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乱。以前拍戏时见了太多人演太子,那威风,那架势,但自己根本不是,所以还是讲明的好,这几个妞是好人,这么漂亮,骗她们都是罪过,刚想说话,被红姑抢了先。
“殿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等见了淳于将军,一切都明朗了。”说着,牵过枣红马,催简旭上去。
简旭并不知道在太子身上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但最明了的是,太子此刻有危险,既然她们把自己当太子,那些坏人也差不多,换句话说,就是自己有危险,管他三十六计还是三十七计,走为上策。手一挥,走!
红姑在前,简旭和麻六依旧同骑一匹马,翠秀和紫衣在后,出了大山又跑了能有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镇店,比之那遇到红姑的地方更加热闹。
正街都是商铺,五花八门、林林总总的买卖。过了正街,后边大多是住宅,红姑带着众人来到一个高大的门楼前停下,走上前去,扣动门环,当!当当!当当当!很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少顷,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四、五十岁男人的脑袋,看见红姑,像是认识,急忙把门打开,放她们几个进去。
迎面是一个浮雕的照壁,过了照壁是宽阔的大院,院子正中坐南朝北是一溜气派的房屋。
这时,又有一个年逾五旬的男人从前堂出来,看穿戴打扮,像是位老爷。
红姑上前施礼:“见过廖叔,淳于将军可在?”
男人道:“不凑巧,淳于将军两日前去了边城,你们暂且住下,我立即飞鸽传书,她不日便归。”
红姑道:“好,听廖叔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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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风凛冽,北国寒冷来的早,到处一片肃杀,人们早已加了厚衣,但仍觉冷意袭人,裹紧了衣衫俯身而行。此中有一女子,年纪在二十七八左右,虽着男装,但耳朵上的耳洞、清秀的面庞和窈窕的身姿却显示出她女子身份,她衣衫单薄,却行色匆匆,风吹起落叶打在她脸上,似乎全然不觉。右手紧握腰间佩剑,眼睛却斜视到别处,感觉有人跟踪,她面上微微冷笑一下,也不理睬,继续赶路,来到一个饭铺,酒保过来支应,女子道:“来一壶酒,要温的,两个小菜。”
酒保去张罗饭菜,女子在一个角落坐下,解下佩剑放在桌子上,端起茶壶自斟了一杯,侧耳听听,突然她手一甩,茶杯飞了出去,那杯子像长了眼睛,直奔门口而去,只听有人“哎呦”一声,然后嗖嗖的跑了。女子又冷冷一笑,也不回头,另拿了杯,继续喝茶,一干食客看得目瞪口呆。
酒保把酒菜端上,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女子用鼻子嗅了嗅,飞身到了酒保面前,冷冷的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酒保吓的面如土色,直问这是为何。
女子道:“贼人,你敢在酒菜里下毒害我。”
酒保呼天抢地的喊着冤枉,掌柜的也过来解释,这酒保在自己店里干了有些年头,是个安守本分的人,想来一定是个误会。
女子迟疑片刻,收回宝剑,狠狠说道:“倘有一天查到是你,定不饶恕。”说完,出了饭铺的门,走了。
酒保不觉心里气恼,平白无故的挨了顿骂,差一点又挨了打,如果她性子急点,恐怕命都没了,是谁这样的害我?不对,菜是我亲眼看见厨子炒的,酒是我亲自舀的,怎么会有毒,急急走到那女子的桌子前,贴近酒菜闻了闻,是有一股腥气,端了去后院就想倒掉,掌柜的制止住,“等等,这酒菜果真有毒?咱们店里还第一次出现此等事情,亏她没有大声喊叫,不然,以后谁还敢来吃饭,把酒菜给我。”掌柜的接过酒菜,来到鸡笼前,命酒保抓出一只略微瘦小的,喂了菜食,一会儿,那鸡就倒在地上,呜呼哀哉了。
掌柜的和酒保不禁大惊。真的有毒,那女子并不是讹人,掌柜的下令,收工后要彻查此事。
他们在那里糊涂呢,此时屋脊上一个人嘿嘿一笑,呼的飞落地面,裹挟着黄沙带风,寻着那女子的去路,追了上去。
那先前离去的女子正是红姑和廖申口中的淳于将军,其兄是秦王出征时帐下的一个将军,因此关系,她与王爷相识,意气相投,成为异性朋友,堪称莫逆。武功高强,协助其兄杀敌无数,为人颇具男儿风度,虽无官职,却被王爷称为女将军。
她平时喜着男装,并不是为了伪装,而是嫌女子装束拖沓,动作起来不方便。她来边城的目的是,有人报告说在此看见太子的行踪,是以过来看看。苦苦追查了有半年时间,毫无线索,经常有人说在某某地看到太子,到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但是,即便如此,也绝不放过任何机会。自己身受王爷临终重托,不敢有半点懈怠,风雨无阻,足迹遍布各地,无论太子是否尚在人世,都要找到他,给王爷在天之灵一个安慰。
风越来越大,黄沙及败叶乱舞,凭她是习武之人,也是步履艰难,大概有暴风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就要来了,惟有祈求老天保佑太子无恙。
她在迎着风走,漫天的风沙之中却落下一只雪白的鸽子,刚好立于她的肩头,咕咕叫了几声,淳于凤用手抚摸了一下它光洁的羽毛,“雪儿,有劳你了。”说着,她解下绑在鸽子腿上的字条,风太大,她不敢立即打开,怕被风吹飞,对那鸽子说了声“去吧”,鸽子飞走了。
淳于凤找了一个避风之处,把字条打开:“太子已归,廖申。”
淳于凤登时大喜,长吁一口气,急忙往自己下榻的客栈奔去,收拾行装,马也在那里,要立即赶回廖公镇。
来到客栈,打开房间的门,刚迈进一只脚,嘡啷,一把刀横在她的脖子上。
淳于凤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儿,看看拿刀的人,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面庞白净光滑,无胡须,心里就明白了几分,说道:“是哪位娘娘的宫里的?”
那人哼哼一声奸笑,尖声尖气的说道:“够聪明,不愧是淳于将军,是哪个宫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把那字条上面的字条告诉我,不然,洒家可真是好久没有杀人了,这炼月刀都有些生锈了。”
淳于凤冷冷一笑:“炼月刀,没想道连高公公都亲自出马了。”
那人惊道:“你认得洒家?”
淳于凤道:“敢问这世间谁人不识得炼月刀的主人高公公,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在皇后那儿是红的发紫。”
“废话少说,赶紧把字条交出来。”高公公咬牙切齿的,豺狼一般的表情。
淳于凤道:“既然你已经看到我接了纸条,那我也就承认了,只是,我不可能告诉你,今日,就看看是你的炼月刀快,还是我的脚快。”她说着,右脚脚尖抬起,一道银光射出,直奔高公公的手腕,只见高公公面部肌肉一扭,手一软,刀便离开了淳于凤的脖子。此际,淳于凤已然向后翻转身体跳跃而去,随即抽出腰中宝剑。
高公公换了左手提刀,喊了句:“淳于将军厉害,后会有期。”破窗而去。
第一卷 夙缘 第五章 廖公镇风雨(2)
简旭随红姑来的这个小镇名叫廖公镇,此名得来颇有渊源。几十年前,这廖公镇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只因处在通往京都和北方边塞之要道上,平时也有来往的商贾和官人在此歇脚,只是那时连一间客栈都没有,当地百姓弄了几个小饭铺和茶寮,供来往的客商打尖和歇脚。后来,一位姓廖的商人,偶路此地,站在高岗上放眼一望,背山依水,土地肥沃,好风水,遂在此居住下来,建了宅所,开了酒楼客栈,后来又陆续开了绸缎庄、药店、米铺等一些店铺,当地百姓受其启发,也经营起小买卖,这里逐渐热闹,店铺也多起来。
这廖姓商人为富却仁义,他言道:百花齐放才是春。不断扶持那些小商小贩,谁家周转不灵,开口便是,谁家不懂经营之道,他又从中提携,受他恩惠之人越来越多,大家尊他为廖公,逢年过节,念恩之人都提着礼品前去拜访,若是一些小物件,廖公便收下,若是贵重东西,廖公一概拒绝,口碑越发的好,后来驾鹤西去,当地百姓感念他的恩德,便把这里改为廖公镇。
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过着平淡的生活,从未想过,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这廖公镇会无端卷入一场风波,这个人就是简旭。
这廖公正是简旭所住的这廖府的祖先,廖家老爷叫廖申,曾出仕做过县官,后来因病退隐乡里。廖公之时的廖家是何等辉煌,虽然后来有所没落,到了廖申这一辈,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个小乡镇,依旧是门庭显贵。廖申的夫人已过世,膝下两女均已出阁,下人也不多,长工短工的不确定,这些年来,只有管家夫妇长久的陪伴着廖申,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所以,这偌大的宅院,很是安静。
廖申和淳于凤的父亲是故交,此次淳于凤为寻找太子从京师北上,暂住在廖申府里。
廖申这个人很闷,喜静,平时看看书,经常一个人对弈,对简旭和红姑她们一样,都是太子太子的称呼,很是尊敬。
简旭在廖府住下,等那个淳于将军,闷得很,四处乱转,用了不到一日便把廖府看了个遍,麻六想是惊吓之后又加劳顿,只喜欢睡觉,不然就跟在几个姑娘屁股后面询问七七八八的事情。姑娘们有时简单的答一句,有时笑而不答,但是有一件事每日必做,那就是等简旭起床之后过来请安。这样的繁文缛节让简旭烦躁,他对红姑道:“我不是太子。”
她们根本不信,依旧我行我素,简旭无法,唯有这样说道:“出门在外,别计较太多,少了这些吧,很麻烦。”太子发话,姑娘几个哪敢不从,此后,每日早晨的请安除去,但见面还是谨言恭行。
又住了几日,还不见淳于将军回来,简旭实在是闷,就拉着麻六,想出去转转,刚走到门口,被廖申堵住。
“太子哪里去,红姑有交代,太子对此地生疏,不让您出去。”
简旭一看,怎么,软禁我,吃了你几天饭而已,就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红姑不也是我的属下。
“啊廖爷,我就是闷,对此地正因为生疏才好奇,出去转转立即就回。”
廖申道:“太子还是请回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若是执意出去,等红姑回来,廖某又如何交代。”
简旭看他还挺执着,算了,也不为难你。
“叫红姑过来见我。”他语气甚是高傲,俨然一副太子架势。
廖申道:“红姑还未归。”
简旭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多费唇舌,反身回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生气。
麻六过来冷嘲热讽道:“我的太子爷,这高高在上的滋味好受吗。”
简旭飞起一脚踢到他的屁股,麻六嘿嘿的坏笑,绕到简旭背后,道:“你真想出去吗?”
简旭回头看看,“当然,你说我们俩好不容易来趟古代,不到处看看怎么行,等某天回去了,也好显摆显摆,早知这样,拿了我的数码相机来。”说完,把目光紧紧盯住麻六,“你有主意?”
麻六笑笑,背着手在地上遛弯。
“就你聪明啊,如果想出去,你得请我好好吃一顿,这廖家的饭菜没什么滋味。”
“就依你。”简旭从椅子上跳起。
廖申正在屋里看书,熏香缭绕,门被麻六撞开,只见他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上句不接下句的说道:“廖叔、叔,简旭他、他、他……”
廖申不知道简旭的名字,忙问道“谁?”
麻六道:“就是他、他,哎呀,太子。”
“他怎样了?”廖申惊呼道。
麻六一拍大腿:“他不行了。”
廖申手中的书落在几案上,忙随着麻六来到简旭的房间,看到简旭之后也不禁大惊失色。
简旭手捂肚子,在床上乱滚,听到廖申和麻六进来,抬头看看,那额头上有大滴的汗珠,廖申急忙问缘由。简旭痛的说不出话来,麻六在一边道:“他突然肚子疼,很严重,得把他送去医院。”
“什么?”廖申问道。
麻六才想起用错了词汇,改口道:“得把他送去看大夫。”
廖申道:“我这叫管家去请。”转身要走,被麻六拦住。
“他这是急症,以前也犯过,等你把大夫请来,怕是他已经疼死了,这样,我背着他送到大夫那,省了工夫。”
廖申看看麻六,有些怀疑,简旭在那里哭爹喊娘的,眼睛有些发直,廖申也怕了,万一真的病重,弄出事开可就麻烦了,于是喊麻六赶紧背着简旭去看大夫。
麻六像得到了赦,背起简旭就跑,廖申跟在后面。出了廖府,只一会儿工夫,廖申跑的是气喘吁吁,抬头看时,哪里有他们二人的踪影。
麻六背着简旭跑了一会儿,可怜他瘦小干枯的身体,已是累的气喘不止,幸好头脑活络,专捡那旮旯胡同跑,廖申被转晕了,后来便没了踪影。
麻六回头看看,没有人跟着,两臂一垂,简旭掉了下来。
“累死我了,简旭,你该减肥了。”
简旭打趣道:“不是我肥,是你瘦小,大概你长到十岁就不长了。”
麻六气道:“你英俊,你潇洒,你风流周党(倜傥)。”他把倜傥说成周党,简旭乐得岔气。
麻六咔吧着他的小眼睛,知道自己错了,但不知错在哪里,在简旭胸前捶了一下。
“又笑话我,瞧不起我咱们分道扬刀(镳)”他又错,简旭使劲憋住,不能再笑,一是肚子痛,二是怕他生气,深呼吸,心情平静,然后搂着麻六道:“六儿,你说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你了,咱俩多久的朋友了,交朋友贵在交心,是心和心平等、互通,与身份、学识无关。”
麻六很感动,对自己的小心眼有些不好意思,简旭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哥们,是铁哥们,他为了缓解自己的不好意思,又捶了一拳。
“说好了请我吃饭的。”
“走着!”简旭夹了一下眼睛。
醉仙楼,一个门面阔气的酒馆。简旭站在门口看那门两边的一副对联。上联是:笑迎八方客。下联是:承接四方财。简旭笑笑,俗,忒俗,和店名不符,怎地老板一点文化都没有,他撇着嘴,晃着脑袋。
酒保出来迎客,刚好瞧到,看他进也不进,只在那里一副鄙夷的神色,过来便问道:“这位公子,吃饭?”
简旭看他身上系着围裙,知道了身份,便道:“当然,不过,看你家店的门面很阔气,店名也很清雅,怎么这门口的对联这么没水准,你家老板一定是只知道喝酒,没有喝过墨水。”
酒保道:“东主的事小人也不清楚,不如公子先请进去,喝几杯水酒。”
简旭道:“那是当然。”迈进门槛,一挥手,麻六跟在后面。
刚好是饭口,里面是热闹的很,饭菜飘香,酒味四溢,食客们推杯换盏,酒后言语出位,时不时的蹦出些乡间俚语,单看这场面,简旭都心花怒放,他就喜欢凑热闹。
两个人在一张桌前坐好,叫了几道闻所未闻、吃也未吃过的菜,烫了一壶老酒,恣意!
正吃呢,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长揖一下。
“客官,在下是这里的掌柜,听小二讲,客官懂些文墨,所以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挥毫泼墨,赏几个字给在下开开眼。”
简旭一听,得,刚才多嘴了,忙起身道:“掌柜的休要见怪,我刚刚就是说笑,我就一粗人,略识得字,哪里敢给您赏字。”
掌柜不依不饶:“客官何必过谦,看您器宇不凡,定是饱读之士,在下是乡野之人,真是胸无点墨,那对联好歹凑合写的,廖家老爷虽有才学,但素来少与人接触,在下也不好意思去叨扰,醉仙楼开业不久,蒙上天眷爱,生意还好,客官如能赐字,将为之增色不少,请您务必不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