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黄脸恶趣味地笑了笑:“其实,我只是很好奇,他一个老头偷偷摸摸地进山,究竟是想干什么而已。”
我冷冷说道:“没那么简单吧,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你只叫我出来?还有,文仁是你的头领吧,这种事,不是该第一个告诉他么!”
蜡黄脸眼神亮了起来,拍着手叫好:“左掌教洞察力真高,没错,我只叫你出来,确实动了一点小心思。”
我笑了起来:“让我来猜猜,你发现我们的目的地娃儿山与你们想要找的地方相同,而且在我们之前,还有一个庞大的势力石溪道观在我们前头占了先机,这种情况下,便有三方人马汇聚在同一个地方,石溪道观实力最强,你和我双方处于劣势。”
听到我这番话,蜡黄脸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出奇地冷静,瞳孔深邃的慑人,对我说道:“请左掌教接着说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这种情况下,依照文仁的性格,他绝不愿意拿性命冒险,昨夜,文仁恐怕已经说服金五退出行动,这就使得你成了孤家寡人,势单力薄。”
蜡黄脸沉吟半响,默默点了点头。
我说:“于是你想和我们联手,只要我们这方加入,足以与石溪道观搏上一搏,依照文仁投机的性格,他可能改变主意,同意与我们一道闯一闯娃儿山。”
蜡黄脸呼吸一顿,看着我的眼神全然变了。
我轻笑:“只是,你无法确保我们一定会同意与你们联手,于是当你发现欧阳德偷跑时,你意识到一个机会来了,你决定放走欧阳德,在于我谈联手的事情。”
“至于你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你看出欧阳德是我们这边的领头羊,我们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任由他舍弃我们,你便有了赌一把的可乘之机。”
“精彩!”蜡黄脸深吸一口气,“除了一点不对外。”
我皱眉,蜡黄脸眼神冰冷:“其实,欧阳德逃跑是我设计的,昨晚你们睡下后,我故意从你们房间前走过,让欧阳德注意到我,故意让他看到我去找老夸私聊了。”
我吃了一惊,蜡黄脸呵呵冷笑了一阵:“我只问了老夸一件事,那个破庙的秘密。”
深深看了我一眼,“老夸告诉我,那个破庙其实不是庙,而是一个祭坛,解放前,那个祭坛还是兴盛之极,那时的娃儿村也不是现在这样凋敝贫困,人丁兴旺,山水充盈,养育一方山民。”
“而在山民眼中,那个祭坛非常神圣,每到节日必杀猪宰羊祭祀,传说,每次山民把牲畜放进破庙,不消片刻间,那些牲畜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故而从来没有人擅闯那个庙,更诡异的是,若是山民不及时祭祀,必有灾厄发生,邪乎的不得了。”
讲到此处,蜡黄脸轻蔑的哼了哼,“我一直再想,那个天玉女究竟是怎么把那些耳中人养得这么凶煞,直到听老夸讲了这些事,我才明白,原来那些耳中人根本就不是她养得,而是本来就是如此,她只是就地取材,操控了耳中人而已。”
我神色一变再变,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蜡黄脸太他么可怕了,我有点理解欧阳德为什么必须逃跑了。
“解放后,全中国都在破旧迎新,山民也受到影响,兴冲冲地打倒一切,那个祭坛就是在那个时间遭到破坏的,也是从那时起,这里的大好山河变成穷山恶水,娃儿村渐渐衰落,不复往日的繁荣了。”
蜡黄脸接着说了下去,“问题是,关于祭坛的这些秘事,欧阳老头全部都知晓,早在十八年前,他就去过那个破庙一次,老夸说那次科考队出了意外,失踪了一个人。”
我倒抽冷气,欧阳德居然知道这么清楚,他却连我们都瞒着,害得我和大师兄冲进正堂犯险,差点丢了性命,他的险恶超乎我的想象,简直不是人!
从遇见蜡黄脸五个人开始,欧阳老头就断定(或许是因为听到我和大师兄说的那些话)他们是威胁,并在瞬间作出决定,借助那个祭坛内圈养出来的嗜血耳中人除掉他们。
不幸的是,欧阳德低估了蜡黄脸。
幸运的是,抱着同样心思的天玉女,替他担下了罪责。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毋庸累述,我们必然要前往娃儿村,进了村,这件事便是纸包住火,欧阳德没得选择,唯有逃跑。
这一切似乎很合理,但有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蜡黄脸看着我,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欧阳老头明知道进村之后,纸包住火,却还要把我们引领进村?”
我点头,蜡黄脸想了想:“这一点,我也想过,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欧阳德必须在某个时间前赶到娃儿山,去做什么事,他没得选择。”
我脑袋轰轰,猛然回想起,欧阳德见到通向娃儿村的那个峡谷被炸得无法通行时,他顿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近乎崩溃似的,只好还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次的崩溃,此刻想来,我非常赞同蜡黄脸的看法,那就是欧阳德必须在某个时间点前赶到娃儿山,为了确保这一点,他不惜冒险,把蜡黄脸三人也带进了娃儿村。
第40章 有备无患()
让欧阳德宁可冒险的这个时间点,有点像是不断倒计时的炸弹,逼迫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我立马就联想到了那个十八年诅咒,沐萧山、司机师傅相继死去,欧阳德只怕对这个诅咒已经笃信不疑,而他这么急着赶去娃儿山,说明那边可能有能就他性命的东西。
狗鈤的!我忍不住大骂,蜡黄脸呵呵笑了笑,看着我问:“左掌教,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去娃儿山阻止石溪道观作恶,这件事责无旁贷,我没得选择,如果蜡黄脸能够站在我这边,那对我是大有好处,我故作沉思,片刻,认真地看了蜡黄脸一眼:“合作可以,但必须要有诚意才行。”
“你想要怎样的诚意?”蜡黄脸非常淡定,眼中含笑。
我说:“大家摊牌说话,谁也不许藏着捏着。”
“好!你先问。”
“你们到娃儿山的目的?”
“不久前,许多道派势力突然闯入滁州,似有大事要发生,文仁很快打探到,石溪道观的道士在滁州活动猖獗,他们不断提到一个叫娃儿山的地名,文仁猜测娃儿山可能有个大斗,便邀请我、金五爷、刘子和包三,前往娃儿山走一趟,想来个虎口夺食,捞一笔油水。”
“也就是说,你们对娃儿山里面究竟有什么,并不清楚咯?”
“不错,我们只是根据石溪道观对娃儿山的重视,猜测那儿有值得我们冒险一试的东西。”
我点头,接着问:“你们为何会出现在那个破庙?”
“通往娃儿村的路有两条,一个远一个近,远路好走一点,但要走两天,近路只要一个白天就能到,我们和你们一样,选择走捷径,但石溪道观的人把通往娃儿村的那个峡谷给炸掉了,近路走不通,我们只好摸黑绕着走,可是,文仁对这片地形并不熟悉,到最后我们真地走迷了,万幸与你们在破庙撞上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出身?”
“我能告诉你的是,这是我第一次下山历练,至于我来自哪个门派,没有师门允许,恕难奉告。”
我心道一声果然,沉气道:“下面轮到你问我了。”
蜡黄脸只问了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符合他的个性,那就是耳中人没有攻击沐千柔的隐秘,他甚至不关心沐千柔的身份,只在乎那个很惊奇神秘的现象。
我已经料到他会有此疑问,心说蜡黄脸的好奇心果然不是一般的重啊。嘿嘿一笑,给了他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将原因归结于沐千柔体质异常。
蜡黄脸没有深究,就这么着,我们确立了合作关系。
没过多久,山村里的鸡开始拼了命似的打鸣,其他人陆续醒来,老夸和他老婆一起来便给我们做早饭,其他人则开始洗洗漱漱,然后大家很快发现欧阳德不见了。
文仁和金五对这件事反应倒不大,他们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那就是吃过早饭,他们立即返程,这趟冒险不干了。
大师兄听我解释完后,顿时火起来,把欧阳德十八代骂了个遍,沐千柔轻声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说,我们去娃儿山,将冒险进行到底!
她笑了起来,迷死人。
吃饭前,文仁和金五对视一眼,把蜡黄脸叫到一边,劝说他退出,蜡黄脸早有准备,摆起架子大的很,指着我和大师兄说了什么,然后丢下他们,自顾自走到饭桌前吃饭。
文仁和金五面色变了许多,他们在一旁叽叽咕咕,意见不合,争吵得非常激烈,二人足足商议了约十分钟才拿定主意,走到餐桌前,告诉我们,他们同意去娃儿山。
这两个江湖枭雄看我们的眼神已经有很大改变,尤其是对我们的态度,那真是敬畏有加,连道有眼不识泰山。
对此,蜡黄脸从始至终神情淡定,没有一丝意外,我和大师兄也没有太端着架子,说了几句客套话,算是给了他们面子。
吃饭间,我们商议了一下,大家都同意无需急着赶去娃儿山,应该做足功课,有备无患,原因无他,我们连一套像样的装备都没有,娃儿山那边情况完全不明,光手光脚的跑过去,根本无济于事。
吃好了早饭,我们便分头行事,尽可能从这个村子里搜集有用的装备。
老夸夫妇为我们准备了三天的干粮和饮用水,还帮文仁从几户邻居家里买下三根五十米长的麻绳。
我和沐千柔一组,我们找到了七盏油灯和一些蜡烛,买下两桶燃烧油。
之所以买这么多,是因为我怀疑娃儿山里可能也有耳中人,而从昨夜的战斗来看,耳中人是很怕火的,万一我们在遇到大批耳中人围攻,这些燃烧油能够起到救命的作用。
金五独自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一户猎户人家,居然搞到了两把锋利的砍刀和一只双管猎枪,十来发子弹。
大师兄见金五搞到了这么厉害的装备,深感不安,一咬牙,走村串门,搞来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化肥、棉线、酒精、玻璃瓶……然后一个人在屋里捣鼓了一个多小时,不知在搞些什么。
他走出门时,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满脸傲气,我一看,头皮发麻起来,只见那个袋子里装着五个玻璃瓶,瓶子里面塞满各种材料,瓶口有引线掉出来,分明是自制的土炸药。
这玩意炸不炸地响且不说,但任谁看了心里都得惊上一惊,就连手里抱着双管猎枪的金五也露出惊惧之色。
蜡黄脸一无所获,这家伙出去溜达一圈,什么也没找回来,我看见他与村里的一些老人聊了许多,应该是搜集到不少有关娃儿山的传说。
准备完毕时已经临近上午九点半,我们深知时间宝贵,没有迟疑,立即向娃儿山进发,老夸带领我们来到一条河,沿着河岸向上游走了约一个半小时,一座山头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座山乍一眼望去,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巨型胖娃娃,那山的轮廓真是太他么像了,老夸嘿嘿乐得不行,对我们说:“稀奇吧,山长得这么像娃娃的可不多见哦,嘿,早就有人想在这里搞个旅游景点,只可惜进山的路太难走,不得不放弃了,不然的话,嘿,我们这儿铁定全是游客,钞票大把大把的赚。”
我们都觉得在理,山长得像娃娃,萌萌的,绝对是个卖点,能吸引大批游客。
走到这里,老夸就回去了,似是不愿意在往前,我们也没有强留他,七个人加快步伐,片刻间就到了山前。
第41章 软硬兼施()
我们抬头一看,面前这座山,约有两百米高,轮廓浑然是一个坐在地上的胖娃娃,两条小短腿平伸向前,膝盖微微向内弯曲,我们就在右腿那一侧的树灌丛后面。
而在胖娃娃的正对面,赫然有六名身穿黑衣服的大龄青年。
那身黑衣格外扎眼,与黄不仁四个邪修穿的一模一样,一看到那身黑衣,我便知道他们是石溪道观的道士。
六个道士站在两条腿间那片空地来回巡视,个个都是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模样,蜡黄脸只看了他们一眼,旋即低呼了一声不好。
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低呼,看这六个道士的神情,分明是不久前有人闯过了他们的封锁线,正发闷火呢。
我心神震惊,只怕欧阳德使了什么阴招成功骗过这六个道士,成功闯入了,这老鬼头真是厉害呀!
六个道士身后应该就是那个幽黑的洞口,只可惜我们所在的位置偏右,还看不到洞口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转头看了看大家,低声问:“这六个道士道行不低,我们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
蜡黄脸瞥了一眼沐千柔,嘿嘿一笑:“软硬兼施,我喜欢。”
沐千柔脸色一变,瞪了蜡黄脸一眼,看向我,蹙眉问:“你们说啥呢,什么硬的软的?”
大家笑而不语,我贴近沐千柔,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大意是叫她独自上前,施展魅力,迷惑那六个青年,给我们制造偷袭的机会。
她一听,脸色顿时娇红如苹果,嘟起嘴叫了声你真坏,抬手用粉嫩嫩的拳头,轻轻地捶打了我几下,我坏笑着对她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叫大师兄女盼男装了哈。”
大师兄屁股一震,非常配合我,一掐兰花指,露出妩媚之色,猥琐地摸着胸口对沐千柔说:“弟妹,实话告诉你,我要是男扮女装,那绝对是沉鱼落雁,能迷倒一片一片的,你们连出手的必要都没有,不过嘛,怎么说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便宜给你了。”
沐千柔连翻白眼,差点被大师兄逗得笑岔了气,她就这么被我们一激将,心中鼓起巨大的勇气,脸色一正,说道:“你们不用激我,该出手时我不会含糊,别把我当拖油瓶,我也是很厉害的,绝不会连累我们。”
听到沐千柔突兀说出这番话,大家都是一惊,心下有些异样的感觉。
沐千柔的话说进了大家的心里,我们这六个人里,一眼看过去,最柔弱的那位自然是她了,难免给人拖累的感觉,虽然表面上大家都没有公开议论,但心里却是这么想的,私底下对她很不认同。
沐千柔说完这句话,把身上的包裹扔掉,刚想走出去,她忽然顿了顿,伸手挖了一点泥土抹在身上和脸上,搞得自己非常狼狈,而她的那份惊世骇俗的魅力并未因此有半分损耗,依然掩饰不住,只是换了另一种画风而已。
我们看到她毫无犹豫搞脏自己,脸色全部变了,暗赞沐千柔胆大心细。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朝六个道士走了过去,一进入他们的视线里,立即大呼救命,泫然泪下。
六个道士警惕心非常高,若是见到我们,估计二话不说就干上了,但他们一见到沐千柔这样一位极品美女,娇,梨花带雨,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邪光毕露,全都阴沉沉地笑了起来,全然失去了警觉。
六个道士争相恐后地走向沐千柔,一个人吆喝着问:“美女,怎么啦?”
沐千柔揉着泪眼,哭腔道:“大哥,我是大学生,和同学一起出来游玩,没想到和他们走散了,这山里连手机信号又没有,我联系不上他们,你们能帮我么?”
六个道士听到这里,脸上的猥琐之色已经彻底暴露出来,深山之中,美女独行,不犯罪对得起自己么,嘿嘿冷笑着围向沐千柔,调戏不断:“好啊,我们这就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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