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听说太子要走,因有钱少才的话在前,哪里肯放,百般挽留,无奈简旭执意离开,金龙着急,不见钱少才的兵马到来,暗骂这钱少才办事不利,眼睁睁的看着一大块肥肉从嘴边掉了,只有恭送简旭各位下山,心里亦在盘算着其他办法。
一干人走到山下,刚刚松了口气,却听见喊杀声震耳,钱少才带兵来到,口中高喊:“抓捕逆党。”
简旭也喊道:“这里没有逆党,我是太子。”
钱少才笑道:“抓的就是太子,你谋朝篡位,如今天下遍洒赏杀令。”
简旭又道:“那赏杀令是有人陷害。”
钱少才道:“那就是说这赏杀令是真的了,来啊,抓住这个太子,赏黄金万两。”
兵士一听,直往上冲。
朱显真忙喊众人往山上撤,一边又指挥几个弟兄护住太子,麻六抱着他的包裹,过来拽着简旭就往山上跑。
薛三好哈哈一乐,正愁没架打呢,他抡起大刀左突右冲,红姑几个也跟着上来帮忙。
钱少才低估了这些人的能力,登州五虎除了赛诸葛,都是能打能杀,几个姑娘也是打出来的,所以,这区区百多兵士,本不在话下,但是还有简旭、麻六、廖申、赛诸葛不会武功,又得分出人手来保护这几位,对付这些兵士,显然是捉襟见肘。
简旭站在一边望着,急的不行,麻六在也喊:“误会,误会,那赏杀令是陷害。”
谁听你这一套,所有的人都梦想一朝暴富,或是一战成名,都拼命的厮杀。
钱少才骑在马上得意的大笑,自己这大半生为衣食奔波,这下子可以飞黄腾达了。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箭飞射过来,刚好射中钱少才的心口,他“啊”的一声惨叫,栽倒在马下,用手朝金龙一指,似有话讲,却未讲出,脑袋一歪,死了。
那些兵士一看,头都死了,站在那里愣神,不知该拼还是不该拼,历来打仗都是如此,领头的出事,就会涣散军心。
只见金龙在高处大喊:“你们这些人竟敢刺王杀驾,还不快投降。”
那些兵士连忙丢了兵器,逃之夭夭去了。
金龙下得山来,跪在简旭面前,“草民救驾来迟,让太子受惊了。”
简旭忙把他扶起,“还得感谢大寨主救命呢。”
金龙道:“草民不敢,还是请太子暂回山寨,压压惊,然后再走不迟,草民担心那些人会在别处有埋伏。”
众人也同意,又重新回到山寨。
麻六在一边气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姓钱的不是从你这里走的吗,怎么来劫杀太子。”
金龙故作惊讶的说道:“钱少才是某的旧友不假,他昨夜来时,我后悔向他介绍太子殿下,没想到他起了妄念,来劫杀殿下,还弄出个什么赏杀令来做借口,这都是草民的不是,请殿下降罪。”
简旭微微一笑,“大寨主,所谓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更何况你们只是朋友,小王怎能降罪于你,你还有救驾之功呢,好,我现在就封你为护王大将军,官至二品,一切公文函书,等本王回京之日一并下发。”
金龙惊喜异常,连忙跪地谢恩。
麻六在一边窃笑,你随便封他个齐天大圣,好用吗。
这一耽搁,又到了晌午,金龙命人摆酒宴,要太子吃饭之后,再行启程。
皮银龙瞅了个空,把金龙拉到一边。
“大哥,倒是杀还是不杀?”
金龙道:“当然杀,你以为我信他的话吗,他如今是待罪之身,封我个宰相,也不好用,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皮银龙道:“大哥要思量好了,一旦这赏杀令是江湖人搞的鬼把戏,那你这护王大将军就可惜了。”
金龙道:“如今来不及查明了,我们就棋走险招,博一回。”
这里赛诸葛也和简旭嘀咕,“太子难道对此人一点都不怀疑?”
简旭道:“二先生,我虽然没有你的机智,他的这点小把戏还是骗不了我的,那姓钱的临死之前用手一指,我就全明白了,这金龙好像在姓钱的来之前,并不知道有个赏杀令,等姓钱的说了之后,又不敢确定,他两下为难,如果赏杀令是假的,他还想靠我这个太子得到荣华富贵,所以,这定是他们设计好的,让姓钱的引兵马来劫杀我等,是为了探个虚实,我当时情急之下承认了赏杀令,他这时又把姓钱的射杀,无非是想独吞那所谓的赏金,二先生放心,我自有道理。”
酒菜摆上,比先前更加的丰盛,很多山里的野味,还有一只全羊,烤的黄澄澄油汪汪的,非常诱人,麻六在一边直咽口水,刚伸出手,被红姑“啪”的打了回来。
“太子还未动,你敢先吃。”
麻六气道:“太子太子,你就知道太子,太子又不是你相公。”
红姑忽地冲上前去,麻六早就料到,撒腿就跑。大家哄堂大笑,这两个活宝。
金龙命人把酒全部满上,率先端起酒杯,敬向简旭,“给太子压惊。”
简旭也不推辞,一饮而尽。
金龙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笑,随后又亲自倒了,再次敬向简旭,翠秀、紫薇两个一直都是侍奉在简旭身边,手不离刃。
薛三好和张埝、齐小宝推杯换盏,喝的兴起,竟然高歌起来。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简旭道:“这首不好,太伤感,小王我应天时地利人和,一路通达,无忧,无忧也。”
金龙在心里暗笑,一会儿你就有忧了。
果然,几杯下腹,简旭突然发现面前的金龙分身几个,还不停的摇晃,他说道:“大寨主,你也会幻影大法。”说着,噗通,倒在桌子上。
金龙回头看看其他的人,都是接连的昏倒过去。
翠秀和紫薇大惊,连忙呼唤简旭,怎奈她们拼命的摇动,简旭毫无知觉。
翠秀绣眉一挑,怒向金龙,“你做了什么?”
金龙哈哈大笑,“小娘子,这个太子身负赏杀令,你们跟着他是找死,做了我们弟兄的压寨夫人,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了。”
皮银龙也在一边附和道:“这个穿紫色衣服的好看,我要了。”
紫薇刷的抽出宝剑,对着皮银龙,“你这个恶贼。”
金龙看了看倒在桌子上、地上的简旭、朱显真、廖申、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又是一阵狂笑,能打的能拼的全部都放倒了,还怕你几个丫头。喊了声:“来人,全部绑起来,拉到后山杀了,然后拿着这太子的人头去京城领赏。”
喽啰拿着绳索就过来要绑,这时只听一声断喝:“金龙,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
大家一起望去,红姑和麻六抓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后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哭哭啼啼的也跑了进来。
金龙大吃一惊,红姑手中抓着的,正是他的独子,后边的妇女便是他的夫人,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打闹着出去,会把夫人和儿子抓了来,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呢?
金龙看着红姑架在儿子脖子边的宝剑,伸出双手不停摇摆道:“慢着慢着,不要伤害他。”
红姑道:“我本不想,是你这贼人太狠毒,太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因何要害他。”
金龙道:“我这也是受了那钱少才的蛊惑,你放了我儿子,我立即放了太子。”
红姑道:“你少狡辩,若不是你心存歹念,谁又能蛊惑了你,赶紧拿出解药,把太子等弄醒,迟了,别怪我下手比你快。”
后边的女人急忙哭喊金龙:“大相公,大相公快些,救儿子。”
金龙喊喽啰拿了解药,逐个的给迷倒的人喂下,皮银龙在一边气的直拍大腿,骂向那个女子,“你这个无用的废人。”女子只是哭。
解药喂下,不一会儿,简旭等人缓缓醒来,翠秀和紫薇连忙又倒了清水,把巾帕沾湿了,拿给简旭擦脸,简旭精神起来,看了看金龙,习惯的微微一笑:“大寨主,我说过,本王是应天时地利人和,你看,连你老婆儿子都帮我,来人,把这两个逆贼给我绑了。”
张埝和齐小宝跑了过来,皮银龙吼道:“哪个敢绑爷爷。”
红姑就把宝剑往小男孩脖子边上靠近一下,道:“金龙,你真想断子绝孙吗?”
金龙无奈的对皮银龙道:“二弟,我们认栽吧。”
贼头被收拾,那些小喽啰们都老实了。简旭对他们道:“打家劫舍不是正道,堂堂七尺男儿,就不怕你们的爹娘在乡里丢尽颜面,跟着这两个人混下去,都是死路一条,本王此次就是来你们这贼窝探查的,不日这里便有大军围剿,你们若是不想死,赶紧下山逃命去吧。”
那些小贼闻听此言,哗啦啦散去,朝山下拼命的跑。
第一卷 夙缘 第二十六章 沧州风云(1)
两个贼头被俘,怎样安置他们又是一个问题,简旭对朱显真道:“我突然想起忽略了一件事,这里离先前我和六儿去过的怡园不远,那是刁球的所在,我想去寻找一下淳于将军,麻烦朱庄主几位,把这两个人送到附近的官衙治罪,然后我们在沧州会和。”
廖申急忙说道:“公子千万不可,凤儿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危,那刁球大家都见识过,他的功夫高深莫测,人又极为狡诈,公子救淳于将军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以身犯险,若是出了状况,淳于将军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朱显真也劝道:“公子还是去沧州,我等把这两个贼人送交官府之后,再去怡园救淳于将军,请公子放心,我登州五虎也不是白担了这个名号。”
简旭还是犹豫不决,红姑道:“公子,请恕奴婢多言,我比任何人都担心淳于将军,但是,我更知道将军的心思,她苦苦寻你大半年,就是为了找到你,护你平安,公子若是出了事情,将军不会开心的,淳于将军绝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她大风大浪经历无数,不会有事的,请公子三思。”
简旭见大家都这样劝自己,即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就有劳五位侠士了,记住,无论能否成功,安全第一,我不想救了这个还要返过去救另一个。”
众人点头称是,把金龙皮银龙捆绑好了,他的夫人和孩子也一起带着,就要奔向离此最近的府衙。
金龙的夫人不肯前去,她见众人都以简旭为尊,噗通跪在简旭面前,“请大人开恩,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
简旭叫红姑把他扶起,“我本没有打算要害你们,先前都是逼于无奈。”
金龙夫人又道:“那请大人放我们母子回家。”
简旭与众人都一惊,“回家?回哪里?”简旭问道。
金龙的夫人抽泣道:“我娘家离此三十里,多年前,我被皮银龙抢来,他先是自己霸占,后又把我送给金龙,这样的凌辱,本想自尽,谁知此时怀了宝儿,虽然民妇无颜苟活于人世,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便以此为托付,活了下来,可是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请大人放了我们母子,我带着宝儿回娘家过活。”
简旭听这妇人之言,指着金龙皮银龙骂道:“猪狗不如的畜生。”又对妇人道:“好,我可以放了你们,你带着孩子远远的走着,好好过日子,把宝儿养大成人,千万教他不要学他爹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妇人哭着拜谢,简旭又对齐小宝道:“五叔,你去搜罗一下,把这山贼的所有财物都给了这位大嫂,她母子还要过日子。”
齐小宝刚想去,麻六在一边道:“别去了,都在这呢。”嘟着嘴,不是很愿意,把包裹打开,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的金银、首饰等财物。
红姑骂道:“你真没出息。”
那妇人拿了财物,千恩万谢的带着孩子走了,金龙在后边喊:“照顾好儿子。”眼中满是不舍。
简旭几个和朱显真等告别,往沧州而去,路上,翠秀对简旭福了一下,说道:“公子,奴婢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简旭知道翠秀这姑娘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她有事相问,定是很重要的事,便说道:“翠秀,你有话讲便是。”
翠秀道:“谢公子,奴婢就是不明白,你对抓获二龙山这两个贼人胸有成竹似的,整个过程好像都是公子一手策划的。”
简旭呵呵一笑:“你是不明白,为何我对他们心存怀疑,还敢喝下他们倒的酒?你还不明白,为何红姑和麻六能够抓到金龙的夫人儿子做人质?好,细心,应该这样,六儿,你来讲。”
麻六挺着他的小鸡胸脯,清咳了几声,道:“是这样的,昨天我和红姑打闹跑出去,一直跑到后院,发现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在玩耍,我们好奇,这山上都是贼,哪里来的女人孩子?就在附近藏了起来,只听那些喽啰喊女人做大夫人,那她就是金龙的女人了,小孩子喊女人叫娘,那他就是金龙的儿子了,所以,回来把这个情况对简、简公子讲了,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简旭接道:“其实,喝下酒的只有我一人,登州五虎几个并没有喝,他们是装着迷倒,以防万一,红姑和麻六今日的打闹也是有意的,是离开现场,去抓金龙的夫人儿子,金龙昨晚与那个姓钱的谋划好了,那姓钱的才能带兵来抓我们,谁知金龙黑心,想独吞赏金,便射杀了钱少才,钱少才死之前,用手一指金龙,似有话说,我就知道,他这是死不瞑目,所以,就知道了金龙的心思,所以,也就安排这场戏,我这样做,是想看看,这金龙两个是否真的要害我。”
翠秀欢喜的说道:“公子大智,一切都在公子的掌握之中。”
几个人一路有说有笑的。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蔡青一直盯着他们,先前在朱家庄附近的那个黑松林,蔡青就在那儿,那个带有血字的布条也是蔡青干的,当时廖申朱显真等人因为高驰的话,询问那个庄丁,蔡青怕他们怀疑简旭,他要让简旭继续当这个太子,这样才能更乱,这样才便利于刁球的大计。当时没有纸笔,蔡青就拿过一个侍卫的手割破,写了那几个字,想让大家确信简旭就是太子。然后他派人盯着简旭一行,自己回去禀报刁球。
刁球听话哈哈大笑,“蔡青,这些年你没有白跟我,做的好。”
又有侍卫来报,简旭等已经往沧州而去。
刁球说道:“留下几个人侍候淳于将军,我们走,去沧州。”
简旭一行,没几日来到沧州境内。
廖申和简旭商议,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停的出事,还是先不要贸贸然去找肖腾云,先打探一下沧州的诸多事情。简旭同意,又召集大家在一起,不要惹事,特别交代麻六。
沧州地处边境,甚为荒凉,土地贫瘠,人烟稀少,历来为罪犯发配之地,由于战事和荒年不断,这里的人们死的死、逃的逃,闲置的房屋颇多,但都归官府管制,也有些人为了生计,将自家房屋出租,几个人付了不到百文钱的月租,便租到一个房子。
房主人姓蒲,是一对年近六旬的老夫妻,共有三子,老大老二战死沙场,老三因为斗殴错杀了当地的一个大地主的儿子,不得已背井离乡,流落他方,一别数年未归。蒲伯蒲婶为了生计,才把正房出租,而老夫妻住在旁边的一个狭小的厢房里。了解之后,简旭很是同情他们二老,除了房租,又塞给他们几两银子。
这沧州的境况,让简旭忽然想起《水浒传》里的豹子头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现在总算明白了,把他发配沧州的理由。
正房唯有东西两间,东大西小,红姑几个姑娘住在西屋,简旭和廖申麻六住在东屋。
两个房间均是火炕,蒲伯抱了些柴草,麻六蹲在那里烧,可是把柴草往炕洞里添了几次都填不进去,像是有什么堵着,他趴下来,伸手往里面摸,摸到一块布,用手一拉,是一件衣服,再用力拽,直拽到炕洞口,他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好重,这一看不打紧,吓的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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