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六“啊”的一声惊呼,“这定不是人住的地方,看着就邪气,难道我们进了鬼宅?”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声笑,院子里登时亮了起来,唰唰,不知从哪出来一些人,一字排开在他们三人面前,一色的服饰,一样的姿势,面无表情,看样子是僵尸,而为首的,正是鬼狐子,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只是这女人太丑,比那些僵尸好不了多少,大概在三十上下年纪,一大块棕红的胎记覆盖住整个右面颊,皮肤黝黑,眼角下垂,头发枯干蓬乱。
鬼狐子道:“想跑,这比登天还难,为了今日的荣耀,我准备了几年,这房子,是我花了很多心思建造而成,就是蜀山星君到了,也是退避而去。”
赛诸葛呵呵一笑,“话可不能乱说,蜀山星君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这样的人可比。”
鬼狐子刚想还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是怎么醒过来的?又是怎么逃出我的密室的?”
赛诸葛又笑笑,“我说了,别说大话,这你得去问问蜀山星君。”
其实,赛诸葛并不知道是蜀山星君施法把他们唤醒,他这样说,是因为知道在这一行,蜀山星君的名气甚大,想吓唬鬼狐子罢了。谁知歪打正着,鬼狐子中招,突然惊恐的环顾四周,“什么,星君到了?”
第三卷 南巡记 第五十三章 又一个江小扣
此时麻六在一边看出了门道,原来这家伙怕蜀山星君,那就再刺激他一下,说真话我就结巴,编瞎话我可流利的很。他把小鸡胸脯挺了挺,显得有气势,说道:“呔,你这恶人,难道不知道蜀山星君是我们老大的师父吗,这回你竟然敢把我们抓了,等着我老大带着他师父来收拾你吧,扒皮抽筋,千刀万剐,下油锅炸到八成熟然后去喂狗。”
这回又被麻六歪打正着,他根本不知道蜀山星君现在是简旭的师父,只因简旭曾透露过,这世上三大高人,拜了老独和笑翁,索性就连蜀山星君也拜了,我简旭即使将来不做这个假皇上,名声也是响当当。因此,麻六记住了他的这句话,此时就顺着竿子往上爬。
果然,那鬼狐子又打了个激灵,看麻六说的理直气壮,虽然没有真就信了他的话,心里也是咚咚的敲鼓。听阴婆婆讲过,对他们这些人的作为,蜀山星君一直是气愤非常,这个干巴瘦瘪的小子,说话真假未可知晓,若真是星君来收拾阴婆婆,那就坏了,如今阴婆婆已死,师父的债恐怕要我这个做徒弟的来偿,况且现在我已接手杀简旭的事。
心里虽怕,鬼狐子面上却还是发狠,“小子,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蜀山星君几时有了徒弟,并且,你们是北方人,不过初来南方,如何就认识了星君,想吓唬我,还是乖乖的回去睡觉吧。”说完,他又开始叨叨咕咕的念动咒语。
麻六讥笑道:“还危言耸听,你还会用成语,二先生,给他几句,让他知道什么才……”话刚到此,就觉脑袋昏沉,和赛诸葛、伊风两个,眼神直勾勾的,呆立须臾,然后老老实实的往回走,是鬼狐子再一次对他们催眠。
再说蜀山星君那里,忽觉气压在胸,知道鬼狐子又开始催眠,他急忙再一次破法,麻六那里,突然又清醒过来,晃晃脑袋,呵呵,没事,回过头来骂鬼狐子道:“你不过是个小鬼,能奈我何。”
鬼狐子知道有人在某处施法破解自己的催眠术,猜想不是蜀山星君,也是位高人,本有些惊悸,被麻六一骂,气往上撞,年轻人,喜欢逞能,于是又开始催眠,麻六几个,又迷迷糊糊起来。
蜀山星君知道鬼狐子不肯罢手,自己这样遥遥施法,不过是给他警告,然而他却不知悔改,不依不饶,星君也来了气,伸手在自己的头上点了几下,脑中豁然通透,目越千仞,鬼狐子那方的场景,犹如在历,他念叨咒语,再次破法。
麻六又清醒过来,嘴不闲着,“说你是小鬼你还不爱听,你这点手段,也就对付我们这些凡人,星君大人面前,你连孙子都不是。”
鬼狐子气的也不再催眠,叮铃铃一声铃响,嘴里又叽里呱啦的说些鬼话,他旁边的僵尸突然跃起,直奔麻六三个人而来。
伊风忽地跃起,挡在赛诸葛和麻六面前,掌力带风,打向僵尸。
那些僵尸身如弹簧,相当灵巧,速度极快,分几路来攻,而伊风的掌力拍来,他们既不知道疼也就无所谓躲闪,战了一会儿,伊风几次把他们打退,却又重新攻上,他们没有人的思想,也就不惧怕,除非役尸人停下咒语。所以,伊风一边护着赛诸葛和麻六,一边对付这些难缠的僵尸,虽未受伤,却也不能取胜。
蜀山星君这边,简旭一些人看他此时微闭双目,手有动作,知道是在作法,因此都屏住呼吸,更不敢说话。
蜀山星君突然右手伸出,食指一挑,鬼狐子这边,那些僵尸突然掉过头来,扑向鬼狐子,抓胳膊的抓胳膊,掐脖子的掐脖子,把他牢牢按住。
鬼狐子大惊失色,不知僵尸为何如此,情急之下喊道:“你们这些废物,放开,放开我。”他忘了这些僵尸是听不懂人的语言的。
鬼狐子被制住,赛诸葛凝思片刻,猜想大概是有人在救自己几个人,麻六眨着小眼睛看懵了,怎么这些僵尸倒行逆施,把他的主人抓住了?傻了一下随即喊道,“二先生、伊将军,我们快跑。”
赛诸葛却说道:“我们不能跑,抓住鬼狐子,挖出幕后主使。”
伊风点头,过去抓鬼狐子,麻六气的直跺脚,“你管他谁主使,保住命再说。”
那些僵尸依旧按住鬼狐子不放,伊风过来逼问,“你说,是谁指派你杀我们主人的?”
鬼狐子被僵尸掐的呼吸困难,脸上青筋暴突,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休想问出。”
伊风气的就要一掌拍出,忽然,那些僵尸把鬼狐子高高举起,然后嗖嗖飞离,此时鬼狐子旁边的那个女人似乎被摄魂之后清醒过来,怒吼道:“你休走,竟然敢抓我江小扣,找死”
她此言一出,把赛诸葛、伊风、麻六三个惊呆,江小扣她竟然是江小扣,麻六过去围着她转圈,“你是江小抠,哈哈……”
那女子被麻六笑的烦躁,喝道:“你笑甚?”
麻六依旧笑,笑到咳嗽才好不容易止住,“江小扣美若天仙,除了刘小姐没人能比,你是江小扣?”
叫江小扣的丑女眼珠转了半圈,似有所动,然后冷冷的哼了一声,“难道就没有同名同姓吗,此时无心与你计较,鬼狐子,我要杀了你。”
那些僵尸携着鬼狐子,眨眼之间已不见了踪影,伊风也想去追,被赛诸葛拦住,“不必去追,我想,把鬼狐子带走的人,应该就是帮我们的人,我们赶紧离开此地。”
伊风点头,看着一边和江小扣斗嘴的麻六,抓着他就走,麻六被拖着,口中说道:“等等等等,我问问她为何叫江小扣。”似乎人家叫江小扣是犯法的事。
此时天已微微放亮,三个人急着找出宅子的门,又转了几圈,依旧没有找到,麻六就骂,“娘的,难道他们和我们一样,出去不走门,咚的砸碎一堵墙,怎么连个门都没有。”
赛诸葛轻捋须髯,双眉微蹙,想了又想,“不对,门不在外面,而是在屋子里。”
伊风和麻六向他,心说谁家出府第的大门会放在屋子里?
赛诸葛道:“那鬼狐子虽然会术法,但也不会飞,他是怎样出宅子的,一定用门,那为何我们在院子里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我想,他把门建的非常隐蔽,最隐蔽的,一是把门异化,就是把门幻化成别的物价之形,比如大树、水池、巨石等等,可是这四周全部都是屋子,并无其他,那么这门就一定在屋子里隐藏。”
伊风点头,觉得赛诸葛分析的相当有道理,只是四周这么多屋子,哪一间是藏有大门的?
麻六在手上吐了几口吐沫,“找吧,这么多屋子,谁知道是哪一间,奶奶的,这鬼狐子真是灶台里打井房顶上开门,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
三个人开始找,那个丑女江小扣也想出去,跟着一起找,然而,忙活半天,依旧无果,麻六往地上“啪叽”一坐,“二先生你也有失算的时候,都翻遍了,哪里有门。”
赛诸葛“咝”了一声,吸口气,在原地打转,把周围的屋子又看了一遍,然后用手一指正对密室方向的那间屋子,“我们去那间屋子。”
伊风顺着赛诸葛手指方向望去,那间屋子和密室在一条轴线上,并且那屋子有些奇怪,它的门不是其他房间的多扇或是双扇,而是单开,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似乎是为了做记号,能够区别于其他屋子,因为这个宅子就是一个圆圈,密密麻麻的都是屋子,而且都是大同小异,即使你进去一间,再出来,就不记得刚刚去了哪一间,所以,这间房赛诸葛感觉有问题。
几个人推门而进,屋子里有些简单的摆设,桌椅床铺,齐齐整整,倒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麻六把脑袋转的像陀螺,“哪里有门,都是墙。”
赛诸葛又仔细的搜寻一遍,然后走向迎面的那堵墙,把眼睛贴在墙上仔细看,微微一笑,“门就在这里。”他说着伸手去推,却未推动。
伊风、麻六和江小扣也过来看,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这墙是被青砖砌成,砖和砖相连的地方,有一处的线比起其他地方非常明显,显然是被经常推动的样子。
赛诸葛推不动,伊风上前去推,很重,鼓足力气,刚刚推开一条缝,忽然,这间屋子抖动起来,然后嗖嗖的转动,再去看那墙,已经不是先前的样子,青砖换成了白粉刷就。大家不觉吃惊,这屋子,有机关,想出去,很难。
此时,四个人突然脑袋昏沉,迷迷糊糊起来,赛诸葛在略微清醒之际暗想,难道是鬼狐子回来了,再一次使妖术?
眨眼便没了神志,一如先前被催眠的状态,然后站成一排,左拐右拐,却这样就出了这个宅子。
等到他们几个清醒过来,才明白又是高人相助。四下里望望,这宅子建在群山之间,群山包围下的谷地像一个漏斗,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独立于此,使得这宅子单从外面看去就有些神秘。
赛诸葛就吃惊,这鬼狐子不过是阴婆婆的一个徒弟,如何就有这样的势力,这样大的宅子,非一般人能建得起,只怕鬼狐子背后有靠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赶紧回去,赛诸葛知道简旭会担心。
三个人商量之后便走,想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赶紧回去禀报简旭,麻六忽地又跑向往另一个方向走的江小扣,“喂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也叫江小扣?”
伊风无奈的晃晃脑袋,嗖的冲过去,抓住他后背的衣服拖着走。
第三卷 南巡记 第五十四章 危险人物
赛诸葛、伊风和麻六,并不知道简旭现在身处何地,唯有先回到巨崖镇再做打算,既回到巨崖镇,当然选择梅家客店落脚。等他们几个来到客店,眼前的场景让他们吃惊,客店大门紧闭,并不像是营业,拍了好久的门,才有人来开,露出的,是梅子一张憔悴的脸,哭红的双眼。
看到赛诸葛,梅子转忧为喜,眼泪又出,“二先生,你没事了”
赛诸葛感激于梅子的关心,略略点头,淡淡一笑,“谢姑娘惦记。”
这时传来薛三好的声音,“二哥,是你回来了吗?”然后门被大大敞开,老薛见到赛诸葛几个,高兴的回头去喊,“公子,二哥他们果真安然无恙。”
然后里面接连的跑出来红姑、张埝、齐小宝、淳于凤、简旭。
赛诸葛急忙施礼,“见过主子,让主子担心了。”
简旭高兴的竟然无法措辞,把三人逐个打量一番,皆是完好无损,不觉连连说着,“好,好,没事就好。”忽然想起麻六说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而此时他感觉到,当家人的责任,更是保护“家人”的安全,这三个人失踪,让他寝食难安,好像哪一个出了岔子,都是他的责任。
红姑偷偷的看向麻六,谁都没说什么,她先红了脸,简旭那句“枉麻六还那么喜欢你”仿佛就在耳边。
淳于凤朝伊风微微一笑,无任何语言,伊风同样,报以一笑。
一干人来到里面,又让赛诸葛吃惊,鬼狐子,此时居然跪在一个人的面前。
“星君饶命,在下就是一时糊涂,险些铸成大错,请星君饶过我这次,以后定会好好练功,并善用功法。”鬼狐子不停的在蜀山星君面前告饶。
赛诸葛、伊风和麻六不觉再次吃惊,这样的巧合不得不让人惊奇,先前说起蜀山星君,现在他居然就坐在这里,冥冥中仿佛有人在告示几个人一般。
蜀山星君轻摇脑袋,“我放不放过你还在其次,如今你犯的是弑君大罪,弑君,你应该明白后果。”
鬼狐子啊的一声惊呼,“弑君,哪个,哪个是皇上?”他把赛诸葛、伊风、麻六逐个看了一遍。
麻六往后一仰脑袋,双手一推,“别看我,皇上在那里。”他用手指了指简旭。其实,这用手指着皇上,也就是他麻六,穿越而来,到如今还是不太熟悉古人的规矩,而大家都知道,皇上对麻六是恩宠过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鬼狐子看着简旭,那晚交过手,虽然离的很远,但他的轮廓依然记得,知道当晚自己利用僵尸刺杀的就是此人,但从未想到他会是皇上,张春潮根本就没说明,事已至此,也来不及去追究张春潮的责任,只是不住的叩头,“皇上饶命,小人并不知情,请皇上开恩啊”
噗通,梅子也跪在鬼狐子身边,边哭边替鬼狐子求饶,“请皇上饶我阿弟一条命。”
简旭道:“我已知道,你是受张春潮雇佣,先前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即使朕是布衣百姓,你又怎可为虎作伥,赚这些不义之财,让朕,怎能饶你。”
麻六一边也帮腔道:“阴婆婆也是他杀的,欺师灭祖,不过,那老巫婆死就死了,可是我和二先生、伊风,都被你好顿折磨,你动不动的就使妖法,该死,该死。”
鬼狐子吓的再去求饶,梅子也是,忽地抓住赛诸葛的腿,“二先生,求二先生帮忙说句话,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待我又好,他若死了,叫我情何以堪。”
赛诸葛迟疑着,不帮她,梅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动容,帮她,鬼狐子却是弑君大罪,皇上那里又无话可说,道:“皇上,杀鬼狐子,不是难事,他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棋子,单从他建造在谷地之中的那个大宅子,就让我费解,看鬼狐子年纪轻轻,据闻从师阴婆婆也无几年,如何就有这样的势力,这其中,怕是有故事。”
简旭知道赛诸葛在替鬼狐子说话,他这样做,无非是可怜梅子,简旭虽然心知肚明,但赛诸葛提到的这件事,却让他注意起来。
“二先生,大宅子是怎样的一回事,你仔细道来,我们一直着急你们三个人,对鬼狐子,还未曾审问。”
赛诸葛遵命,把他们关押的地方讲了一遍,简旭去问鬼狐子,“你可真是处心积虑的害人,居然建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不杀你,岂不是留下后患。”
鬼狐子急忙道:“我哪里有银子建那样的宅子,师从阴婆婆也不过几年,她平时给我的银钱很有限,那宅子,其实是别人帮我建的,鼓动我杀阴婆婆的,也是这个人。”
“张春潮吧。”不等鬼狐子说出这个人是谁,简旭已经猜出,他心里突然明白,张春潮不是死灰复燃,而是一直烧着这把热火,从南到北,他尽量的拉拢,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势力,想想还真就低估了他,他比江小郎,比契丹,甚至西夏,更可怕,这个人,却有些百折不挠的精神,究竟是为了给刘紫絮或是他自己报失国之仇,还是他本身另有所图?从现在开始,张春潮,我简旭不能因为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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