴,咂嘴道:“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可能是夜叉掌控着这面石壁,它故意只给我们看到一部分,为的是掌握主动,活吃了我们。”

    我们心神愈发不宁,蜡黄脸却越来越平静,自顾自地走到石壁前,盯着那个夜叉嘻嘻笑了笑,自言自语:“这个夜叉真是有趣,为什么不立刻跳出来吃了我们,非要打赌不可呢?”

    “因为它必须这样做,才能吃得到人。”突然,文仁插了一句嘴,我们吃了一惊,转头看向他,发现他脸上冷汗呼呼直冒,竟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惊恐。

    我忙问文仁:“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夜叉的来历?”

    文仁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告诉我们一段往事。

    说起来,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文仁刚从一个土夫子团队里脱离出来,干起了夹喇叭这个活当。

    他得到消息,江西那边有个明朝四品官的墓,保存较完好,便召集了几个道上的朋友去倒一倒,这趟活儿干得有惊无险,收获相当不俗。

    而且,文仁在那个四品官的墓里,找到了墓主的日记,上面记述了那个四品官的生平点,相当于自传了,其中一段记述相当灵异,给文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据四品官说,他年轻时只是一个穷书生,上京赶考时,连住宿的盘缠都没有,只好夜宿山林。

    夜半时分,阴风袭来,将穷书生冻醒,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阎王夜行。

    阎王身边,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百鬼随从,浩浩荡荡,煌威不啻君王出行,分外隆重。

    一看到阎王,穷书生吓得惊醒,惊呼连连,惊扰了阎王銮驾,凶威外露的小鬼把他抓了去,阎王瞪着他很是愤怒,要杀了他。

    这个时候,一个言灵官走了出来,劝谏阎王莫要妄自杀生。

    阎王对言灵官非常反感,却不得不听从言灵官的建议,因为言灵官的言语只要对的,它说的每个字都有无上的威芒,言能化灵,连阎王都忌惮。

    可是,阎王也不好惹的,阎王打定主意要杀了穷书生,便和言灵官打赌。

    打赌,是唯一能打败言灵官的方法。

    只要阎王赌赢了,言灵官的言灵便会失效,但若是阎王赌输了,言灵官的言灵将无限增强,甚至能够反压住阎王。

    阎王指着身旁的一棵树,与言灵官打赌,树上的树叶是单数,还是双数。

    阎王选了双数,言灵官选了单数。

    众小鬼便开始数树叶,这一数,就数到了黎明时分,太阳露脸之前,树上只剩下两片树叶没有数,而众小鬼已经数出的片数恰好是双数。

    阎王眼看就要赢了,喜上眉梢。

    可是,树林里忽然起了一阵冷风,吹得满树枝叶乱遥,仅剩下的两片树叶被吹掉了一片,于是结局出现了谁也没料到的逆转,言灵官赢了。

    阎王只好兑现诺言,放了穷书生。

    到了这里,故事却未结束,反而只是开始。

    阎王气不过,忽然眼珠子一转,把穷书生招了过去,拿出生死薄给他看,告诉他,他这辈子都没有当官的命,注定潦倒疲困一生,娶个媳妇还给他戴绿帽子。

    穷书生吓坏了,央求阎王为他改命,阎王笑了笑,命他与言灵官打赌,只要他赌赢了言灵官,便赐予他一世荣华富贵。

    穷书生咬了咬牙,为了一生的幸福,他反水了,与言灵官打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与言灵官赌那个鸡蛋里有几个淡黄。

    鸡蛋里面自然只有一个淡黄,言灵官毫不犹豫赌了一个,穷书生却阴沉沉一笑,赌了两个。

    敲碎鸡蛋,一看,倒出来的居然是两个淡黄。

    原来,那个鸡蛋是穷书生自家养的老母鸡下的,那只老母鸡可能是基因变异了,下出来的鸡蛋全是两个蛋黄。

    就这样,穷书生四品官耍了一个阴谋,赢了赌局。

    言灵官惨然一叹,扯掉了自己的舌头。

    穷书生吓得心惊胆颤,问言灵官为什么要这么做,阎王哈哈大笑,说了句“蠢货,他舌头都掉了,还能回答你么。”

    阎王守信,大笔一挥,真替穷书生改了命。

    旭日东升,穷书生一觉梦醒,只觉得那是南柯一梦,他浑浑噩噩到了京城,稀里糊涂地考了试,万万没想到,发挥那么失败的他竟然还是高中了。

    此后一生,穷书生仕途发达,还幸运地娶到宰相小女,一度高升到了二品大员,到了晚年,他急流勇退,降到了四品官,安度晚年,可谓是一生享尽荣华富贵。

    唯有一事让他时常心神不宁,那就是他经常梦见那个没有舌头的言灵官,来到他面前,嘴巴张了又张,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只可惜,他再也不能听到那言灵官的声音了。

    文仁讲完这个故事,沉了沉气,看着那个夜叉对我们说:“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夜叉应该是一位言灵官。”

第48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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