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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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南派-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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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她气息相通相融,相处虽不久,但很可能已经染上了厄运,生死命数全然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命不由己。

    唯一获得解救的办法,便是尽可能远离沐千柔。

    为了响应天谴诅咒的号召,表明与乱魔势不两立的决心,捅沐千柔一刀,或做出其他伤害沐千柔的行为,获得救赎的效果会更好一点。

    这无疑太恐怖了。

    我吓坏了,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脸色有多难看,额头上全是冷汗。

    沐千柔却出奇的很平静,她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轻轻地笑了笑。

    她笑得非常寒冷,非常苦涩,道:“看来你没有糊弄我,你真的会算命,你的师父云樵真人给我算命时,也是你现在这样的表情,其他的那些高人,有的吓得拔腿就跑,有的吓得失魂落魄,你和你的师父,表现算是相当镇静的了。”

    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她走得很慢,边走边说:“小时候,我很喜欢小动物,狗啊猫啊,我爱死它们了,但是,我养一只,死一只,无论我怎样爱护它们,却总也养不活。”

    世界里响起泪水划过脸颊的声音。

    她的声音已经全然化为无尽的苦涩:“我也是有朋友的,她是我的闺蜜,与我朝夕相伴,但她却得了血癌,年纪轻轻就死了。”

    “妈妈很早就去世了,爸爸从来不敢在我身边多呆,知道真相的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每当我看他们的眼睛,看到的全是惊惶不安。”

    “好不容易长大了,我以为遇见了真爱,可恨他只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他喜欢我,仅仅是因为我是沐氏财团的千金小姐,他与我在一起,对江氏财团有好处。”

    “其实,我早就知道江玉城根本就不爱我,他只是想玩玩我而已,但我真地想要一个人陪伴我,敢拥抱我,敢亲吻我。”

    沐千柔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笑容依然那样迷人:“别了,左麟,很高兴认识你,真地,很高兴。”

    我牵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要牵住她的手?我不知道。

    我是在牵住她的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师父对我说过,那些先做事后思考的人,可能是出于神奇的本能,也可能是因为这些人全是大傻蛋。

    哈哈,我大概就是大傻蛋吧,不作不死的大傻蛋!

    我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得很难看,我凝视她那双迷人的泪眼,心中莫名的多出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

    “你……”沐千柔浑身一颤,她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手和我的手连接在了一起,惊得花容失色。

    “你不怕我么?”沐千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我。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怕!……嘿,说实话,还是有点怕的。”

    “你的道行还没你的师父高,连他都怕我,你为什么还要惹祸上身呢?”她很不解的看着我。

    我说,你不是祸。

    更多的泪水决堤般从她的眼眶中涌流出来,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一半是因为感动,一半是因为恐惧。

    沐千柔比世上任何人都恐惧自己!

    是的,一个人若连自己都怕,那她的人生便已经惨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然而我却知道,天地不仁,沐千柔的身上定然还会发生超乎任何人想象的惨绝之事。

    今天晚上,她一定又要一个人对着镜子哭了。我这样想着,问她:“大美女,你爸爸搞的这个私人宴会,能邀请我参加么?”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她吃惊地问,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点点头,沐千柔什么也没说,她笑了起来,那种开心的笑容宛若花儿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惊杀花万朵,分外迷人。

    我和沐千柔一起走出酒店,我们的手一直牵在一起,说来也奇怪,我们谁也没有感到尴尬或不适,反而异常珍惜手与手间那份温暖。

    牵手,需要勇气。

    沐千柔的轿车停在外面,中年司机便是刚才给她打电话那位,我们上车后,中年司机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多问一句,便开车驶去。

    轿车驶离商业街,半个小时后,驶入滁州最富裕的一片高档住宅区,我看到是一个个独立的庄园式豪宅,每一扇门都有大学校门那么宽敞。

    我们进入沐氏家族的大门,约莫向前开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我深吸一口气,对沐千柔说:“车子光是在你家里就开了十几分钟,你家可真够大的。”

    沐千柔却摇头,悄悄告诉我,这里其实是商业会所,虽然是沐氏财团名下的产业,但也对面开放租赁,主要是用来举办各种豪华的宴会,根本就不是她的家。

    我恍然,不再多问,下了车,一抬头,竖立在我面前的是一座三层高的庞大宫殿。

第24章 盘根错节() 
夕阳正好。

    我们刚下车,就看见一位风韵十足的女秘书急匆匆迎了出来,她跑到沐千柔面前一米远停下,挺拔娇躯,站的像根标杆似的,笑着说:“千柔,你总算到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沐千柔在这个女秘书面前显得很抗拒,似乎不愿意去看她,只是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就垂下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晚不晚,沐总说了,就算你不来,也没关系的。”女秘书习以为常,笑容不减,只是看到我们手牵手走在一起,她的脸上多出了一抹意外的神情,格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

    沐千柔拉着我朝大厅里走了去,放眼一看,大厅内人头攒动,衣着光鲜时尚,宛若众星云集,场面好不热闹。

    我们一进场,许多目光投了过来,这些人似乎早就认识沐千柔,对她笑着点头示意,却没有一人走到她面前打招呼。

    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看到我的瞬间,所有人都是一愣,分外诧异的样子。

    首先我的着装是很随意的,就是平时穿的那套,一走进身穿名牌西装、燕尾服、晚礼服的人群中,自然显得格外扎眼,就好比穷乞丐闯入国王的宴会一样突兀。

    但是这不是他们这么惊诧的主要原因,此时关注的焦点在沐千柔身上,我站在这位身份高贵的大美女身边,还与她手牵着手,不惹眼才怪。

    我没怎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因为一走进大厅,我接连打了好几个冷噤,浑身一颤一颤的,沐千柔笑着问我怎么了,我皱着眉说:“这里有尸气,不止一个!”

    沐千柔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忍不住朝我身边靠了靠。

    我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呼吸不禁一顿,东面的一群人里,我感到两股异常明显的尸气源头,而这两个人奇特的杀马特造型,让我一眼认出他们的身份,地金童和天玉女。

    夹在这两个活死人中间,还有一股几不可查的尸气源头,是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身材瘦而高,穿着一件黄色氅衣,手持太极拂尘,颇有仙风道骨的真人风范。

    尽管中年道士身上的尸气微弱,但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比地金童和天玉女危险万倍,他的身份呼之欲出,赫然是地金童和天玉女的主子,来自石溪道观的北护法。

    在我进入大厅的那一刻,地金童和天玉女霎时认出了我,他们怒视着我,立即附在北护法耳边说了什么,这位北护法挑了挑眉,双眼微眯,朝我看了过来,表情格外阴森,冷冷地笑了笑。

    我们的目光一错而开。

    我心中震惊,万万没料到,企图绑架沐千柔、盗走司机师傅尸身的幕后黑手石溪道观一群人,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前来参加沐家举办的私人宴会,心里直骂****的,冤家路窄啊,你们太他么的嚣张了。

    就在这时候,我猛然感觉到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从北护法的身旁朝我射过来,我目光微偏,就看到一个长得有点帅气的富家公子哥,表情扭曲地怒视着我,竟是一副比被我偷袭过的地金童更恨我三分的样子。

    我纳闷了,心说靠,老子不认识你呀,这么仇视我干嘛。

    蓦然,我反应过来了,这小子是江玉城!

    日!江玉城与北护法站在一起,他们是一路的!

    这不禁让我往深处去想:难道石溪道观与江氏财团是一丘之貉?

    女秘书快步走到一位身穿白色西装,器宇轩昂的中年人身侧,微微倾了倾身子,在中年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中年人立即转头看向了沐千柔,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便是沐氏财团的当家沐萧绝!

    沐萧绝冲沐千柔招了招手,她轻轻多我说了句“我爸叫我了”,然后不顾我的反应,拉着我就走了过去。

    “爸爸。”沐千柔走到沐萧绝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轻声叫唤。

    沐萧绝容光焕发,身为宴会的主人,他招呼四方,宾朋满座,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凛凛,但在女儿面前,他没有一点架子,更像一个父亲,呵护道:“宿醉好了些没有,有没有在呕吐过?”

    沐千柔摇摇头:“已经完全好了,爸爸不用担心。”

    女秘书插嘴道:“千柔,沐总当然担心你了,今天问了十几遍你的情况。”

    沐千柔没有一丝反应,她转向我,介绍道:“爸爸,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左麟。”

    沐萧绝早就注意到我了,事实上,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在意我,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向我伸出手,淡淡的笑道:“很高兴认识你。”

    我们握了手,我说:“幸会,沐总。”

    沐萧绝没有像普通的父亲那样,萝莉啰嗦的逼我是干什么,家庭情况等等,握手之后,他看着我,笑着说:“希望你和千柔能做永远的好朋友。”

    我轻轻点了点头,坦白地讲,师父这些年把我训练的不错,别人见到沐萧绝这样的大人物或许会惊慌失措,我却坦然自若。

    事实上,在我和沐萧绝简短的握手仪式过程中,我的大多注意力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特别关注了站在他身后一位道人身上。

    这位道士身穿绣着太极图案的深绿色的对襟袍服,束着古代的文士髻,两鬓微微发白,胡须一直垂到胸口,腰间别着一个葫芦,看起来像极了画像里的张果老,就差一头驴了。

    这位道人一直在观察我,当他看到我大拇指上的龙纹玉谍时,瞳孔骤然一缩,呼吸停顿了一瞬,然后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沐萧绝微微皱眉,疑惑地瞥了我一眼,把道人介绍给了我:“这位是火鉴先生,不出世的得道高人。”

    火鉴先生朝我打了个稽首,道:“贫道有礼了。”话语中有股子难以掩饰的傲气。

    即便没有开启阴阳眼,我也感觉的出来,这位火鉴先生道行很高,在我之上,他虽无法与师父相提并论,但绝对是我这些年里遇到道行最高的修道之人了。

    仔细一想,师父似乎曾对我提起过几位有名的散修,时间太久,印象不是很深,但火鉴这个道号,隐隐有一丝记忆。

    我稍微回忆一下,心头一动,同样打了个稽首,笑道:“原来是伏浮山火鉴真人,晚辈浅薄,未能第一眼就认出您老人家,失礼了,家师多次和我提起过您老人家,他说您老人家的‘火鉴术';当世一绝,威力绝伦,名震江东,不曾想,晚辈今日能有幸见到您老人家。”

    这些话都是师父教我的场面话,说白了,就是见谁捧谁,哪天遇见另一位道长,我也这么说。因为人人都爱听好话,多说几句好话受益无穷,这是生活经验。

    果不其然,一脸傲气的火鉴先生听到我这番话,绽开出撕裂天空的笑容,心情大好,对我在没有一丝敌意,道:“你师父云樵真人近来可好?”

    我答道:“师父年事已高,两年前收山隐居,早已不问俗世,现在过着清贫独乐的生活,倒也不错。”

    火鉴先生一挑眉,感叹道:“云樵真人乃是吾辈之楷模,贫道对他十分敬仰,只可惜一直无缘与他一见,可惜可惜。”

    沐萧绝把我们的对话听进耳中,他应该猜出了我的身份,看着我的表情一变再变,就在这时,女秘书朝大门外努努嘴,提醒说:“沐总,吉田惠子到了。”

    我们转头一看,一位身穿和服的美貌小姐迈着独特的碎步步入大厅,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失陪了!”沐萧绝对我说道,然后哈哈一笑,迎了出去,与那位日本小姐亲和的握手致意,相谈起来。

    与此同时,江玉城的父亲和北护法也走了过去,他们站在一处,举杯相碰,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呼吸一窒,问沐千柔:“那个日本女人是谁?”

    沐千柔想了想说:“生意上的伙伴,他父亲吉田渊原本是我叔叔的朋友,叔叔死于意外后,他便和爸爸成了朋友。”

    我打了一个激灵:“你的叔叔叫什么?”

    “沐萧山。”

    我倒吸一口气,瞬间把许多碎片联系在了一起。

    十八年前,进入娃儿山洞穴的四个人是欧阳德、司机师傅、沐萧山和一个日本人,这些人在这些年里或分开,或仍然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并且把更多的势力牵扯了进来。

    滁州这个任务的复杂性远远超乎我的预料,这里的水,太深了。

    欧阳德、沐氏财团、江氏财团、石溪道观,各方势力因为十八年前在娃儿山的一个发现聚在了一起,明争暗斗,而我一不小心,闯入了他们的局内。

第25章 针锋斗法(第二更)() 
十八年前的那个发现,定然与徐整有关系,从而牵扯出了我的先祖左慈,正因此,石溪道观插了一脚进来。

    至于江氏财团为何卷进来,却是与那个日本人吉田渊有关系,因为我听到吉田惠子称呼江玉城的父亲为舅舅,他们是一家子。

    直到这时,我才理清楚这些势力的基本关系,日本人吉田家族和江氏财团是一体的,他们与石溪道观应该是合作关系,而这三方与沐氏财团表面关系和睦,私底下却是水火不容。

    出于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日本人吉田家族和江氏财团在利用石溪道观,试图绑架沐千柔,盗取司机师傅的尸身。

    当然,也有可能是石溪道观背着日本人和江家暗中行动。

    不过,我猜测这种情况的可能性较低,因为一旦沐千柔出了事,日本人和江家很快就能猜到是谁在捣鬼,他们与石溪道观的合作关系必然产生裂痕,因此,我更倾向于是三方合谋。

    我忍不住问沐千柔:“你身上这个怪病是怎么出现的?”这其实是很私密的问题,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问的。

    被我突然这么问,沐千柔吃了一惊,惊讶地看着我,想了想,然后偷偷看了一眼沐萧绝,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声对我说:“我爸禁止我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但我可以告诉你。”

    我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沐千柔接着说:“在我四岁那年,我叔叔回家看我,他给我吃了一颗药丸,从那以后,我就得了这个怪病。”

    我心说果然如此,沐萧山在娃儿山那个洞里果然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这颗丹药极有可能就是左慈炼出的阴丹,专用来实践房中术的(唉,我这位先祖,真懂得享受男女秘事)。

    至此,我终于抓住了欧阳德的狐狸尾巴,他说沐萧山那天晚上就死了,变成了一地沙子,这明显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谎言。

    沐萧山不但活着回到了沐家,还带回来不得了的东西,至于他后来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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