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朱可道房间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人应,“不会是想不开自杀了吧?”这个念头一出,他急忙推开房门,喊着“可道、可道”,屋子里空空如也,朱可道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忽冷忽热,惟感神伤,就此别过,永远不会再打扰于你,可道拜别。”
简旭急忙冲出去追,迎面与回来的太子撞上,太子见他慌慌张张的,急忙问缘由,简旭着急,大概的叙述了一下,太子气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
简旭也气,吼道:“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我对可道的疼爱不比你少,也不比我对紫絮的疼爱少,只不过那是兄妹般的感情,你不一定会信,我告诉你,她曾经差一点死在我的怀里,我们之间是有过共患难的,正因为彼此熟悉,才会说话不注意,才会伤害她。”
太子站在那里不做声,简旭急道:“你要想骂我,也不是在这个时候,赶紧去把她追回来啊。”
太子突然醒悟似的,就要跑,忽然又停下道:“她跑的慢,我等会去追,我先把查到的事情告诉你。”
简旭道:“以后再说吧,先追她。”
太子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余青书没有任何可疑的,与你告诉我的一样,从小就来到了余府,再没有回去过,好了,就这些,我去追可道了,后会有期。”
第二卷 回京记 第五十三章 请君入瓮
简旭不知道太子会用一个什么样的谎话来哄朱可道,但愿那个平时木讷的太子此时脑袋转的快些,编撰一个可道能够信的谎言,哄她破涕为笑。
他沿着街慢慢而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落,感觉自己有些什么被别人拿去,而自己又无法索还,心里,有个地方空了。
街上非常热闹,大红的灯笼一串串炫目,哦,要过年了,要过年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匆匆的往回赶。
余府,红姑正拿着那只简旭送给她的扇形耳环,对着翠秀和紫薇炫耀,麻六凑了过来。
“红姑,你别领错情了,这耳环是我捡的。”
翠秀和紫薇明白这是麻六讨好红姑,两个人抿嘴偷笑,但还是被红姑看到,她瞪向麻六,气道:“你捡的,谁能证明,这上面写着是你捡的吗,有标识啊,你看你看,哪里有。”她把耳环在麻六眼前晃来晃去,气他。突然,麻六一把抓住红姑的手,嚷道:“别动!”
翠秀和紫薇以为麻六在吃红姑的豆腐,抿着的嘴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红姑气的用力甩开麻六,骂道:“你个登徒子。”
麻六又去抓,喊道:“什么登徒子,我还过江龙呢,那上面有字。”他用手指着耳环。
红姑看麻六一副认真的样子,不觉把耳环放到自己眼前去看,没有啊,哪里有字,气的去打他,“你敢骗我。”
麻六抱着脑袋就跑,红姑在后边追,刚巧与进门的简旭撞上。
“干嘛,返老还童了,满院子的跑,不怕让人笑话。”简旭心里憋闷,把气发到这两个人身上。
红姑急忙福了一下,低头不吱声,麻六才不管你什么太子呢,他指着红姑道:“领导,是她追着打我,不关我的事。”
红姑反驳道:“我为何打你?”
简旭用手指点着麻六的脑袋,“不是我说你,红姑是个小女孩,你别老是欺负她。”
麻六气道:“谁欺负她,那上面是真的有字吗,她又不信,说我是什么登徒子。”
有字?哪里有字?简旭顺着麻六的手指方向,看到了红姑手里的耳环,红姑又左右看了一遍,“殿下,他就是在骗人,哪里有字。”
简旭拿过耳环看,使劲看,不停的看,没有啊,气的去拍麻六。麻六道:“给我看看,不会假的。”
简旭没好气的把耳环递给麻六,麻六看了半天,是没有,难道是自己眼睛花了,挠着脑袋把耳环去还红姑,红姑刚要伸手去接,麻六不死心,又看了一下,突然喊道:“有,有啊!”他把耳环放到简旭眼前,“我懂了,你别使劲看,你就是冷不丁的一看。”
简旭拿过耳环,把脑袋转向一边,然后突然回头来看,果然,在耳环的中间有一个字,那字极其小,所以很难看到。
“哇!搞什么,微雕啊。”他说着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这次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青”字,他心里突然一颤,余青书?
他对红姑说道:“这只耳环先借给我。”也不等人家说不说同意,疾步奔向自己的房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把麻六和红姑喊到自己身边,低声耳语起来,麻六和红姑不停的点头。
吃晚饭之前,按例红姑、翠秀、紫薇几个要去厨房监督余府的厨子做饭,然今日红姑有些心不在焉,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把玩着那只扇形耳环,翠秀推她,“红姑,不就是一只耳环吗,又无法戴,你看了一天,还没看够吗。”
红姑道:“一只怎么,这耳环是纯金的,想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女,殿下把它赐给我,这是何等的荣耀,而且你看它的造型多别致,我可以照着这个样子再去打一只,配成一对,就可以戴了。”她说着回头看看厨子,然后给翠秀和紫薇使个眼色,三个人出了厨房,来到东墙根,红姑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才说道:“喂,我告诉你们俩一个秘密,麻六居然说是他捡到的,还说什么在姜什么家的门口,我告诉你,这上面还有字呢,殿下说,这字太小看不清,但他猜到是一个人的名字,殿下说,这或许就是杀那个姜什么的凶手留下的。”
翠秀喊道:“凶手是女的?”
红姑道:“女的怎样,我们都是女的,也会功夫,麻六倒是男人,连一点功夫都不会。”
紫薇道:“既然是凶手留下的,殿下为何把这证物赐给你?”
红姑道:“殿下原来赐给我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今天是麻六看到的,但字太小,看不清,殿下今晚就要出去,说请个什么高人,来认这耳环上的字,正因为是证物,殿下要收回,所以我才舍不得,一直在这里看呢。”
紫薇道:“这耳环既然如此机密,我们还是快别说了,当心隔墙有耳。”
三个人点点头,又回到厨房。
到了晚上,简旭带着麻六不走前门,从后花园的角门悄悄溜出余府,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暮色中。
伊风依旧守在简旭的房门口,站如松,表情如雕塑。
红姑拿着耳环过来还简旭,对伊风道:“烦劳将军通报一声,我有东西要还给太子殿下。”
伊风道:“殿下已经就寝,你还是明天来吧。”
红姑哦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月缺了一半,萎靡不振的挂在天上,远处几声犬吠,更显得夜的空旷。北风不大,树影婆娑,巡逻的家丁沙沙的走过。梆子敲过三更。此时,一个人影晃动几下,瞬间便来到红姑等住的屋子的窗户下,看身形是个男人,他手沾唾沫抹在窗户纸上,谁知余府的窗户纸是打了蜡的,防雨又防风,很厚,此人见没有捅破,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对着窗户刺进去,立即出现一个小窟窿,他又掏出一根细管,从那个窟窿伸进去,然后用嘴使劲一吹。过了片刻,他侧耳听听屋里有无声音,觉得差不多,掏出一块布把口鼻缚住,用匕首拨开门闩,故意在地上丢了一枚铜钱,看看几个姑娘没有反应,确信是被迷倒了,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红姑、翠秀、紫薇三个姑娘在一个屋子睡觉,屋子里有些轻微的燃烧过熏香的味道。那男人进来之后,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翻看几个姑娘脱下的衣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想要的,急的抓耳挠腮,又看见红姑头枕着一个包裹,他走过去,从红姑的脑袋底下抽出包裹,打开,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想找的东西,急忙揣到怀里,然后推门想走,突然有人从后边抓住了他,吓得他回头去看,从后面抓着他的人真是红姑。此时唰的一下子屋里亮堂起来,翠秀点上了油灯。
那贼知道事情败露,抽出匕首就刺向红姑,紫薇一个飞脚踢掉他手中的匕首,翠秀一个横扫,他立即趴在地上,被三个姑娘死死的按住。
门哐啷一声打开,简旭带着众人走了进来,麻六把椅子往屋子中间一摆,简旭坐上去。
“把他的脑袋转向我,本王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连本王的侍女都敢偷。”
薛三好过来,扭着他的脖子转向简旭,简旭一看,不认识,还没等发言审问,那人看简旭当中而坐,又说什么“本王”,急忙喊冤:“大王,我冤枉啊,我就是一个小毛贼,并不知道这几个姑娘是大王的侍女。”
简旭眯着眼睛,很好说话的样子:“哦,原来是偷错了。”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
简旭道:“那你为何专门捡这个房间偷。”
那人道:“我就一贼,这余府看上去很风光,所以就选择这里下手,也并不知道这房间是谁的,不过乱闯。”
简旭笑笑:“连小毛贼都看出余主簿很风光,不过既然是贼,国有国法,按我大乾律法,入室偷盗是什么罪?”
麻六接道:“挖眼睛,断双脚。”
薛三好奇怪的问道:“律法这样写的吗?”
简旭道:“薛将军的意思是太轻了,那本王就再加一点,剁去双手,这样可以了吧。”
薛三好不懂,心里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好像律法不是这样写的,但既然太子殿下说了,他又不敢反驳。
红姑在一边帮腔:“这太轻了,他不仅是入室,而且是入女室,谁知这恶贼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这传出去,我们三个如何见人。”
简旭忽然醒悟似的,“哦,是啊,我把这个茬忘了,入女室罪加一等,偷盗罪并意图邪淫罪,两罪并罚,立即挖出他的心肝。”
啊?大家都惊奇,这太子殿下何时这般毒辣了。
那贼吓的大喊:“冤枉啊大王,小人并没有采花之心,纯粹是为了那只耳环。”
简旭乐了,几个来回下来,这贼就露出马脚,他对扭着贼人的薛三好道:“薛将军,他说他偷了什么耳环,搜身。”
薛三好从他身上搜出了那只扇形耳环,递给简旭。
简旭左右看看耳环,道:“说吧,为何偷这只耳环?”
那贼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漏嘴,在那里迟疑着,不回答。
麻六从地上拾起贼人的匕首,在手上吐了几口吐沫,虎视眈眈的就朝他过来,一边道:“既然不说话,咱也不问了,就按那个什么入室偷窃罪、邪淫罪罚得了,我让你瞪我,就先挖了你的眼睛,别到了阴曹地府也去做贼,你没了眼睛看你怎么偷。”说着朝他的眼睛便刺,众人啊的大惊,那贼高喊:“我招。”
第二卷 回京记 第五十四章 果然是你
听那贼高喊“我招”,简旭急忙制止麻六:“六子,先听他说说。”
麻六依旧不依不饶,“说什么说,他这样的人,做不出好事来,不如就让我一刀结果了他,反正我也好久没有杀人了,手痒痒呢。”
那贼吓的已经筛糠,不停的告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简旭见麻六绾袖子吐唾沫的,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心道,你可别玩过火了,再得瑟,我可接不住了,喝道:“麻六退下。”
麻六见简旭冷下脸来,撇着他那干瘪的嘴,站到一边,口里嘟囔着:“还六子,听起来像太监。”
简旭对贼人说道:“咱别讲下次的事情,已经没有下次,我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臭虫,但如果你说的在理,能博取我的同情,或许我就饶你一命,反之,哦,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六儿,告诉他,让他死也死的明白。”
麻六鼻子里哼哼着,耀武扬威的踢了那贼一下,“小子,你听清了,这位就是当朝太子,你的胆子也忒大了,居然偷到太子头上,你这是被鬼催的。”
那贼“啊”的一声惊呼,看了又看简旭,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穿戴华贵,心里顿时害怕,这不是找死吗,敢对太子不敬,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急忙把头点的像鸡啄米,说道:“在理在理,我只不过是替人办事,我若是想偷窃,也偷些值钱的东西,一只耳环,不是金元宝,也不是珍珠翡翠,若不是受雇于人,我指不定看不上眼呢。”
简旭喝道:“本王不是听你的光荣历史,快说重点。”
那贼人急忙说道:“是是,我说重点,其实就是主……”刚张口要说,余主簿带着家丁走了进来,那贼看见余主簿,立即闭了嘴,贼眉鼠眼的溜着余主簿的表情。
余主簿看看地上跪着的贼人,对着简旭深施一礼,吃惊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简旭很平常的说道:“没什么大事,一个小毛贼,来红姑她们这里偷窃,被我抓着了,正在审问,既然把主簿惊动了,不如就旁听吧。”
余主簿躬身退在一边,简旭对那贼道:“你刚刚说什么,主什么?”
那贼迟疑着,不再说话,麻六就又拿着那把匕首踏踏的走了上去,那贼吓的看着余主簿,一副求救的模样。
简旭道:“我问你话,你为何看主簿大人,难道他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
余主簿施礼道:“殿下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然后指着那贼喝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掂量明白了,你没有第二条命。”
那贼听余主簿话里有话的意思,也就支支吾吾,不做回答,他在拖延时间,侥幸有人替自己把此事摆平,太子虽大,但县官不如现管,你太子走了,我还得仰仗“现管”吃饭。
简旭的忍耐到了一定的限度,气的就想拍桌子,却发现面前并无桌子,攥紧拳头打在自己的大腿上,喝道:“你这个恶人,非得逼我下杀手。”
麻六适时而上,把刀对准了此贼的眼睛,“先给你开个洞。”
那贼见简旭火了,麻六又长了一副“作恶多端”的模样,他“打死不招”的信念也支撑不住,这次运气不好,不过是一只不起眼的耳环,却引来杀身之祸,虽然自己吃这碗饭多年,也是刀尖上滚过,但从没有得罪过这样大的人物,划不来,刚要张嘴,余主簿在一边抢着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刚刚听你说什么朱,是不是朱胜,此人平时好吃懒,惯了偷盗,一定是因为他知道太子殿下来到我余府,才动了恶念。”
那贼愣了一下,急忙点头,“是是,是这样的。”
简旭心里暗笑,这余主簿分明是在诱导他,什么朱胜,定是个市井无赖般的人物,拿出来做替死,余主簿啊余主簿,你越是这样,就越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跟爷爷斗,别说你个小小的主簿,高驰又怎样,刁球又怎样,太子又怎样,怕了你们不成,他想到此对伊风道:“伊将军,素闻你的分筋错骨手很厉害,本王倒是一直没有见识过,不如今日就表演一下看看。”然后他又对着那贼道:“哥哥,那就麻烦你配合一下喽。”
那人一听什么分筋错骨手,吓的脸登时变了颜色,但凡在江湖上闯荡过的,谁人不知这一招的厉害,让你欲死不能,生却痛不欲生,他不停的拿眼睛看余主簿,见余主簿一副严肃、无畏的表情,以为能保全自己,于是不言语。
简旭气的,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给伊风使个眼色,伊风点点头,走过来抓起那贼的胳膊,略一动作,只听咔咔几声脆想,那贼便开始爹一声娘一声的大叫。
简旭问他:“说不说真话。”
这贼人忍着依旧不说。
伊风又在他后背点了几下,他顿时冷汗顺着脸颊淌下,脸的颜色由蜡黄变成土灰。
简旭再问:“说也不说?”
那贼看看余主簿,还是不说。
伊风抓起他的一条腿,用力一拉,这贼人已经瘫软下来,近乎虚脱,浑身筋骨无处不痛,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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