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伊风还是时时担心,骑了几日追风,才知道宝马就是宝马,快只是一方面,它非常聪慧,就像能听懂人的语言,甚至有时你一个小小的动作,它都心领神会,立即照办。而且跑起来一点都不颠簸,身子成一条横线,骑者非常舒服,即使连续多时奔跑,都不会累。因此伊风格外喜欢,曾想还给简旭,但简旭执意不肯,对伊风,跟着自己南征北战的,一直都没有什么礼物相赠,宝马配英雄,追风和伊风在一起,才匹配。想想自己,不是狗熊已经不错,当不了英雄,英雄被规范很多东西,他做不来,偶尔的,还想骂骂人,偶尔的,还想说说谎,偶尔的,还想泡泡妞,偶尔的,还想去坏坏谁,所以他想,咱就是一凡人,弄头驴骑,都不嫌弃。
来到外面,追风还是在叫,伊风腾腾的冲过去,才发现有人正摩挲着追风,来回的相看,而此人正是刚刚和老薛撞在一起的那人。
追风不知是对他陌生,还是因为对他熟悉,才会嘶鸣。但伊风想的却是,追风不想被那人摸,嘶鸣是想,以此来提醒主人伊风,它和伊风相处短短几日,也有了感情,这也真是,人和人需要缘分,人和牲畜也需要缘分。
“你在作何?”伊风朝那人喝道。
那人见有人来,停了手,然后指着追风问道:“这是你的马?”
伊风道:“若不是我的马,你牵走我都不会过问一句。”
那人呼的奔到伊风面前问道:“这马你从哪里来的?”
伊风正想着怎么去撒谎,简旭却道:“夏王送给我的一个朋友,我的那个朋友送给了我,我送给了他。”
那人一听,又问:“你的那个朋友是谁,他在哪里?”
简旭知道这个人定然认识追风,也就是说,他也在关心使者案,道:“他叫庞羽,因为犯法,已经被官府抓了起来,然后砍头了,但不知你为何老问这匹马,它有什么不同吗?”
他之所以把庞羽说“死”,是怕这人听了去找。
那人自言自语的嘀咕:“庞羽,庞羽是谁,马怎么会在他手里?”
简旭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问道:“兄台,这马究竟有何说法,不如我们进屋之后,边喝酒边聊,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其实,他是想把这个人知道的都给挖出来。
那人看看,再看看马,点点头。
一干人回到屋子里,简旭叫麻六给他斟满酒,自己端起来敬过去,那人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吃菜。
简旭道:“兄台好酒量。”
那人道:“你能细致的告诉我这匹马的来历吗?”
简旭道:“兄台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哪怕是假的,称呼起来方便。”
那人把麻六刚刚给他斟满的酒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道:“姓名都是爹娘给的,为人儿女岂可乱改姓名,我叫赏戈。”
他报了名号,简旭不觉抬头去看他,赏戈?赏弋,怎么都姓赏,两个人,会不会有某种联系,想了想,直接问道:“原来是赏兄,但不知兄认识不认识赏弋?”
赏戈突然瞪起眼睛,“你怎么知道赏弋?”
简旭看他的表情,似对赏弋非常熟悉的样子,高兴,事情比预期的还要好,道:“我当然知道,赏弋是草原上的雄鹰,是西夏人心中的英雄,别说我,这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因为你也姓赏,我才想起他。”
赏戈叹口气道:“原来兄长在大乾人的心里,也是这般的好,可惜啊可惜”他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然后抢过麻六手里的酒壶,咚咚的往嘴里灌。
喝到打嗝,他嘴角都是酒水,他然后把酒壶啪的摔在地上,简旭等人吓了一跳,麻六道:“喂喂,那酒壶是店里的,人家是要还的。”
赏戈不理麻六,看着简旭道:“这追风马,本来是我兄赏弋所骑,你告诉我,你的朋友有没有说过,夏王何时得到此马,又为何要赠送给他?”
简旭一听,想想何仙姑庞羽对自己说的,道:“就在不多日之前,夏王来到这里,还带来了追风马,因为我朋友是商人,经常往西夏去,送了不少宝贝给夏王,所以,夏王来了之后,就把这匹马送给他了,而我朋友又不懂骑射,觉得这匹马他骑着太可惜,就给了我,我对马也没什么研究,就给了我的这个随从。”
他把庞羽说的一些事情,糅合了娄松年的一些事情,杂烩之后,就变成了他的一个朋友。
“夏王”赏戈说这个词的时候,似在暗暗的咬牙,心里的愤怒隐藏在齿间。
简旭忽然看见他戴的那个扳指,急忙从自己身上掏出丁孟给的那个,递给赏戈道:“这也是夏王给我朋友的,他也送给了我。”
赏戈看到扳指,突然眼睛湿润,问简旭道:“你告诉我,夏王为何要送这个给你的朋友?”
简旭道:“他说这是一个什么凉王的,此人骁勇善战,因为我的朋友最近想学射箭,他就把这个给了我的朋友。”
赏戈紧紧的攥着扳指,突然站起就走。
简旭在后边喊:“喂,我的扳指。”
赏戈道:“借来一用,以后再还给你。”
麻六在后边指着他道:“你这人,这么霸道,硬抢人家的东西,还说是借,哪有天理。”
赏戈早已不见了影,麻六还在叨咕,简旭道:“给他又如何,至少我现在确定,这扳指的主人,就是赏弋,也就是凉王,他就在朝贡的使者当中,而且骑的是追风马,这个赏戈,是赏弋的弟弟,有他这么一闹,我们破案,会容易的多。”
伊风道:“主子,用不用我跟踪他?”
简旭道:“不用,他还会再回来的,我们的暖锅都快变成凉锅了,今晚高兴,多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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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岁寒三居里,却是另一种氛围,紧张,压抑,娄松年被儿子找来,听他们叙述简旭来此的事,眉头紧锁,对三个儿子道:“此后将这里关闭,你们三个,收拾一下行装,往山东去投奔你的姨妈。”
听娄松年这样一说,三个儿子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娄鹤仙问道:“爹,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们要躲起来?那个简旭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如此的关心西夏之事?”
他问了一堆,娄松年道:“据我所知,这个叫简旭的人,正是当今皇上。”
啊三个儿子吓的面如土色,皇上来此,还被自己叫人来打,虽然没打过,但也是打了。
娄松年又道:“我现在是被夹在当中,很难做好,夏王曾经要我替他做事,被我婉拒,如果这个简旭,就是皇上让我去西夏给他探查一些事情,我是去,还是不去,去和不去都是死路一条。他上次来时,我并不知道他是皇上,后来那个被我们劫了的云朵,居然是夏王的女儿,我想讨好却不得好,为此夏王还对我厉声喝骂,险些让他把自己的女儿……你看,我都办了些什么事,如今,云朵已经回去西夏,做了宝珠公主,她对我一定是恨,而夏王又是非常宠溺她,我还是危险的,总之,有些乱,你们先躲出去避避风头,若是家里平安无事,我再通知你们回来。”
娄鹤仙、娄鹤鸣、娄鹤飞齐声道:“爹,我们不走。”老爹有事,他们怎么能一走了之。
娄松年怒道:“胡闹,若是我朝皇帝因我和夏王有往来,而责罪与我,那就是死,若是宝珠公主忌恨与我,那我也是死,你们是娄家的血脉,娄家还靠你们继承香火,所以,明日一早,必须走。”
三个儿子相对无言。
娄松年叹口气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怪自己贪得无厌,为了赚钱,去招惹夏王这种人,如今被当朝皇帝知道,而他今日居然来岁寒三居,还问了一些西夏的事,他一定以为我娄松年对西夏是了如指掌,一定怀疑我和夏王是关系密切,如今西夏和大乾虽然没有动武,但是关系日趋紧张,搞不好就要打起来,我娄松年,就是第一个通敌之人,皇上,不砍了我的脑袋才怪。
他反复一想,感觉脖子上冷飕飕的。
大公子娄鹤仙道:“爹,反正都是不可活,不如我们就先下手。”
娄松年看看儿子,转了转眼珠,没有言语。
第三卷 南巡记 第八十七章 乐极生悲
早晨起来,简旭习惯的到户外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伸展一下筋骨。
是昨晚的雪未停,还是停了又下,总之,大片的雪花依旧在洋洋洒洒,地上已是厚厚的一层,一脚踩去,即被陷入,没到小腿。
简旭感叹,这天,说冷就冷到如此,搓搓手,摩挲一下脸,正想嗨哈的胡乱比划几下,忽然发现门口站着刘紫絮,她穿着一件粉紫的斗篷,下摆上还绣着一树梅花,往雪地里一站,非常耀眼。简旭刚想过去说话,只见刘紫絮仰着小脸,伸出舌尖,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然后娇媚的一笑,又伸出双手,接住很多,自己在那里美美的笑着。
这个场景让简旭想起《红楼梦》里的薛宝琴,只可惜没有一树梅花来映衬。
他弯身捧起一团雪,喊了声“紫絮”,随后把雪抛了过去。刘紫絮咯咯一声笑,跑着躲开,然后也抓了雪来打简旭,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笑着,打起了雪仗。
此时麻六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撒尿,忽然发现简旭和刘紫絮正在门口玩,他朝屋子里大喊一声:“都出来呀”
屋子里的人被他的喊吓了一跳,纷纷跑了出来,以为出了什么状况。
麻六急匆匆的撒完尿,边系裤带边道:“老大他们在玩,走哇,咱也去。”
他号召之后,没人动,那可是皇上,谁敢拿雪去打皇上。
麻六见他们不动,心说真没劲,一个个木头似的,一点年轻人的漏*点都没有,抓起一捧雪照着薛三好的脑袋打了过去,然后转身便跑。
老薛一见自己被打,皇上我不敢打,你麻六我可敢,双手捧着大大的一团雪,随后就追。伊风几个人,跟过去看热闹。
麻六跑到简旭那里,管你皇上还是娘娘,抓起雪乱打一气,你别看他没有功夫,玩这个倒是非常在行,手脚麻利,一个人同时对付简旭和刘紫絮两个。
伊风等人站在那里看热闹,不时的大笑。
简旭一看人多,玩性大起,管你伊风还是淳于凤,别傻站着,噼里啪啦的一顿乱打,大家迟疑一会儿,被简旭带动起来,也就不管什么,只见这些人,乱跑乱丢,雪团飞舞,一片白雾,哈哈大笑之声回荡着,惹得店里的住客都过来围观,有的居然还加入其中,车马店门口,玩疯了。
正玩的起劲,忽然简旭啊的一声大叫,随后伊风一个飞跃赶过去,而淳于凤早已往四周搜寻开去,两个人配合得是相当默契。
剩下的人都一起过来看简旭,就见他左臂上殷红一片,似被暗器伤到。大家赶紧把他扶回屋里,伊风来不及给简旭脱衣服,刺啦一声,把他的袖子撕掉,看那伤口,不大,但周边却有些紫青,他脱口叫道:“不好,有毒”
众人一听,都害怕起来,麻六带着哭腔道:“怎么办,二先生不在,谁给老大治伤。”
伊风临危不慌,告诉薛三好,“你去附近找个大夫来,要快。”
老薛点头便跑。
伊风又对麻六道:“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主子中毒。”为何嘱咐他,就他能一惊一乍、婆婆妈妈。
又对刘紫絮道:“刘小姐,麻烦你看好主子,我去趟西夏。”
简旭此时头有些昏,听说伊风要去西夏,问道:“你去西夏作甚?”
伊风道:“主子,你的伤口有毒,我看这毒的颜色,像是百日断魂散,这百日断魂散不毒之人有一百天的期限,而是炼制这种药需要刚好一百日,没有人知道这药的毒性到底有多强,据说有人中毒,不消几天,便不能活命,治疗这种毒的副药个个药房里都有,但是只有一副主药所有药房都没有,只有在皇宫聚宝楼里有储存,那就是寒冰毒,这是被千年巨蟒在寒冰洞里哈气而成的冰,因为此物极难保存,民间根本没有,虽然皇宫里有,但是从此地回京太过遥远,我怕这一个来回下来,就是骑着追风,也赶不回来,而西夏距离此地甚近,快马加鞭,也就几天。”
百日断魂散?这名字好熟悉,简旭把这个词组在大脑里盘横着,在嘴巴里咀嚼着,忽然想起,这不是那新皇在登基之日所中之毒,也是因此,他说要去遍寻高人为其解毒,自己才去给他代理这个倒霉的皇上。现在听伊风这样一讲,原来这药很容易配置,副药各药房里都有,只有一剂寒冰毒少见,但皇宫里也有,那他根本不必去访什么高人,奶奶的,被涮了,这家伙一直都在骗我,还疑惑他为何迟迟不现身,原来他是有意如此,从那个被赏杀的太子,到这个奔波的皇帝,他只在登基的时候出现,剩下的事情都是我在替他做,再骂,奶奶的,登基那样恢弘的场面你就自己去风光,被追杀、累死累活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还骂,奶奶的,等我找到你,非骂你个狗血喷头,这小子太不讲究,我又不欠你什么,就是长的一样而已,这又不是我的过错,我大老远的穿越过来,难道就是为他服务的,天没天理,谁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他气呼呼的,乱想一气。
伊风就要走,被简旭拉住,“不就是寒冰毒吗,寒冰洞我去过,千年巨蟒都被打死了,笑翁师父的真元也被我吞了,我不怕这毒。”
伊风道:“话虽如此,但主子你看,伤口周围从青紫已经发黑,这种毒太厉害,我们不能心存侥幸,凡事都有万我必须得去趟西夏,夏王的宫里,一定会有。”
“去偷?太危险了,你别小看那夏王,他老奸巨猾呢,说必定这伤就是他派人送给我的,我不能让你去,若是你有个差池,救不了我再搭上你,我这岂不是买一送赔大了,不行。”简旭道。
伊风噗通跪在简旭面前,“主子,求你让我去,你不让我去,主子若有个差池,伊风也是会随你而去。”
简旭感动得就想哭,我们又不是情侣,你还以身殉情,这古人,怎么会如此这样的忠义,弄得如梦似幻的,有些不真实,正犹豫,淳于凤从外面回来,急忙看简旭,听伊风说了要去西夏,她也拦住伊风,“我去,你走了,谁来保护主子。”
伊风道:“当然是你。”
淳于凤摇头,“我们这些人,只是你有官职,一旦有事需要和官府接洽,必须得你,以前不都是这样吗,所以,我去最合适。”
伊风不让,两个人争执,这时,刘紫絮道:“我去。”
简旭第一个反对,“不行,你怎么能去。”
刘紫絮道:“我不是去西夏,我是去找白狼,他曾和我说过,为了报仇,他掠夺了大量西夏的珍宝,我想,这寒冰毒,他也应该会有,即使他没有,我就和他去西夏,他是西夏人,从小生长在那里,路径熟王宫熟,比你们谁去都合适。”
伊风和淳于凤不再谦让,因为刘紫絮所言,非常合理。
简旭还是不同意,“白狼没有你想的那样仗义,他听说我中毒,还不得乐疯,即使他有寒冰毒,也不会拿出来,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你打发了,你别忘了香萝的死,白狼这人,既阴险又狠毒,我知道他对你好,但中毒的却是我,这或许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你去,不过是给他报个信,让他提前高兴罢了。”
刘紫絮道:“无论怎样,都要试试,实在不行,我求他,他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坏,他做事有时是异于常人,下手也狠,这也是我亲眼所见,但是,正像你说的,他对我还算好,我想,他不至于骗我,有寒冰毒会说没有,实在不行,我也熟悉他的那个小镇,我就不通过他,去偷。”
简旭依旧摇头,“天气恶劣,你身体柔弱,只怕到时没偷到寒冰毒,你已病倒,所以我不同意你去。”
刘紫絮突然拔出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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