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旭道:“你又想干什么,是不是也想跟着?”
刘紫絮点点头,也不说话。
简旭柔声说道:“乖,你回去,我办完事就回来,太危险。”
刘紫絮抿着嘴巴,站着不动,简旭再哄,她说道:“记得那个礼物吗,你把那个人送给我了,他已经不是你的,我不允许他有危险,所以我要看着他。”
简旭认识刘紫絮以来,这恐怕是她说的最长的,最感情丰富的一句话,简旭心里就像被小猫的抓子轻轻的挠了一下,略感疼,又痒痒的。他举起大手,摸了摸刘紫絮的脑袋,深情的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一手牵着刘紫絮,一手牵着麻六,大步朝前走去。
麻六步子小,颠着小跑跟着简旭,边侧目看简旭,然后呵呵的傻笑。
三个人来到市集,那里有一个茶楼,名为“雅茗轩”,是一些名流显贵喝茶聊天不二场所,简旭打听到,杜员外每天下午会去茶楼。
雅茗轩真是气派,三层小楼,一楼为大厅,专门卖茶叶茶具和一些字画。二楼和三楼均是饮茶的地方,只是有所不同,三楼全部都是“会员”,就是包月包年的客人,也是名流聚集地。装潢格外考究,四面墙上饰以名家书画墨宝,茶桌全部都是翠竹拼接而成,椅子是竹椅,茶具是青白瓷。地上铺着木地板,在桌子的四周,也就是椅子前面,客人的脚伸到的地方,又各铺着一小块地毯。在各个茶桌中间,留有一处空地,那里经常会有一个粉红纱裙的妙龄女子,轻拨慢挑,古琴琵琶,弦音悦耳,茶香如鼻,享受至极。
简旭三个人要上三楼,被一个伙计拦住,“客官,眼生,请问您是这层的客吗?”
简旭对雅茗楼不是了解很多,他问道:“怎么还分哪层?”他只知道杜员外爱上三楼,并不知道为何要上三楼。
伙计道:“三楼都是包客,就是包月或是包年的。”
简旭道:“哦,是这样啊,那我包月。”
伙计道:“可以,请写上您的名字,另交包月银子是二十两。”
简旭啊了一声:“二十两,你打劫呢。”却发现自己有失礼仪,急忙改口道:“能不能打个折?”
伙计不明所以。
麻六在一边解释道:“就是能不能便宜一点。”
伙计摇摇头,“这是店里的规矩。”
简旭无奈,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喊麻六,“六儿,给银子。”
麻六往后一退,嘴上不说,那意思就是,还让我出钱。
刘紫絮从身上摸出两大锭银子,一锭就有二十两,递给伙计道:“剩下的是打赏你的。”
伙计乐得就差给他们磕头了,不停的作揖,往楼上请他们。简旭心里暗想,幸好带这丫头来了,不然连楼都上不去。
楼上已经聚集很多人,三三两两的在喝茶聊天,天南海北的胡侃,这帮有钱人,所说无非是你的生意怎么样,去年田里收了多少租子,儿子又会读一首诗了,小妾的哄人功夫了得,等等等等,和家庭妇女站在门口唠家常差不多。
简旭四处搜,他在找杜员外,杜员外没有,心里合计,会不会今日不来了,管他,钱都花了,先去享受一番。三个人找了桌子,落座,伙计见他们是生客,把店里所有的名茶挨个沏了小壶,请他们品尝,哪个满意,点哪个,这是店规。
简旭是品茶之意不在茶,管他什么茶,让麻六点,麻六逐个看看,指指那绿意盈盈的道:“就要这个,这个好看。”
简旭回头看看旁边的茶客,突然大喊一声:“哎呀老兄,你有事情发生!”
那茶客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听简旭一言,吓了一跳,然后咔吧咔吧眼睛想想,过来问道:“阁下如何知道我有事情发生?”
简旭道:“在下赛诸葛,平时喜欢易经之类的东西,略懂占卜,反正经我看过的人,十有十准,还未曾出过错。”
那人一听,有些吃惊有些高兴有些急切,在简旭对面坐了,抱拳施礼,“还请先生为我看看,我的事能解否?”
简旭装模作样的微闭双目,把手指捏来捏去,昨晚向赛诸葛讨教的,如今现学现卖,然后睁开眼睛,想学着二先生去捋胡须,怎奈他的胡子刚长出,唯有摸了摸,道:“据我掐算,你的事不要紧,能解。”
那人哎呀一声叫,“太好了,我正为此事愁呢,若是真能解,改天我请先生喝茶。”
简旭微笑着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
可惜的是,杜员外这天真就没来,第二天,简旭三个照去。伙计认识,二十两的小费,是他一年的薪水都挣不到的,急忙引着简旭三人上楼,捡了好的位置坐下,茶沏上。简旭刚端起茶杯想喝口,忽然一人来到他面前,深深一揖,道:“谢谢先生,我的事解了。”
简旭抬头一看,是昨日那茶客,只见他眉眼含笑,喜事上心的样子,急忙挥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那人去找伙计,茶是包月或包年,但茶点除外,他要请简旭。
麻六奇怪,简旭何时能掐会算了,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事?你又怎么知道能解?你真成了半仙了。”
简旭呵呵一笑,“简单,来这里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喝茶聊天,唯独他,闷头在那里,摆弄茶杯,一看就是有心事,但若是大事,他也没有心情来喝茶了,还不得想办法去解决,所以我料到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总有解决的一天,就随口一说,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真是老天助我。”
麻六抱拳放在简旭眼前,“佩服佩服,所以我跟你混没错。”
刘紫絮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暗自佩服简旭的聪明。
这时伙计高喊:“杜员外,您来了,您楼上请。”
简旭心里一颤,总算把你等来了。
此时那要请简旭的茶客过来,他身边的伙计端着几盘点心放在简旭的茶桌上,然后又一番感谢。简旭站起身来,故意放大声音,“客气客气,你的这事是小事,若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赛诸葛,无论是生意、家庭、儿女、邻里、朋友、伙伴,甚至是男女之事,我保证一推即准,一言即解。”
那人更加感谢。
杜员外来到自己的位置,简旭他们这样大声说话,当然被他听到,他正有些闹心事,听简旭一言,告诉管家,“去把那个赛诸葛给我叫过来。”
管家领命过来,没敢说叫,虽然自家老爷富贵,但来此楼上喝茶的也绝非一般人,他用了个“请”字,简旭装着考虑一下,然后随管家来到杜员外的桌旁,还没等杜员外张开说话,他就用手一指:“哎呀老兄,你大事不妙啊!”
杜员外一惊,却也没有十分相信,平静的说道:“我有何事?”
简旭道:“你印堂发暗,煞气满面,有大财失,你眉心污黄,嘴角干燥,你家庭不睦啊。”
这时的杜员外再也坐不住,起身抱拳,面上惊慌的说道:“请先生明示。”
第二卷 回京记 第七十二章 试药
杜员外中招,简旭心里高兴,然后他煞有介事的围着杜员外走了一圈,把杜员外看的心里发毛。他又双目微闭,掐着指头,口里伴着嘀嘀咕咕。麻六和刘紫絮在一边看着,麻六深沉的说道:“简旭怕是真成了半仙。”
简旭真是半仙,嘛半仙,他不过是想起欢子被杜府家丁抓捕之时的事情,不是丢了一颗夜明珠吗,那不就是大财,有关家庭不睦,无非是杜员外新娶了一房小妾,已经探过虚实,杜员外也失口承认他的小妾哭啼,又有杜员外娶亲当日在门口听到的,那两个妇女所说的新人几次寻死,有这些铺垫,简旭当然想到杜员外一定会为此事闹心。
杜员外年近六旬,祖上曾经显赫一时,后来没落,但杜员外总觉得自己是名门之后,所以看人眼睛都是朝天上看,很是傲慢。但总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又非常节俭,平时不嫖不赌,积攒下了这份家业。家有河东狮吼,本不敢纳妾,谁知夫人没有生下儿子,这份家产将来给谁继承,这是他多年的心病。有人看出他的心事,又提及此事:员外有如此家资,却无子,何不娶房小娘子,生得一个儿子,也不绝了香火。杜员外岂能不想,但怕夫人反对,那出主意的人道:可对夫人讲,纳妾之后,若生了儿子,第一个过继给她,是长子,将来这家财还不都是她的。杜员外觉得有理,便对夫人讲了此事,起初夫人着实是大喊大闹了一通,后来权衡利弊,觉得还可以,遂同意这杜员外纳妾。
杜员外见夫人嘴上这把锁打开,一下托了两个有名的媒婆,好歹是连蒙带骗的,又多花些银子,娶到了这个小娘子,本想娶个新人生个儿子,谁知小娘子还如此美貌,杜员外真是乐得合不拢嘴,只是,洞房花烛夜,她连碰都不让碰,还哭哭啼啼的,好不烦心。到最后,自己是霸王硬上弓,却也不快活,看着她哭,几乎浇灭了自己的热情。
先前丢失了夜明珠,杜员外心疼的几天都吃不下饭,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等娶了新媳妇,本以为能开心一点,谁知新人整日啼哭,叫他越发的烦躁。听这位“赛诸葛”能替人排忧解难,所谓有病乱投医,他杜员外岂能无所动。然后简旭那番失财又失睦的言论,分毫不差的说中,杜员外就真信了他,急忙求解。
简旭想接近杜员外,见缺口已经打开,心里也欢喜,管他日后能不能解,不行就瞎掰一气拖着,反正现在是不计后果,所以他说话口气非常大。
“这位老兄,其实你的财没有走远,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家庭不睦也不是无药可解,我赛诸葛出马,万无一失。”
杜员外拱手作揖,这两件事是他的心头病,若能解了,他管这位“赛诸葛”叫祖宗都干。毕竟是家事,不能大事张扬,他对简旭道:“能否请先生过府一叙?”
简旭心想,这是我求之不得呢,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大腕,得拿捏一下,所以面有难色。
杜员外以为是为了钱,道:“若先生能替我解此二难,杜某愿奉上白银千两。”
简旭心里“哇”的惊呼,素闻这杜员外抠门,以为他百两都不肯出,却张口千两,是那夜明珠重要,或是美人重要,总之这两件都是他的宝贝。为了让杜员外心不至于太疼,简旭道:“老兄说哪里话,我赛诸葛替人解事,不是为了钱财,上天赋予我这点手段,怎能不济世扶人,好吧,我就随你走一趟,事情一旦解决,我分文不取,只为自己百年之后做些功德。”
杜员外一听不要钱,乐得差点搂着简旭亲。
简旭叫了他的两个小童,麻六和刘紫絮,然后随杜员外去杜府。
那天简旭化妆成乞丐,满脸擦着黑乎乎的,破衣烂衫,头发披散,现在杜员外和他的管家根本没认出来。到了杜府,简旭和麻六不禁啧啧赞叹,首富就是首富,果然不同凡响,比之青鱼的余府,房屋规模差不多,但余府人气不旺,冷冷清清。而杜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摆设华丽繁复,房屋间间相连,错综复杂。
进了杜府,看了一遍热闹,简旭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杜员外也不会浪费他的酒菜给谁白吃,喝了几杯茶之后,他便喝退所有人,单留简旭,然后开口求教。
简旭告诉他,两件事一起解,但不能太快,所谓慢工出细活,特别是家庭之事,不是快刀斩乱麻的事情,他直言杜员外的烦恼来自于新娶的小妾。
杜员外点头承认,“到了晚上她就啼哭不止,弄的我好不心烦,不碰,心痒痒,碰,被她哭的烦躁。”
简旭呵呵一笑,“这有何难。”他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杜员外,“这是我独家秘制的药,**散,无论男女,都适用,喝一点点,保管她对你主动投怀送抱。”
杜员外一听,喜上眉梢,“真的这样神?”
简旭道:“我人在你府中,怎能骗你,但是这药治标不治本,若想小夫人开开心心的和你过日子,为你生儿子,还得心药医,容我慢慢调教与她。”
杜员外手里捏着药包,半信半疑。
再说杜员外,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不会轻易给自己的小娘子使用,一旦有个差错,害了她,自己岂不是心疼死了。
到了傍晚,他喊过管家杜旺,把药交给他,两个人嘀咕几句,杜旺一脸坏笑,颠颠的去找厨娘肥嫂。
肥嫂三十开外,守寡多年,矢志不嫁,靠在杜府里做饭养活一双儿女,为人很爽朗。
管家杜旺早打着肥嫂的主意,男人很奇怪,杜旺家里有个比肥嫂漂亮的老婆,却总闻着肥嫂身上有一股腥味,只要靠近肥嫂,他心里就猫抓似地难受。调戏几次,被肥嫂拿着菜刀满院子追赶。肥嫂气是气,知道杜旺爱开玩笑,大家同事一主,也不太认真计较。不过,杜旺知道这娘们外表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心里贞洁的很,也就打消了念头,但若是看见肥嫂,浑身一如既往的瘙痒。
杜旺到了厨房,肥嫂正准备收拾老爷夫人小姐吃完饭之后的碗筷,见老孙进来,依旧是爱答不理的,管家又怎样,你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想吃肉的时候,还怕肉烫嘴,就得有耐性。肥嫂才敢在管家杜旺面前,非一般下人那样的恭敬。
杜旺也不在乎,站在门口看肥嫂撅着肥硕的屁股在那儿刷锅,身体随着手的摆动一下一下的扭,杜旺直咽口水。
“肥嫂。”老孙喊道。
“何事?”肥嫂依旧是手不停下。
“吃饭了没有?”杜旺又问。
肥嫂也不回头,这样的没话找话已经无数次了,她懒懒的答道:“在一边呢。”
杜旺这才看见,饭菜都在锅台上放着,肥嫂一般都是把厨房收拾好了自己再吃饭。杜旺悄悄的靠了过去,嘴里一面假装闲聊似的搭讪,然后把药粉洒在菜里面,看看旁边没有筷子,急忙伸出食指搅拌一下。菜很热,烫的他直咧嘴,又把食指放进嘴里吮吸一下,然后与肥嫂告辞。
“那你忙,我改天来看你。”
肥嫂依旧是头不抬眼不睁的,“管家慢走。”
一切顺利,杜旺来回禀杜员外,两个人在那里嘻嘻的笑了半天。
肥嫂一般都是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这是杜员外的规定,一天三餐,都是她做,很忙,家里的儿女,平时靠邻居带。
收拾好了厨房,肥嫂端起碗大吃起来,一个馒头,两三口下肚,一碗菜也是见了底,捶捶后腰,一天下来精疲力竭,就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回到房间,还没洗漱,就觉得浑身燥热,喝了口凉水,清醒了一些,一会儿,越来越热,突然想起了死去多年的丈夫,想起了两个人成亲的那晚,想起了那些甜蜜的日子,心里扑腾扑腾的乱跳,血脉扩张,眼睛迷离,心慌意乱,她解开了上衣,踢掉了鞋,抓乱了头发,还是难受。
此时,房门吱嘎一声开了,杜旺走了进来,看着肥嫂满面通红,眼睛发直,呼吸急促,他知道这药见效了,嘿嘿的坏笑,慢慢靠近肥嫂。
“肥嫂,老爷让我通知你,小夫人想吃黏米粥,吩咐你明天早上做。”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肥嫂袒露的胸部,又白又嫩,肉多多。
肥嫂突然扑了过来,娇声说道:“相公,相公,我,我难受。”
杜旺两眼冒火,yin笑道:“娘子,我来帮你。”一把抱住肥嫂,在她的身上啃了起来。
窗外,无月无风。
第二天一早,肥嫂又拎着菜刀来找管家杜旺,杜旺这次没有跑,他笑呵呵的看着肥嫂。
“娘子,吃饭了没有?”
肥嫂举着菜刀,腮帮子气的鼓胀,“你这个畜生,敢欺负我寡妇。”
杜旺眼睛一瞪,“话可不能乱讲,我何时欺负你了,我去找你是老爷吩咐的,谁知你扑了上来,我家里有娘子,我还怕别人知道,我也是堂堂的杜府管家,和你个厨娘私通,别人会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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